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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遊戲

1

街上的天氣很好,行人們各自走著各自的路,日益混亂的國內局勢還不曾影響到中國這最大城市的安逸與舒適,摩登小姐依然打扮入時,玻璃絲的長筒絲襪招搖過市。

向亦鵬穿瞭一件黑色風衣,將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來到大華電影院的售票窗口前,老周依然又是看門人那副永遠睡不醒的疲態,半躺半坐地待在小房間裡面。

向亦鵬高聲問道:“七點的票還有嗎?”

老周:“沒有,已經全賣完瞭。”

向亦鵬轉壓低聲音說道:“貓眼傳來消息,閻天準備送人。”

老周回答:“上級命令,果斷處置。”

向亦鵬再高聲地沖老周說:“那我明天再來買票,你記得給我留兩張。”說完就轉身離去。

2

閻天來看鄒凱林,發現他依然坐在桌前用紙牌占卜著什麼。他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從上回鄒凱林成功預言瞭閻天和林旋的重逢,在心裡對此人還真有些特殊的感覺,這種在江湖上以“變戲法”討生活,而且還頗有名頭的混混,多少有他過人之處的。

鄒凱林並不在意閻天的到來,隻是專心致志地翻著手中撲克牌,不過當他翻開最後一張牌的時候,臉上卻滑過一絲不安。

閻天有些好奇地問:“是吉是兇?”

鄒凱林神情有些黯淡:“一種不祥的預兆在潛藏著,恐怕我的劫數要到瞭。”

閻天拿出自己的銀煙盒,抽出一顆煙遞給他說:“凡事自有定數,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鄒凱林無比難看地笑出來:“恐怕你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我們要走就要快,越快越好。”

閻天給自己也點根煙,深吸一口說:“遊戲才剛剛開始,慢慢玩兒才有意思嘛。”自然是在故作輕松,這場遊戲各方參與者的危險程度他是清楚的。

3

會議室裡所有特工都聚在會議室的圓桌旁,盯住瞭眼前一張護送鄒凱林去機場的路線圖紙。閻天站在路線圖旁,用一個指示棒在地圖上飛快地標記著:“……第一分隊,負責押送,任何情況下都要保障犯人的安全……第二分隊,負責斷後,在任何情況下,都要掩護好第一分隊的行動,遇到緊急情況,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證第一分隊安全撤離……這裡是具體的行動部署,每個人的職責在上邊都已經寫明,大傢要仔細看好,不得有誤!”楊修遠把行動書分發給大傢,小賈也在其中仔細地看著。

閻天的眼光掃視瞭眾人一圈:“此次行動的重要性,我就不再重復瞭,所有人必須全力以赴,如果有什麼閃失,會有什麼後果我也不想多說,自己掂量。”

小賈這時突然舉瞭一下手說:“行動書上沒有押送日期……”

閻天一笑:“時間嘛,自然會提前告訴大傢,不過不是今天,究竟是哪天,你們會知道的。”說完意味深長地看瞭小賈一眼,他的臉嚇得刷一下變白瞭。

遠離市區的松林橋路上,空無一人顯得別樣的靜謐。一輛帶有軍統標記的軍用吉普悄然停在瞭路邊。開完會的閻天帶著楊修遠和李副官下瞭車,他站在公路中央,觀察著四周的地形,並沒有理會楊修遠的疑惑,聽李副官介紹瞭這裡的地形特征後,露出難以明瞭的笑容來……4

霞飛路上的杜一恒公館裡來瞭一位不速之客,就是軍統局上海站副站長趙興。他剛一坐下便拍著椅子雕花的扶手說杜老板果然是風流之人,這黃花梨木制成的椅子坐一坐都是福緣非淺呀。

杜一恒沒想到這上海灘的殺人魔王對傢具也頗有內行的眼光,倒是覺得新鮮。老爺子回話說這些不過是傢父傳下來的老傢具,不值一提的。回頭吩咐管傢給趙興泡一盅獅峰的龍井來,要用那套元青花瓷碗。

趙興背著雙手仔細欣賞客廳裡擺放的各種物件兒,尤其對側案上擺放的那一對玉堂春瓶嘖嘖稱奇,說這對瓶子可應該是宮裡流出來的才對。杜一恒捧著自己鑲金白銀桿翡翠煙嘴的水煙袋,仔細打量著這位副站長,越看越覺得新鮮。

管傢奉上茶來,趙興坐下來喝瞭一口才說明來訪是有事相求的。

杜一恒淡然一笑:“言重瞭……有什麼需要效力的盡管吩咐管傢,讓孩子們去做就是瞭。”邊說就邊拿起手邊托盤裡的一隻梨削瞭起來,這是他幾十年的習慣,來瞭重要客人他是要親自削梨奉上的,動作倒是瀟灑得很。

趙興尷尬地笑瞭笑:“此事事關重大……我……我想拜托杜老爺子幫我辦一個人。”

杜一恒的手頓瞭一下說:“在上海灘,還有什麼人是站長都不敢動的?”

