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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改革與行為變化的相互依賴

前面已經討論過,在出於社會公正要求而對行為進行反思,與給定的一種社會行為規範怎樣推進公正的社會制度兩者之間,存在雙向的關係。例如,孔多塞對於女性教育重要性的堅持,與他認為公共事務及家庭和社會生活中應有女性的聲音的觀點是相聯繫的。反過來,女性意見的表達,又能使我們在公共政策中將其作為推進社會公正政策中的優先內容,無論是根據其直接的還是間接的影響。

教育與啟蒙的作用是孔多塞社會分析的核心。例如,與馬爾薩斯總是擔憂人類無法靠理性控制人口的增長不同,孔多塞在人口問題上的觀點要細緻得多。孔多塞先於馬爾薩斯指出,如果人口增長速度沒有減緩的話,就可能出現嚴重的全球人口過剩的問題。馬爾薩斯自己也承認,他在建立關於人口災難的理論時借鑒了這一觀察結果。

但是孔多塞仍然認為,一個受教育程度更高,具有社會啟蒙、公共討論,以及更普及的女性教育的社會,將會大幅降低人口增長速度,甚至能停止或扭轉這種趨勢。馬爾薩斯完全否定了孔多塞的這種分析,並且批評了他對此的輕信。[2]今天,歐洲對人口減少的恐懼更甚於人口爆炸,而且全球範圍內已有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教育,尤其是女性教育,在降低人口增長率方面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此時與馬爾薩斯一味的憤世嫉俗,並否認不受壓制的人類理性在減小家庭規模方面的作用相比,孔多塞對啟蒙的重視和他的互動式認識獲得的支持要多得多。[1]孔多塞強調個人和公共理性在家庭決策和社會進程中的作用,這在社會選擇理論這一一般性社會方法的理論基礎中,也得到了很好的反映。

事實上,公共理性與參與式社會決策所提出的要求之間存在根本的聯繫。這不僅是為了使民主更有效而面臨的實際挑戰的核心,也是將一個表述充分的社會公正思想置於社會選擇與公平基礎之上的努力的核心。這兩項任務在本書論述的問題中都佔據著重要的位置。

[1] On this,see my『Fertility and Coercion』,University of Chicago Law Review,63(Summer1996);also Development as Freedom(New York:Knopf,1999).

[2](See MarieJeanAntoineNicolas de Caritat,Marquis de Condorcets Esquisse dun tableau historique des progres de lesprit humain(for later reprints of that volume,see Oeuvres de Condorcet,vol6(Paris:Firmin Didot Freres,1847);recently republished,Stuttgart:Friedrich Frommann Verlag,1968);Thomas Robert Malthus,Essay on the Principle of Population,As It Affects the Future Improvement of Society with Remarks on the Speculation of Mr.Godwin,M.Condorcet,and Other Writers(London:J.Johnson,1798;in the Penguin Classics edition,edited by Anthony Flew,An Essay on the Principle of Population(Harmondsworth:Penguin Books,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