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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再度重逢

1

上海歷來就是各個國傢在劃界而治,雖然現在日本人已經占領上海,各租界已經名存實亡,但一來日本人還沒有這麼多兵力來控制整個上海,二來也不想提前開罪各國列強,所以各大租界內相比其他已經被徹底占領的地區暫時還算平靜。到瞭晚間,有膽大的也還敢出來擺擺小攤兒,賣賣餛飩什麼的。向亦鵬獨自坐在一傢餛飩攤兒小桌前,吃著餛飩。沒過多久,臉上有著刀疤的虎爪來到這張桌子前,也要瞭一碗餛飩吃起來。緊接著戴黑手套的豹紋和服務生風旗先後到來,大傢無聲地吃著餛飩。

向亦鵬抬起頭來,望望四周低頭說:“昨夜我們又有一名同志犧牲瞭。”

三個人幾乎同時停下手中的調羹,望著他,向亦鵬說:“現在形勢遠比我們的設想嚴峻得多,因此上級已經做出決定,在上海目前被占領區域內的所有聯絡站立即關閉,你們就負責執行這個通知的任務。”

虎爪忍不住問:“犧牲的同志是誰?”

向亦鵬神色冷峻:“他是老周的下線,而且老周目前也下落不明;所以不排除內部有叛徒的可能。所以你們一定要特別小心,餘銘真同志會作為你們的總接應。你們是我最隱蔽的幾位同志瞭,一定不要冒險,如果得到失蹤的同志消息,就立即通知我。”

三人又各自消失在各自來的方向裡,向亦鵬繼續不緊不慢吃著餛飩。一個活動在敵人身邊的特工,首要的素質就是沉著冷靜。

首先進入占領區的是豹紋。他是向亦鵬秘密培養起來的特勤小組的成員之一,雖然一隻手有殘疾但身手很硬朗。接受任務以後便順利潛進瞭日軍占領區,在街上閑逛,甚至還買瞭兩隻雞爪啃著,當他確信這好天氣裡沒有狗的時候才折進瞭一傢茶館裡,要瞭一碗茶慢慢喝,眼睛盯著進來的一個年青男人。男人的視線和他碰瞭一下,徑直向茶館的後院走去,豹紋放下茶碗便跟著走進去。到瞭後院剛要說話,幾支槍便頂在瞭他的後腰上。他笑道:“不要急嘛,都文明點兒。”一個轉身試圖跑,但梅公館的特工早已擋住去路。豹紋放棄瞭反抗,狠狠地盯著那已叛變的年輕男人,那人隻好躲開。

2

閻天在神父安排的住房裡整理著自己的東西,突然就聽見電話鈴響瞭。待鈴聲響過規定的幾聲後,他拿起電話,對方那一邊卻沒有聲音。

閻天說:“你找誰?”話筒裡沉默幾秒突然傳出陌生男人的聲音:“明天下午三點,江邊臨江長椅見。”說完電話被掛斷瞭。他知道自己到上海的消息已經傳出去,打電話的人就應該是前期潛伏下來現在準備接應他的人員。此行對於他註定是沒有選擇的一次冒險。回頭看瞭看桌上擺著的三人合影,另兩個人的下落是他唯一的牽掛。

他按時來到瞭約定的江邊長椅處,一溜的長椅原本是供行人休息的,而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願意再來這裡,因為不遠處就是碼頭,成隊的日軍士兵會很容易就搜查過來,一不留神就可能會被槍殺扔進江裡喂魚。但是這個地方對於特工而言卻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約定的下午三點已經過瞭五分鐘,約閻天的人並沒有出現。

閻天坐在椅子上,隨意地四處望著,一個穿黑白相間格子西裝的男人引起瞭他的註意。那人似乎想走過來,但突然又停住瞭。他立刻就站起身來。穿西裝的男人突然神情怪異地瞪著閻天,轉身就過瞭馬路,瞬即就撒腿跑起來,兩個原本隱藏在暗處的特務立即追瞭上去。他立刻明白過來,趁亂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群當中,其餘的特務發覺不對勁就紛紛追過來。好在閻天對上海是如此熟悉,專揀小巷子跑,在曲裡拐彎的裡弄裡鉆瞭好大半天才甩掉瞭那一群狗。在巷子裡背靠著冰涼的墻壁,他不由得啞然失笑,看來如今上海灘的危險程度早已超出瞭他的想象,必須有足夠的重視。