趙興有些躊躇:“……這次的確有些難處……”杜一恒抬起頭,面露好奇等著他往下說。

趙興說:“我要辦的這個人……現在就在我們軍統的人手裡……我不太好下手……我想請您出手……幫我把他搶過來,要活的。”

杜一恒呵呵一笑,眼光就狐疑起來。

趙興說:“這個人是個共黨分子……南京方面也很重視。所以,我想……”

杜一恒立即明白:“你想收入自己手中……”趙興立刻點頭。

杜一恒沉吟瞭一下說:“那到底是什麼人。”

趙興說:“目前我掌握的情況不多,隻知道他曾經在大世界登臺演出……”

杜一恒手一顫,梨皮被削斷瞭,不由得就說人老瞭,削個梨子都削不好瞭,順手將削完皮的梨子遞給趙興說:“嘗嘗吧,這是從我鄉下莊子裡專程運來的,雖然已經二十多年不賣水果瞭,還是很知道那些果子甜、哪些果子酸,哪些果子吃瞭漲肚皮呀。”

5

入夜的碼頭上風聲大作,站著一會兒不動就能打個冷戰,大部分碼頭工人都下班回傢,空蕩蕩的碼頭上有點鬼氣森森的。

遊閑海卻帶著阿炳來到碼頭上,找阿三要他趕緊找下傢銷餘下的貨。阿三說現在有些為難瞭,看來杜老爺子是動氣瞭,所以還是等等看好。

阿三走瞭,遊閑海和阿炳憑欄望著港口停泊中的洋船,他大聲對阿炳說:“這個世道就是如此,不要指望別人來可憐你,沒有人會施舍你,想要白花花的銀子,想要女人隻有靠你自己狼一樣去搶,明白嗎?”

6

向亦鵬和餘銘真已經在展開一張城區地圖研究著。他認真看著餘銘真在地圖上畫出的一條S型路線。

餘銘真說:“為瞭萬無一失,明天我先帶人親自過去摸一下情況。”

向亦鵬卻並沒有回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擺在桌上的地圖,兩道濃眉緊緊糾結在一起。過瞭許久他說:“不急……我判斷……不,我肯定閻天不會選擇從機場用飛機送鄒凱林去南京。”

餘銘真說:“可這是最簡單也是冒風險最小的方法啊。”

向亦鵬說:“如果大傢都知道這條路線這個辦法是最簡單,也是冒風險最小的辦法,那麼這個方法其實也就是最危險的。”

餘銘真似有所悟:“你這一說我也覺得這個辦法似乎真的是顯得太隨意瞭,還是你瞭解他。”餘銘真有些興奮地拍瞭一下向亦鵬的肩膀,拍瞭之後卻覺得不好意思,隻好又幹笑一笑。

向亦鵬也笑瞭,反倒拉住餘銘真的胳膊一起走到地圖前說:“一隻狡猾的老貓已經牢牢抓住瞭渴望已久的那條咸魚,怎麼會隨意去選擇路線來轉移自己珍貴的獵物呢?何況他心裡早就知道,不止一夥比他更厲害的狼和老虎早就在對咸魚虎視眈眈瞭,他能想到的路線,這兩群狼和老虎會想不到嗎?所以,他丟出來的不過是一根無足輕重的骨頭,看誰會去搶而已。”餘銘真不禁調侃他是成瞭上海灘上的小諸葛瞭。

向亦鵬目光明澈,“以我對他的瞭解,經過上次那一回莫名其妙的被劫殺,他真正要走的路線絕不會是暴露在我們眼前所有可能會經過的任何一條路線。因為他早就明白,他的對手就是我們六局和青幫。”

餘銘真關切地問:“你餓瞭沒有,讓鴻川叫廚房給你做點吃的,可不能把諸葛亮餓壞瞭。”

向亦鵬說:“算瞭,大傢都睡瞭,不要麻煩他們瞭。”

餘銘真卻主動地去廚房給向亦鵬煮夜宵去瞭,她說這是另一項任務,說笑著去瞭廚房,向亦鵬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濃重的夜色,陰雲密佈的樣子看起來就要下雨瞭。

7

向亦鵬接到閻天的邀約打網球,剛和餘銘真並肩從東亞酒店的大堂走出來,就看見門口林璇和閻天背對著他們站在瞭街邊。

餘銘真有些不自然地看瞭向亦鵬一眼:“我平時野慣瞭,不知道能不能扮得像?”

