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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秘境

1

特工的世界往往就是一個魔術世界,他們總是行走在自己制造和別人制造的幻覺與非幻覺之間,唯一不同的就是,倘若你不能最終識破,等待你的就隻有死亡。這是一個一旦進入就無法脫身的魔場,所有的人就隻有生或者死兩種選擇,上帝在編制這個故事的時候,沒有設定和局!

向亦鵬已經趕到瞭裡通路把車停在路口。這是一條很僻靜的路,昏暗的燈光下並沒有一個人影,豹紋也不見蹤影,他不由得放慢瞭腳步,牢牢把槍攥在瞭手裡。抬頭看看天,天上沒有月亮。

2

其實在夜色中的裡通路上並不止向亦鵬一個人在行動。在另一邊的“大中公寓”,有人已經駐足在瞭公寓樓下,抬瞭抬帽簷望著公寓的第三層,上面有幾個窗口還亮著燈,這人正是閻天。他在路中站瞭一會兒,才走進瞭公寓。

走廊裡黑著燈,電梯也沒有開。他順著樓梯到瞭第三層,樓道裡昏暗的燈光下,有人走出來與閻天擦肩而過,他下意識地拉下帽簷。

走到305號門前,有節奏地敲瞭三下門,卻沒有得到任何反應。閻天又重復瞭一下暗號,依舊沒人應聲。伸手一推,原來門竟是虛掩著的,走進去發現屋內早已是一片狼藉,紙張資料被翻得遍地都是,這裡出事瞭。他轉身出門,正要下樓的時候忽然又停住,一片死寂中,閻天警覺地發現,昏暗的樓梯口下,模糊中幾個黑影,一動不動地抽著煙……自己一隻腳已經踏進陷阱,立刻躡手躡腳地回身上樓。

回到三樓,閻天四處觀察瞭一下,樓內沒有天窗,樓下的人已經慢慢往樓上在走……趙興的心腹李阿祥的帶人已經闖上3樓來,沖進瞭305房間。但是除瞭一地的狼藉什麼都沒有。負責盯梢的著急瞭,“我和他擦肩而過,是上來瞭,又沒天窗,肯定逃不出去的。”

李阿祥給他屁股就是一腳:“那還不快搜。”幾個人如狼似虎的闖進3樓的各傢各戶,但閻天真的憑空就消失瞭。閻天是從305的窗外抱住瞭水管,緩緩滑到地面,他一探頭發現大門口還有人,不禁笑瞭起來,沒想到以前訓練的逃生技能還真能用得上。

3

向亦鵬沿著裡通路快速走過一遍,註意著昏暗中每一棟房子的門牌號數,但是一直走完瞭這條路並沒有37號,心裡就有些打鼓。他一眼看見街邊正在打盹的人力車夫,走過去拍醒瞭那車夫,按住肩膀問:“請問37號在哪裡?”

車夫以為向亦鵬夢遊:“這麼短一條街,哪來的37號?”說完坐下就又睡瞭。他心下一驚,轉身往停車的地方跑,已經預感到自己被裝進一隻套裡,手裡的槍捏得更緊,他註意著每一個小裡弄口……風迎面吹來。

向亦鵬飛快地跑回車裡,剛開出裡通路,向亦鵬就又猛一剎車,他驚訝地看見瞭馬路對面的一個牌匾——“ROSE MARRY”(羅斯瑪麗)!

向亦鵬盡管一向冷靜但此刻也有點發懵。這傢他和林璇曾經最喜歡的咖啡店的後邊居然就是裡通路的路口。“羅斯瑪麗”裡面的燈光透出溫暖,向亦鵬看見窗口的一個人的剪影,就是林璇,她已經站起身離開瞭座位,向裡邊更深處走去。