3

如果問世界上最為詭秘的區域在哪裡,其實並不在百慕大或者消失的亞特蘭蒂斯,而說是在特工之間的那一段黑暗的區域。很多事情你看見瞭他的真相,其實正是假象,雖然這很殘酷卻是每一個特工人員都在經歷著的真實歷程。

一槍打傷芥川的林璇此刻在給他倒酒,芥川滿意地問她是否都準備好瞭?她點點頭,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瞭。

芥川喝瞭一口酒:“我知道,就這樣讓你離開顯得不近人情。不過這是我們戰略的需要,有跟向亦鵬告別嗎?”

林璇說:“還沒有。不過有件事我想提醒你,就向亦鵬在共黨內部的職務判斷,他其實很有利用價值的。”

芥川說:“你是說其實向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她笑著點點頭。

芥川若有所思地笑著:“隻要是人就會有弱點,我想我們已經找到其中的方法瞭,對嗎?”兩個人幹瞭一杯酒,舒緩的日本櫻花曲在流水般淌過這居酒屋的空間,一切顯得那麼愜意。

4

豹紋被送進72號的審訊室。

芥川推開門走瞭進來,他戴著一雙白手套。他走近豹紋突然狠狠扣住豹紋肩膀上被銬打出來的傷口,疼得豹紋大叫起來。

芥川松開手,摘下自己的手套,替豹紋擦拭臉上的血漬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前幾天你就給我們送瞭一份大禮來。”

豹紋不說話。

芥川有些無奈地一攤手:“我的中文還沒差到你聽不懂的地步吧。”

豹紋恨恨地說:“廢什麼話,要殺就殺。”

芥川說:“我不喜歡殺人,咱們都是特工,隻不過信仰不一樣何苦相互為難?雖然我們前天晚上是殺瞭你們一個人,但首先是他不合作,而且我們也有些人認識不到你們的作用,認為你們不值一提才會幹那樣的蠢事。但我知道你的價值,我不想殺你,而且隻要你能夠和我好好合作,就不必這麼辛苦瞭。”

豹紋說:“不要廢話瞭,殺吧,反正老子不想活瞭。”

芥川:“年輕人,你不要激動,死是很容易的,但不死卻是很難的你信嗎?英雄不是那麼好做的!”

豹紋有些不解地看著這個陰陽怪氣的老頭。

芥川突然就再次伏下身子抓起豹紋戴著黑手套的那隻手拍到桌子上,說:“是的,英雄也會有弱點……”說著他一下子摘下瞭那支黑手套,竟然露出一隻假手!

芥川撫摸著那隻假手輕柔地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隻手是假的,也就是說……你已經是一個殘廢……”

芥川沖旁邊的特務使瞭個眼色,特務立刻將豹紋的另一隻手拍到瞭桌子上,他額頭上冒出汗水來。

芥川語氣陰冷:“我想你應該不想讓那隻手也變成假的吧……”

5

虎爪和風旗順利地回到瞭山越書店。他們在第三排書架前站定,各自翻著一本書。風旗抬頭看看四周,低聲對認真看書的虎爪說:“老兄,你把書拿倒瞭。”這一下直逗得站在他們對面正整理著書架的餘銘真笑出瞭聲。

虎爪撓撓頭嘀咕著:“我是說怎麼一個字也看不明白嘛。不過大姐,我負責的所有聯絡站都通知到瞭,但也沒有一個人知道老周的消息。”

風旗笑過之後說:“姐,我也全部完成瞭,但同樣沒有任何人知道老周的消息。”

餘銘真點點頭,再一看差一個問道:“豹紋呢?”風旗與虎爪同時搖瞭搖頭,說三個人是分開行動的。

6

“海上島咖啡廳”,為數不多的幾個客人在憂心忡忡地喝著咖啡,向亦鵬獨自彈奏著鋼琴消遣著時光,時不時地就打量著座位上的客人。靠窗座位上的客人不知是看哪裡看得出神瞭,一下弄翻自己的咖啡杯,“咣啷”一聲響,打破咖啡廳裡的寧靜。

向亦鵬走過來替客人擦著桌子,男子歉意地笑瞭。

趁向亦鵬擦桌子的機會男子說:“我的聯絡站已經收到虎爪同志的消息,現在已經轉移瞭。”

“老周有沒有消息?”

