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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一點,慢一點

路小蟬一聽, 就不高興了。

「我才不是因為陽參才發躁呢!我明明是因為你!」

「我?」舒無隙又低下頭, 似乎在沉思。

路小蟬看著他平日裡冷漠的眼睛, 因為眼簾低垂的樣子而顯得更加溫和優雅, 路小蟬的心裡又像是有個小爪子在撓了。

「章無天就在二樓, 好戲就要開始了!你帶不帶我上去?要不然我自己上去了!」

路小蟬轉身就要走, 心裡想的就是, 自己看有什麼意思,當然是要和舒無隙一起看才有意思啊!

而且他也不相信,舒無隙能放任他一個人進去看別人的「春宵一刻」啊!

果然, 還沒等路小蟬走向正門口,舒無隙就一把摟過了他,輕輕鬆鬆就躍上了二樓。

腳踮落在憑欄之上, 沒有絲毫聲音, 也沒有一點搖晃。

路小蟬暗地裡壞笑了一下。

這一層,幾乎每個房間都閉著門窗, 可還是擋不住那些靡靡之音。

紙窗的另一面傳來耳鬢廝磨的呼吸與調笑, 也不知是虛情假意, 還是真的情意綿綿, 讓路小蟬忍不住湊到舒無隙的肩膀邊, 蹭了一下。

舒無隙的喉頭一緊, 側目看向路小蟬。

路小蟬朝著舒無隙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

舒無隙開口道:「他們看不見,也聽不見我們。」

路小蟬哽了一下,他怎麼給忘了呢, 舒無隙修為那麼高, 會的什麼障眼法足以將天下人都蒙在鼓裡。

路小蟬放肆了許多,邁開腳步,直接來到了章無天的廂房前。

這時候另一位身著白衣,皮膚白皙的小官被春宵閣的管事給帶了進去。

路小蟬趁著門打開的當兒,也溜進去了。

他回頭,發覺舒無隙竟然還站在那裡,趕緊拽了他一把,將他拉了進去。

裡邊的人還真的都看不見他。

此刻的章無天架著腿,一臉的不耐煩,腳也抖動著,路小蟬觀他的內府,他那點微末的靈氣就像著了火一般。

路小蟬忍不住嘀咕:「我看這豬頭才是一身躁火!比吃了一桶陽參還邪呢!」

他走到章無天的面前,比劃了半天,拳頭都快砸到章無天的鼻子上了,這貨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衣小官進來之後,管事就向章無天介紹說:「這位可是我們春宵閣新來的蘇琴,您瞧瞧他這身姿,他的手指又長又白!他最擅長撫琴,不如讓蘇琴給您解悶兒!」

路小蟬還真的湊到蘇琴的身邊,低下頭去看他的手,然後嘖嘖地搖了搖頭。

「這雙手不怎麼好看啊!」

比無隙哥哥的差遠了!

路小蟬忽然覺得有些冷,打了個寒顫,抱著胳膊回過頭來,才發覺舒無隙完全沉著臉,就像冰雕出來的一般。

他的背脊繃得很緊,雙手握著拳頭,眼簾似乎垂著,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路小蟬忽然有點害怕,嚥下口水。轉念一想,他才不要怕舒無隙呢。

章無天一把將蘇秦拽到了面前,左看看,右看看,還是非常不滿意。

他用力推了一把,蘇秦就跌了下去,差點撞到一旁看熱鬧的路小蟬。

「就這麼風一吹就倒的模樣,叫本君如何盡興!本君喜歡精神點兒的!看著聰明伶俐又帶點兒天真的!你們這兒的都是什麼俗物!再找不來個像樣的陪本君,本君就一劍挑了你的春宵閣!」

路小蟬捂著肚子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章無天的腦袋問舒無隙:「他這有可能一劍挑了春宵閣嗎!」

