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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暗戰之初

1

一九三九年的上海已經是日本人的天下。各國在上海的租界地域早已經名存實亡瞭。各條街道上都已經插滿瞭日本國的太陽旗,隨處巡邏的日本兵端著帶刺刀的三八大蓋在嚴密監視著市民的一舉一動……城市已經徹底喪失優雅,取而代之的沉悶空氣中都漂浮著恐怖的味道。

上海地下黨三科別動隊隊員虎爪站在街角,看著一隊開著摩托車的日本兵唱著日本歌氣焰囂張地揚長而去,摸摸自己左臉上那道長長的紅色傷疤,隨即將煙頭丟下,走進街對面的中藥鋪。

藥鋪裡的夥計看見虎爪就高聲說:“先生,你的藥配好瞭。”說著就遞出來一個捆紮好的中藥包。

虎爪接過紙包,低頭看看表正好是兩點整,立刻轉身出瞭門。招來一輛黃包車,說瞭地點像捧著珍珠一樣捧著中藥包,不斷催促著拉車的老兄快一點,時間已經到瞭兩點十五分。

王府裡弄的口子邊,有一傢門臉很小的飯館,此刻正是飯點兒,各路苦哈哈的窮棒子們都聚集到這裡,要點酒要點菜吃著,倒也熱鬧。不論生活如何艱難,上海人總是要在吃飯的時候很講究,再窮也要到飯館裡點瞭小菜坐著吃。

虎爪快步走進小飯館,沖站在前臺的掌櫃的點瞭點頭,掌櫃的立馬就把客人交代給小夥計兒,帶瞭虎爪往後面走去。

兩人來到後院徑直上瞭樓,來到一間亭子間裡。

左手戴著皮手套的年輕人從虎爪手中接過中藥,他也是特科隊員綽號豹紋。

虎爪叮囑瞭他一定小心轉身就走,豹紋拿起中藥包也迅即從後門離開瞭小飯館。

豹紋在裡弄間的彎彎拐拐中穿行。來到一個僻靜的院子前,左右看看才有節奏地敲敲門,一個女人走出來打開門。

豹紋舉起手中的中藥包示意瞭一下,就從女人讓開的縫隙裡迅速走瞭進去。穿過院子,打開後邊一道門,來到地下室。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正在燈下小心翼翼的制作著什麼,豹紋快走幾步把中藥包交給他,隨即離去。中年男人打開中藥包,在一堆藥草中間有個牛皮紙包,他打開紙包裡邊是幾根雷管。他把雷管小心翼翼地安放好,又將導火線接入瞭一個小鬧鐘裡,鬧鐘上的鬧時指針指向瞭六點鐘。

中年人撥動瞭鬧鐘後面的發條,鬧鐘嘀嗒嘀嗒走動起來,距離六點還有三個半小時。

2

餘銘真在山越舊書店內打掃著衛生,不大的房間裡被揚起瞭一層薄薄的灰塵,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道飛舞的光柱。剛剛替豹紋開門的中年女人提著一捆舊書報來瞭,和餘銘真談好價,收瞭錢放下就走。餘銘真把這捆書報拿到裡邊,慢慢打開來,書報的中間夾著那個油紙包……在名義上還屬於法國的法租界裡,是暫時還沒有受到多大侵擾的地區之一,街上顯得很安靜。有一座純歐式風格的“海上島”咖啡館裡傳來悠揚的鋼琴聲。

