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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時每刻

路小蟬被舒無隙拉著, 離開了春宵閣。

舒無隙的手指扣著他, 力度剛好把路小蟬握在手心裡, 卻又不至於讓他覺得被束縛了。

路小蟬滿腦子都是舒無隙說的「想親你」。

舒無隙總是看起來清清冷冷的樣子, 讓路小蟬偶爾擔心自己會不會太粘著他惹人煩。

可這樣看來, 並不是的啊。

路小蟬的膽子肥了, 直接停下腳步, 拽住了舒無隙。

「無隙哥哥,你和我坐在麓蜀背上的時候,你有沒有想親我?」

舒無隙停下了腳步, 回過頭來看著他,卻少有的沒有回話,連聲「嗯」都沒有。

路小蟬有些失落地低下頭來, 小聲說了句:「我可想親你了。」

他走過舒無隙的身邊, 卻沒想到舒無隙拽住了他。

「我也想。」

路小蟬立刻眼睛一亮,轉過頭來:「真的?」

「真的。」

「你喝茶的時候, 我也想親你。」路小蟬迫不及待地上前, 拽了拽舒無隙的衣襟, 「你低著眉, 把茶杯抬起來, 又溫柔又好看。我特想親你。」

舒無隙扣著路小蟬的手指緊了緊, 手心也很燙。

「無隙哥哥害羞啦!」路小蟬看見他丹海內靈氣湧動,流向四肢百骸,「你害羞的時候, 我更想親你!」

說完, 路小蟬就真的踮起腳,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下。

舒無隙倒吸一口氣,向後退了半步,看著眼前的路小蟬,

他的眼睛還是那麼大,裝著的不是花花世界,只有他舒無隙一人而已。

「睡覺的時候,我也想親你,夢裡面都想親你!」

路小蟬發覺每次自己說想親舒無隙,他週身的靈氣就如同被日光照亮的清夜,波瀾起伏。

這是路小蟬在舒無隙的身邊之後,第一次用慧眼看清楚他的情緒。

「嗯。」

這一聲「嗯」,聽起來還是和從前一樣波瀾不驚,可是路小蟬卻聽到了像是暖風過境的欣喜,像是千樹萬樹花開的聲音。

「你呢?」路小蟬問。

心裡面就像無數顆石子兒,咚咚咚落如湖水裡。

「每時每刻。」

說完,舒無隙低下頭來,吻上了他。

比之前溫度更燙的舌尖觸上路小蟬的唇縫,放縱地長驅直入,路小蟬被他親得踮起腳都撐不住自己的身子。

舒無隙索性單手就將他抱了起來,就路小蟬緊緊抓著舒無隙的衣領,舒無隙低下頭來壓得更用力了,纏繞和挑撥之間,強硬又帶著討好的意味。

路小蟬暈頭轉向。

他都不知道原來親一個人是這樣一件怎麼也滿足不了,但卻又滿心歡喜的事情。

路小蟬喉間發出輕輕的呢喃聲,他抓不住舒無隙的衣襟,向下滑了下去。

舒無隙一把扣住了路小蟬的腰,手指就快要隔著衣服掐進路小蟬的腰裡面。

離開了春宵閣,舒無隙就沒有再使用障眼法了,導致周圍路過的青樓客都看見了他們。

「哎喲,這是春宵閣新來的公子嗎?真是帶勁兒!」

「多少錢帶出來的?明個兒,爺帶你出來!」

舒無隙週身靈氣瞬間緊繃起來,炸裂一般向著四面八方沖湧而出。

那些個青樓客被他的靈氣震到飛了出去,撞在牆上、柱子上,血都吐了出來。

舒無隙單手將路小蟬摁在懷裡,目光冰冷地掃過這些人。

路小蟬看見他握緊的拳頭,就知道舒無隙動怒了。

