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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私訂終身?

  白浩宸同白驚鴻生得很像,兩人都有著極好的遺傳基因,五官雕刻得精準到位,每一處都剛剛好長在了黃金分割線上,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忍不住要再多看第二眼。

  白鶴染也看了第二眼,包括白浩宸那要想俏一身孝的白袍裝扮,都讓她不得不感歎,這樣的樣貌若放在後世,怕是得被抓去拍廣告吧?

  正看著,就聽對面坐著的白燕語嬌滴滴地來了句:「喲,二姐姐看大哥哥看得眼睛都直了,怕是魂兒都要被勾走了吧?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多年未見的大哥哥長得更俊朗了不少?」

  白鶴染的目光沒有收回,甚至更直接地將人上上下下整體打量了一番,然後卻搖起了頭:「不行不行,擱在底層人群裡的確是數一數二之相,可是比起幾位皇子來,就遜色太多了。特別是跟十殿下對照,那根本就沒法比。唉,真是沒什麼看頭,三妹妹要是覺得這樣就叫俊朗,那你不妨多看幾眼,我就沒那個興趣了。」

  說到這方才將目光收回,懶懶地靠進椅子裡,不再說話。

  白燕語都氣笑了,「二姐姐的眼光還真高。」

  「嗯。」白鶴染點頭,「畢竟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啊!」

  這一句話說得廳堂裡是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也有人氣不過直拍桌子。笑的是老夫人,氣的是白驚鴻和葉氏。

  白浩宸一雙怒目一直瞪著白鶴染,終於開口說話:「二妹妹真是好厲害的一張嘴,洛城三載,到真是變了許多,我都快不認識了。」

  白鶴染微微欠身,「大哥過獎了。至於變化,那肯定是人人都有的,大哥也一樣,外出遊歷回來,似乎規矩禮數都生疏了許多,這一進門不先給祖母和二夫人請安,到是先顧著跟我瞪眼睛鬥嘴,真不知道在外頭都學了些什麼。」

  白浩宸的面色更沉了。

  白驚鴻這時稍微冷靜了些,趕緊打起圓場:「哥哥一路辛苦,快見過祖母吧!」

  白浩宸點點頭,方才衝著老夫人施了一禮:「孫兒拜見祖母,祖母近來身子可好?」

  老夫人看了他一會兒,淡淡地道:「不好。」

  恩?白浩宸一愣,這叫什麼回答?他只不過禮貌性的寒暄,隨口問一句,這怎麼還真說起好不好來了?一句不好扔出來,他是不是還得問問為何不好?

  不等他問,老夫人的目光又掃向他身後的一眾人等,裡頭有陌生的,也有稍微眼熟些的,到是能看出來都是洛城白家旁枝的族人。「你外出遊歷,是游到洛城去了?」

  白浩宸趕緊答:「只是回京途中經過洛城,親戚們說快到清明了,想到上都城來同主宅這邊一起祭祀祖先。」說著,又瞄了白鶴染一下,然後再道:「另外還有個事想跟家裡說說。」

  他話說完,身後跟著來的人紛紛向老夫人行禮,還有輩份小一些的直接跪在地上給老夫人磕頭,禮數算是十分周全。

  老夫人雖對這些人的到來存了質疑,但對方畢竟是族親,大老遠來的她也不好太給臉色。於是微笑著道:「府裡頭正在準備著明日到城外光明寺去祭祖,你們來得剛好,今兒先歇一歇,明日便一同去吧!」

  說罷,就準備叫下人預備客房,心裡頭也在盤算著廚下這幾日的採買夠不夠這些人一起吃飯。白府的銀子不多,原本只是關起門來的家中事,如今這些族親全來了,萬一被他們發現端倪,豈不是要鬧出笑話來。

  可是這時,白浩宸又開了口,大聲道:「祖母,族親們跟隨進京,除了祭祀祖先之外還有另外一件要事,想跟二妹妹問個清楚明白。」

  「哦?」老夫人的心沉了沉,瞬間生出不好的預感,「有何事要問阿染?」

  白鶴染的眼皮子微抬著,目光於人群中掃了兩圈,最後停在一位二十左右歲的青年人身上。那人個頭中等,穿著藍布長袍,手裡還拿了把扇,一眼看去像是有幾分書生模樣,可若仔細分辨眉眼,卻也很容易看出神色中暗藏著的浪蕩之態,分明就是個硬裝正經的紈褲公子。

  她的直覺一向很敏銳,就衝著那人時不時地偷偷往她這邊撇眼過來她就知道,白浩宸所說的事情一定與這位有關。

  原主的記憶又被搜索起來,很是費了些力氣才將這位的身份記起,原來是洛城白家的一位表親,名字不知道,只記得也是同住洛城,經常到白府上來蹭吃蹭喝,作風很是不正派,甚至還有一次喝了花酒不給銀子,然後報了白府的名號被花樓的人找上門來要錢。且還聽曾聞他跟白府上的幾個丫鬟都有著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也偷偷趴過原主的牆頭,後來被原主病秧秧的樣子嚇得退卻。