一輛小車停在瞭咖啡館門前,兩個夥計小心地把一個花籃抬下來送進咖啡館裡,彈鋼琴的男人聽到聲音,回過身來,正是向亦鵬。他變化不大隻是唇上多瞭一點胡須。

向亦鵬把錢交給夥計,仔細地看著這花籃。餘銘真已經過來,兩人對視一眼笑瞭。

如今上海的市政當局全是汪精衛派出的心腹之人在掌管。市政府秘書長今晚大宴賓客,不少官員以及各路日本人紛紛前來道賀,不少花籃被送瞭進去放置在主席臺兩側。

房間裡各路賓客在三三兩兩的交談與寒暄著,服務生風旗也在跟著忙碌,他在擺放著各種花籃的位置,就有意把一個花籃擺放到瞭主賓臺最近貼近的位置上。放好花籃,這個顯得清瘦的年輕人就迅速往外走,和正往主賓臺而去的官員以及日本人擦肩而過。

洋樓外邊的一輛車上,坐著向亦鵬和餘銘真,兩個人的眼睛幾乎同時盯著手上的表,幾乎同時說瞭一聲,“六點瞭”。洋樓裡隨即就響起瞭巨大的爆炸聲,一股黑煙立即從窗戶裡往外灌出來,整個街道都陰瞭下來。兩個人相視一笑,餘銘真說日本人對這禮物應該滿意瞭吧?

向亦鵬笑笑說:“你趕緊去接應風旗撤退,我和老周有個約會。”

江邊的風越吹越猛烈,吹亂瞭向亦鵬的頭發。他坐在江邊的長椅上等著還沒有出現的老周……江對岸已經徹底亂瞭套,爆炸事件刺激瞭日本人,街道上到處是日本軍車和巡邏的憲兵警察,城市已經戒嚴。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現在他們的工作已經不限於和日本人鬥智瞭,面對已經侵入傢門的惡虎,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趕走它,不走就殺死它。

夜色愈發濃瞭,江風吹起來也有些清冷的感覺,向亦鵬抬腕看看表,早已過瞭約會時間但老周沒有出現。他去電話亭撥瞭一個電話也沒有人接聽,又等瞭一會兒隻好離開瞭。

3

大雨又狂暴地下起來瞭,整個城市陷入到瞭一種難以言說的倉皇之中。在這樣寂寥而沉悶的雨夜裡,卻有一個人在雨中拼命地狂奔,雨水已經將他濕透,閃電之間能看見他一張倔強的臉上顯得有些無助。他幾步一滑在街上跑著,身後不遠處一輛日軍的軍用吉普車開著大燈,猶如絞殺兔子一般不緊不慢地追著。年輕人跑到街角,被堵住瞭,車在不遠處也停瞭下來。幾個穿黑雨衣的軍人走下來,為首的軍人穿戴整齊,帽子上的日本軍徽在雨中依然顯得很清晰,他緩緩抬起手中的槍,瞄著被堵在墻下正試圖翻墻的年輕人。

年輕人爬到一半手一滑,再次從墻上滑下來。他忽然明白身後的人之所以站著看他爬墻,不過是在戲耍他。索性就站定瞭猛地轉過身來,手中的槍直接指向瞭對面的人,但是對面的槍已經響瞭……年輕人的身子顫瞭幾顫,慢慢地軟倒下去,眼睛睜得很大,幾聲狂暴的雷鳴響徹在昏暗的夜空裡……海上島咖啡店裡,也已經渾身濕透的向亦鵬再次撥通瞭那個電話,依然沒有人接聽。他走到窗前任衣服濕漉漉的貼到身上,兩眼看著窗外無休無止的大雨陷入沉思。餘銘真走到身後,將一塊幹毛巾遞給向亦鵬。

向亦鵬轉接過毛巾擦把臉低聲說,老周可能出事瞭。

餘銘真說:“那趕緊和上面聯系啊。”向亦鵬沉默瞭一會兒還是說再等等看吧。

4

黃浦江邊,清晨的江風海風混合著吹過來,顯出瞭特別的凜冽。一艘客輪到岸瞭,碼頭上的日軍憲兵隊立刻如臨大敵般站成兩列隊形還關上路障。雪亮的刺刀在晨光中特別耀眼。兩個穿綢衫歪戴禮帽的便衣跟著一個日本少佐盤查著每一個下船的旅客。

