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既讓人興奮，也讓人沮喪。我對視覺化的VR有著生動的夢想和幻想，想像著它成熟後會是什麼樣子。通用型的VR頭戴設備作為商品應該是什麼樣子？當時市面上還沒有這種設備。它們會被鬆緊帶固定在一個地方嗎？你將怎樣實現它們？聲音呢？計算機要過多久才能模擬3D效果？
我們生活在黎明前的曙光中。當時還沒有足夠快的計算機能滿足VR視覺方面的需求。或者說，至少在那個時候，沒有足夠好的VR可供娛樂，更不用說用於實際用途了。
你可能會認為這是一個偉大的時刻，一個充滿期待的時刻，一個神奇的時刻，但實際上，這只是一個等待摩爾定律攀爬到更高層次的糾結時刻，就像看著一個始終不沸騰的茶壺一樣。
根據這項定律（你也可以騷擾那些「不懂」的人，直到他們的思想上升到我們的高度），計算機越來越快，越來越便宜，並且以更加豐富的速率加速發展，以致人類的直覺越來越難把握它。少部分人的思想能走在時代的前沿，從而掌控這個世界。這項定律一直都是硅谷命運觀背後的神學。
對於那些「懂」的人，摩爾定律意味著，我們已經發現了可能的終極底層機會。無論我們編寫的是什麼代碼，它都將不可避免地改變世界的文化和政治以及人類身份的結構。這不是幻想，而是理性的推斷，事實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這項神聖的定律一直在我們心中迴盪。從外行的角度看，可能會覺得我們的咒語不知所云，但我們知道它的力量。
摩爾定律仍然在不停重複——雖然在今天，它已經不是金科玉律了。計算機實際上不能一直變快、一直降價。
我們已經窺見了放緩的趨勢，這一趨勢預示著摩爾定律的最後歎息。這可能就像西線無戰事時的美國創傷一樣，當時的美國以空虛的鍍金時代作為回應。我們今天的情況沒有很大的不同。
不好意思跑題一下，我想介紹一下這條定律。我剛到硅谷時，總是參與有關這條定律的爭論。
我說：「只有人類的理解力在提高，在其他地方，人們把這叫作加速學習曲線。」
如果你想在硅谷交到朋友，你就不能那麼說。
「你沒搞懂。人只是一種幫助機器繁殖和改進自身的性器官。」每個人都在假裝引用麥克盧漢。
我反駁道：「看看什麼能加速，什麼不能。芯片改進的速度越來越快，但用戶界面設計沒有。不同之處在於，我們能如此精確地定義芯片的邊緣和功能。既然我們可以把它釘死，我們就可以越來越好地理解它。用戶界面是關於人的，人們生活在沒有遮蔽的大世界裡，我們不能事無鉅細地規定他們。因此，根本沒有辦法實現同樣的學習曲線。」
「如果你是對的，我們最好找到一種方法來限制更多人，否則世界的效率永遠不會提高。」
「聽聽你自己說的話！」與優化之神爭論是很難的。
雖然我不認為我們應該嘗試優化人，但我一直在嘗試優化計算機硬件。我曾經描述過必將到來的、足夠強大的VR計算機是什麼樣子，我把它稱為「現實引擎」。3D計算將通過硬件完成。現實引擎不僅是為飛行模擬器中的地形這種標準化對像設計的，它還將以實心表面顯示出所有的形狀，而不是以線框來顯示。虛擬的物體最終將產生陰影！一個立方體遠離虛擬光線的表面看起來會更暗！這種概念如此美妙，簡直就是遠見卓識。
製作現實引擎應該是我們這個小團體的任務嗎？不是！剛剛離開的一批斯坦福大學的人組建了一家名叫「硅圖」的公司，他們的工作與我們要做的「現實引擎」一模一樣。但他們還沒有取得任何成就，所以我們一直在等待，有點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