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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詛咒黑暗,不如點亮燈火

在路邊看見大媽們在跳《小蘋果》,竟然有點兒泫然欲泣。這是什麼毛病?

我的小香菜和小辣椒們,都已經發芽了。太需要思考和經營的事情,其實不適合我。大環境就算「山雨欲來風滿樓」「大風起兮雲飛揚」,我也並不需要做一個「威加海內兮歸故鄉」的人,總可以盡量讓自己的小環境「一尊還酹江月」的。

想起了去年和大提琴界的著名演奏家朱亦兵老師聊天:

——「你回國之後,看到在高級音樂廳裡鋪著紅地毯,會難過嗎?」

——「那就做點什麼吧。」

——「看到外行瞎指揮內行的時候,會憤怒嗎?」

——「那就做點什麼吧,讓外行變得內行一點點,讓音樂自由一點點。」

……

朱老師在瑞士多年,出身音樂世家,一身儒雅,卻又常常帶著點兒「憤怒中年」的感覺,各種看不慣「中國式」,他無數次地遇到在「高大上」的音樂廳裡鋪著紅地毯,為的是「顯得富貴、喜慶」,或者「領導講話站上去好看」。

可是,稍微有點兒常識的人都知道,音樂廳裡哪有鋪地毯的。地毯會吸音,導致音質大大受損。我看過兩次朱亦兵的現場演出,一次是他和學生們一起,在演出前一點點把舞台上的地毯都捲起來,曲終人散之後,又和幾位學生一起把地毯鋪回去。第二次是他有點兒懊惱,因為地毯被牢牢地粘在了舞台上,無法捲起來了,沒想到在演出的間隙,他在舞台上說:「這音樂廳真好啊,可惜,鋪了紅地毯……」台下的演出主辦方領導聽了有些尷尬。

可是他其實對演出場地一點兒都不挑剔。雖然他有那麼多的看不慣,常常會討厭各種「中國式」,但是作為大提琴界的頂尖人物,他依然選擇在中年後回國組樂團,帶學生。他常年到各地演出,在工地上、圖書館裡開演奏會,做室內樂普及。

他在瑞士有豪宅,在國際頂級樂團做首席,出身名門。可是為了普及室內樂,只要有人邀請,他自己掏錢,不顧舟車勞頓就去了。

今天看到「鬱金香關愛抑鬱患者」志願組織的負責人在為抑鬱症患者談基金會贊助項目,同時幫助患者就業。從照片和日常的交流中,我完全看不出陳巍是一個抑鬱症患者。

世路到哪裡都不好走,那就——做點兒什麼吧。

與其詛咒黑暗,不如點亮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