沒想到舒無隙週身靈氣緊繃著、壓抑著,像是隨時要崩毀。

「你……你怎麼了……」路小蟬上前,拽了一下舒無隙的袖子。

「他竟敢對你心存邪念。」

路小蟬還是第一次聽見舒無隙用這樣咬牙切齒的聲音說話。

他週身靈氣隨時會化作無數剛勁的靈鋒,將章無天灰飛煙滅。

「你……你是說他這不滿意……那不滿意……是因為他想……想……」路小蟬指了指自己。

接著又是一位名叫雲逸的少年,一雙杏眼十分明亮。

管事剛想要介紹,章無天就揚了揚手,表示不需要管事廢話。

「你,給本仙君笑一個!」

雲逸勾起了嘴角,眼角眉梢染上一層魅惑。

路小蟬都忍不住拍起手來:「這個好!這個好!不笑的時候天真,笑得時候勾人!」

誰知道舒無隙的手從後面伸過來,摁住了路小蟬的眼睛,將他向後帶了一步。

路小蟬這才明白,自己的那一句「笑得時候勾人」,讓舒無隙誤以為雲逸把路小蟬也給勾住了啊!

路小蟬向後用胳膊肘頂了頂舒無隙:「我是說勾得了章無天的魂兒啊!」

誰知道章無天的品味比路小蟬想像得更有境界啊!

「笑得這麼不正經!本君看了礙眼!」

雲逸委屈的眼睛都紅了,管事的趕緊使眼色,他只能轉身出去了。

章無天是越來越沒有耐心了,把茶杯都給摔了:「不是說你們春宵閣中氣質出眾的小倌兒最多!那叫氣質?」

路小蟬扣了扣下巴,小聲問:「他想要怎樣的氣質啊……」

「你這般的。」舒無隙回答。

那聲音就跟冰錐子似的,冷的人瑟瑟發抖。

「我好歹……也有些修為吧……這些小倌又不修真,連丹元都沒有……沒靈氣,哪裡會有我好看啊……」

說完,路小蟬覺得自己有些自戀。

這時候,管事的又領進來一個白淨的小倌,雖然穿著一身粗布麻衣,像是在春宵閣裡面做雜役的,但一笑就春光無限,還不帶諂媚。

章無天眼睛一亮,立刻一把就把人給拽上榻去了,連床幔都來不及卸下來,看來他忍了多時了。

管事趕緊退了出去,而粗布少年被嚇著了,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十分可憐。

路小蟬傻了眼……他不知道那個小倌像不像自己,卻聽見章無天低吼了一聲:「竟敢用劍陣壓本君!本君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章無天凶狠得緊,那場面把路小蟬都給震住了,他向後才退了半步,章無天背上淡藍色的粉末閃爍起螢光。

榻上的小官嚇得哭出聲來求饒,章無天就變本加厲,舒無隙一道靈光彈了出來,眼見就要穿腦而過,卻被路小蟬給攔下來了。

舒無隙抬起眼看著路小蟬,一張眼睛竟然布上了血絲。

他是真的非要章無天死。

「死了就便宜他了。當然是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路小蟬的神色冷了下來。

他輕哼了一聲,心想這頭豬竟敢對他動了這樣的歪腦經,這是誠信讓他把隔夜飯都吐出來啊!

話音剛落,章無天身上的粉末就像燒起來一般,一直往他的血肉裡鑽。

「啊……啊!」章無天翻下了榻,在地上打起滾來。

他想看自己的後背,無奈他肥碩無比,連轉頭看自己肩頭都麻煩。

「救我!拿涼水來……快!」章無天吼著。

榻上的小倌連滾帶爬落下來,趕緊取了一旁的洗臉水,潑在了章無天的後背上。

嘩啦一聲之後,章無天滿身狼狽,但是那些藥粉卻絲毫沒被沖走,噬咬出的傷痕愈發清晰。

章無天滿身冷汗,連叫都叫不出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路小蟬走了過去,發現他的背上是粉末留下的疤痕,深入骨髓,鮮血模糊……

路小蟬心裡直想奔回太凌閣,把昆吾揍個稀巴爛!

