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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出的結論

我們關於手的慣用性的整組研究結果使我們相信,直到社交用途開始確立手的慣用性時,方才在兩手中產生反應的固定分化。此後,社會很快介入,並說「你應該使用你的右手」,壓力也就立即開始了。「用你的右手握手,威利。」我們抱嬰兒的姿勢也是讓他能用右手和人家揮手告別。我們強使他用右手取食。這種情況本身就是足夠有力的條件反射因素,可以用來說明手的慣用性的原因。不過,倘若你問:「為什麼社會是慣用右手的呢?」這大概要追溯到原始時代了。一個經常得到引證的古老理論也許可以視作真正的原因。心臟位於人體左側。對於我們原始的祖先來說,瞭解以下情況是十分容易的,即人們用左手舉著盾牌並用他們的右手把矛刺向對方或猛擲出去,這些人歸來也往往拿著盾牌而不是被放在盾牌上抬回來的。如果在這一理論中有什麼真理的話,那麼可以十分容易地瞭解我們的祖先為什麼開始教會青年一代慣用右手了。

在盾牌被擱在一邊之前很久,手稿和書籍的時代已經開始;而在手稿和書籍來到之前很久,古代流浪的吟遊詩人也已經在口頭上將這種慣用右手的傳統加以具體化。強大的右臂成為我們神話中英雄的一部分。我們的一切工具——蠟燭熄滅器、剪刀以及類似的物品,過去曾是,現在還是為慣用右手的人們製作的。

如果手的慣用性是一種由社會灌輸的習慣,那麼我們該不該改變左手慣用者——那些抗拒社會壓力的頑固分子呢?我堅持認為,如果這項工作完成得早且十分明智的話,那麼就不會產生哪怕是最輕微的損害。我想應當在語言十分發展以前做這項工作。在後面的演講中,我將試圖向你們證實,從一開始我們便用詞語表達我們的行為——也就是將行為翻譯成言語以及將言語翻譯成行為。現在把一名慣用左手的會講話的孩子突然改變成慣用右手的孩子,很可能使孩子降低到只有出生6個月的水平。由於經常不斷地干擾孩子的行為,你就打破了他的用手習慣,從而可能同時干擾了他的言語(因為言語和用手行為是同時形成條件反射的)。換言之,當孩子正在重新學習時,他不僅要用手摸索,還要用語言摸索。這樣,孩子便重新退回到嬰兒期。對身體予以無組織的(情緒的)內臟控制又會作為一個整體重新佔據支配地位。比起一般的父母或教師準備給予的處理來,要轉變處於這種年齡的兒童需要更加明智的處理。

我認為,主要問題已經解決了:手的慣用性不是一種「本能」,甚至很可能不是在結構上已經被決定了的。它是社會地形成了的條件反射。但是,為什麼人群中仍擁有5%完全意義上的慣用左手者,以及10%~15%的混合型者(左右手均用者)——例如,用右手擲球、寫字或吃東西,而用左手操作斧頭或鋤頭等等——這就不得而知了。[2]

再者,處於站立階段的嬰兒有時會用一隻手或另一隻手抓住東西不放——那隻手往往是訓練有素的更強有力的手!在此期間另一隻手則空著。使用的手可能取代甚至超過那只因不用而功能減退的手。對成人進行問卷調查和統計研究不會使這一問題更清楚地顯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