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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璋之喜」原來是指生兒子

我住在雲南省大理古城的農村,村民辦喜事的時候,通常會在牆上貼一些紅紙條,表示喜慶。常見的比如「房誕誌喜」,是新房落成後舉行的慶賀宴會;「喜慶于歸」,是男方娶媳婦舉行的慶賀宴會,出自《詩經·桃夭》「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句,朱熹說「婦人謂嫁曰歸」;「湯餅之慶」,古時麵食通稱「餅」,小孩兒出生三日要舉行慶賀宴會,下象徵長壽的湯麵,故稱「湯餅會」,後來小孩兒滿月和週歲也舉行湯餅會。

我常常感歎說「禮失求諸野」,在禮崩樂壞的時代,禮儀制度一定會存在於民間。我所居住的白族農村,恰是這一現象的典型寫照。帶朋友去村裡散步遊玩,朋友們常常看不懂紅紙條上的意思,顯得驚詫莫名。有一次,朋友指著紅紙條上的字,問我:「弄璋之喜是什麼意思?」待我解釋之後方才恍然大悟。

「弄璋之喜」是指生兒子,出自《詩經·斯干》一詩,其中吟詠道:「乃生男子,載寢之床,載衣之裳,載弄之璋。」生了男孩兒,就讓他睡在榻上,給他穿上衣服,讓他玩璋這種玉器。「璋,臣之職也」,為人臣者,用於符信的五種玉器之一就是璋,因此,讓男孩兒從小就玩璋,寄寓著祝賀男孩兒長大後成為執璋的王侯。

這就叫「弄璋之喜」。相應地,生了女兒叫「弄瓦之喜」。《斯干》接著吟詠道:「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裼(ti)是襁褓;瓦可不是磚瓦、瓦礫的瓦,而是紡磚,即紡錘,用瓦製成,紡織乃婦女之事,因此用來比喻生女兒。這幾句詩的意思是:生了女孩兒,就讓她睡在地上,把她包在襁褓裡,給她玩紡錘。因此生女孩兒又稱作「弄瓦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