閻天穿著黑風衣,依然戴著那頂法國制造的圓禮帽緩緩地跟著人群往檢查口走,不時就有旅客被揪出來一頓毒打。他皺皺眉,轉眼之間這已經不是昨日他熟悉和能控制的城市瞭,物是人非事事休……他順利地通過檢查站,站在碼頭上,身後不時就有日軍軍車尖利地呼嘯著開過去,閻天望著黃浦江兩岸,心中陡然生出瞭一種蒼茫感……他在日軍占領上海時順利地逃離,回到南京。在經歷瞭很長時間的審查以後,又跟隨戴老板去瞭重慶。進入今年,抗日戰爭已經打瞭兩年多,根據戰局的發展,軍統迫切需要重建在上海的情報站,他又再一次被選中回上海執行這項特殊任務。

閻天走在曾經非常熟悉的街道上,他並不知道自己最關心的兩個人現在究竟怎樣瞭,心中難免又生出牽掛來。隨處可見的日本國旗和軍旗,讓他感覺很刺眼。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盡快適應這種熟悉的陌生環境,否則是無法生存下去的。隨手買瞭一份報紙,卻看到瞭頭版上登出的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秘書長府邸,他仔細看瞭看報道的全文,卻忍不住笑瞭笑,立刻招瞭一輛黃包車,吩咐去南京路。

上海城已經隨處都可以聞到火藥味。閻天提著手提箱,走進瞭一傢教堂,在第一排的角落裡坐下,人們正在祈禱。教堂顯然還沒有受到什麼大的破壞,華麗的穹頂,搖曳的燭光以及聖潔的歌聲無不顯示瞭世外桃源的氛圍。但是一瞬間世外桃源的意境就被破壞殆盡,一隊日本兵拿著上瞭刺刀的步槍沖瞭進來,嘰裡呱啦的叫嚷著要搜查。站在最前端的老神父趕緊跑上去交涉,申明這裡是法國教堂,日本兵不應該進來。一個日本士兵聽不懂神父的英語,卻明白神父要他們出去的意思,一腳就把老神父踹得躺倒地上,然後挨個進行搜查,查驗證件。

閻天立刻站起身來隱身到幕佈邊的黑暗裡。但是隨著搜查的一步步往前,日本兵已經離閻天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走到跟前。閻天冷眼看著一切,已經做好準備,突然身後一雙手抓住他,一件神父的黑袍給他披上瞭身。閻天一回頭,另一個神父神情淡定地看著他,對著他劃瞭一個十字。

日本軍人搜查過來,閻天鎮定的看著他們。這些軍人大約也就是盲目的例行檢查,並沒有太在意,看瞭他兩眼也就撤出去瞭。閻天聽見身後的神父說:“走吧,去懺悔室。”

懺悔室裡,閻天和老神父隔著小窗戶交談著,神父說:“你終於來瞭……早就知道你的閻王大名,聞名不如見面。”

閻天:“沒想到這裡也已經不安全瞭。”

神父:“目前戰局已經完全一邊倒,各國都很清楚,他們在上海的租界地已經名存實亡,對於日本人的這些舉動他們管不瞭也懶得管,領事館的都跑瞭。還好,畢竟這是教堂,日本人為瞭國際面子也不至於太過分……而且自從上海變成孤島,這個聯絡點就關閉瞭,你可以放心住在這裡。”

閻天點點頭,神父打開小窗的隔斷,兩人同時伸出手緊緊地一握。

閻天:“這次重慶方面派我過來,除瞭重建上海站外還事關一項秘密任務:隨著戰局走向深入,日本人全面侵吞中國的意圖越來越明顯。不久前,重慶方面得到情報,日本方面將會有一個大的代號叫‘軍刀計劃’的行動,我來一是要摸清此行動的內容,再就是要盡力破壞它。”

閻天說著打開自己的小箱子,裡面是一臺發報機。他說:“從現在起,這裡就是我與重慶方面的情報中轉站。”