路小蟬趕緊拽住了他的手,小聲說:「無隙哥哥,我們趕緊回去吧。本來就不是親給別人看的。」

舒無隙的手指這才微微地鬆開,附在他的耳邊說:「正好,你練一練御劍而行。」

說完,舒無隙就從乾坤袋裡取出了無痕劍。

無痕劍懸浮於路小蟬的身邊,路小蟬單手拉著舒無隙,跳了上去,晃了兩下。

「無隙哥哥,劍這麼細,哪裡踩的穩!」

「你走路如果不會摔跤,御劍而行自然也不會掉下來。」

舒無隙很從容地踩上了路小蟬的劍。

路小蟬張開了雙臂,沒兩下就想回頭抱住舒無隙。

「我想快點回去。」

說完,舒無隙還用力地又在路小蟬的腰上掐了掐。

「回去有什麼好啊!外面才好……哎呀!哎呀!你別掐我了!好疼!你別咬我的脖子!我馬上御劍回去!」

誰知道無痕劍沒向前而行,反而向後一直退。

「這是怎麼回事啊!它怎麼不向前?向前啊!」

「劍隨心動,你的心想後退。」

路小蟬一拍手道:「哦!我知道了!因為無隙哥哥你站在我身後啊!我就想回頭抱著你!我的劍可不就一直後退啦!」

「別鬧。」

兩個字而已,路小蟬卻聽出了舒無隙心底的笑意。

無痕劍已經升入了夜空,低下頭便是萬家燈火,夜風清瀾,路小蟬本就心中歡喜,無痕劍也跟著他搖搖晃晃。

無論舒無隙在他耳邊說多少句「人劍合一」、「御劍隨心」,他腦袋裡想著的卻都是舒無隙說話時的嘴唇啟合,他舌尖抵在齒間聲音溢出。

「既然人劍合一,我的劍難道也想親你?」路小蟬一臉驚訝地問。

舒無隙頓了頓,只說了兩個字:「小蟬。」

又無奈,又柔軟。

「我不開心。」路小蟬鼻子眉毛又皺到了一起,一副氣成了包子的樣子。

「怎麼了?」

「為什麼那些人就覺得是你從春宵閣買了我?就不能是我買了你?」

「這有什麼區別嗎?」舒無隙問。

「區別大了去了!」

大概是路小蟬真的不高興了,無痕劍就像是冒了火一樣,向前忽然沖了近千米。

「什麼區別?」

「如果是你從春宵閣把我買出來,那就是你嫖我!那就是我被你壓在榻上欺負!」

路小蟬想扯舒無隙的衣領,拽他的腰帶,還有掰他的大長腿已經很久了!

舒無隙的眉心蹙了蹙,長歎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好像一個困擾他很久,讓他糾結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什麼『原來是這樣』?」

「你剛才說,你是喜歡我親你的。可從前,我親了你,你卻生氣跑走了,還說再也不要見到我……原來是生氣被我欺負了。」

路小蟬一聽,毛都要炸起來了。

「什麼?你欺負我了?你怎麼欺負我的?你從哪裡學來的?」

沒道理啊!舒無隙怎麼學會這些的?

「你教我的。你坐在鏡花水月前,我就看到畫卷裡面你的所思所想……」

路小蟬摁住自己的腦袋瓜:「啊呀!啊呀!我都給你看了些什麼啊!」

「你若是不喜歡我欺負你,我以後就不……」

「對,你要記住你以後都不能欺負我!但是,我可以欺負你!我要在上面的!」

路小蟬非常嚴肅認真地說。

有些事情,路小蟬覺得自己必須佔盡先機,不然以後想要鹹魚翻身都會很難。

必須要趁著舒無隙什麼都答應他,對他特別好的時候,都約定好了。

「好。只要你不像從前那樣生氣,我讓你欺負。」

「嗯。」路小蟬點了點頭,心裡面卻在搓手。

哎呀哎呀!他可以欺負舒無隙了!