男子身體前傾靠近向亦鵬說道:“有瞭。”

向亦鵬仍舊在擦著桌子,臉上帶著笑容問人在哪?

男子說:“上午閘北聯絡站收到瞭老周的郵件,裡面的紙條寫明瞭要把東西交給你。”說完就望向自己的腳底下,椅子下面有一幅卷好的畫。

向亦鵬說你們那裡目前還比較隱蔽,一定要盡全力搜尋老周的下落,雖然目前他似乎是安全的。還有豹紋也失蹤瞭,你們也要盡力查找,一有消息立即到“山越書店”找銘真同志。目前局勢非常危險,要大傢加倍小心,一定不能出事。男人起身離去,向亦鵬將畫拿進瞭自己的房間。

7

閻天還是找到瞭東亞大酒店的舊址。走近一看才發現廢墟之上已經建立起一傢日本軍官會所。走到一個買煙的小販前,買一包煙後不經意地問道:“這裡不是東亞大酒店嗎,怎麼變這個呢?”

小販白他一眼:“你那是哪時的皇歷喲,現在這裡都是日本人的地盤啦。”

閻天不死心又問:“那你知道東亞大酒店搬去哪裡瞭嗎?”

小販有些陰陽怪氣的說:“誰知道搬去哪裡瞭哦,現在是今天過瞭明天活不活得過都成問題,誰又知道誰喲。”

閻天討瞭個沒趣兒,隻好離開。夜色緩緩落下來,在依然閃爍著霓虹燈的街頭,他的身影顯得特別孤單,走在充滿瞭危險的街頭,突然感受到內心一陣陣的酸楚,他是來完成任務的,這個城市卻變得如此陌生起來……林璇坐在黃包車上,從他身邊掠過。

閻天漫無目的走在街上,忽然發現有人跟著自己。他立刻站下來,前前後後打量瞭一下急匆匆的人群。從右邊快步穿過一條小街,然後再飛速跑過馬路,轉進瞭旁邊的裡弄。

林璇氣喘籲籲追過來,追進裡弄卻又是不見人的蹤影。剛要離開從暗處飛出一個人影,一把將她拉過去,一手就掐住她的脖子。

林璇大吃一驚,抬頭就看到閻天冷峻的臉。而看到林璇,閻天更是一愣,一時竟然反應不來 兩人都吃驚的打量著彼此,閻天趕緊松手,林璇立時大口喘息著,就又都笑瞭。

林璇:“真的是你?我又以為自己看錯人瞭,剛才街角一晃,我就覺得是你。”

閻天:“真巧啊,似乎我們每次見面,都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他聽出閻天的話裡有話,有些尷尬地笑笑。

閻天說:“你別誤會,隻是老天開這玩笑有點太大瞭,看來真是分不開。”

林璇躲過閻天灼灼的目光:“什麼時候回來的?”

閻天:“幾天前……”

林璇說:“上次一別……又三年瞭……”

閻天:“我去過東亞酒店,現在已經變成瞭日本人的會所……亦鵬還好嗎?”

“海上島咖啡”廳裡傳來鋼琴的樂聲,舒緩低沉。向亦鵬沉浸在自己的音樂裡,閻天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安靜地欣賞著。

向亦鵬突然停住琴聲,一回頭看到是閻天,驚異得站瞭起來。兩個人默默地看瞭對方一陣,向亦鵬咳瞭一聲說:“喝點酒吧。”

三個人還是老習慣,坐在吧臺邊喝著威士忌。閻天突然就給瞭向亦鵬一拳,打得他後退瞭一步,不禁笑道:“你就這麼表達對我的想念呀。”

閻天眼裡的淚花轉瞭轉長出一口氣:“是呀,就這樣。你還沒死,我表示很大的遺憾。”哈哈大笑之後,兩人又幹瞭一杯。

林璇說:“亦鵬,你看你這咖啡館,恐怕全上海也找不出如此接近法國本土風格的呢,你的歐式傢具還有那些精致的蠟燭型的吊燈,特別是門口這個古老又笨重的法式大櫃子,真不知道在如此亂世你是怎麼把這些東西湊齊的?”