神父打開瞭下面的暗門,把發報機接瞭過去。

神父:“不過你應該也知道,日軍占領上海不久後,梅機關便從地下浮出水面,並以偽政府的名義成立瞭72號的特務機關。其中的骨幹,全都是投靠瞭日本人的漢奸,尤其是你以前的舊相識——趙興。”

閻天微微一笑說對於他的變化,自己倒一點不奇怪。

神父說:“趙興叛變後,成為72號的頭目,手下基本是從軍統變節過去的特務,還有一些以前的黑幫成員,他們對軍統的內部系統和秘密工作手段瞭如指掌,所以我們的一批秘密情報員都遭到他們的打擊,幾乎全軍覆沒,沒有叛變的兄弟們也都隱藏至瞭地下。”

閻天:“真是諷刺啊,時至今日,沒想到我們軍統也玩起瞭共產黨的‘地下把戲’。”

神父:“沒辦法。現在日本人在明,我們在暗——也隻能在暗,千萬不能操之過急,你要知道,趙興可是條瘋狗。如今還可以聯系上幾個下潛人員,你可以跟他們進行接觸,但有一定的冒險性。”

閻天:“我隻能盡可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關系,冒險也是必需的呢……我們要盡快找到‘軍刀’。”

神父點點頭,他透過小窗遞給閻天一個紙袋,閻天打開,從裡面拿出一串鑰匙和一袋鈔票,閻天一一收起,正準備離去,神父叫住瞭他。說你要註意樓梯下面的地板。

5

繼續在雜志社幹著記者工作的林璇走進報社總編輯的房間,遞交瞭辭職書,沒有說為什麼。究竟為什麼呢,她自己心裡當然清楚,如今的上海灘更是一個龍蛇爭霸的血腥之城瞭,她也幾乎猜到瞭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市政府秘書長的府邸這件事究竟是誰幹的,她有她自己的選擇瞭。

6

向亦鵬走出咖啡店的大門口在左邊的報箱裡拿到瞭當天的報紙,但是他的手繼續往裡摸,左邊的隔板是個夾層,他摸出瞭一封信,夾在報紙裡回到咖啡廳裡。

餘銘真在咖啡店的沙發上醒過來,註意到身上多瞭一條毛毯。她親自去煮瞭咖啡端到書房裡,向亦鵬果然還在認真地閱讀有關爆炸案的詳細報道。

餘銘真看著向亦鵬一臉倦容說:“喝杯咖啡吧,老周還是沒有消息?”向亦鵬搖搖頭沒有說話。

餘銘真笑說:“昨天的行動很成功,你應該高興一些。”

向亦鵬說:“銘真,你還是回山越書店吧,那裡也還有很多工作需要你做,去吧,不用擔心我的。”

餘銘真點點頭離開,走到門口回頭望瞭望他,兩人的眼神一交錯,彼此都讀出瞭牽掛……傳來的密信告訴他,老周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7

上海淪陷前被日本特工架走的趙興,芥川沒費多大勁就把他發展到自己的麾下做事。他匆匆穿過梅公館的走廊,依然帶著不可一世的驕橫表情,隻不過身上的軍裝已經是徹底變瞭。他走到芥川書房門口卻規規矩矩敲瞭敲門,得到允許才走瞭進去。芥川埋頭在看文件,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瞭。他聽見趙興進來並沒有抬頭,隻是問:“有事嗎?”

趙興想瞭一會兒謹慎地說:“昨晚,昨晚又有一次突襲行動……不過,那共黨還是死瞭。”

芥川猛地一抬頭,眼光犀利地掃過來:“怎麼回事?”

趙興趕緊解釋:“在,在,在抓的過程中就被打死瞭。”

芥川有點不耐煩:“誰幹的蠢事?”

