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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滴血驗親

  白興照立即會意,然後開口質疑:「聽聞阿染你現在醫術高明,連皇上都奉你為神醫?」

  這個質疑讓許多人都豎起了耳朵,畢竟白鶴染這個醫術來得實在是蹊蹺,莫名奇妙地就有了超高醫術,到底是什麼時候學的?

  白興言聽到這話更是補充了句:「哼!除了醫術高明,怕是還練了一身好功夫,連本國公身邊的暗衛都不是你的對手。」

  這話一出,除了心裡同樣明瞭的葉氏之外,其它人全都驚了又驚。

  白鶴染會武功?

  林氏和小葉氏心下更是一顫,當時就想到了每每白興言留宿她們那裡,次日醒來床榻上都是一番狼藉。她們雖不明白那到底是怎麼造成的,可當聽說白鶴染會武功時,竟一下子就將那件事情聯想到白鶴染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白鶴染投了來,包括老夫人也十分好奇。可白鶴染卻不為所動,只是反問白興言:「父親如何知道我的武功比你身邊的暗衛還要厲害?莫非父親曾派出暗衛與我交過手?父親是單純的試探還是想置我這個女兒於死地呢?」

  白興言聽得直皺眉,明明是他質問她,怎麼一句話就被懟回來了?

  那白興照這時又開了口:「二小姐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現在說的是你究竟什麼時候學的醫術和武功的事。你在洛城住了整整三年,剛送過去的時候病秧秧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絕無可能是神醫或是高手。之後三年裡,你一直閉門不出,從來沒讀過醫書,更從來沒習過武功,那麼,你的醫術和武功到底是哪裡來的?還是說……」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下意識地看了眼白家眾人,然後大聲道:「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白鶴染,而是在回京途中被調了包?」

  人們心裡又咯登一聲,連老夫人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不是真正的阿染?不對啊,這明明就是阿染,雖然三年未見,可她真還沒老到連自己的孫女都認不出的地步。

  但跟隨白浩宸一起來的洛城人卻對這一觀點十分贊同,紛紛開口指認:「肯定不是阿染,阿染重病,走路都費勁,怎麼可能是神醫。」

  葉氏也跟著接話道:「若說回京途中出了事也是有可能的。」她長歎一聲,再道:「有件事情我一直壓著沒說,但想必府裡的人也都懷疑過,那就是當初阿染回府時,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身邊並沒有跟隨其它的人。可是我們明明就派了兩個下人和一名車伕去接的她,為什麼到最後只她一個人回來了?那三位又是去了哪裡?」

  白驚鴻誇張地倒吸一口氣,「如果真是被調了包,肯定是要將那三個人殺了滅口的。」

  白花顏也學著白驚鴻的模樣吸氣,隨即附和道:「肯定是這樣了,否則沒道理接人的不回來。就是不知道是被誰滅了口,是被面前這個假的二姐姐嗎?」

  事情還沒有定論,在她這裡就成了假的二姐姐,老夫人氣得直拍桌子——「白花顏,你住口!長輩們在議事,哪裡有你插話的份兒!」

  白花顏想說大姐姐和大哥哥不也是小輩麼,可隨即又想到自己在學著端莊,於是到了嘴邊兒的話就又嚥了回去,改成了:「是,孫女知錯了。」

  白燕語嬌裡嬌氣地笑了起來,「別說,五妹妹學大姐姐的作派,學得還挺像。」

  話是譏諷,白花顏卻照單全收,當成是在誇她。

  白鶴染看著這亂哄哄的一屋子人,不由得失笑,她問那白興照:「我若記得沒錯,你是洛城白家的二老爺吧?我若還沒記錯,你一年到頭在家的日子都不超過一個月吧?我在府上三年,雖說一直深居簡出,但逢年過節還是會和府裡的親戚一起用膳的。三年了,看到你的次數不超過三次,平均一年一次。如此不著家的人,又是如何對我平日裡出不出屋子看不看醫書習不習武功的事瞭如指掌的?」

  她說完這話,目光又掃向其它人,面上冷笑更甚。「一個一個的可都是面生得很,是洛城的族親沒錯,但大多數並不在白府上生活,只那麼一兩個是白府上的人,還一個常年累月不在家,一個……哎?」她指向人群中的一位,「你不是白府的鄰居麼?怎麼也混到族親的隊伍裡來了?沒聽說清明祭祖鄰居也跟著一起祭的。」