路小蟬心裡各種盤算,無痕劍也跟著一會兒迴旋,一會兒搖曳,路小蟬又吹起了不正經的口哨聲,直到無痕劍來到了他們客棧廂房的門口。

路小蟬抬起了窗子,鑽了進去。

舒無隙也跟著進去,將劍收入了乾坤袋。

路小蟬拉著舒無隙的衣襟,往榻上拽。

「趕緊的!趕緊的!」

「做什麼?」

「躺平了讓我欺負!」

路小蟬沒看見面前的椅子,膝蓋被撞了一下,舒無隙趕緊一把將他撈住了。

「小蟬,已經很晚了。我讓小二給你打洗腳水來吧。」

路小蟬不樂意了,難道剛才舒無隙說讓他欺負,都是騙他的?

他剛想要說「我不要」,就聽見客棧外傳來一陣喧囂。

來的人還不少,有十幾人那麼多,而且都是御劍而來的。

他們御劍飛過夜空,在巷間街頭穿梭而過,無數百姓避之不及,連抬頭看一眼都不敢。

「這是哪裡有邪靈魔物嗎?這麼大的陣勢,難道是誅邪?」

「誅邪?他們章山派平日裡就知道作威作福,章山一向太平,哪裡來的邪魔讓他們誅殺?」

「那這是幹什麼啊!」

「聽說那位『無天君』被人教訓了!傷得很重!章山派肯定是仗著人多勢眾,去興師問罪啊!」

為首的是章山派弟子章哮。

就在半個時辰前,章無天被抬回了章山派,不知道中了什麼暗算,全身潰爛。

掌門章容修看見兒子竟然成了這副樣子,勃然大怒。

他細細問過了跟隨章無天的那幾名弟子,才知道兒子先是被一個少年以劍陣壓身,後來又在春宵閣裡忽然中毒發作,他細看兒子背上烙入血肉的痕跡,就認定多半是那個少年施加劍陣的時候,就在章無天的背上動了手腳。

「這裡是章山派的地界!竟然還有人如此放肆!」

章容修立刻挑選了門下十餘名精英弟子,就不信不能把那少年抓來。

他不但要這少年解開兒子身上的毒,更要拆筋撥骨,掛在城樓上,看今後還有誰敢得罪章山派!

章哮在章容修的弟子中排名第三,在入勢的境界裡爐火純青。他得了掌門之令,立刻帶著十名師弟出了章山派。

章城雖然大,但是外來人卻很顯眼。再加上那位少年生的俊美靈動,稍稍一問,就問到了他所住的客棧。

章哮帶著師弟們將客棧圍了起來。

周圍的百姓們看見章山派的人御劍懸停於半空,一副準備要動手的氣勢,都避之不及。

客棧的小二連滾帶爬地跑上來,用力拍了拍他們的房門說:「客官!客官!章山派的人來了!說要押你們去見他們的掌門!」

「什麼?」路小蟬站了起來。

他驚訝的並不是章山派的人會找上來,畢竟他把章無天整得那麼慘。

但是誰給的章山派那麼大的權限,想押誰,就能押誰?

還沒等路小蟬開口說「有本事就來押」,整面窗子都被一股靈氣衝撞得飛了出來,直接拍向路小蟬的方向。

舒無隙指尖彈出一道靈光,飛來的窗戶就被震裂了,木屑碎片飛濺而出,直截了當將御劍懸於窗外三丈遠的章哮給掀下了劍。

不止如此,那些木屑還穿透了他的身體,他跌落在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本來氣勢洶洶的章山派弟子,都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章哮可是掌門章容修的得意弟子啊!不過瞬間就被制服了?

