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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父親,你怎麼看?

  白浩宸的質問錚錚而來,白驚鴻的眼底透出藏不住的笑意,就連白燕語也跟著幫腔:「二姐姐還真是膽大,連私定終身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這就是祖母所謂的拿得出手?也是,跟二姐姐比我們這幾位是挺拿不出手的,既幹不出來私定終身這種事,也勾搭不上皇子王爺,這樣一說,母親對我們的教導的確不夠到位啊!」

  王燕語的話讓葉氏聽著十分舒服和解氣,於是也跟著感歎:「我雖不是你們的生母,卻也不至於把你們教成這個樣子。女孩子家家的,婚姻大事得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定終身這種事哪是大家閨秀該做的?」

  老夫人聽著這話,氣得心都哆嗦。可是比起白燕語和葉氏的揶揄,她更關心這所謂的私定終身到底是真是假。

  她將目光向白鶴染投了去,見白鶴染正衝著她微微搖頭,這才放下心來。

  原來是假的,如此看來,這一切都是那白浩宸的伎倆了,只是不知那一向不摻合主宅之事的洛城白家,何以會突然反了水,跟白浩宸同流合污?

  老夫人在心裡頭醞釀台詞,就準備跟他們問上一問,這時,卻聽白鶴染又開了口,聲音裡帶著幾分不屑、幾分慵懶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我若沒記錯,跟十殿下的婚約好像就是我父親親自跟皇上求來的,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給我定了一門婚事,說起來我也十分被動。至於對不對得起這個什麼表哥……叫什麼來著?」

  邊上默語提醒她:「姓蔣,蔣雲飛。」

  「哦,蔣雲飛。好,蔣雲飛,這個事兒你要是想追求,跟我理論沒用,我就是個深閨中的小女子,親事哪裡是自己做得了主的,你須得問一問我的父親。」說著,頭一偏,目光往廳堂外面遞了去,「呶,剛好父親來了,你們跟他問問吧!」

  白興言正從外面大踏步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大聲道:「不用問了,本國公也是剛剛才知道你竟然在洛城與人有了私情,若早知此事,為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給你求皇家親事。」

  「唉。」白鶴染長歎一聲,「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大哥哥把人都帶上門來了,這是敲鑼打鼓的要跟父親算這筆帳,父親可得跟大哥好好算算。」

  白興言站在廳中間,腦子又短路了一會兒。這怎麼又成跟他算帳了?為何道理到了白鶴染口中輕易就能跑偏了去,瞬間就成了別人的不是?

  白鶴染的話還在繼續,慵懶的聲音漸漸變得凜冽,漸漸開始咄咄逼人——「大哥說父親這種行為叫做欺君,父親怎麼看?」

  白浩宸怒了,「我何時說父親欺君了?我明明是說你在欺君!」

  「親事又不是我自己訂的,關我什麼事?」白鶴染挑眉看向他,「大哥你是不是聾?父親剛剛還親口承認是他到皇上面前提的親事,是他給我訂的親,你都這麼大了,到底是誰欺君這個道理,不會分析不明白吧?」

  不知何時,白浩軒從後堂跑了出來,站到了老夫人身邊。這會兒聽到白鶴染這樣說,立即揚著童聲道:「是父親欺君,軒兒明白,是父親欺君,二姐姐是被父親牽連的。」

  「你看看。」白鶴染指向白浩軒,「連這麼丁點大的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大哥你卻不明白,真不知道這些年都學了些什麼。」

  「你——」白浩宸都驚呆了,這個白鶴染竟比驚鴻在信中所說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不但牙尖嘴利,她還能精準地找出事情的關鍵之處,迅速且順利地將矛盾轉移出去,眨眼工夫就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甚至還成了受害者。有這樣的一個嫡女在府裡,他的母親和妹妹過得該是何其辛苦?

  相比起白浩宸的震驚,白興言到是習慣了許多,畢竟白鶴染懟他也不是第一回了,坑他更不是頭一次,這種戲碼打從她回到府中幾乎每天都在上演。他只是同情白浩宸,遠道回來,好不容易安排一出大戲,結果這戲才唱了個開頭就被人喝了倒采,後面又該如何進行下去?

