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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無處可尋案難查(上)

  劉海所殺的獄卒?那不是劉海越獄時殺的無辜者嗎?沈爻為什麼要調查他?難不成他與這幾宗命案有什麼關係?萬筠靈心中充滿疑惑,扭頭望向沈爻,見他正一臉沉思,伸手敲了敲桌子想吸引沈爻注意,可對方完全無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喂。」萬筠靈喊了一聲,可沈爻並沒有反應,身子一動不動,只有眼珠在不停地旋轉,思緒早已飛離。萬筠靈好不氣惱,站起身,抬腳踢了踢沈爻的小腿,頤指氣使地說道:「本官叫你呢!」

  「別吵。」沈爻思緒被打斷,氣得吼了一句。

  萬筠靈被這一吼嚇得退了兩步,呆滯了幾息,怒火如地上瘋長的野草佈滿在俏臉上,她的手一把抓起腰間的佩刀,恨不得一刀砍死沈爻,可在抽刀的那一刻,她還是將心中怒火壓制下來,憤憤地坐回椅子上生悶氣。

  沈爻還在沉思,他隱約覺得真相就在眼前,可不知道該如何揭開蒙住真相的面紗,就像是面前放著一個寶盒,他沒有鑰匙打開,便無法知道裡面到底放著什麼寶貝。鑰匙,線索,目前掌握的線索實在太少。猛然,沈爻靈光一閃,扭頭望向萬筠靈,問道:「萬捕頭,一年前的國庫失竊案,你們查到些什麼?」

  哼……他也有求自己的時候?萬筠靈暗自得意,神情漠然,瞥了沈爻一眼,冷冷回道:「這是我六扇門的機密,豈能告知外人?沈爻,你只需要查清楚殺死徐麟棟、劉海的兇手,至於國庫失竊案,與你無關。」

  「可這兩宗命案源於一年前的國庫盜竊案,若是……」

  沈爻說著,瞥了一眼萬筠靈,見她一副冰冷模樣,深知六扇門如何處事,多問無益,只好妥協,繼續說道:「好,好,我不問一年前的國庫失竊案,那你總該告訴我你們都從劉海身上查到什麼?」

  「這點我不清楚,獲知劉海這條線索,六扇門一方面派我等追捕,另一方面派其他同僚調查。不過,按日子計算,應該查到些內容。」

  「萬捕頭,我覺得劉海身上的線索是解開這兩宗命案的鑰匙,我希望萬捕頭能……」

  「等等!」

  沈爻話還沒說完,萬筠靈便抬手打斷,美目直勾勾地盯著沈爻,問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現在還不能證實。」

  「沈爻,你這讓本官很為難。本官不能因為你一句話就返回六扇門查證,若是在這期間,出了意外,兇手跑了,怎麼辦?這個責任只會追究到本官身上。」

  「萬捕頭查不出真兇,不還得為此事負責?」沈爻笑著回道。

  萬筠靈氣得臉都綠了,她還從沒遇見過沈爻這種人,求別人辦事竟還一副頤指氣使的姿態,她萬筠靈還就不信了,沒了你沈爻,自己就查不出這兩宗命案的真相了。萬筠靈狠狠地瞪了沈爻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沈爻望著萬筠靈離開的背影,笑了笑,端起茶杯飲了口茶。

  陳十六見兩人如此慪氣,心裡非常焦急,兩人都不真誠合作,藏著掖著,什麼時候能查到殺害徐麟棟的真兇?陳十六連忙勸說道:「先生,您就不能先放下跟萬捕頭的恩怨,咱們先把殺死徐大哥的真兇查出來,抓住真兇,再解決私人恩怨也不遲啊。」

  「你覺得先生像那種為了私怨不顧正事的人嗎?」沈爻沒好氣地問道。

  「像。」陳十六點了點頭,說道。

  「出去。」

  「先生……」

  「出去。」

  沈爻不耐煩地將陳十六往房外推,陳十六一臉委屈,一步步地被沈爻推出房間,雙手扒著房門,問道:「先生,那明天我有什麼任務?」

  「你愛幹嗎幹嗎,手拿開,出去。」沈爻說著,掰開陳十六扒著房門的手,一把將陳十六推出門外,隨手將房門關上。

  「先生,你答應我查出殺死徐大哥的真……」

  次日。

  沈爻如往常一樣,東方剛泛紅便從睡夢中醒來,他從床上下來,洗漱完,穿上一身整潔、華貴的服飾,邁著步子走到門前,剛打開門就看到陳十六懷中抱劍蹲在門口熟睡,沈爻不由嚇了一跳。