向亦鵬笑道:“自然一點,我相信你肯定沒問題。”

兩人說著來到門前,向亦鵬推開旋轉門,體貼的讓餘銘真先走出來。

閻天和林璇已經轉過身子,看著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出來,林璇淡淡的笑容卻僵在瞭臉上。

向亦鵬說:“讓你們久等瞭……銘真,這位是……”林璇這才笑著打斷向亦鵬說已經見過瞭卻反問為什麼要對她保密?說笑得很輕松,但目光分明有些幽怨。

向亦鵬還未來得及開口,閻天便笑著說:“他連我也沒有告訴啊……還是兄弟呢。”

向亦鵬回頭對著餘銘真說:“你看看,我就保瞭這麼一小會兒密,他就挑刺瞭。”

餘銘真笑瞭,露出一排漂亮的玉齒,自然地就挽住瞭向亦鵬的胳膊,林旋立即轉頭看向別處去瞭。

上海的網球場也是法國人入滬以後建立的,設施先進功能齊備。當然,一般的上海市民是不來的。

向亦鵬和閻天都是此中高手,兩個人你來我往打得是不亦樂乎。

林璇和餘銘真坐在遮陽傘下的沙灘椅上,喝著新鮮的果汁兒,林璇對場上的比賽看得非常投入,不時為贏球的人叫好,而餘銘真則沉默著,不時卻偷偷看一眼林璇。

林璇看瞭好一會兒球,突然轉頭問她:“你們倆什麼時候認識的?”

餘銘真沒想到她會選擇這個話題打開她們之間的談話,不由得一愣。林璇調皮地笑起來,大眼睛忽閃一下:“不會幸福得連相識這麼重要的日子也給忘瞭吧?”

餘銘真被逗笑瞭:“哦,是去年吧……差不多……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在一次朋友的聚會上。”

林璇說:“那一定是他追求你的哦,他總是喜歡討漂亮女孩兒的歡心,這點我早就知道瞭。”

林旋的坦率讓餘銘真更加覺得難以招架,隻好又一次用淺淺一笑擋瞭過去。林璇也沒有再追問。

餘銘真覺得自己也應該主動說說話:“……亦鵬說,你們以前是好朋友?”

林璇機械地點點頭,沒有回話。餘銘真討瞭個沒趣兒,兩人便一直沉默瞭下來。誰知林璇突然又轉頭說:“我們認識已經很久很久瞭……不過這都是以前的事瞭……他……他跟你提起過我?”

餘銘真說沒有,他很少提朋友的事。林璇顯然有些失望,古怪地笑笑,轉過頭繼續看球。

球場上兩人一番廝殺,都是大汗淋漓,此時,已經到瞭決定勝負的一球。閻天作勢一記抽殺,向亦鵬閃出身位,他瞅準時機,騙過向亦鵬,橫過身子打瞭一個小球,怎料向亦鵬閃身位也是假,迅速做出回應,大力弧線球正好在邊線上落下,滾到瞭一邊。

閻天懊惱得把拍子扔在瞭地上。

向亦鵬大笑起來:“不過是輸瞭一場球,不至於這樣吧。”兩人又勾肩搭背的來到各懷心事的兩個女子面前。

林璇條件反射似的馬上把疊在一邊的幹凈毛巾拿起來,遞給閻天,這倒嚇著他瞭。餘銘真也學著林璇的樣子,把毛巾遞給向亦鵬,他笑著接過來,眼角的餘光裡卻看見林璇瞪瞭自己一眼。

林璇有些嗔怪地對閻天說:“不就是打球嘛,你好像要拼命一樣,我真擔心你一個球打過去都能把他頭打破瞭,什麼事這麼厲害把你弄得狠兮兮的?”

閻天故意嘆一口氣:“我的難處你們怎麼能體會到……算瞭,不說也罷……”

林璇一定要閻天說,他便正經瞭臉面對說:“就是你呀,你不知道嗎,你看看這麼多年你都把我壓迫成什麼樣子呢。”林璇尖叫一聲,紅著臉追打閻天,他跑瞭一圈回來卻提議四個人一起雙打網球。

林璇笑著點頭,硬拉著餘銘真上場,她有些為難地看著向亦鵬說:“這個……我不大會。”

林璇在旁邊說:“沒關系的,大傢都是胡亂打的……”

閻天看看向亦鵬笑道:“這樣,我是最能帶學生的,那就由我這老師來帶銘真,亦鵬,你和林璇配對吧。”林璇正笑盈盈地望著向亦鵬。

一場球打下來,四個人都打得滿頭是汗,林旋提議去球場邊的露天咖啡座喝咖啡,林旋拉著餘銘真率先走瞭過去。

林璇選瞭一個安靜的位子獨自坐著看著遠處起伏的草坪,向亦鵬頭發濕漉漉的走過來。

向亦鵬問:“銘真呢?”