圍困客棧的其他弟子都下意識向後退了幾丈。

「章山派來尋仇啦?」路小蟬歪了歪腦袋,又補了一句,「我是他們的對手不?」

「他們自然不是你的對手。」舒無隙回答。

路小蟬嘿嘿一樂,拉著舒無隙的手,將他摁在了榻上坐下:「那無隙哥哥,你就在這兒坐著。這些蝦兵蟹將,我來對付。」

「嗯,練練手也是好的。」舒無隙點頭道。

路小蟬取了無痕劍,歡脫地跳了上去,從窗口穿了出去。

月光流水而下,將路小蟬的容姿襯得清晰靈動。

章哮被一位師弟扶了起來,他看著路小蟬週身靈氣縈繞,眉目輕靈,一眼就潤入心頭,怪不得章無天哪怕被折騰的鬼哭狼嚎,一聽見章容修說要教訓這少年,卻還叫自己的爹手下留情。

如此容姿,這少年自然修為不淺。

再加上方才震碎了窗欞,罡風將木片震入章哮的內府,章哮並不知道這是舒無隙出手,還以為是面前笑意從容的少年。

只是他的劍看起來平凡無奇,就像是沒有鑄造完成一般。

章哮不斷猜想路小蟬的身份。

這樣出眾的樣貌,是哪派的弟子甚至於掌劍,可思來想去,都對不上號。

「敢問閣下仙號。」章哮開口道。

「懶夢君。」路小蟬歪著腦袋回答。

章哮皺了皺眉頭,其他的弟子們也相互看了看,意思是他們都沒聽過這個仙號。

「敢問閣下師從哪個門派?」

路小蟬歪了歪腦袋:「你是問我的醫咒哪裡學的?還是要問我的劍陣時哪裡學的?」

章哮愣住了,這才注意到路小蟬的腰上掛著一片靈籐「千里嬋娟」雕刻的腰牌,腰牌翻了過去,看不見名字,只有背面露出來,似乎是「太凌」二字。

天下醫道正宗,除了太凌閣,沒有第二家。

「原來是太凌閣的道友。」

「哦,算是吧。」路小蟬無所謂地笑了笑,「你們是要押誰去見章容修啊?」

章哮沒想到路小蟬竟然直呼章山派掌門的名諱,實在囂張大膽,但自己已經受了重傷,師弟們肯定也不敢貿然動手。

「這位道友,我們章山派的掌劍被人暗算,身中奇毒。道友既然來自太凌閣,不如隨我們走一趟,看看我們的掌劍所中之毒可有解法。」

「暗算?」路小蟬叉著腰哈哈大笑了起來,「那不是暗算,是明算!我當著章無天那群跟班的面兒,灑在他背上的,怎麼能叫暗算?」

章哮愣住了,路小蟬這麼大方承認,一副不屑與他虛與委蛇的樣子,章哮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但是跟著章哮來的幾位師弟,並不像章哮這般通曉世事,在章城囂張慣了,又都想著在師父面前表現,竟然直接出手了。