向亦鵬停下車立刻往羅斯瑪麗的大門口跑去,就在他馬上要跑到門口的時候,一聲巨響之後——羅斯瑪麗咖啡館爆炸瞭,瞬時間整個房屋就被淹沒在令人窒息的火焰裡,向亦鵬也被震出去老遠摔倒在地……隨之而來的警笛聲、尖叫聲以及呼救聲,已經不能讓他有任何反應。向亦鵬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被這猛烈地爆炸給弄傻瞭,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但是熊熊燃燒的烈焰把最後一點奢望給撲滅瞭。他一片茫然走向自己的汽車,已經明白自己掉進瞭陷阱,可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陷阱,世界對於他已經全部崩塌……他頑強地控制著自己不要哭出來,整個人已經空掉,夜風吹進來都是灼熱的溫度……回到海上島,一直守在門口的餘銘真便直接沖瞭過來,抓住他的胳膊說:“亦鵬,你能安全回來就太好,豹紋叛變瞭。”

向亦鵬疲倦地揮揮手:“我想睡瞭,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餘銘真被這一句冷語給說懵瞭:“出什麼事瞭?”他沒有再回答,恍恍惚惚地開門走進去,門便被重重關上,餘銘真愣住瞭好一陣隻好先回去。

向亦鵬並沒有睡,直接走到吧臺打開一瓶酒,也不看什麼牌子就咕咚咚喝瞭一氣,然後又踉踉蹌蹌沖進自己的辦公室,拿出那張舊船票,耳邊再次回想起那句話:“如果還有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走?”向亦鵬終於抑制不住,躺在地板上無聲地痛哭起來……餘銘真一晚上沒睡,第二天一早便拿著備用鑰匙趕到海上島,打開門向亦鵬已經醒來,正坐在地板上發呆。餘銘真去洗漱間給他拿來一張濕毛巾,向亦鵬擦臉之後問:“豹紋叛變的消息已經發出?”

餘銘真說:“是的。但他的上線下線去向不明,應該已經遭到毒手……”她忍住瞭沒有問昨晚的事。

向亦鵬看著餘銘真的眼睛,用手拍拍她肩膀,“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想休息一下。”

餘銘真沒有再多說話,出去將門帶上並且掛出瞭“休息”的牌子,已經註意到那男人兩眼通紅。

4

趙興躲在他的辦公室裡,他是越來越不喜歡出門,甚至也不喜歡見光,大白天也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弄得手下的特務們誠惶誠恐。

趙興探出身子問離他最近的李阿祥:“你真見到他瞭?”

李阿祥說:“應,應該是他,從逃跑的專業手法看,我判斷就是他。”

趙興坐回去,倒是終於松瞭一口氣的樣子:“來瞭,三年瞭終於來瞭。”李阿祥和另一個特務不知是該走還是留下,他們是越發覺得自己老大的性格陰鬱得厲害。

芥川冷著臉走進來,趙興彈簧似的從椅子上蹦起來,一邊讓出自己的位置一邊揮揮手讓李阿祥他們先出去。

芥川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位置上就開始發問:“趙主任,最近軍統活躍得很,不斷制造事端,你們72號有什麼對策沒有?”

趙興立刻回答道:“我們接到瞭有關情報,正在全力調查。”

芥川忽然發覺這房間氣氛很怪,一抬頭看見緊閉的窗簾立時走過去,嘩啦一下就拉開瞭,驟然攝入的陽光讓趙興很不適應,瞇起瞭眼睛。

芥川繼續說:“最近重慶方面派瞭一個高級特工潛回上海,此人是誰你也應該知道瞭吧?”

趙興過敏似的喊出來:“閻天。”

芥川滿意地點點頭:“看來你還不糊塗。作為軍統方面最受器重的幹將之一,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上海……我需要盡快得到他此行的目的,既然他是你的老朋友,你就找到他請他回72號坐坐,和我來談談,也許我也能給他些幫助的,沒問題吧?”