  今日洛城的人打了祭祖的旗號上門,卻把外戚表親帶了過來,看來祭祖是假,找茬兒才是真,且這個茬還是找給她的。

  「阿染,你還記得我嗎?」白浩宸沒再言語,到是那個人開口說話了,炙熱的目光隨著這句話絲毫不加掩飾地向她投了來,腳步也往前蹌了幾下。「阿染,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這話一出,整個廳堂裡的人都愣住了,老夫人更是惱羞成怒:「住口!哪裡來的下三濫胚子,竟敢如此同我白家的嫡小姐說話?」

  老夫人開口質問,人群中立即又有一人上得前來:「小侄白興照,給嬸娘請安。」

  這是洛家白家的二老爺白興照,按輩份排,他應該管前任文國公叫叔叔,那老夫人自然也就是他的嬸嬸。只因為是旁枝,所以這個叔嬸聽得挺親近,可實際上卻離得甚遠。

  他指著那個開口說話的青年人對老夫人說:「這是蔣雲飛,我的內子蔣氏是他的姑母,因為同住洛城,故而往來頗多。雲飛是個熱心腸的孩子,這些年有往有來,沒少幫襯家裡的幾位兄弟,就連犬子開的商舖都是雲飛幫著張羅的。也正因為他跟府上常來常往,故而同阿染這孩子接觸得也多,兩人……」

  他說到這裡沒再往下講,只給那蔣雲飛遞了個眼色。蔣雲飛立即會意,於是接著他的話往下繼續道:「我同阿染情投意合,早已經在洛城私定終身。我們說好了,在她回京之後就立即跟家裡說明這件事情,我這邊也會備好聘禮到上都城向白家主宅提親。今日上門已經帶了八抬禮箱,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

  那白興照也順著道:「正是如此。嬸娘,兩個孩子也不小了,阿染雖還沒有及笄,但十四歲也早到訂親的年紀,這件事情不能再拖,還望嬸娘和大嫂做主,撮合這門親事。」

  他的話說完,身後一眾跟隨而來的族親立即附和:「是啊是啊,兒女親事耽誤不得,雲飛跟阿染郎才女貌實乃天作之合啊!」

  老夫人都驚呆了,白驚鴻卻悄悄捏了葉氏一下,以示提醒。這件事情是白浩宸張羅的,她們必須把這個場面給全過來,葉氏是主母,有做主的權利。

  葉氏立即會意,點著頭道:「的確,郎才女貌,是門好親事。」

  「嗯?」白鶴染那頭發出了一聲疑問,「二夫人是如何知道郎才女貌的?你同他認識?」

  葉氏笑著道:「怎麼可能認識,不過現如今人就站在這裡,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可是很難得的一個好孩子呢!」

  白鶴染都笑了,連林氏和白燕語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人是站在這處,可是我親愛的二夫人呀,你那雙眼睛是如何看到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

  葉氏一愣,心說壞了,一著急忘了自己是瞎子這件事。當下不知道該怎麼把話給圓回來。

  到是白驚鴻在邊上接過話:「是剛剛洛城二叔說的,母親相信二叔的眼光,才如此道。」

  「哦。」白鶴染點點頭,「二叔。二叔說你們是來下聘禮的?」

  白興照立即道:「正是。阿染,二叔可是為了你的親事操碎了心啊!」

  她不解,「可是你們不是來上都城祭祖的麼?祭祖跟說親這兩件事可無論如何都揉捏不到一處去,這大清明節的,你們是在開先祖的玩笑?就不怕夜半三更先祖們集體上門,去同你們討討說法?」她一邊說一邊感歎,「清明節說親,淨說些鬼話。」

  老夫人這時也回過神來,立即附和道:「阿染說得沒錯,老身也想問問,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洛城的人被噎得一時不知如何做答,好像是不太對勁,誰家會選清明節這種日子說親?

  白興照看向白浩宸,指望他拿個主意。白浩宸皺了眉,果然如驚鴻信中所言,如今這個白鶴染的確不好對付,且老夫人也同她一個鼻孔出氣,這事是不太好辦。

  他沉思片刻,終於開了口來:「便放下說親的事暫且不提,只是我在外面都聽聞二妹妹居然在回京之後就跟十殿下訂了親。那麼敢問二妹妹,既然在洛城時已經同雲飛表哥情投意合私訂終身,為何回了京就將人家忘了?又為何另攀高枝選中了宮裡的皇子?你如此所為即便不顧及雲飛表哥的感受,又如何對得起十殿下這一份婚約?已經有情郎又另擇他人,這樣做,算不算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