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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也是一種能力

不要讓憤怒的情緒鬱積在心中。如果你害怕發洩憤怒的話,不妨這樣想,當你壓抑憤怒的同時,也就壓抑了自己的潛能。憤怒是一種自然的情感,只有在受到壓抑或是處理不當的時候,才會起到消極的作用。如果你能夠同情自己,就應該讓愛和憤怒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感在你心中和諧共存。

有一天,一位名叫卡拉的女子滿臉笑容,容光煥發地走進了我的教室。卡拉做練習時總是很認真,但在我們開始進行發洩憤怒的練習時,她卻遇到了麻煩。她說,她心中根本就沒有一點憤怒。當時的練習內容是用棒球棍擊打一堆疊在一起的枕頭,這樣的練習通常可以讓練習者心中的憤怒充分發洩出來。卡拉身材高大,體重超標四十磅,要把面前的一小堆枕頭「胖揍」一頓,原本不是什麼難事,然而她幾乎連球棒都舉不起來。

那天的課程結束之後,我陪著卡拉在外面散步,跟她聊起憤怒的力量來。我告訴她,憤怒往往能成為開啟我們心扉的鑰匙,如果我們能釋放心中鬱積的憤怒,就可以讓生命的能量流遍全身。儘管我這麼說,卡拉仍然不肯承認她心中有一絲一毫的憤怒。我問她為什麼減肥總是不能成功,她說這只不過是暫時性的問題,遲早會解決的。我建議她堅持進行三十天的發洩憤怒練習,儘管她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憤怒。我告訴她,只要她每天花5~10分鐘時間用棍子擊打枕頭,就可以達到神奇的效果。她問我擊打枕頭的時候心裡應該想些什麼,我說,如果她確實感覺不到憤怒,那就把枕頭想像成她身上的脂肪吧。

幾個月後,卡拉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她減肥仍然沒有成功,仍然沒能找到她所期待的那種感情。我問她究竟有沒有進行發洩憤怒練習,她說她覺得自己「無論對自己還是別人都沒有什麼憤怒」,所以就沒有做。我告訴她,當我們得不到心中想要的東西時,原因總是在於我們自己——我們覺得自己不配得到這些東西。這種感覺會讓我們對自己產生憤怒。儘管我這樣說,卡拉仍然堅持說她心中並沒有任何憤怒。

又過了整整一年,卡拉終於又打來了電話。她的第一句話就是:「猜猜怎麼了?我生氣了!」我不禁高興地叫了起來,因為卡拉終於表現出了她一直壓抑的憤怒。她說,這一年裡她一直感覺不好,生活中處處不順。最終,因為缺錢,她決定把房子的一部分租給另一個女人。那女人搬進來一周左右,卡拉就開始對她感到生氣。儘管她努力掩飾自己的感覺,但只要那女人一走進房間,她就會覺得不爽。她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於是要求那女人搬出去。那女人沒有地方可去,說她只能等找到新的地方之後再搬出去。卡拉勃然大怒,告訴她必須在三天之內搬出去,否則就把她的所有東西都扔出門外。

這次的發作讓卡拉終於意識到,自己心中並不是沒有憤怒,只不過掩藏得很深而已。她無法再否認自己的這一面,只能努力去接納它、包容它。她說,一開始她覺得非常震驚,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於是她採用在我的課堂上學到的方法,把自己心中代表憤怒的亞人格命名為「生氣的哈莉特」,想像自己跟她談話。她問哈莉特:「你給我的禮物是什麼?」哈莉特回答,生命的能量。她告訴卡拉,如果她能夠得到卡拉的承認,就可以給予她實現人生夢想所需要的能量。卡拉找出那根已經閒置了一年多的球棒,把幾個枕頭堆在一起拚命痛打,打得枕頭裡的棉絮四散。她說,那種徹底釋放憤怒的感覺確實非常好。她接納了自己憤怒的一面,也原諒了自己的感覺。很快,她的工作業務增長了兩倍,減肥計劃也取得了成效。

要重新接納被我們壓抑的特質和情感,往往需要一段時間的努力,不能一蹴而就。我們可以接受別人的建議和指引,但別人不可能替我們解決問題。發掘自己內心的陰暗面,找回完整的自我,最終還是要靠我們自己。這是一項複雜的任務,對許多人來說都是非常困難的,所以,如果你一時無法取得進展的話,不要氣餒,繼續堅持下去。畢竟,這可能是我們一生中最重要、最有意義的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