向亦鵬笑瞭:“很簡單,這原本就是法國人開的,上海一打仗他就跑掉瞭,我正好要找事做就接過來經營瞭。”

閻天玩著酒杯:“你總有這麼多巧合,就像我和林璇的見面總是那麼古怪。”

向亦鵬回敬瞭閻天一拳:“你們倆又是在街上互相逮來著?也難怪,誰叫你屬貓呢,不過她可不是老鼠,所以你一定又是被林璇逮住瞭。”

三個人開心的笑聲過後,向亦鵬說:“閻天,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閻天點點頭:“是啊,這裡還有很多事需要我來做啊,其實你也一樣,留下來不走也同樣是有很多事需要做對吧?”

向亦鵬向閻天舉舉酒杯:“很簡單!這裡原本就是我們的地方,怎麼會輕易離開呢?要走,也不該是我們走。”

林璇分別給兩人又倒上酒也問閻天:“這麼長時間你又跑哪去呢?這回回來又準備做點什麼呢?”

閻天笑著再次把杯子舉起來:“我這些時間依舊是到處亂跑,有一天突然覺得該回來瞭,我就回來瞭。至於回來瞭做什麼,我想學學亦鵬,他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林璇瞪他一眼:“永遠是這麼雲山霧罩的,難怪沒人願意跟你好。”說完自己卻先繃不住笑瞭起來,咖啡館裡充滿瞭快活的空氣。

笑過之後向亦鵬說:“不過說實在話,這一次的重逢和上一次相比,似乎世界已經完全改變瞭。”三個人沉默瞭下來。

喝完瞭整整一瓶威士忌,閻天又顯現出一些醉態。走到林璇面前說:“還是我送你吧,反正他是不會送你的。”

送走林璇和閻天,向亦鵬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立刻拿出收到的那幅畫,打開卷軸,隻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山水畫,沒什麼出奇的地方。他仔細打量著這幅畫,畫卻是裡臨摹的,筆法很粗糙。

向亦鵬再仔細撫摸著畫紙,就在畫左上方的一角停瞭下來,從櫃子的抽屜裡拿出隱形墨水,在那左上方的一角塗飾,隨即出現瞭字跡:“找出軍刀”,而其他無法顯示出來。

“‘軍刀’?”向亦鵬思索著慢慢把畫卷瞭起來。

輕輕地敲門聲傳來,向亦鵬趕緊收好畫卷,走過去開門卻是林璇又回來瞭。

向亦鵬說:“閻天不是送你回去瞭嗎?”

林璇淡淡笑瞭笑:“有些事想和你說,所以就又回來瞭。”她進來坐下便直接問:“還記得上次我跑去東亞酒店問你的那件事情嗎?”

向亦鵬:“記得,你問我當年有沒有去碼頭送你。”

林璇:“知道嗎,我當時真的很開心,就算你是騙我說你去瞭,我也同樣很開心。”

向亦鵬:“我當時真的去瞭。”

林璇:“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向亦鵬說:“問吧。”

林璇:“當年你從黃埔軍校回來,在上海呆瞭一年都不告訴我,為什麼?”

向亦鵬看瞭林璇一眼沉默著。

林璇笑笑:“好吧,那就第二個問題,一年前,我去殺芥川,之後你抱著我,那代表瞭什麼?”

向亦鵬愈發的沉默瞭。

林璇提高瞭嗓門:“回答我。”

向亦鵬一字一頓地說:“那不代表什麼。”

林璇一臉的震驚卻又突然笑瞭:“果然如此,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向亦鵬仰頭長出一口氣,他當然不能讓她看出來心底的那份疼痛,把眼光轉向別處,盯著墻壁看。

林璇的眼裡含著淚:“我是不是很傻,總要問你一些我明知道答案是什麼,而你卻又不想回答的問題。”

向亦鵬:“……是我太讓你失望瞭……”

林璇:“嗯,你總算敢於承認一些東西瞭。”

向亦鵬:“不要再等我瞭,我不值得你這樣。”

林璇:“可能這次真的要如你所願瞭。我又要走瞭……恐怕這次一走,再也不會回來瞭,對於我來說,永遠離開上海,永遠離開你,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向亦鵬意外地看著林旋,有些疑慮。