趙興:“明白……我明白!”芥川無聲地笑起來,然後腳步很輕的走出去瞭。

趙興立刻又走過去把窗簾緩緩拉上,坐下來又把自己深深陷入瞭黑暗中……5

兩個沮喪的黑衣人一大早就出現在福建路上一處大宅子前面。這裡原本是一個銀行傢的外宅,日本人打進來,銀行傢舉傢逃往香港,無人照料的姨太太也隻好丟瞭這大房子跑回瞭鄉下,日本人占領上海以後這裡就成瞭日軍陸軍情報機關的另一處據點。兩個人互相望瞭望,還是磨磨蹭蹭走進去瞭。

豪華的大廳裡擺著一張歐式大沙發,上邊坐著一個不斷喘息的男人,居然就是被遊閑海當街一槍撂倒的方孝,他臉色蒼白神情愈發顯得怪異,不耐煩地聽著兩個手下報告又一批軍用貨物在碼頭倉庫被搶的消息。

高個兒說:“我和老四剛從日本人的倉庫裡把貨物偷出來,和前兩次一樣,剛背出沒多遠就被他們劫走瞭。我跟他們交瞭手,拳腳功夫很硬,但還真是上回那幾個,也就是那個什麼‘和勝社’的人。”

方孝劇烈地咳嗽起來,站在旁邊的女傭立刻將兩片白藥片兒和一杯水遞過來,服下又喘息許久才平靜下來說:“和勝社?那你知道和勝社是幹什麼的?”方孝竟然連聲音也變得有些細瞭。

高個兒說:“專殺日本人。”

方孝又問:“那我們呢?”

高個兒隻好又說:“替日本人幹事。”

方孝抬手讓他走過去,然後一把揪住他說:“你挺明白,明白還是讓人搶瞭貨,就隻有死瞭。”一腳把高個兒踹在地上,站在旁邊的兩個大漢立刻就把高個兒拖瞭出去,稍後就是一聲悶響傳來。

他對另一個已經嚇癱的說:“兩天之內你把搶貨的人找出來,否則你就和他一樣。”說完站起身,在女傭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上樓去瞭,邊走卻又邊在女傭背上亂摸,發出一陣陣帶著喘息聲的怪笑。遊閑海的一槍已經把這個魔頭打成瞭半條命。

6

十六鋪碼頭的廢棄船塢裡,幾大箱子搶來的貨物都已經被打開,地上堆滿瞭各種罐頭和一些毛巾以及其他的軍用物資。遊閑海還是坐在一摞木箱子上面笑瞇瞇地看著底下十幾個兄弟。他把昨晚執行任務的毛頭和四明叫過來說:“你兩個是好樣的,又收拾瞭一回方孝那兔崽子。”

長著一張娃娃臉的毛頭嘴角一撇:“誰讓他們不多叫幾個人去,兩個赤鬼佬背五個箱子,虧他想得出來哦。”引來一片笑聲。

遊閑海招呼住大傢說:“大傢記住。我們和勝社的宗旨就是殺日本人、搶日本人,周濟老百姓,這些物資除瞭留一點兒我們自己用,其餘的由四明帶隊立刻悄悄發到棚戶區裡去,但告訴大夥兒東西吃瞭用瞭,罐頭盒可別亂扔,一旦被鬼子發現可是要遭殃的。不過目前,我們首要鏟除和最大的危險卻是方孝,一定要幹掉這條狗。”

7

再一次順利逃脫的閻天休息一晚,第二天又走進聖約翰教堂內,唱詩班的孩子們仍然在用他們稚嫩的童音歌唱著無所不能的上帝,教堂的氛圍顯得很溫馨。就直接穿過大廳來到內廳,坐在神父接受懺悔的窗前。

閻天說:“趙興這雜種很厲害瞭,我已經兩次差點被算計。”

神父從窗裡遞出來一張紙條,閻天接過來看到一個地址:時貝美發館。

神父叮囑說:“我估計你的行蹤已經暴露,不然不會接二連三地出事。美發館裡的人叫陳然,是曾經潛伏在梅機關裡的聯絡員,也是從未啟動過的一條線。他應該能告訴你有關軍刀計劃的一部分消息。”

