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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心障難除生兩意

    我往後退了兩步,目色空洞,勉強帶笑:「別開玩笑了,快去洗澡吧。」轉身要走。心卻疼的絲絲扯痛,孩子,愛情最美的見證,偏偏在我和他之間,卻不能有。
    他扯住我的胳膊,看向我的眼底深處,堅定說道:「我是認真的。」這句動聽的話加上他堅毅的表情,我的心砰然一動。
    只是在我固執的頭腦裡,未婚生子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毫無商量的餘地。我的教育,我的道德,都義無返顧的告訴我,絕不可以。我掙脫他的手,轉移著話題:「不知道南瓜要多久才能發芽。」轉身往屋裡走去。
    「趙小薇。」他的聲音忽然提高了,語氣有些清冷:「你不願意是嗎?」
    我當然不願意。我心裡吶喊著。卻又不想惹他生氣,尤其在這個時候。我不能在他已經斑駁的心上再添一道陰影。努力擠出一個淡然的微笑:「再說吧。」
    我推脫的語氣似乎有些刺傷他,一步上前抓著我,有些傷感道:「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和我一直在一起?」
    我沒打算和你在一起?我的心,難道時至今日,你還不曾瞭解,我有些冤枉的扯痛,語氣也硬邦邦的:「這是兩碼事。我是否願意一輩子守著你,你要是還不明白,就白費了我這麼多心思。」說著,眼睛泛起了霧氣。
    他看著我淒涼的神色,略微想了想,方纔的薄怒消了些,疑惑看著我:「既然不是,你為什麼不願意?」
    「我們要孩子,就要給孩子負責,如果不能給他個完整的家庭,不是在害他嗎?」我說的很掙扎。不知道怎麼措辭才能不傷他,可是這個道理不是很淺顯嗎?血淋淋的事實:我和他是游離於道德之外的關係,我這輩子縱然可以豁出去,但是一個非婚生的孩子,要受多大的爭議?他又該承受多少本不需要的痛苦?
    他輕輕攬起我,語氣低沉,卻很堅定:「你是他母親,我是他父親,怎麼會不完整?有我在,什麼都不會少。至於那些閒言碎語,算什麼?」他的語氣有種破釜沉舟的魄力,似乎一切在他那裡都不足畏懼。我竟不知道怎麼反駁他。剛才還滿腹理所當然的理論,他的一句沉聲溫語,就如拉起了一堵厚厚的圍牆,將世俗煩擾劃在了牆的外頭。
    我依偎在他懷裡,想著心事,低語問道:「可以嗎?」
    他把我摟的緊了些:「沒什麼不可以。」下巴揉上我的頭頂:「小薇,我真的很想要個孩子,你和我的孩子。」他有絲憧憬的渴望,我竟不捨得再說拒絕的話。
    當暗夜的纏綿旖旎褪去後,我一個人守在偌大的房子裡,空蕩蕩的,都能聽到心跳的回聲。我的不忍心拒絕,並不代表心甘情願。這件事已經徹底觸及我的底線,他在我身邊時,我可以不在乎所有的非議,可是他畢竟還有更一個圍城要顧及,我和孩子,又該如何承受世人的蜚短流長?
    我的孩子,將來像徐碩那麼委曲求全?還是像周亦那麼痛苦難眠?不!我心裡吶喊著,如果我的孩子那麼痛苦,我何必把他生出來?可是以我的身份,我的孩子怎麼能陽光健康?