他還記得當時昆吾和他的對話呢。

昆吾說:「小東西啊,要是舒無隙要欺負你了,你就把這粉末撒到他的身上。」

路小蟬當時還不明白:「這粉末幹什麼用啊!舒無隙怎麼會欺負我呢!」

昆吾回答說:「這粉末非同尋常,一旦動了欲,就會往皮膚裡鑽,癢到抓心撓肺!」

看看現在這情況,神他麼的抓心撓肺!

路小蟬要真把它們撒到舒無隙的身上,還不得把自己給心疼死!

章無天繼續滿地打滾,背上都燙出焦味兒了。

娘的,還好在這頭豬的身上試了試!

不然哪怕一點點落在舒無隙的頭髮絲兒上,路小蟬都得心疼得冒煙啊!

路小蟬聽見了舒無隙轉身離開的聲音,趕忙追了上去。

劇痛難忍的章無天還有小倌兒都沒注意到門莫名其妙被推開了。

舒無隙走路的腳步很重,速度也快,路小蟬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無隙哥哥!」路小蟬追上去,拽住了舒無隙的腰帶。

舒無隙猛地轉過身來,週身靈氣裹挾著冷厲的氣壓,路小蟬差一點沒站住。

那雙眼睛如寒夜冰星,把路小蟬凍得快要裂開。

路小蟬下意識正要後退,指尖才剛離開了舒無隙的腰帶,舒無隙卻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向上一拽。

「這就是你半夜裡要跑來看的東西嗎!」

他的靈氣化作料峭的寒風,在迴廊之中席捲而去,將那幾個趕去章無天廂房的人都給掀翻了。

路小蟬的手腕被拉過了頭頂,骨頭都快被對方給捏碎了,他疼得眼睛眉毛皺到了一起,踮起腳來不然胳膊都得脫臼。

「我……我也沒想到那藥粉的作用不是讓人癢癢!而是這麼狠毒……」

舒無隙將路小蟬的手放了下來,路小蟬還沒鬆一口氣,他的胳膊就直接被擰到了身後,比拽到頭頂上更疼。

「無隙哥哥你幹什麼啊!」

今晚上吃多了陽參煮的豬血湯,自己心煩意亂發火是不對!可之前舒無隙也沒生氣啊,怎麼來了春宵閣,他就怒火中燒了?

「你就是為了來讓我看章無天怎麼對你心懷邪念!怎麼把和你相似之人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舒無隙上前,路小蟬後退,退了才三步,舒無隙強硬地手掌一摁,路小蟬又撞進了他的懷裡。

這一回,路小蟬真的疼。

手腕疼,脊椎疼,胸口也疼。

但是路小蟬忽然明白舒無隙發火的原因了。

「什麼……那個……那個小倌長得有那麼像我?」

路小蟬從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現在後悔沒多看那個小倌幾眼,就當是照鏡子啦。

「他遠不及你萬分之一!但是我卻知道章無天想的是什麼!」

「你又沒有他那麼不知廉恥,你怎麼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路小蟬梗了一下,也許舒無隙真的不知道廉恥為何物呢?

「你怎麼知道我想不到?也許我比他想的不知廉恥千倍萬倍!」

舒無隙很少一次說這麼長的話。咬牙切齒,蝕心徹骨。

他的聲音一直都帶著一抹沁人心骨的冷冽,從未像此刻,哪怕再壓抑也能聽出躁動的情緒。

舒無隙的表情裡帶著一種極盡克制的癲狂,就像密不透風的邪雲,滅頂而來。

路小蟬傻傻地看著他,下意識問出來的卻是:「你都想了什麼……」

路小蟬完全沒有想到,舒無隙驀地壓了下來,路小蟬是極為懷念他嘴唇的觸感,但他含吻上自己,以暴漲的氣勢撬開他的唇縫,毫無克制地長驅直入,路小蟬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曾經想像過無數次舒無隙再親他一下會是怎樣。

蜻蜓點水的溫柔。

強悍卻帶著包容性地包裹他的舌尖。

勾著他的心尖引他回應。

……這些都不是。

舒無隙的舌頂過路小蟬的上顎,幾乎要將他的舌尖吸出血來。

路小蟬第一次因為舒無隙的懷抱而戰慄,心底甚至湧起了被摧毀的恐懼。

那是被克制了許久的執念,如同猛獸一般,路小蟬不過動了動,舒無隙就一把摁住他的後腦。

他側過臉的每一個角度都是抵死糾纏,像是要用盡所有方式來擁有路小蟬。

但是路小蟬卻更喜歡上一次的吻。

輕一點,慢一點……好不好?