林璇笑笑:“別緊張,這次我沒那麼傻,我隻準備瞭一張船票。但是在我走之前,你能不能再陪我去一次‘羅斯瑪麗’?以前我們最喜歡去的咖啡館,那裡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向亦鵬點頭答應兩人便約定瞭明晚八點在“羅斯瑪麗”見面。林璇轉身走瞭,走出門的時候又回頭看瞭他一眼,向亦鵬隻感覺這目光帶著的幽怨氣息已經如刀鋒般將他的心割裂開來……一夜未眠的向亦鵬彈瞭一晚上的琴。隻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琴聲中才能忘掉心中的痛楚,一種必須沉默的痛楚。但當天色大亮,他立即就拿上畫卷直奔相隔不遠的成煜律師事務所,又恢復瞭他的本色。

向亦鵬將畫卷緩緩展開,把左上角的字跡指給老邢看,他問:“軍刀是什麼?”

老邢愣瞭一下說:“關於‘軍刀’是什麼,我現在回答不瞭,不過老周的失蹤就和他有關。”向亦鵬立刻知會瞭老人的意思,立刻請示自己需要做什麼。

老邢沉默良久說:“你現在先暫時接替老周的工作,盡快找到他的下落,雖然他目前還沒有被捕,但處境應該不容樂觀。至於‘軍刀’的事,我立即向上級匯報,很快有新的指示的。”

向亦鵬點點頭:“目前局勢對我們不太有利,我們總是處於被動中,應該盡早扭轉這種局面。”老邢點點頭,送向亦鵬出門,在他背上使勁拍瞭一下。

8

餛飩攤的老板照常出攤,生意還挺好。正招呼客人間,就見一個男子坐到最邊上的一個座位上,豹紋回來瞭。他又要瞭一碗混沌。

老板答應著端過一碗餛飩放到豹紋面前,豹紋喝瞭口湯,沒有說話。

老板借機坐過去,看看周圍低聲問:“你怎麼才回來,出什麼事瞭?”

豹紋也低聲回答:“先別問那麼多瞭,聯系老向我有緊急情況匯報。”

老板有些詫異:“老向交代過,你應該去山越書店向餘銘真同志匯報。”

豹紋低著頭說:“情況緊急,我要你馬上給老向匯報,就說已經找到老周的下落瞭。”

老板驚異地問:“他在哪?”

豹紋有些不耐煩地說:“問這麼多幹嗎,總之,你告訴他晚上八點在裡通路37號見面,記住,裡通路37號。”

9

向亦鵬從事務所出來,匆匆趕回海上島,但他發覺瞭有一個黑衣人在跟著自己,他盡量走小道和弄堂甩開跟蹤,可是天色漸暗,弄堂越走越窄,居然走到瞭一個死胡同,他隻得躲在墻角的黑暗處,腳步聲越來越近,向亦鵬的手放在瞭腰間的槍上,腳步卻停瞭下來,又過瞭一會兒腳步聲漸漸遠去。過瞭許久再沒有什麼動靜,他從墻角走出來,早已不見黑衣人的蹤影,看看表已經是七點半瞭,加快瞭腳步離開。

10

向亦鵬回到海上島,馬上就要到八點鐘瞭。按照習慣打開信箱,看見瞭裡面有一封信。進屋打開信封一看,裡面的便條上寫著密碼,意思是:“豹紋晚上八點在裡通路37號見面。”

向亦鵬被這消息震住瞭,林璇今晚約瞭他見面,但這封密信卻發出更為急迫的信號。他猶豫瞭幾分鐘,果斷地搖瞭搖頭,走出門去……11

白區的山越書店內,餘銘真在整理著書架上的書。有一個老人走進書店,他隨意翻找著架上的舊書。老人刻意的咳嗽瞭幾聲,繞過書架走過來沖餘銘真笑瞭笑,買下一本舊書走瞭。

餘銘真看老人走遠,把他翻過的書整理好,從一本書裡面拿出瞭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豹紋已經叛變。

餘銘真匆匆趕到海上島,急促的敲門聲回蕩在空蕩蕩的夜色裡,沒有人回應她。

向亦鵬已經開車向密信上提到的接頭的地點進發,心裡默默念叨著:“對不起,我又失約瞭!”他並不知道,他是在向一個預先設定的陷進走去,而從這個陷阱開始又會帶給他如何奇特的遭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