趙興說:“是,是,山田文夫中佐。”

芥川讓趙興出去。他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嘆瞭一口氣:“那傢夥總是那麼性急。”拍拍手,兩個穿著日本和服的女仆弓著腰進來,芥川要他們端上酒菜來,另外還要叫個藝妓來。

芥川心情不好就總喜歡要點酒菜,看看藝妓的歌舞來緩解一下自己。他實在不欣賞山田文夫的魯莽,但由於自己沒有軍職,也不好說什麼,他考慮瞭很久突然在窗前看見瞭正在院子裡練刀的山田。

他快步走下樓,遠遠地就開始打起瞭招呼:“山田君真是刻苦啊。”

山田文夫穿著白襯衣,腳蹬著軍靴,頭上紮著象征武士的白色的頭帶,聽到招呼便走過來說:“武士嘛,不能一天懈怠呀。”

芥川笑著說:“山田君果然是楷模,聽說最近在上海戰績不錯,昨晚又打死一個共黨?”

山田大笑起來:“芥川君這麼快就知道瞭哦,一點小事不值一提的,不過是個小角色。”

芥川說:“小角色也是角色,也許能榨出更多油水,或許牽著小魚就能摸出大魚來哦。”

山田不笑瞭,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些不太愉快:“芥川君是說我冒失瞭?”

芥川緩和語氣說:“也不是,隻是覺得我們作為情報人員,如果動輒就打死我們追查的目標,那麼就等於親手掐斷瞭線索,你覺得呢山田長官?”

山田文夫根本不理會芥川的隱晦:“我可以告訴你,芥川君,我怎麼做我心裡有數。至於你的那些建議或者規矩,留著給你養的那些狗去說吧。如果誰要向長官胡亂說什麼,我山田可不是吃素的。”說完一揮手中的刀,在芥川眼前虛劈瞭一下,大搖大擺地走瞭。

芥川看著他的背影臉色陰下來,還沒有誰敢如此放肆的對待他。

8

餘銘真整理著書架上舊書,突然,門口傳來有節奏的敲擊聲,餘銘真轉頭看去,門外並沒有人,餘銘真立即就向後門跑去。

在後巷裡,向亦鵬一臉焦慮地問:“老周跟你聯系過嗎?”

餘銘真:“沒有,不過你來得正好,剛剛得到的消息,昨天晚上咱們的一個同志又被梅機關的人殺害瞭,而且他一直是老周的下線……我曾經跟他聯系過。”

向亦鵬被這話驚瞭一下,來這前他曾去過的老周新近隱蔽的均瑤畫廊,畫廊裡空無一人,迎街的一面玻璃也碎瞭。

餘銘真擔憂地說:“他的被害隻能證明老周的處境一定更危險瞭。”向亦鵬想瞭一下還是決定再按照約定的見面方法再去老地方等老周,情況不明隻能冒險一試。

就在向亦鵬和餘銘真為老周的下落奔忙時,林璇把自己和向亦鵬的合影放到瞭行李箱的上面,關上箱子準備離開瞭……向亦鵬坐在約定的長椅上一直等著老周,但依然沒有老周的身影出現。天色又行將暗瞭下來,他正準備起身離開,卻看到右邊不遠處刻瞭一個圓圈,他立刻來瞭精神。把手伸向椅子下摸索出一張字條,上面寫著:“老房裝修,暫居他處,望轉告他人。”向亦鵬終於得到老周安全的消息心裡一陣輕松,將紙條揣進兜裡迅速離開碼頭。

9

在被日本人劃出來較為安全的白區裡,閻天找到瞭那棟帶花園的小洋樓。他進屋的第一件事,便是觀察環境,查看著每一扇窗戶的視線。正準備上二樓,想起瞭神父在教堂說過的那句話便俯下身子摸著樓梯下面的幾塊地板,突然,他發現瞭兩截地板之間的松動縫隙,用力一摳才發現原來地板下面藏有一份軍統潛伏的地下人員聯絡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