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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落花有意(二)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皇帝對我稍微好了點,我就飄飄然,這一點真的真的很不好。

  我改。

  我連磕三個響頭,張口道:「皇上,奴才任憑皇上處置,絕無二話。」

  「你很能幹,嗯?」

  我很能幹?「皇上何出此言?」

  我下意識的回話,說出口才發現那話問的有點大不敬,我忙補充道:「皇上,奴才笨手笨腳的,一點都不能幹,承蒙皇上不嫌棄,奴才……」

  這回話也說的也不好,把我自己的形象塑造的太笨了,豈不是說明皇帝選人眼光不好?這話不僅貶低了我自己,還把皇帝抹黑了一把,早知道還不如不說,越描越黑,我好想哭!

  「朕給你一個關心朕的機會,不然,你自去領五十大板,或者領一頓拶子。」

  一聽到拶子,我的汗毛就豎起來了。拶子這個詞語別看一點都不厲害,實際上是一種刑罰,把雙手放進拶子裡,兩個皂隸往兩邊拉扯,再好看的雙手領略過一次拶子的厲害後,雙手那叫一個血肉模糊,可怕至極。哦,容嬤嬤曾將拶子這一刑罰使用的那叫一個出神入化,使後人都知道古代有這麼變態的刑罰。無怪乎,我一聽到聽到拶子二字便會發怵。

  五十大板和一頓拶子都很可怕,我不想被屁股開花或者雙手殘廢,只能絞盡腦汁的想怎麼關心皇帝才好。皇帝一人望月,心中想的是什麼?皇帝只給我一個機會,我一旦說出口,沒說到皇帝的心坎上,那我豈不是要被打五十大板或者被夾手指?

  不要不要,我趕緊想,使勁想,我搜腸刮肚的想,想來想去,都沒想到怎麼關心皇帝才好!

  最後我實在是快絕望了,隨口一說:「皇上,您吃晚飯了嗎?」這問題是平民百姓到了飯點必然會打招呼問的問題,我身為皇帝的貼身宦官,要照顧好皇帝的衣食住行,其中吃最為重要,我會這麼問倒也不是毫無道理。

  我端著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等待皇帝給我宣判。皇帝要是想罰我,甭管我說什麼,他都能隨便找個理由懲罰我。我跪在地上,把頭磕在地上,這才透過雙眼看見自己穿的是棕色圓領衫,忘記換宦官服了。怪不得皇帝會生吉祥公主的氣,我和吉祥公主的穿著打扮,皇帝可不是一看見就要發火嗎?偏偏皇帝傲嬌又腹黑,什麼都不喜歡明說,非要我猜來猜去!

  「朕當然吃……不下。」

  皇帝吃晚飯吃不下?是飯菜不合口味?這不能夠,中午我曾去跟御膳房訂好了晚飯的菜單,有葷有素,有涼拌菜也有湯,都是開胃下飯的菜,皇帝怎麼吃不下?難道皇帝等著跟吉祥公主一起吃,他才吃得下?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我進宮這麼久,哪次不是吉祥公主主動來蹭飯?大多數時候皇帝一人吃飯,也吃的很香甜,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我按捺住心中太多的疑問,說:「皇上,奴才這就去安排宵夜,皇上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嗎?」

  「不必了。」

  「皇上,您身為一國之君,怎可不吃飯?為了國家的繁榮昌盛,為了江山社稷的長治久安,為了平民百姓的幸福生活,皇上您好歹吃一點東西吧。」

  接連用了三個排比句,說服性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強,但願皇帝別為了我和吉祥公主貪玩置氣,沒的餓壞了身子。

  「三寶,你聽好了:朕的意思是你不必去御膳房安排宵夜,你出宮那麼久,耽誤了朕用晚膳,你必須做一頓飯菜補償朕。」

  皇帝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我是皇帝的貼身宦官,不是御廚啊!皇帝放著御膳房那麼多御廚不用,非要我親自上陣給他做飯吃,皇帝這是想置我於死地?

  我在大康王朝生活了十幾年,我那奸臣爹慣壞了我,我身為千金小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什麼時候親自煮過飯做過菜?雖然進宮之後,我經常去御膳房看那些御廚們做菜,可我知

  道做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我不知道皇帝怎麼想出這麼一招整治我的,就算我臨時抱佛腳去請教御廚們怎麼做菜,宮裡那麼多眼線,我又不能假手於他人,必須從洗菜、切菜、下鍋到出鍋完全一人完成,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如果忙活了一個時辰,我做出來的東西難以下嚥,皇帝還是要責罰我,還不如不要做那麼無用功,自請責罰比較好。

  我跪拜道:「皇上,奴才並不會做飯,奴才自去領取五十大板。」

  「可是,朕餓了。」

  「皇上,御膳房有那麼多御廚們,他們閉著眼睛做的飯菜都比奴才做的好吃,奴才還是不要班門弄斧,丟人現眼為好。」

  「可是,朕點名要你做。」

  這就太任性了!皇帝怎麼就說不通呢?

  我決定最後一次試圖說服皇帝,道:「皇上,御膳房的御廚們都領著月薪,他們的使命就是為皇上做可口的飯菜,御廚們本來活就少,奴才不好搶了他們的活幹,讓他們白拿薪俸,望皇上明鑒。」

  「三寶,你再說一個字,明天朕的早膳、午膳和晚膳都由你負責。」

  我迅速的閉上了嘴巴,愣在原地。

  皇帝的心思,我越來越看不懂了。以前他反套路來,現在則是完全沒有套路。要伺候這麼任性的皇帝,我的小心臟可要再頑強一點才是。

  「朕限你一柱香的時間,還不快去?」

  一柱香的時間?一般,一柱香的燃燒時間為半個時辰,半個時辰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對御廚們和巧手廚娘們來說,時間綽綽有餘。可我是誰?我只去廚房裡拿過吃的,從來都沒有洗過菜,更別說做菜了。

  皇帝看我會花樣作死,他現學現賣,會花式坑我了,嗚嗚。

  我欲哭無淚,頹然的站起來,猶如三魂七魄被人抽走,形如枯槁的走在宮中。我腦子還算清醒,先去住處換了一身宦官服,然後跑到了御膳房裡。

  御膳房裡所有的東西歸置整齊,灶台乾乾淨淨,我思考三大哲學問題:我該做什麼菜式?怎麼做?皇帝會喜歡我做的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