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盧先生
50.盧＝上帝＋父親
已經八點一刻了，巴德還沒有來到會議室。我坐在那裡，思量著自己是否聽清楚了他說的時間。這時，門開打了，走進來一位上了年紀的紳士。
「你就是湯姆？」他親切地笑著問我，伸出手來。
「是的。」
「很高興見到你。我是盧。」
「盧？」我嚇了一跳。
我曾經在照片還有一些舊錄像帶中看過盧，不過當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真是沒有想到。如果不是他自我介紹，我根本無法認出他來。
「對，很抱歉嚇到你了。巴德正在路上呢，他剛才正在核實我們下午開會的一些事項。」
我一下子有點兒目瞪口呆，不知說什麼是好，只好緊張地站在那裡，像一個第一次出場就突然忘了台詞的演員一樣。
「你可能想知道，我到這裡是來幹什麼的吧？」他說。
「哦，對，是想知道。」
「巴德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問我今天能否參加你們的會談。他希望我能給你說說我在這兒的歷史。今天下午我正好在這裡要開會，所以我就來了。」
「哦，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真不敢相信我能看到您，我過去聽說過您的許多事。」
「我知道，聽起來就好像是在見上帝！」他說著咧嘴笑了起來。
「呵呵，我覺得也有點兒像。」我也不禁笑了起來，然後，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湯姆，別站著啊，坐吧。巴德說讓我們別等他，先開始吧。」他指了指椅子，讓我坐下，「請吧。」
我還是坐在打昨天下午就坐的那個椅子上，盧坐在我對面。
「進展的怎麼樣了？」
「您是說昨天的會談？」
「對。」
「老實說，真是令人驚奇的一天，太驚奇了！」
「真的？說說看。」他說道。
儘管我和盧剛剛見面才幾分鐘，可是我的緊張已經煙消雲散了。他那和藹可親的目光溫文爾雅的舉止讓我想到自己已經逝去10年的父親。就像當年和父親在一起一樣，他在我身邊，我一點兒也不感到不自在，而且渴望與他分享內心的秘密。
51.「盒子理論」創造美好夜晚
「好的，」我說，「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昨天我學了許多東西，不過我還是從我的兒子說起吧。」
在隨後的一刻鐘裡，我對盧講述了五年來我和勞拉還有托德所度過的最美妙的夜晚。昨晚是那樣的愉快，我和他們共享家的暖意，而不必煩神其他瑣事。我一展廚藝，我開懷大笑，我讓我的兒子教我怎麼組裝汽車。我都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享受過天倫之樂了，我第一次對家庭有了一種感激之情。而且，我也第一次心情愉快毫無抱怨地去睡覺。
「那麼，勞拉的感覺如何？」盧問道。
「我也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她不停地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最後我告訴了她在這裡所學的一切。」
「哦，你也試著教她那些？」
「對啊，不過可真是失敗。我想我還沒說幾句就徹底把她搞糊塗了。什麼『盒子』啊，『自我背叛』啊，『串通』啊，我急不可待地推銷這些概念，結果把她給搞暈了。」
盧會心地笑了起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聽巴德說了這些，覺得它們似乎再簡單不過。可當你試著自己去用的時候，就發現其中的微妙了。」
「沒錯。我想我還是不解釋為妙，越解釋越糟。好在她還是專心地聽我講解，也試圖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盧聽我說著，他的眼中閃著和藹的光芒。儘管我拿不準，不過我還是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讚許。
盧說道：「你可以問問巴德，我們公司現在是不是還有專門為對此感興趣的員工家屬開設的晚間課程。以前，大家都覺得公司能開辦這個班意義重大。我相信現在還有，不過你還是問一下巴德吧，說不定勞拉也會喜歡呢。」
「謝謝，我會去問他的。」
這時，門開了，巴德走了進來。
「湯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來晚了。剛才我在為下午和克勞夫豪森集團的會做準備呢。沒辦法，時間總是不夠用。」他放下公文包，坐在我和盧中間的主席位置。
「嗨，湯姆，我們很走運哦。」
「走運？」
「我是說盧—他就是我說要給你的驚喜。盧的故事就是這套理論如何轉變查格羅姆的傳奇呢。我想如果他願意的話，最好能親自講給你聽。」
「呵呵，我很高興能來，」盧和藹地說道，「不過在我們講故事之前，巴德，你還是先聽聽湯姆昨天晚上的經歷吧。」
「哦，好的。湯姆，真是抱歉，請你給我說說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巴德是我的頂頭上司，我急於給他留下好印象吧，我並不像和盧訴說時那樣無所不言，而是有所保留地告訴了巴德昨晚的事。不過盧不停地鼓勵我—「說吧」，「說下去」。很快，我就放鬆下來，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巴德。10分鐘後，他笑了起來，就和當時的盧一樣。
「真是太棒了，湯姆，」巴德說，「昨晚托德怎麼樣？」
「還是和以往一樣，沉默寡言。不管我問什麼，他還是用『是』，『不是』，『我不知道』那些來回答。不過我似乎毫不在意，要是換成以往的話，我簡直要氣瘋了。」
「你這麼說，倒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兒子。」盧邊說邊走到窗邊。
他停了一會兒，目光凝視遠方，似乎在找尋著某些久遠的記憶。
「查格羅姆的轉變就是從他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