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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個負責任的爸爸

你是管網站的呀

哲哲放假了,哲哲媽要裝修新房子,我帶著哲哲到單位上班。

很早就到了辦公室,我一個人忙著反解報紙,採集新聞,管理社區;哲哲在桌子上寫作業。半個小時後,小傢伙湊過來,看我在審核網站帖子,來了一句:「爸爸,你是管網站的呀?」「是啊!」自從來到中國教育新聞網之後,更多的時間用在更新網頁上。問小傢伙:「你說管理網站好還是不好?」「我也不知道,但總的感覺是不好。」「為什麼?」「太累啊,我感覺你比以前忙多了,總是說要加班之類的,都沒時間陪我玩了。」

的確,現在每天必須7點半到崗,下午四五點才能下班。「寶貝,那你希望我做什麼啊?」「還是做個記者吧。你不是說你愛寫稿子嗎?」

哲哲的話讓我想了很久。有時糾纏於未來的選擇,其實選擇自己喜歡的,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樣顯得你更帥

過了一會兒,哲哲看見我貼在電腦旁的畫——那是哲哲在家裡畫的,內容是一個滿頭大汗的虯髯客在籃球場上飛奔。我很喜歡,帶到單位,累了就掃一眼。

指著這幅畫,哲哲低低地說:「爸爸,有點遺憾啊!」「什麼遺憾啊?」「這幅畫,我應該把你畫得更帥氣一點兒,畫你把籃球狠狠地扔進籃筐就好了。」「為什麼呢?」「因為那樣顯得你更帥,像那個飛人喬丹一樣。」「現在這樣就很帥了,爸爸很喜歡。」「不行,你一定要再帥一點兒。」說完,他拿著鉛筆和紙,在小桌上又畫起來。

沒多久,他畫完了,畫面中的「我」的確更拉風。我鄭重地把它和原來那張放到一起。想著,無論走到哪裡都要帶著這兩幅畫,不僅僅因為它們反映了哲哲的繪畫技巧,還代表著他對我的一片情意,讓我知道有個小傢伙一直深深地崇拜著我。

謝謝你每天給我讀故事

幾天後,岳母帶哲哲回老家。走的前一天,哲哲給我寫了一封信。

搞笑的是,寫完後,他忘記把信放哪了。所以,臨行的那個上午,他一直在找自己的親筆信。還好找到了,鄭重其事地將信交到我手裡,並要求現場閱讀。

內容如下:「爸爸,謝謝你每天給我讀故事,每天陪我玩,你是好爸爸。」落款是「哲哲爸爸」。儘管有一個錯別字,但我感受到了那顆滾燙的愛心。突然覺得,哲哲不再是以前那個只需要餵奶的孩子,而是一個有思想的小夥伴。哪怕我倆安靜地坐在一起,也能讓我看到許多不曾注意的東西,讓我心生「活著真好」的感動。

蔡朝輝在《爸爸愛喜禾》中說:「你父親每天在微博上拿你開玩笑,不是討厭你,是太愛你了。你舉手投足都是可愛,你父親胡言亂語也都是愛,希望你明白。」如小蔡般胡言亂語,我希望哲哲明白——「爸爸愛哲哲」。

每個孩子都是天使,別讓天使孤獨地飛。

太奶奶活到300歲

趁著單位休假,我去了哲哲媽的老家,跟哲哲會合。

我倆抽空看了哲哲媽88歲的奶奶,也就是哲哲的太奶奶。在太奶奶家,哲哲玩得很開心。回來後,他悄悄地對我說:「爸爸,我想讓太奶奶活到100歲。」過了一會兒,又加了一句:「我希望我愛的人都活到100歲,不對,是300歲。」我心裡想,300歲,那豈不是都成了老妖精了!嘿嘿一笑,告訴哲哲:「你的話讓我很感動,我們一起爭取活到300歲。」

生命有限,但愛是永恆的,身為父母,讓孩子感受到這份愛吧。

你就像剛結婚的小伙子

傍晚時分,和哲哲去田野,他一路表現都很好。

我突然靈機一動,對哲哲說:「寶貝兒,你小時候爸爸就背你,我再背你一次,好不好?」「不用,我長大了,不用你背了。」一彎腰,還是把哲哲背了起來。意外的是,我聽到了哲哲的讚美聲:「爸爸,你真年輕啊,就像剛結婚的小伙子。」

和孩子在一起,父母會變得年輕,彷彿重回當年。

我不想過生日

轉眼到了八月底,哲哲要過生日了。

生日前幾天,他低低地對我說:「爸爸,我不想過生日了。」「為什麼?你不是一直期待你的生日蛋糕嗎?」「爸爸,你說,過完生日,我是不是就長大了一歲。」「嗯,長大了多好啊,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好是好,可你是不是就老了一歲?」「嗯,你長大了,爸爸就老了,這是自然規律啊!」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說:「爸爸,我不過生日,是不希望你和媽媽變老。」那一刻,我的心著實被電擊了一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能和你一起慢慢變老……這首歌雖然是寫給戀人的,但卻是此刻我最想對哲哲說的話。

