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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厲害,是《酷蟲學校》厲害

不是我厲害,是《酷蟲學校》厲害

第二天早晨,我還沒起床,哲哲過來出考題。

「爸爸,你知道嗎,絕大部分蒼蠅是無害的,只有兩種蒼蠅是壞蒼蠅,你知道是哪兩種嗎?」睡意矇矓中,我也沒多想:「是不是家蠅和綠豆蠅?」「家蠅你說對了,還有一種叫麗蠅。」「嗯,跟小張老師在一起就是長知識啊!」

哲哲羞赧一笑:「也不是我厲害,是《酷蟲學校》厲害。」翻看這套書,覺得作者既富有童趣,又深諳昆蟲知識。而好的科普作品,其實就是兼具知識性、科學性、文學性和想像力。在哲哲惡補科普知識的階段,有必要下單多買一些同類的書籍。

儘管不知道學名是什麼,但自己小時候在田野裡沒少捉小昆蟲,每種蟲子的身體構造和生活習性,大概能描述八九不離十。而現在城市裡的孩子只能在書中一窺昆蟲世界,雖說有種紙上談兵的遺憾,但還是通過閱讀引領孩子走進昆蟲世界吧。

裝死的昆蟲你說有幾種

最近這段時間,哲哲沒事就翻看《酷蟲學校》,還不忘跟我分享昆蟲知識。

「爸爸,能裝死的昆蟲,你說有幾種,五種就可以。」「裝死?啊,還真不知道。」「真笨,其實啊,鞘翅目的昆蟲愛裝死,想什麼吉丁蟲、金龜子、象鼻蟲就是這樣的。」巴拉巴拉一陣後,又問我:「你說哪幾種蟲子是偽裝類的?」「這個我知道,我小時候學過的,有尺蠖,像一根樹杈一樣,還有竹節蟲,跟竹節特別像,其他的,枯葉蝶算嗎?」「也算,還不錯,答上來3個,其實啊,蘭花螳螂、菜青蟲也算的。」「爸爸,我發現啊,愛裝死的昆蟲長得都比較小,防禦能力也不強,都處於食物鏈的底部……」

作為家長,我很佩服哲哲的概括能力,跟他在一起真長見識,正巧週末接力出版社舉行了一場以昆蟲為主題的活動,打算帶哲哲去看看,還計劃夏天到來的時候,帶哲哲回老家,一起去田野裡捉蟲子。

碧綠田野、陣陣蟲鳴、螢光點點,那情景一想起來就無比嚮往啊。

不想把昆蟲做成標本

最新一期的《教師月刊》裡,有一篇清華附小校長竇桂梅介紹學生故事的文章。故事之一是一名叫「小法布爾嘉華」的學生,癡迷昆蟲,還養昆蟲,尤其喜歡收集昆蟲標本。讓哲哲看這篇文章和他收集的昆蟲標本圖片,以表明很多孩子有跟他一樣的愛好,同時我希望他能繼續研究昆蟲。

沒想到,哲哲看後很淡然,一副「哦,我知道了」的表情。晚上,他告訴我:「爸爸,你知道嗎,我不想像那個叫華嘉的同學一樣收集標本。」「為什麼,這不是很好的習慣嗎?」「不是的,你想啊,標本雖然好看,但要傷害到一個昆蟲的生命,我還是喜歡小昆蟲在大自然裡自由飛翔,自在活動,而不是為了滿足我們的愛好而犧牲他們。」

哦,原來是這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那個同樣喜歡昆蟲、憐惜萬物的小王子。假如聖埃克蘇佩裡聽到或昆蟲們都有思維,應該也會喜歡哲哲吧。

班裡的閱讀種子

幾天後,哲哲班級開展閱讀活動,全班同學被分成小說、文學、科普和歷史四個小組閱讀。哲哲沒有報小說組,而是選擇了科普組,「因為更喜歡昆蟲」。每週一上學,他拿著六本《酷蟲學校》到學校,說是要和小朋友一起分享。第二周,又換了一批昆蟲書。

放學的時候,他告訴我:「爸爸,我們班現在很多人都喜歡《酷蟲學校》,大家搶著看,都排到下個月了。」「什麼排到下個月了?」「就是想看的同學太多了,得等前面的同學看完了,才能藉著看。」「這麼受歡迎啊,是因為你嗎?我記得你們班小朋友以前不喜歡看昆蟲書啊?「是啊,當然是因為我,我不僅借他們書,還給他們講解昆蟲知識呢……」然後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細節。

我常常自詡為一位閱讀推廣人,希望更多的家庭開展親子閱讀,幫助孩子養成閱讀習慣。看到哲哲不知不覺也成為班裡的閱讀種子,讓人油然而生敬佩之情。其實,每個家庭、每個班級乃至每所學校,都需要這樣的閱讀種子,讓更多的人感受到閱讀的力量。

豆娘不是蜻蜓

到家了,哲哲興致勃勃地對我說:「爸爸,我知道很多昆蟲用英語怎麼說。你聽啊,虎甲是tiger beetle,大王虎甲是King tiger beetle,田鱉是Turtle field,象鼻蟲是curculio……」他還遞過來英語書,只見書的尾頁歪歪扭扭地寫了不少字母,旁邊還標注著漢語發音,跟我初學英語時一樣一樣的。