路小蟬用盡靈力想要推開舒無隙,只是想說一句話而已。

但這反抗卻讓舒無隙的懷抱勒得更緊,連親吻的力度都像是要將路小蟬的丹元都吸出來。

路小蟬的腳步虛浮,點著腳尖,想要腳踏實地卻因為被舒無隙扣著,強迫著仰著下巴達到他的高度。

舒無隙的腳步混亂,因為路小蟬的靈力試圖撞開他,他硬生生承受了靈氣震盪,向後退了幾步,撞在了二樓迴廊的護欄上。

靈氣把護欄也震裂了,舒無隙一靠上去,就抱著路小蟬摔了下去。

他本來是可以輕鬆落地的,但他完全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是極盡所能地吻著他。

路小蟬的下頜還有兩腮都因為舒無隙的狂亂而發酸。

耳邊傳來嘩啦一聲,他們一起墜入了庭院中央的假山水池之中,濺起一大片水花。

四周賓客都傻了眼,因為只看見了水花卻看不見是什麼掉下來了。

咕嚕嚕的水聲響起,將兩人完全淹沒。

無數成群的稀碎的水沫子從眼前飛速掠過,映著春宵閣的燈火闌珊。

當舒無隙的後背落入了池底,路小蟬仍舊趴在他的身上,他的腦海中白茫茫一片,什麼也沒有。

舒無隙騰出一隻手撐著上半身靠坐在了池邊。

路小蟬掙扎著起身,先是摁住舒無隙的胸膛直起背,腦袋探出了水面,他就咳了起來。

等他睜開眼睛看著舒無隙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雙手就撐在舒無隙的臉頰邊,低下頭來正好就能看見他。

舒無隙仰著頭,看著路小蟬,靈氣勾勒出他濕潤的發,蜿蜒地貼在他的額邊,他的眼睫大約是被水浸濕了,低低地垂著,看在路小蟬的眼中,七分憐惜,三分勾魂。

路小蟬只是嚥了一下口水,就著這架勢低下頭來,親在了舒無隙的眼角上,連親了好幾下,還是不知滿足,舌尖沿著舒無隙睫毛來回。

「小蟬……」

舒無隙的聲音就像隆冬冰雪之中燃燒的碳火,「啪」地一聲響,路小蟬僅有的那麼一點理智都裂開了。

他親上舒無隙的嘴唇,舌尖想怎樣就怎樣地亂來。

那樣柔軟小巧,又帶著少年郎的任性和銳氣,像是輕騎過境,捉摸不透卻又所向披靡。

舒無隙仰起了下巴,從一開始的被動,到溫柔地回應著路小蟬。路小蟬被舒無隙吮吻到失了神,原本撐在舒無隙身邊的胳膊也沒了力氣,跌落回了舒無隙的懷裡。

原本的溫柔包容逐漸變得急躁而不知滿足。

路小蟬有些喘不過氣,撐著舒無隙的肩頭剛側過臉,就被他強硬的摁了回來,抵死糾纏。

路小蟬就快被親得昏過去,他發出嗚咽的聲音。

舒無隙這才微微放鬆,兩人之間的唇才離開半分,路小蟬終於吸了一口氣,他整個人都是迷濛的。

還未恢復神智,舒無隙一把將他拽了下來,帶著期待已久的渴望與歡欣,再度吻了上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有的離開繼續享樂,也有的還是想知道剛才有什麼東西掉進了水池裡,於是伸手進去撈一撈。