一洞橋

2012年9月5日,哲哲讀小二了,帶他去報到。

因為放學比較早,又沒有別的事情,索性帶他去頤和園。路上,哲哲蹦蹦跳跳,心情特別好,一進景區就擺出各種POSE,讓我拍照。

到了昆明湖,哲哲告訴我:「爸爸,你看,那有一個一洞橋!」「移動橋,橋怎麼會移動呢?騙誰啊?」他嘿嘿一笑,說:「你看,那不是有一座橋嗎,橋下有一個洞,所以叫一洞橋。哎,你怎麼這麼不解風情呢?」一句「不解風情」把我逗笑了。

青春不解風情,吹動少年的心。眼前的哲哲已是一個翩翩少年。

謝謝你給我一片快樂

從頤和園回來,和哲哲一起吃馬蘭拉麵。

我要了一碗紅燒牛肉麵,他一碗拉麵。在我們的「專座」(哲哲將門邊靠窗戶的座位稱為我們的專座)吃得津津有味。讚歎他的好胃口,一碗麵吃得一根不剩,連湯也喝了多半碗。

走出小店,哲哲拉著我的手,說:「爸爸,謝謝你給我的一片快樂!」「一片快樂,多大一片?薯片那麼大嗎?」「哪裡有!至少有北京那麼大的一片!」

那是好大的一片啊!我似乎看見快樂像二月的微風一樣,呼地一下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喜歡你沒道理

學校組織運動會了。哲哲沒有參加單項比賽,他只有一項親子活動。

那天,小朋友們個個精神抖擻、英姿颯爽,場面很震撼。校園裡也很熱鬧,到處是歡歌笑語。哲哲的心情也很好。中午放學後,商量好先吃飯,然後送他回家,我去上班。

哲哲不同意,想和我一起去單位。「爸爸還要工作,你就別跟著了。」「不,我就是要跟著你。」「為什麼?」「我,我喜歡你,沒道理。」小傢伙一著急,搬出廣告詞。

被人無道理的喜歡,真是一件幸福的事,也許這才是鐵哥們。

你挺靠譜,是個好爸爸

運動會後,哲哲發現公交車站換上了電影《哥斯拉》的海報,念叨著要看,因為「這是我小時候的一個夢」。

「爸爸,今天幾號啊?」「6月13號,怎麼了?」「啊?今天《哥斯拉》上映了,咱們去看吧。」「這電影是給大人看的,不適合小孩看,你不害怕?」說完做出怪獸張牙舞爪狀,嚇唬他。哲哲嘿嘿一笑:「我才不怕呢,我喜歡怪獸。」「那行,等週日有空。」「一言為定。」哲哲很高興,如拿到《海賊王》漫畫那般欣喜。

週日還沒到,哲哲就屁顛屁顛地靠近我:「爸爸,跟你說件事唄。」「啥事?」「就是,你能不能先把票買了。」「行。」答應得挺容易,可一忙就忘記了。等週日外出採訪回來,到家都晚上6點了,渾身又累又乏,真想倒頭就睡。

「爸爸,咱們看電影去吧!」哎呀,忘了這事,趕緊上網買票,飯還沒來得及吃就出了門。在電影院裡,哲哲看得聚精會神,高潮處索性坐在我的腿上,而我卻在電影院睡著了。

散場後,他拍拍我的肩膀,說道:「爸爸,你挺靠譜,是個好爸爸。」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

看完電影,再沒力氣講故事了,洗完之後倒頭就睡。第二天醒來,到哲哲房間,看見小傢伙發出均勻而細細的鼾聲,突然間幸福湧上心頭。

到了單位,翻著《人民教育》雜誌,看到兒童文學作家程瑋的文章。她在文中說:「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如果能夠回到從前,我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做一個全職媽媽。我會讓兒子每天回家的時候,有媽媽為他開門。我會為孩子的生日精心製作蛋糕和各種布丁,讓孩子的小夥伴吃得歡天喜地。我會每天晚上在溫暖的燈光下,端上幾個熱氣騰騰的家常菜,全家人圍坐在燈下,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文尾的一句話更是深深打動了我——「愛孩子,就把你的時間送給他,用你的一生,伴隨他一程」。

對照著程瑋的話,聯想起多年來對家庭和哲哲的付出,雖然沒有生出多少愧疚,雖然我還算得上「靠譜」,但還是想著給哲哲更多的愛,走好人生「這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