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凱特女士
29.人見人愛的董事長
我只見過凱特一次，她是我8位面試考官中的最後一位。我很快就喜歡上她了，而且我後來發現，公司裡幾乎每個員工都喜歡她。她的故事，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查格羅姆公司的故事，而且她也很樂意讓新員工知曉這些故事。大約25年前，她從威廉姆斯學院獲得歷史學學位之後，就加入了查格羅姆。那時，公司只有20個職員，她負責訂單處理。在那段日子裡，公司的生意一直不景氣。5年後，凱特已經做到了銷售主管。本來她打算另謀高就，可最終還是在盧的大力挽留之下留了下來。從那時起，直到盧退休，凱特一直是公司的二把手，也是盧的得力助手。後來，盧退休了，她便被推選為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
「嗨，湯姆，」凱特邊說邊伸出手和我握手，「很高興又看到你了，一切都還好吧？」
「還不錯，」我一邊說，一邊試圖掩飾看到她的驚訝，以及家庭生活帶來的煩惱，「你呢？」
「忙死了。」她笑了起來。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我說。
「什麼？我怎麼會記不住一位聖路易斯紅雀隊的球迷？當然不會。而且，我正打算和你談談呢！」
「和我？」我指著自己，有些疑惑。
「是啊，巴德沒說嗎？」
「沒有。起碼我覺得他沒有說過，要不然我會記得的。」
「哦，那也許他想給你個意外吧，要是那樣的話，我把他的計劃給搞砸了，」她高興地笑了起來，顯然一點兒也不感到遺憾，「我不經常參加這類會談，不過只要時間允許，我都會盡量來的，這是我最喜歡的事了。」
「連續幾小時，就為了談論有關『人』的問題？」我開玩笑地說。
「你是那麼想的嗎？」她說道，嘴角還帶著笑意。
「不，我只是開玩笑。儘管我現在滿肚子疑問，不過我還是覺得那很有趣。」
「那就好，我猜你也會那樣的。你算是跟對人了，在這方面，沒有人能像巴德那樣讓你學到許多。」
30.戰略評估也跟「盒子」有關
「但是，我想冒昧地問一下，我很驚訝的是，你和巴德整個下午都將和我會談。我是說，難道你沒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凱特突然停了下來，也就在那一瞬，我覺得自己該換個方式問剛才那個問題。
她認真地看著我說：「湯姆，這聽起來似乎有點兒奇怪，不過，至少就我們看來，的確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了—我們在查格羅姆做的每件事，從工作安排到匯報流程，再到企業戰略評估，這一切幾乎都依賴於你正在學習的這些東西。」
這跟戰略評估有什麼關係？我很好奇，至少目前我看不出二者有任何聯繫。
「不過我不指望你現在就能意識到這些。你才剛剛開始。但我想，我知道你在說什麼。」凱特繼續說道。她邊說邊繼續和我往中央大樓走，不過步子放慢了許多。
「我和巴德把整個下午都花在你身上，這看上去似乎是有點兒過分了，事實上，的確也沒這個必要。我沒必要來的，畢竟，巴德比我講得好。只不過我很喜歡這種會談—如果不是公務纏身，我每次都會參加的。說不定哪天我會從巴德手中接過這個職責親自來做呢。」她邊說邊笑，「今天我倒是難得有空能來，只是我可能得提前退場哦。」
接著，我們默默地走了一會兒。
「嗯，跟我說說現在進展怎麼樣了？」凱特說道。
「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也對，不過我是說你今天的經歷，感覺如何？」
「噢，如果不是因為我被告知自己正困在盒子裡的話，那感覺還不錯。」我答道，盡量在臉上堆出笑容。
凱特笑了起來：「呵呵，我懂你的意思。不過別太在意，你知道，巴德曾經也和你一樣。」
她面帶微笑，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胳膊，接著說：「而且，我也遇到過同樣的問題呢。」
「不過，如果每個人都困在了自欺困境，即使像你和巴德那樣的成功人士都不例外的話，那該怎麼辦？」
「關鍵在於，儘管我們多少都會自欺，或者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們可能一直都在自欺，但是，在工作時，我們要力爭不困在自欺困境。所以，我們才會取得今天的成就。我們並不刻意追求完美，一點兒也不！我們只是力爭做得更好，踏踏實實地提高公司業績。正是這種貫徹我們企業各個層次的領導力思想，才使得我們公司與眾不同。」
「只要我有空，我就會參加這類會談。這或多或少也是因為—」她繼續說道，「想提醒自己，不要輕易掉進自欺困阱。等今天會談結束以後，你就會更理解我說的話了。」
「可是凱特，我現在就有件事很困惑。」
「就一件事？」她笑著問。這時，我們正往三樓走去。
「嗯，可能也不止一件，不過新手都會遇到這件事吧。假如真的有兩種待人處世的方式—擺脫自欺困境，把人當『人』看；或者困在自欺困境，把人當東西看—那麼當初你選擇了哪種方式，又是因為什麼而選擇了它呢？」我想到了勞拉，她真是困在了自欺困境沒救了，「我是說，在某些情況下，如果某人始終無法擺脫自欺困境，那該怎麼辦？」
我似乎該繼續說下去，好把問題說清楚，不過我也想不出該怎麼說了。我只好停了下來。
「我想，還是讓巴德來回答這個問題比較好吧，」她說，「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