林璇說:“去洗手間瞭……”

向亦鵬坐下來,兩人就沉默著。林璇主動問向亦鵬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已經有女友呢,多有些不滿。向亦鵬趕緊說是光顧瞭重逢的興奮,沒來得及說。

林璇看著他有些窘迫卻又調皮地說:“她人挺漂亮的,又斯文,不過我看你們沒什麼化學反應嘛。”說完自己就有滋有味地喝起果汁來。

遠處餘銘真和閻天看著這兩個聊天的人,閻天低聲說,她就是我認為的最美的女人。餘銘真會心地沖他一笑,心想這女子絕不平凡。

8

趙興呆在傢裡已經一整天瞭。燈下的他若有所思看著前方,小賈坐在一旁不敢打擾。

趙興終於說話瞭:“閻天果然就突然改變瞭押送路線……他以為可以打個措手不及,哼哼……這條路線改得好,對我們更加有利。你馬上去杜老爺子府上跟管傢交代清楚,按備用方案執行。”

小賈起身又站住問:“站長,若是閻天發現我們做瞭手腳,向上報告上頭怪罪下來怎麼辦?”

趙興瞪瞭小賈一眼:“這不用你操心……被發現又怎麼樣,所有人員都是青幫的,與你我何幹?別廢話瞭……去吧。”

小賈匆匆走瞭,趙興怪異地笑笑卻突然伸手猛地拉瞭一下旁邊臺燈的燈繩,他把自己完全陷入黑暗中。閻天的計劃變動,也早就在他的預想之中瞭。

9

向亦鵬趁著夜色趕到瞭美美照相館,貓眼的緊急情報已經到瞭。他小心翼翼在照片背後塗拭藥水,照片後面就顯出一行字跡:後天,陸路押送,松林路,2號公路。閻天果然改變瞭行動路線,這讓他心頭略微放松瞭一下,果然要一個人與所有人玩遊戲瞭。

他雙手扶著餘銘真的肩膀:“你馬上組織好行動隊員……做好行動準備。還有,告訴所有隊員此次行動必須嚴格保密,如有泄漏以紀律處分。”

向亦鵬沉思一下又擔憂起來:“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放松瞭卻還有種不好的預感……”餘銘真卻拍拍他的手臂說不管預感好不好,是不是該把手先拿下去,還真把自己當女朋友瞭?向亦鵬一下驚覺笑說可就是當真瞭。餘銘真斜斜地看他一眼說這可是一點不真誠,不過不管預感好不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瞭。

2號主公路上在早上顯得非常安靜,幾隻麻雀在公路上蹦蹦跳跳,被駛來的一輛汽車沖得四散飛逃。向亦鵬緩步上瞭山頭,拿出望遠鏡,俯瞰著路面。仔細打量瞭四周的地形,便註意到瞭公路旁的另一處小山頭是一個絕佳的制高點。正準備離去時,突然停下來低頭看著雜草叢中,一個熄滅的煙頭赫然出現在視線裡。慢慢撿起煙頭,仔細看瞭煙的牌子,仿佛就看到瞭閻天站在這裡時那種躊躇滿志的神情。

10

閻天已經意識到鄒凱林埋下的這顆地雷神奇的重要性,共黨果然知道瞭他改變路線的事情。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太關心身邊這條隱形的狗是否真的厲害瞭,似乎隻有那狗越厲害自己設計的遊戲才越好玩。

心情大好他就約瞭林璇去東亞大酒店的酒吧看向亦鵬的演出。向亦鵬在臺上演奏著鋼琴,目光不時註視著臺下。

林璇和閻天坐在一起,凝神傾聽著向亦鵬的演奏。閻天不時就偷偷看著林璇,林璇卻一直非常專註地看著臺上的向亦鵬。

向亦鵬演出完畢走過來,閻天剛要提議大傢喝一杯,林璇卻堅持要走說是累瞭。

向亦鵬關切地問林璇是否感冒瞭,林璇卻隻對閻天說:“你送我回去吧。”說完就向外走去。閻天沖向亦鵬聳聳肩追瞭出去……閻天開著車看看一旁的林璇問:“在想什麼?”林璇搖搖頭。閻天說自己也許能猜到,但她卻搶著說,不猜,一定會猜錯。兩人笑瞭林璇就問你是否也有沒公開宣佈的女朋友呢?閻天搖搖頭,卻拿出一隻懷表,看上去有些舊。問林璇你還記得這個麼?

林璇看看表笑瞭說你竟然還一直留著它?閻天說已經不能走瞭但還是留著……林璇有些奇怪瞭,那你還留著它幹嗎?”

閻天反問她:“你說呢?”林璇沒有回答,把頭轉向一邊。

車子停在瞭路邊,林璇下瞭車。閻天卻叫住她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放棄瞭隻是道個晚安。

林璇看著車子離開,轉身走向自己公寓門口,這時黑暗中出現一個身影,林璇就著燈光點點頭:“芥川先生。”叫芥川的男人回答說自己等瞭很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