神父說完就關上窗。閻天走出來一路想著趙興,他一直以來都瞧不上這個隻會殺人的武夫,不過最近的交手他明白此人並不是那麼魯莽,趙興的陰沉激起瞭他的鬥志,遊戲又開始瞭,隻不過這回他是獵物。街上陽光很好,他索性就走進瞭一傢本幫菜館,要瞭酒菜慢慢吃喝起來。

吃飽喝足閻天才溜溜達達來找這傢正處於市中心地帶的“時貝美發館”。在外邊轉瞭幾圈走進去。

美發館裡人不多,臨窗的一角,兩三個小姐太太燙著頭,不論時局怎樣變化,上海女人們的做頭這道工序是少不得的,他們用上海話嘻嘻哈哈地聊著,沒人註意閻天。

幾個小工無所事事地坐在裡面,看見他進來,都不約而同地站起身。閻天拿出自己的煙盒看看,又用手指敲敲蓋子,邊上一個很精神的小工立刻上來笑著招呼入座說:“先生,這裡不許抽煙。”說完麻利地接過閻天的大衣掛起來:“先生,要什麼樣式?”

閻天說:“不要樣式,就剪短些,精神就好。”

小工開始給他理發:“這麼冷的天,短發的人不多。”

閻天笑笑:“習慣瞭。”

小工說:“聽先生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閻天:“如今的上海灘,在日本人的眼裡都是支那人,有什麼區別?”

小工很快替他完成理發,給閻天拿來大衣。他付錢以後,小工說希望下次光顧,自己是三號工陳然。說著話,他的手輕輕在大衣口袋上按瞭按。

出瞭美發館,閻天把手伸向衣兜,從裡面掏出一張紙條:天麗酒店402號房,晚十點。

晚間的天麗酒店很有些熱鬧的樣子。酒店大堂裡的時鐘顯示時間為九點三十分。閻天出現在瞭大堂,順手拿過大堂報架上的一張報紙,靠在柱子上擋住瞭臉在觀察著大堂裡的一切:大堂旁邊的咖啡廳裡,零散地坐瞭些住客在閑聊。再次看瞭看墻上的鐘,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他走向前臺對值班小姐說:“402號房。”

值班小姐問:“先生貴姓?”

閻天:“姓陳。”值班小姐查瞭一下記錄,把房間鑰匙遞給閻天。

他拿過鑰匙,走向電梯,隨手把報紙放回報架,然後停下來向後瞥瞭一眼。大堂角落裡一個男人在前臺不知說著什麼,身邊一個男人蹲下身系著鞋帶。

閻天來到電梯口,透過電梯門的反光,看見蹲在地上的男人起身,和另一個男人緩緩向電梯這邊走來……電梯的門緩緩關上,擠進來的兩個男人站到瞭他身後,把他夾在瞭中間。其中一人伸出手,都按瞭四層的按鈕,與閻天目光偶然相遇時客氣地笑瞭笑又站瞭回去。

閻天一伸手卻按下瞭三層的按鈕。兩個男人明顯一愣。很快電梯停在瞭三層,閻天走出去,兩個男人猶豫瞭一下也跟瞭出來……8

貧民區的一傢小酒館外,短瞭酒錢被店傢給踹出門外的男人一臉的醉意。他轉頭罵罵咧咧地說瞭幾句,東搖西晃地折進一條狹窄的小巷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不時就踩進瞭水窪裡就又伊利哇啦的亂嚷嚷,剛走到中間一個岔口,黑暗中一雙大手伸出來猛地捂住他的嘴,把他拖進瞭黑暗裡……小巷的深處,醉酒的男人被扔在瞭地上,一下子清醒過來,大胡子向亦鵬正拿著槍對著他的頭。向亦鵬開口瞭:“豹紋,你一直是我們的同志裡表現得最堅決的一個,想不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豹紋坐在地上幾乎帶著哭腔:“亦鵬,原諒我。我不那麼做他們就會砍掉我另一隻手,我已經沒一隻手瞭,沒辦法呀。”

向亦鵬冷冷地繼續問道:“說,你究竟幹瞭什麼?”