  於是他趕緊替白浩宸打圓場:「這件事情的確是為父的錯,但為父也是事先不知。正所謂不知者無罪,想必皇上也能理解。」

  葉氏在邊上點了點頭,道:「沒錯,不知者無罪,但阿染你卻是明知故犯。」

  白鶴染聳聳肩,「你們要是如此理解君臣之間的關係,那我也沒什麼話可說。父親大可以再去宮裡跟皇上說說實情,解釋一下自己這個所謂的不知,看看在皇上跟前究竟有沒有不知者無罪這番道理。但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皇上最寵愛的可就是十皇子,或許不知者確實無罪,但若事情攤到十皇子頭上,你看看他老人家還能不能心平氣和。」

  白興言狠狠地打了個哆嗦,是啊!事情關係到十殿下,且十殿下如今對白鶴染這丫頭可是用情至深,當街都大喊媳婦兒。這要是再跟他說白鶴染不能嫁了,婚約得解除,別說皇上,十殿下都得當場翻臉。

  十殿下翻臉會是個什麼後果呢?白興言簡直不敢想像。

  「阿染。」那位表哥蔣雲飛的戲碼又開唱了,「阿染你不能這樣,我想你想得好苦,我們在洛城三年多麼快活,你難道都忘了嗎?那些快樂的日子你難道一點都不懷念嗎?」

  白鶴染看向他,面上也頗有些感慨,「是啊!我們策馬奔騰,活得瀟瀟灑灑,你上山打鳥,我下河摸魚,日子多麼快活啊!」

  蔣雲飛想都沒想就點了頭:「就是就是,原來阿染你都記得,原來阿染你還沒忘了我。」

  白鶴染噗嗤一下就笑了,「真逗,我到洛城是去養病的,三年間連屋子都很少出,走幾步都累得慌,還騎馬摸魚,我就是做夢都做不著騎馬摸魚的夢。還真得感謝蔣……蔣什麼來著?」她又忘了。

  默語再提醒:「蔣飛雲。」

  洛城來的人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蔣雲飛,是蔣雲飛!」

  「哦。」白鶴染點點頭,「叫什麼無所謂,重點還是說這個事兒。這大老遠的跑到白家主宅來造謠,究竟圖的是什麼呢?當然,圖的是什麼這個可以暫且不提,咱們還是來說說欺君的事兒。私定終身,這個不管是我的錯還是誰的錯,在皇上那裡肯定都是白家的錯,這個事情父親要是不處理明白了,欺君之罪肯定是逃不掉的。父親應該曉得如此大罪扣下來,咱們白家會是個什麼下場吧?」

  白興言又打了個激靈,欺君,欺君可是大罪啊!

  白鶴染仰起頭,冷冷地道:「因兒女婚事而欺君,雖說不至於誅了九族,也不至於就把誰的頭給砍了,但若是皇上一怒之下擼掉白家這世襲的爵位,那也是說得過去的。大哥這次回來真是好算計,你這是想把整個白家都算計進去嗎?」

  白浩宸驚呆了,明明是他出陰招陷害白鶴染,何以繞來繞去竟繞得他一身不是?這個話題到底是怎麼繞到這上面來的?到底是怎麼惹了自己一身腥的?

  葉氏和白驚鴻也感到了深深的恐懼,本以為白浩宸回來就有了人給她們做主,卻沒想到白鶴染輕飄飄的扯上幾句就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且還讓白浩宸陷入到一個困境之中。

  這困境還能走出來嗎?陷害整個白家,這個罪名扣到白浩宸的頭上,該如何擺脫?

  白鶴染看向白興言,咄咄逼問:「父親可有好的解決辦法?」

  這時,那蔣雲飛又緊著插了句:「阿染,你真的如此絕情嗎?」

  白興言氣得大怒:「你給我閉嘴!哪裡來的登徒子,竟敢到我文國公府胡言亂語,你究竟有何目的?究竟跟我文國公府有什麼深仇大恨?阿染的婚事是皇上御賜的恩典,你來此生事便是同皇上做對,若再敢胡言,本國公當即就將你送入大牢!」

  蔣雲飛可嚇得不輕,他不過就是個跟白家旁枝有點親戚的浪蕩公子,在洛城逞逞能還行,到了京裡那可什麼都不是。這裡的人隨便哪個,動動手指頭都能讓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別說是文國公白興言,就是邊上坐著的那個白鶴染,他都是惹不起的啊!

  蔣雲飛一臉慫樣地看向白浩宸,就見白浩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道:「二妹妹危言聳聽了,我是你的兄長,也是這文國公府的大少爺,這裡就是我的家,我害了自己的家有什麼好處?」

  白鶴染挑挑嘴唇,「那肯定是沒好處的,爵位沒了你繼承什麼呢?所以說你的腦子還是不夠用,頭腦一熱就容易幹些不上道兒的事情來,我這個做妹妹的不得不適當的提點提點,以免你頭昏腦脹之下做出什麼危及白家的事情來。大哥該謝謝我。」

  白浩宸氣得直翻白眼,還謝?他恨不得打死這個賤丫頭。

  可事情被逼到了這個份兒上,這口氣他不嚥下去肯定是不行的,這個頭他要是不低下去,小賤人肯定也是不答應的。於是他不得不放下姿態來,不甘不願地說了句:「是,多謝二妹妹提點。」

  說完,卻又偷偷地衝著那白興照遞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