  「先生。」陳十六聽見開門聲,警覺地醒來,著急忙慌地喊了一句才站起來。

  「一大早你蹲在這做什麼?」

  「在等先生。」

  「等我?等我幹嗎?」沈爻邊關門邊問道。

  「查案。」陳十六跟上沈爻,繼續說道,「先生,這都已經過了好多天了,可現在連殺死徐大哥的嫌疑人都沒……」

  沈爻走到樓梯口,突然停下來,扭過頭,目光直視著陳十六,問道:「你在質疑先生的能力?」

  「沒有。我只是覺得先生應該與萬捕頭合作,先生既然認定這兩宗命案都與一年前的國庫失竊案有關,而六扇門一年前便追查此案,定比我們瞭解詳細。」

  「我在讓她與我合作。」沈爻淡淡地回了一句,陳十六聽得一臉茫然,先生昨夜那態度哪有一絲合作的意思,完全就是讓萬筠靈乖乖聽話辦事,這放在誰身上能受得了?更何況萬筠靈還是六扇門的捕頭。沈爻也不理會陳十六如何想,邁著步子走到樓下,吩咐店小二上些早點,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陳十六跟了上來,坐在沈爻的對面,苦口婆心地說道:「先生,既然您想與萬捕頭合作,又何必把關係鬧得這麼僵。不如先表現出誠意,告訴她您查到的一些線索,說不定萬捕頭就會答應回六扇門查證。」

  「她若不去呢?」沈爻夾起一個肉包,抬起眼皮瞥了陳十六一眼,隨口問了一句,將肉包放進嘴裡咬了一口。

  陳十六被問得啞口無言,憤憤地抓起一個肉包塞進嘴裡,拚命地嚼著,直到將肉包嚼完,才不滿地說道:「先生,您到底在固執些什麼?能查出真兇不就完了,您不是那種在乎虛名的人啊!」

  「我是。」

  「先生。」

  「呼……」沈爻吐了口氣,緩緩將手中的筷子放下,直視著陳十六,說道,「三日,三日之內她便會答應回六扇門查證,現在都告訴你了,別再煩我。」

  陳十六聽得一臉茫然,嘴巴裡的肉包都忘了嚼,沈爻竟然說三日之內萬筠靈會答應回六扇門查證,萬筠靈什麼性子,這怎麼可能?沈爻才懶得管陳十六怎麼想,他說完,便起身離開。

  陳十六連忙嚼下嘴裡的肉包,含糊不清地問道:「先生,你去哪裡?」

  沈爻頭也不回地走出客棧。

  沈爻離開客棧,直奔縣大牢,剛到大牢門口,正巧碰見趕來的荀勖,兩人寒暄著走進大牢。進了大牢,荀勖命獄卒逐一提審昨日抓捕的嫌疑人,獄卒領命去帶嫌疑人過來。

  「沈先生能來相助,在下真是感激不盡。」

  沈爻微微一笑,回道:「都是為了查案。」

  「也不知這幾名嫌疑人中是否有真兇,唉……這種查法無異於大海撈針,可現在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在下也只能用如此笨拙的辦法。」荀勖無奈地歎了口氣,扭頭看了沈爻一眼,笑著說道:「沈先生,若是你掌握了線索,可別瞞著在下,六扇門催得緊,大人又催我等,真希望快點查到真兇。」

  「荀捕頭辛苦了。」沈爻恭維了一句,繼續說道,「說實話,在下倒是有一條線索,也不能算線索,只是一種猜測,本希望萬捕頭能回六扇門查證,只可惜萬捕頭不信任在下。」

  「什麼猜測?」荀勖關心地問道。

  沈爻正要開口,獄卒已押解著第一名嫌疑人走來,沈爻沒有回話,荀勖也不好多問,兩人開始審問嫌疑人,結果大失所望,共七人後背紋有惡鬼文身的嫌疑人,其中四名嫌疑人都有十足的不在現場證明,另外三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雖有兩名嫌疑人手上有別的案子,可完全與一年前的國庫失竊案無關,根本不可能與劉海相識,更不可能是閻王殿的餘孽。

  案情毫無進展。荀勖頭大如斗,心情煩躁,命獄卒將沒有犯罪的嫌疑人釋放。待獄卒、嫌疑人都離開,荀勖問道:「如此方式恐怕難以抓到真兇,哦,對了,沈先生,你之前說有種猜測,是什麼猜測?」

  沈爻扯著衣服嗅了嗅,一臉嫌棄,不由提議道:「荀捕頭,咱們在這大牢審了快一天了,身上一股怪味。不如先去澡堂泡個澡,邊泡澡,在下邊與你細說。」

  「沈先生實在是愛潔淨之人,在下經常出入牢房與犯人打交道還真不覺得。既然沈先生提議,那在下與你一起,咱們先泡個澡,在下再請先生去喝酒,如何?」荀勖笑著問道。

  「當然好了。」

  「沈先生,請。」

  荀勖邀請了一句,讓荀勖先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縣大牢,去縣裡的澡堂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