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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架

新墨西哥州立大學圖書館醜陋的金屬書架靠在煤渣砌塊的牆上。寬大的棕褐色地磚上遍佈凹槽和劃痕,再小的聲音也有回聲,周圍有什麼人你都會發現,這簡直是躲藏的絕佳地點。我經常泡在那裡。我還記得那裡最酷也最容易被遺忘的部分。

圖書館的一角放著來自紐約的奇怪的藝術期刊。有一些期刊上印有裸體行為藝術家的模糊照片,如果這些照片清晰一點,就更具有挑逗性了。還有一些期刊上刊登了排版很糟糕的詩歌,但仍然很吸引人,因為這些詩歌並不是很難懂。20世紀70年代的概念藝術出版物散發出粗暴冷酷的氣息。讓人氣憤的是,在紐約或舊金山的圖書館,這些東西半年前就有了。

大多數情況下,我都保持著對圖書館的敬畏。這裡有古樂譜和有關奇怪幾何的雜誌。這些科學和數學單元是圖書館裡最棒的部分,就是它們讓我瞭解了最前沿的科技。(我曾經是一名考克斯特迷。[1])

最早的一些有關計算機運算的非技術書籍分為兩部分。其中一部分講的是一種現實與人類未來的系統方法,這部分非常詭異;另一部分則是個人計算經驗,這部分令人欣喜若狂,充滿著啟示。

其中一個例子是斯圖爾特·布蘭德的《兩個控制論前沿》(II Cybernetic Frontiers)。書的前半部分是對格雷戈裡·貝特森(Gregory Bateson)[2]的採訪,主題是控制論將如何改變社會以及我們認識世界的方式。另一半是向首個網絡電子遊戲《太空大戰》(Spacewar!)及其所做出的卓越貢獻的致敬。

另一本書是泰德·尼爾森(Ted Nelson)的《計算機解放/夢想機器》(Computer Lib / Dream Machines)。這本書印刷模糊,就像紐約的概念藝術愛好者雜誌一樣,而且字體極小,幾乎沒法看,但它穿過重重迷霧,勾勒出了一幅應許之地的草圖,十分吸引人。這本書有兩個封面,一個封面描繪了計算機是怎樣激發烏托邦政治靈感的,具體內容並沒有詳細描繪,或者是描繪得不太清楚。把書翻過去,然後倒過來,你就會發現故事和圖片的蒙太奇,它們暗示了數字化迷幻的命運。這種效果引人入勝,同時也讓人迷惑。[3]為什麼要以令人費解的形式推動文化和社會的大眾革命?

這些書揭示了計算機文化早期的分裂,而且這種分裂從未消失。它對計算機運算和個人計算的思考,提出了一種大圖景的思考方式。

我更青睞個人計算,因為比較有趣。這種大圖景的計算方法傾向於推動烏托邦的幻想,因此極具危險性。

對圖書館的深度回憶,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在華雷斯就讀的小學校裡探索書架和唱片的情景。我很懷疑自己還能否找到可以與《塵世樂園》相媲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