    我有些害怕,想到孩子的未來,就有種喘息不來的壓抑。忙去藥店買了盒緊急避孕藥。想了想,又買了盒短效的。腦子一片混亂,沒有想好怎麼做。先權且逃避著再定奪吧。
    去看艾雲,她身體好了很多,氣色也紅潤了些。床頭的各種補品已經堆得像小山似的。
    「林育誠很用心啊。這麼多補品,可以開店了。」我借打趣勸慰艾雲。該釋懷的,也是時候釋懷了。
    「看著就煩,一堆沒法吃的東西。」艾雲揮揮手,「你要你拿走。」燕窩蜂漿的。雖然補,卻不貼心,也很難吃的胃裡熨帖。
    「男人本來就粗心。」我不覺幫林育誠說著好話,目光卻被床頭一束粉色的百合鎖住了眼球:「林育誠怎麼這麼浪漫了?」
    艾雲有些沉鬱的垂下頭:「不是他送的。」
    不是他,那是誰?康遠?我一下子蹦起來:「他要做什麼?別說他還想著追你。」
    「追什麼?我都這樣了。」艾雲歎口氣,「不過和林育誠那塊破銅爛鐵比起來,康遠簡直是美玉了。」
    看著艾雲的惆悵,我也有些惋惜。只是往事不可追,再美的人,再純的情,都交付了光陰的故事,祭奠了已逝的青春,沒法從頭來過。看著百合,我嘀咕著:「那他這是想做什麼?」
    艾雲沒有吭聲。看著她迷離的神色,我隱隱的有些擔心。她被林育誠傷的不淺,從心到身,幾乎體無完膚。如果康遠真的動了心思,只怕艾雲無法不動容。可是康遠是什麼意思?縱然曾經滄海,然而面對紅塵弱水,他還真的只取這一瓢?我有點難以置信。
    不由問向艾云:「你和林育誠,只是賭氣吧?」
    「不知道。」艾雲抱膝而坐,「我真的心如死灰,看著他就覺得髒,我找不到一點兒優點,全是恨得牙癢癢。」我說不出話來。
    子越的心情,似乎漸漸有些好轉。比先前平靜了些。也許是時間在作用,也許是他心中有了對生命的期冀。只是面對他的這份平靜,我只能慚愧不已。
    吭哧彆扭的看了一禮拜交規去考試,居然考了95分,過了。不由得喜出望外,忍不住就給子越發了條短信:「我過了。」發完後半天沒收到回復,有些失落。這種考試,對人家來說就是小兒科吧,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也就我這個笨蛋喜出望外。
    自己溜躂著去大世界商場逛了逛,最近各種護膚品都快用完了,便在一層的化妝品區域來回的看著。卻是反覆看了試了一個多小時,被各個導購小姐拽著試用了很多小樣,結果換來了滿肚子糾結。護膚品,就怕比。就如保濕系列的,價位不同,保濕效果差別好大。有的三分鐘就沒感覺了,有的半個多小時還鎖水如初。但是品種繁多,加之大世界的導購實在太熱情了,不待你說話就強往手上塗試用裝讓你看效果,我幾乎招架不住。
    正糾結著,電話響了。子越的專用鈴聲,我接起來。他的聲音有絲輕快:「考試過了?晚上給你慶祝慶祝。」
    他輕快的語氣讓我有些動容,自從他父親過世,很久沒有聽他這麼輕鬆了:「不用,今天也累了,等我拿到駕照一併慶祝。」
    「在做什麼?」他柔聲問道。
    「逛商場。」看著滿眼的護膚品就糾結,「發愁。」
    「愁什麼?買就得了。」他不以為然,轉而問道:「有沒有想要的獎勵,告訴我。」
    我忽然想捉弄他一下:「告訴你就給買嗎?」
    「當然。」他應著。
    「幫我買瓶保濕的潤膚露吧,京北大世界的。」我幾乎是憋著笑說出來的。
    他一愣,咬牙道:「趙小薇,過分了啊。」
    「逗你玩的。」我哈哈笑著掛了電話。他一個大男人被一群小姑娘圍著介紹化妝品,想想都要笑。也不過是自己逗樂開心罷了。
    又逛了一會兒,我已經被各個專櫃的美女忽悠暈了,索性什麼也沒買回到家。
    天剛黑,他回來了,把一個紙袋扔到我面前,黑著臉:「給你。」
    我打開一看,愣在那兒,兩瓶植物保濕精粹。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不禁顫聲:「你買的?」
    他抽抽嘴角,瞪了我一眼:「不是我還有誰?」
    我的心中,頓時如金秋麥浪翻滾般起伏不已,抬眸看著他,眼圈早已紅了:「我和你開玩笑的。」
    他一邊換衣服一邊嘀咕著:「不像話,居然還要給我塗著試效果。」
    這句卻又讓我忍俊不禁:「那你試了嗎?」
    他睨了我一眼沒有吭聲。
    那頓晚飯,吃的特別開心。有人分享的快樂,原來可以加倍。我開心道:「我們要不要喝點紅酒?」
    他平平來了句:「喝什麼?封山育林。」我的臉忽的漲的緋紅。他把這句話都能說的這麼坦然,心理素質勾過硬。細細想來,他好像這周的應酬是都沒喝酒。我的心,忽然又慌了,甚至飯後偷偷去服那粒藥的時候,都覺得格外沉重。
    睡前把臉洗乾淨,正要塗抹護膚品,他幽幽來了句:「用新的吧,植物的,對孩子好。」
    我心裡一緊,說不上的滋味。有感動,其實他滿可以隨便來一瓶,可他真的是用心挑的,只有聽過導購的忽悠,才會知道植物的比化學的殘留少;也有愧疚,他那麼殷切的盼著那個孩子。
    看著我將新的潤膚露拍上,他唇際一勾,淺笑著看我。
    忽然他嘀咕著:「手怎麼這麼癢?是不是過敏了?」看來他還是沒強過導購小姑娘,我心裡一樂。他拉開床頭櫃:「抗過敏那個膏藥是在這兒吧?」
    我忽然反應過來,心懸了起來,急忙起身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從床頭櫃拿出那盒避孕藥,冷冷看著我,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