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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正常人的智力相當貧乏、有限,意識的清晰度也很低——這可以通過這一事實看得出來:儘管投進無盡時間長河之中的人生有如白駒過隙;儘管我們的生存是如此的糟糕和窘迫,舉目所見都是難以勝數的不解之謎;儘管眾多現象別有一番深意,而生命時間又完全不足以探究這些意蘊——儘管這樣,也不是每個人都持之以恆地探究哲學;只有為數不多的人是這樣做——不,應該是只有零星、個別的人才會對事物進行哲學思考,這些人也就是純然的例外。生活在人生大夢裡的絕大多數人與動物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不同之處只在於這些人比動物多了對將來幾年的預見和籌謀而已。那種顯現出來的對形而上學的需求從一開始就由上頭以宗教的手段打發了事,而這些宗教不管是何貨色,都足以應付這種需求的了。或許還有比表面看上去更多的人在私下裡探究哲學——事情的結果也證明了是這樣。我們人類的處境的確是困難和尷尬的!在一段短暫的生活時間裡,不乏困頓和操勞、恐懼和苦痛,但我們卻一點都不知道何來、何往、何為;與此同時,各式牧師神父反反覆覆大談啟悟,並威脅、恐嚇不信他們那一套的人。除此之外,人與人的相見、相交就猶如面具與面具的周旋;我們並不知道自己是誰,就像面具甚至不瞭解其自身。動物就是這樣看視我們的,而我們也是這樣看視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