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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驟」原來是指由慢走到快跑

「步驟」一詞,今天最常用的義項是步伐和事情進行的程序、次第,不過在古代,「步」和「驟」分別指慢走和快跑,而且還用於政事的比喻。

「步驟」一詞出自《荀子·禮論》:「故君子上致其隆,下盡其殺,而中處其中。步驟、馳騁、厲騖不外是矣。是君子之壇宇宮廷也。」隆,隆重;殺,簡省;騖(wu),奔馳。這段話的意思是:因此君子對隆重的禮儀就要極盡其隆重,對簡省的禮儀就要極盡其簡省,對適中的禮儀就要作適中的處置。慢走和快跑、縱馬馳騁、劇烈奔馳都越不出這個範疇。這就是君子活動的範圍。

據《後漢書·曹褒傳》載,漢章帝所下的詔書中有「三五步驟,優劣殊軌」之句。什麼叫「三五步驟」?李賢在所作的注中引《孝經鉤命決》說:「三皇步,五帝驟,三王馳。」宋均解釋說:「步謂德隆道用,日月為步;時事彌順,日月亦驟;勤思不已,日月乃馳。」這是講隨著歷史的發展,人類的物質欲和佔有慾越來越強烈,純真本性漸漸喪失的過程。三皇時期,德行與自然相和諧,日月就走得慢;五帝時期,時事越發順利繁雜,日月就走得快;夏商週三代時期,為繁雜的政事勤苦思考,日月就走得更快以至於疾行。所謂「三五步驟」,即指三皇的「步」和五帝的「驟」,其政事之優劣顯而易見。

後人又對「三皇步,五帝驟,三王馳」加以補充:「五霸騖,七雄僵。」春秋五霸奔馳得更快,到了戰國的時候,戰國七雄因奔馳得太快竟至於仰面向後倒下了。

據明代學者楊慎在《升庵集》中的記載,南宋著名理學家陸九淵還有更有趣的說法:「三皇垂策,五帝繁手,禹湯馳轅,五霸覂駕,六國摧輈。」三皇垂下馬鞭子,代表無為而治;五帝治理政事的手法十分繁雜;夏禹和商湯駕轅奔馳;覂(fěng),覆,春秋五霸跑得更快以至於翻車;輈(zhōu),車轅,六國時期跑得更快以至於連車子都折斷了。

古人講究無一字無來歷,即使比喻治理國家的政事也這麼有趣,可惜今天的「步驟」一詞早已泛指,雖然還有循序漸進的含義,但是「步」的慢走和「驟」的不奔馳而快跑的義項體現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