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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或言語習慣的保持

一般人所表現的記憶,就其通常的含義而言,如同下面發生的情況:一個多年未見面的老朋友來看望他。他看到這個朋友的時候,吃驚地喊道:「我是不是在做夢!西雅圖的艾迪生・史密斯!自從芝加哥的世界博覽會之後,我一直沒有看見你。你還記得我們過去常常在古老的溫德麥爾旅館舉行愉快的聚會嗎?你還記得博覽會中的娛樂場嗎?你還記得……」這個過程的心理學解釋是如此簡單,以至於討論它似乎是對你們智力的一種嘲弄。然而,在對行為主義者的友好批評中,有許多批評曾談到行為主義不能充分地解釋記憶。讓我們看一下這是否符合事實。

當這個人最初結識史密斯先生的時候,他不僅看到了他,同時也獲悉了他的名字。也許,他在1周或2周以後又看到了他,並聽到了一番相同的介紹。再下一次,當他見到史密斯先生的時候,又聽到了他的名字。不久,這兩個人成了朋友,幾乎每天見面,變得非常熟識——也就是說,對彼此之間的關係,對相同或相似的情境形成了言語的和操作的習慣。換句話說,這個人經過完全的組織,用許多習慣方式對艾迪生・史密斯先生作出反應。最後,只需看到史密斯先生,即使幾個月不見面,也同樣會喚起他原有的言語習慣,而且還伴有許多其他類型的身體和內臟的反應。[4]

現在,當史密斯先生進入房間時,這個人會衝向他,顯出「記憶」的各種跡象。但是,當史密斯先生來到他面前時,他可能吞吞吐吐說不出他的名字。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可能不得不回到老一套的借口上去:「你的面相我很熟悉,但是我一時想不起你的名字。」於是,這裡發生的情況是,原有的操作和內臟組織還存在(握手、表示歡迎、拍肩,等等),但是言語組織即使沒有完全消失也是部分消失了。言語刺激(說出姓名)的明顯重複將會重新建立起完整的原有習慣。

但是,史密斯先生可能在別處待的時間太長,或者我們起始與他相識(練習時期)很淺,以至於在相隔十年後再見面時,整個組織可能已經消失了,包括操作的、內臟的和言語的(所有這三種組織對一個完整的反應來說是必要的)。在你的術語系列中,你將會完全「忘記」艾迪生・史密斯先生。

在我們的生活中,我們每天都按這種方式被我們遇見的人,我們讀過的書,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件組織著。有時組織是偶然的和臨時的,有時它由老師灌輸給我們,例如乘法口訣表、歷史事實、詩的結構等類似的事情。在學習中,有時組織主要是操作方面的(我們在上次講座中已經學習過這個問題),有時組織主要是言語的(比如乘法口訣表),有時組織主要是內臟的;通常,它是所有這三種組織的結合。只要刺激每天出現(或經常出現),這個組織就會不斷地複習和加強;但是,當刺激被長時間移走後(沒有練習的時期),這個組織就崩潰了(保留不完整)。消失之後,當刺激再度出現時,涉及原有操作習慣的反應就與名字(喉的習慣)、微笑、笑聲等等(內臟習慣)一起出現了,這個反應是完整的——「記憶」是完整的。這個整體組織的任何一部分有可能全部或部分地消失。當詹姆斯說一種熱情的感受和緊緊圍繞真實記憶的親密行為時,從行為主義的角度來看,他的意思是指,如同喉的組織和操作的組織得以保持一樣,存在著內臟組織的保持。

於是,對於「記憶」,我們僅僅意指這樣的事實:當一個刺激消失之後我們再度碰到它時,我們從事了原有的習慣性的事情(說原先說過的話,表現原有的內臟——情緒——行為),也即從事那些當該刺激第一次呈現在我們面前時我們學著做的事情。

如果我有時間,我們有耐心,我將帶你們走遍言語學習和「遺忘」的所有領域,向你們說明這兩者是怎樣聯繫的。我將與你們一起探討練習分佈(distribution of practice)的效應,對「記憶」功能的效率進行實驗,以及研究記憶功能練習中的所謂「疲勞」現象(或幾乎沒有疲勞)。[5]在心理學領域有幾千個實驗。該領域的有些實驗是非常有趣的;但是,真正有價值的卻很少。我已經把行為主義的主要觀點詳細地給你們作了講解,目的是使你們能夠明智地閱讀這些實驗,不至於迷失方向,陷入與之相伴隨的內省報告(introspective reports)中。

需要進一步提及的是,當學習一系列單詞或無意義音節(nonsense syllables)時,實際上消退在一開始是非常快的。這與我曾提及的關於手的操作學習情況形成鮮明的對照。但是,在最初的快速消退之後,消退便緩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