「果然是你暗算我們掌劍!」

「竟敢直呼我們掌門名諱!」

他們同時出劍,衝向路小蟬。

章哮想要制止他們,卻晚了一步。

只見路小蟬御劍一個迴旋,將劍握於手中,指尖沿著劍身滑向劍尖,一道劍陣從劍尖的一點張開,衝向了那幾名弟子,空氣奔湧,越來越緊。

章哮只覺得臉上乾燥得厲害,當他看見路小蟬劍陣邊緣凝結著無數細碎的水沫,在月光之下猶如無數寶石碎屑,頃刻被吸入了劍陣,猜想路小蟬所借之勢為水。

章山派弟子的劍被席捲而入,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響。

當劍陣的威力四散開來,把他們震得內府受創,而幾柄斷了的劍就這樣落在了地上,很是狼狽。

章哮愣住了,一道劍陣,就把師弟們的劍都給毀掉了。

路小蟬也滿臉驚訝。

「誒……這些劍怎麼斷了……」

路小蟬心想,這些大概就是普通的玄劍,既不是靈獸的遺骨所鑄,也沒有在鍛造的時候使用靈獸的血,所以比起無痕劍,自然是脆弱不堪了。

「你……你竟然毀了我們的劍!」

章山派的弟子顫巍巍站起來,看著他們隨身修煉的劍竟然被毀了,各個眼紅得想要上來和路小蟬拚命。

章哮看不下去了,冷聲道:「你們還不明白嗎!你們的修為離這位前輩的境界太遠!」

那些弟子終於意識到了,這位少年看起來年紀小,但修為實在高深莫測。

「是啊,我只是折了你們的劍,既沒有震碎你們的丹元,也沒有要你們的命。你們不謝謝我,還一副要上來找死的樣子,真是莫名其妙。」

路小蟬攤了攤手。

也就是因為舒無隙坐在窗內,自己才敢這樣囂張啦。

章哮雖然知道不是對手,但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

「這位道友,你初來乍到就傷了我們的掌劍,又這般囂張全然不把家師放在眼中,是不是太過分了呢?冤家宜解不宜結,閣下何不交出解藥,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路小蟬答道:「只要你們那位『無法無天』的掌劍清心寡慾,自然就沒事了啊。」

「既然閣下不肯拿出解藥,那麼我們就此別過!」

說完,章哮就轉過身去。

他們沒了劍,無法御劍而行,只能步行回去章山派。

章哮被師弟扶著,十分狼狽,其他人也是拎著斷劍。

「忽然先到一個詞兒——鎩羽而歸!」

路小蟬御劍從窗口進去,見到舒無隙還端坐於榻前,那模樣就像是新娘子等著新郎官來掀紅蓋頭。

路小蟬想著想著,又轉身從窗口出去了。

「小蟬,你去哪裡?」

「買個東西送給你,馬上就回來!」

折騰了這麼一個晚上,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路小蟬找了整條街,終於找到了一家正準備開門的繡房。

「我要買張喜帕!」

繡坊的老闆娘笑出聲來。

「小郎君,你可真是迫不及待,這麼早就來挑選喜帕了?」

「對對對,我要最好看的喜帕!」

老闆娘又笑了:「小郎君就要娶媳婦了?哪家的漂亮姑娘讓你這麼著急?」

路小蟬原本臉皮就厚,可這一次想到舒無隙坐在榻邊低眉垂目的樣子,臉就忽然紅的像個西紅柿。

「就是太漂亮了!所以著急!姐姐你幫幫我,給我選一個頂頂漂亮的喜帕吧!」

老闆娘笑得更厲害了,她挑了三四塊喜帕放到了路小蟬的面前,可惜路小蟬卻看不見這些喜帕有什麼不同,只能用手細細地撫摸。

「這第一塊喜帕上,繡的是百年好合圖。小郎君喜歡嗎?」

「嗯……百年好合不喜歡……」路小蟬搖了搖頭。

「這是為什麼啊?」老闆娘露出驚訝的表情。

還有哪家的新人會不希望百年好合嗎?

「百年太短了!我要千年萬年,生生世世都好合!」

老闆娘愣了愣,忍不住用撐子輕輕敲了一下路小蟬的腦袋:「小郎君你也太貪心了吧!要知道百年不變心已經很難得了!何況千年萬年?」

路小蟬低下頭來笑了。

如果燁華元尊給他的指點沒有錯,那麼舒無隙已經守候了一千三百年了。

「嘻嘻,我就是貪心。對最喜歡的,自然最貪心!那這個呢,這塊喜帕上面繡的什麼?」

「比翼鳥,小郎君可喜歡?」

「不喜歡。」路小蟬又搖了搖頭。

「這又是為什麼啊?」

「上古,見比翼鳥,是天下大水的預兆。後世看它們比翼雙飛,就來類比愛情。」

而且比翼鳥有什麼好的,飛在一起,又不是抱在一起。

「你這小郎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哦!那這個呢!」

「這個是什麼?」

「鴛鴦交頸!小郎君你懂不懂啊?」老闆娘故意拉長了語調,想要看看路小蟬會不會害羞。

誰知道路小蟬拍起手來:「交頸好!交頸好!那還有沒有鴛鴦親熱的圖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