問他為什麼學這個,他告訴我,是老師讓查一查喜歡的動物的英文。很多同學查的是狼、豹子、大猩猩、鬣狗、狒狒、癩蛤蟆等或威風或醜陋的動物,他查的是自己喜歡的大王虎甲等蟲子。過了一會兒,他說:「爸爸,你知道嗎,老師在講dragonfly的時候,展示的不是蜻蜓而是豆娘的照片,它們可不一樣啊!豆娘看上去像小蜻蜓,但不是蜻蜓,準確地說是叫蟌,屬於昆蟲綱蜻蜓目束翅亞目。蝗蟲也被弄錯了,老師放的照片是尖頭螞蚱,學名叫中華負蝗,跟我們常見的蝗蟲其實不一樣的……」

都說在互聯網時代,學生比老師知道得都多,此言今天得到證實。其實,不只老師,我們家長也要加快學習的腳步,要不真的比不上他們,班門弄斧,鬧出笑話來。

還是你們能跟我聊到一塊

工作比較忙的時候,讓岳母接哲哲。小傢伙不太願意姥姥接,因為要等「很長時間的公交車」。

一天加班到很晚才到家,一進門,哲哲就湊上來:「爸爸,你知道嗎,今天我們等了半個多小時,公交車才來。」「那這半個小時你們都做什麼了?」「我們什麼也沒做,就等著啊!」「這有點浪費時間啊,你可以和姥姥聊聊天,如你喜歡的狗、昆蟲什麼的!」「姥姥不喜歡這些東西,我一聊田鱉的時候,她就說學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將來能當飯吃嗎?」

「那你在老家時,親戚們怎麼看待你看昆蟲書和狗書呢?」「他們也不喜歡和我聊這些,有一回他們還說,學那些有個屁用!」「啊,那你豈不是只能和爸爸、媽媽聊昆蟲和狗狗了。」「嗯,還是你們比較好,能跟我聊到一塊兒。」我轉身摸了摸小傢伙的頭,安慰他:「寶貝,你是個孤單的法布爾,以後爸爸和媽媽多和你聊聊你喜歡的東西」。後座上的哲哲沒再說話,把臉靠在我的背上,就這樣一路沉默著到了學校。

我們,不僅要多與孩子交流各種話題,還要與之一起對抗流俗。

雞與人的眼睛有什麼區別

晚上,讀完了故事,哲哲想看「HOW&WHY」系列。

看著看著,哲哲突然來了精神,問我:「爸爸,我考考你吧,你說人的眼睛和雞的眼睛有什麼區別?」自以為從小在農村長大的我,喂的、吃的雞少說也有幾十隻了,信口張開:「一個大,一個小,一個有睫毛,一個沒有睫毛,一個有夜盲症,一個沒有夜盲症,一個長在兩邊,一個長在一邊,好像,好像就這些吧……」哲哲點點頭,又撇撇嘴,說:「爸爸,你說的都對,但還有一條你沒說出來,最關鍵的一條!」

最關鍵的一條?想了好久也沒想出來。哲哲看我答不出來,說:「告訴你吧,人的眼皮是從上到下合上的,而雞的眼皮是從下到上合上的。」

這一條,我真沒發現,你們發現了嗎?

十萬八千里有多遠

之後,試探性地給哲哲看《博物》雜誌。這是一本面向小學高年級學生的雜誌,本以為哲哲年齡小,不會喜歡,沒想到沒翻兩頁就愛不釋手,大呼過癮。此情此景讓我慰藉於自己很寶貴地存了這麼多年。

此後,哲哲讀到好玩的地方就停下來發問。一次飯桌上,問題來了:「爸爸,《西遊記》裡,唐僧去西天取經,走了那麼長的時間,而孫悟空一個跟頭就能到。你說十萬八千里有多遠,相當於從地球的哪裡到哪裡呢?」哲哲媽思忖片刻,應答:「能從中國到美國吧!」哲哲皺皺眉:「那為什麼書上說大概是繞地球三圈呢?」

在常識方面,小傢伙顯示了紮實的基本功,嘲笑哲哲媽得趕緊補課了。不過我也糾正小傢伙:「赤道的長度大概是三萬六千多公里,十萬八千里約合五萬四千公里,其實是繞地球一圈多一點。」哲哲朝我點點頭,「還是爸爸厲害」。

被孩子表揚的感覺真好。要想也被表揚,父母們趕緊多讀書吧。

石頭真的能在水上跑嗎

2014年8月,作家虹影出版了第一本兒童文學作品《奧當女孩》,當即買來給哲哲讀。

合上書,哲哲問我:「爸爸,石頭真的能在水上跑嗎?」這個問題讓我很震驚,自己小時候懶得玩的遊戲,沒想到兒子這一代卻沒有體驗過。我沒告訴哲哲水有表面張力的原理,而是讓他自己去查,就像親自體會打水漂的樂趣。

第二天,我倆特意騎車去了奧林匹克森林公園,在園子裡撿了100多塊扁平狀石頭,裝在衫帽裡,沉甸甸的,好像抱著一個超大西瓜。在湖邊,給哲哲做示範,他驚呼著「爸爸,你太厲害了,比桑桑還厲害」,桑桑是《奧當女孩》的主人公,就是通過打水漂與小女孩交了朋友。看他樂此不疲地一次次打水漂,我似乎看到兒時的自己也曾這樣從正午玩到日落。

「爸爸,你打的水漂真帥,你看我這個水漂打得怎麼樣!」「爸爸,你能打出像桑桑一樣打出翻觔斗水漂嗎?」「爸爸,打水漂太好玩了,咱們明天再來吧!」……

第二天,我們又在奧林匹克森林公園裡度過了一個難忘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