  那人被指認出來,頓時腦怒:「是鄰居沒錯,但我同白府往來甚多,幾乎每天都會到府上去坐坐,特別是跟雲飛大侄子更是走得近,這次就是跟著白家人一起來指認你的!」

  白鶴染都聽笑了,「你是男的,而我是個小姑娘,你就算天天住在白府,那也是住在外院兒,到底是怎麼瞭解起我的生活習性的?難不成你還背著白家人見天兒的往後院裡鑽?」

  那人被堵得啞口無言,一個大男人說瞭解人家小姑娘,的確有點兒說不過去。

  他不再說話,而白鶴染的話卻在繼續著,就見她依然在打量白浩宸帶回來的這群人,目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面上的笑容愈發的陰冷。「不是二老爺的人,就是八竿子的不著的人,我怎麼沒見大老爺一脈的?要知道,如今洛城白府的當家人可是大老爺白興福,若說要指認,那也該是他們一家出面來指認,至於你們……到底是誰給你們的勇氣闖到京城主宅來的?隨隨便便就質疑國公府的嫡小姐,你們將我父親的臉面擱哪兒了?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嘛!」

  她目色凜冽,話卻說得悠哉哉,幾句話就又把白興言給拽下河,搞得白興言十分鬱悶。

  不過,白興言對於洛城人的這個質疑還是頗為滿意的,他也覺得這個女兒很不對勁,只是調包一說實在是有點兒牽強,他再怎麼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兒都認錯。

  可不會認錯是一回事,願不願意認錯又是另一回事。眼下的白興言就願意相信和配合洛城人的言論,假作真是真亦假,當所有人都說她是假的,那麼,她即便是真,也成了假。

  於是白興言開了口,大聲道:「本國公的臉面跟事情的真相比起來,不算什麼。只要能求得一個真相,這張臉面不要也罷。畢竟我同阿染三年未見,離京時她還年少,正是小孩子生長最快的時期,如果眼前這個只是同我的女兒長得像,我認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這一番話把個白鶴染和老夫人都給驚呆了,這樣也行?

  白鶴染簡直哭笑不得,「自己的女兒都能認錯,父親你這雙眼睛可能真是白長的。也罷,既然存在質疑就要有所證明,你們劃條路出來吧,要如何來驗證我是真是假?要不咱們上官府?或者你們覺得上都府尹的權威不夠大,咱們也可以直接到閻王殿去。雖然只是家裡的小事,人家閻王殿也不能管,不過我這不是有點兒關係嘛,走走後門還是能行的。」

  白浩宸聽到這裡趕緊表態:「家族小事如何敢驚動九殿下的閻王殿,咱們家裡自己解決就行。想要證明你是阿染也很簡單,滴血驗親就好,古往今來都是這樣斷的。」

  老夫人聽不下去了,「你們這是要幹什麼?白興言,滴血驗親之後,你又該如何面對你的女兒?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質疑,你是想讓我們白家斷子絕孫嗎?」

  白興言也立即頂了回去:「她只是個丫頭,不是子也不是孫,白家斷不斷跟她都沒有半點關係!母親難道都不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你的親孫女?」

  「老身從未懷疑過我的阿染,她就是我的親孫女!」

  「是不是您說了不算,滴了血的清水才能說得算。」白興言已然下定了決心,「母親若再阻攔,兒子只能認為您是心虛,不敢驗這個親。又或者說,母親您跟這個外人是一夥的?」

  老夫人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老身沒有阻攔,老身只是提醒你,凡事留一線,日後才好相見。不要自己將自己逼上絕路,將來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白興言搖頭,堅定地道:「兒子絕不後悔!」隨即大手一揮:「來人,準備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可是大事,這不但是一種判定的手段,更是代表著一個父親對女兒的質疑。不管結果如果,白鶴染都是一個曾經被生父質疑過的女子,事情一旦傳揚出去,會被人越說越離譜,造謠自此就要開始了。

  可是白興言執意如此,誰都沒有辦法。

  白鶴染走到老夫人身邊,輕聲安慰:「祖母不必難過,我同這位父親原本就已經走到了絕裂的邊緣,他什麼事沒做過,甚至對祖母您都不曾留過情面,更何況是我呢。不差這一回。」

  老夫人點點頭,也是,不差這一回。只是她心中隱隱有著擔憂,萬一滴血驗親驗出來真的不是親又該怎麼辦?由白興言和白浩宸來操辦的驗親,能不被動了手腳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