「啊——」那個人大叫了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水是燙的!是燙的!」

「不可能吧!你看你的手還是好好的!」有人不信,也伸手進去試探池水,被燙得收回了手。

「真的是燙的!」

周圍人議論紛紛,舒無隙在那片喧囂裡恢復了一絲清明,他一把將懷裡的路小蟬推開了。

路小蟬跌倒在了一邊,爬了起來,心裡面悵然若失。

剛才還覺得被親到喘不上氣要死人了,此刻卻想著舒無隙的溫柔和強硬。

他一側臉,就看見舒無隙壓抑卻難耐的胸膛,他緊緊閉著眼睛,像是在平復自己的呼吸以及熱烈的渴求。

「無隙哥哥……」

路小蟬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剛才……附骨衣差點融化了……」舒無隙的聲音還是很緊。

他微微仰起下巴,脖子繃成一道弦,好像路小蟬只要輕輕一個撥弄就會斷裂開。

「沒……化掉吧……」

怪不得剛才有人說水很燙。

「還沒……」

舒無隙剛說完,路小蟬就迫不及待又撲了上來。

「沒化就讓我再親親!」

路小蟬探進舒無隙的唇間,一個糾纏,又是一挑,舒無隙背脊又繃緊了,懷抱的力度陡然增加,差點要了路小蟬的小命。

路小蟬喜歡躺在這個池子裡的感覺,儘管他不知道舒無隙喜不喜歡。

他們被春宵閣內各種尋歡作樂的聲音所環繞,層層疊疊,像是無盡輪迴。頭頂卻是一片夜空,點綴著幾顆星子。

時不時有攬在一起的人路過,他們之間真真假假的情意,就像一個萬花筒。

舒無隙又把路小蟬給推開了,他仍舊閉著眼睛,聲音就像是被烈酒燒壞了喉嚨。

「小蟬……我忍不住在這裡……」

「在這裡幹什麼?」路小蟬眼睛一亮,轉過身來一副等不及的樣子去扯舒無隙的腰帶,結果腰帶裡的碎銀子還有金葉子都稀里嘩啦掉進水裡了。

「別鬧。」

兩個字而已,含蓄克制,卻藏不住他的侵略性。

「我不鬧啊!無隙哥哥你看這氣氛多好,你也是想要的吧?你讓我來啊!我保證輕輕的!絕對不讓你疼!」

路小蟬嚥了嚥口水,想想舒無隙修勁的腰身還有大長腿,好激動啊!

舒無隙緩慢地睜開了眼睛,看著一旁躍躍欲試的路小蟬,忽然從水裡抓住了一粒金豆子,輕輕一彈,正好落在路小蟬的眉心。

「啊呀!」路小蟬不解地看著舒無隙,「你打我做什麼?」

你想親我的啊!

可以親難道還不讓做啊?

「回去了。」舒無隙站起身來,長衫濕了之後就貼著他。

「不回去。」路小蟬坐在池子裡,就是不動。

「你是故意把我引到這裡來的,對吧。」

舒無隙低著眼,正好能看見路小蟬倔強的小鼻頭。

路小蟬歪過腦袋不回答。

「小蟬。」舒無隙的聲音輕緩了下來。

他這麼念他名字的含義,就是乖乖的不要胡鬧了。

路小蟬這才小聲哼了哼:「我想你親我……」

「你說什麼?」

「上次我們一起看了孟家那對師兄妹在後山親熱,你就親了我。我就想說來這裡,看見那麼多人都在親熱,你看了肯定會有反應……」

路小蟬不說了,再說下去不但丟人,自己都覺得荒謬。

舒無隙低下身來,拉著路小蟬的手腕,將他從水池裡提了起來。

「我不看那些人,也是一樣想要親你。」

舒無隙的回答讓路小蟬睜大了眼睛,心裡有無數只小雀鳥拍著翅膀飛出來。

「真的?」

「嗯。」

舒無隙的靈氣衝入路小蟬的體內,向體外湧去,瞬間將週身水汽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