豹紋:“沒幹什麼啊,我也沒有出賣同志,他們隻是說讓我傳出那張字條給你就可以瞭。”

向亦鵬:“還有什麼?”

豹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瞭,我隻負責把假消息傳給你。”

向亦鵬看著豹紋厲聲問道:“那羅斯瑪麗咖啡館為什麼會發生爆炸?!”

豹紋:“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會找到我的……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豹紋突然一把抱住瞭向亦鵬的腿:“我知道我罪不可恕,但看在我傢人的份上,求求你,別殺我。”一聲槍響,豹紋倒在瞭骯臟的水中……向亦鵬掉頭離去,眼中閃出一絲淚光……9

餘銘真走在回傢的路上,很快就發現有人跟著自己,她倒也不動聲色,走著走著突然就一閃身,消失在拐角的黑暗中……後邊的人自然又是遊閑海,見餘銘真突然不見瞭,不由得一臉疑惑地站下左右張望著。

一個硬東西猛地頂在遊閑海的腰上,他愣瞭一下旋即臉上卻露出瞭一絲微笑,餘銘真冷冷地看著他。

遊閑海嘿嘿笑著:“真是巧……又碰面瞭。”

餘銘真有些氣惱:“你到底有完沒完?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再跟著我瞭!”

遊閑海一臉的無辜樣子:“我哪裡跟著你嘛……但是出來走夜路,難免會碰面的。”看著遊閑海的滑稽樣子,餘銘真想笑但繃住瞭,扔掉木棍往前走,遊閑海依然不緊不慢跟著。

餘銘真突然停下,遊閑海也馬上站住。她彎腰從地上撿起幾塊石子,朝他扔瞭過去,遊閑海根本不躲閃,一動不動任石子打在他的身上,反倒呵呵笑瞭。

餘銘真氣急,隨手又抄起路邊的一根木棒,憤憤地走到瞭他面前:“你怎麼跟一隻餓狗一樣,打也打不走!”

遊閑海被這話說得臉上的笑容僵住瞭,突然粗暴地握住她拿著木棒的手,木棒從手裡掉瞭下來。

餘銘真:“放開我!”

遊閑海:“我討厭被人說成是狗,方孝才是狗!”

餘銘真:“你放開我!”

遊閑海:“以後別再對我說這樣的話……”

餘銘真:“不想聽到這樣的話就別糾纏我……”

遊閑海:“我想怎樣就怎樣!”

餘銘真:“……你就是跟我跟一輩子,我也不會理你的……我最恨你們這種恃強凌弱的黑幫分子。”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遊閑海沖著背影大喊:“我早就不是什麼黑幫瞭!我現在是和勝社的老大!”

餘銘真停住轉頭問:“和勝社?那個專殺日本人的民間抗日組織?”

遊閑海微笑地著看餘銘真,說這下有資格跟你呢吧?

餘銘真被他嘔得隻好笑起來,轉身走瞭。遊閑海繼續跟著直到瞭她傢門口才高高興興地離開瞭。

10

性情大變的方孝把自己的貼身女傭摟在懷裡一通亂摸,竟也不忌諱身邊站著他的保鏢們。不過他僅僅隻是在咿唔亂叫的女傭身上胡亂摸瞭一通卻突然又興趣索然地攆走瞭女人,讓去叫太太把自己兒子抱過來。

一直守在身邊等著回事的兄弟這會兒才敢說話:“那天去負責運貨的老鼠已經找到瞭劫貨的其中一個人,果然就是遊閑海的和勝社幹的,你看……”

方孝又喘起來,又吃瞭藥才平靜下來說:“讓老鼠給我盯緊瞭,不要打草驚蛇,有大魚再拉鉤。”

他的兒子被抱過來,方孝立刻就搶到手裡又是哄又是掐。然後看看挺漂亮的太太問:“又和誰玩瞭才過來的?”見自己太太紅瞭臉瞪他一眼卻高興得大笑,以至於又劇烈咳嗽起來,在幾乎窒息中他又自語道,遊閑海,咱們該結賬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