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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賢貴妃好奇的問:「可是有事?」

為首的太監道:「幾位主子若是有時間,也可一同前去。」

莊絡胭看了珍才人一眼,與珍才人有關是什麼事情?

第66章 、冷與暖

莊絡胭跟隨眾人到了皇后的偏殿,皇后與淑貴妃已經在場,她眉頭動了動,與眾人一起請安後,在椅子上坐下妃嬪這職業。

「今日傳你們來,是因為本宮有些問題想請教珍才人,」皇后吹著茶杯麵,僅僅用眼角的餘光看珍才人,彷彿她是什麼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珍才人聽到皇后這話,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腳下一轉,便跪在了地上。

「珍才人這是怎麼了,本宮還沒有開口問,你怎麼就嚇得跪下來了?」皇后擱下茶盞,仍舊不看珍才人膽怯的模樣。

「娘娘乃是後宮之主,母儀天下,自有威儀,嬪妾……嬪妾……」珍才人腹中墨水並不多,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越是著急就越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你的意思是本宮很是嚇人?」皇后挑著眉梢看珍才人,冷哼一聲道,「本宮倒是覺得珍才人膽子大得很呢,不然怎麼利用磷粉在宮裡興風作浪?!」

「娘娘,嬪妾不知娘娘是何意。」珍才人睜大眼睛,不明白這莫須有的名頭怎麼就落在了她的頭上。

「你出身低賤,只有有幾分淑貴妃之姿才蒙受皇恩得封才人,誰知你卻嫉妒得寵后妃,害死其宮女又起嫁禍之心,若不是這磷粉出賣你,本宮還不知道,珍才人不僅會跳舞,還會玩一手好雜技。」

皇后這話怎麼聽怎麼有給淑貴妃與柔妃找仇恨值的感覺,莊絡胭順勢看了眼淑貴妃與柔妃二人,說來柔妃也很是可疑,當初桃林裡被太后杖斃的是柔妃宮裡的人,現今死在荷花池中的宮女又是柔妃的人,若不是相信柔妃智商水平不會那麼低下,莊絡胭都要懷疑這兩個宮女的死與柔妃有關了。

「娘娘,嬪妾冤枉!嬪妾不知道荷花池怎麼會有死人,更不知道怎麼會發生奇怪的事情,請娘娘明鑒!」即便珍才人是個蠢物,也該明白皇后是指熙和宮荷花池發生的事情,可是這事與她又有何干?

「你口裡喊著冤枉,心裡只怕在想事情怎麼會暴露,」皇后懶洋洋的反問,「你既說不知,又怎麼知道荷花池發生了奇怪的事情,要知道此事皇上可是禁口了,一般妃嬪並不知道發生了,你怎麼就這般清楚。」

「嬪妾今日出門時,恰巧在假山後聽兩個宮女說的,」珍才人急著解釋道,「此事與嬪妾並無干係!」

「早前有多嘴的宮人擅議此事,已經被杖斃了,還有哪個不要命的宮女會在有人經過的地方討論此事,珍才人的借口未免拙劣了些,」皇后道,「本宮已經查明,宮女身上詭異的藍火是磷粉造成,宮裡妃嬪並不知這些下九流招數,只有你出生低賤,有機會認識宮裡養的那些雜耍藝人,所以本宮便去查了,果不其然此事與你有關。」

說完,也不待珍才人解釋,便讓人押了一個樣貌普通的宮女,「這個叫紅藥的雜耍女已經招供了所有,珍才人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莊絡胭看著珍才人不停的解釋與喊冤,最後還是在眾人沉默下定了罪,荷花池一事似乎就這麼定了下來。

鬼火原因是磷,她是知道的,但是皇后說得對,一般人還真不知道這種事情,所以出生低賤與宮裡雜耍藝人有交流的珍才人就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也是最好的替罪羊。

一個小小的才人,毫無身家背景又穿著艷麗的才人,用來做替罪羊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莊絡胭看著跪在屋中央的珍才人,不過短短幾日她便再度跌倒在泥土中,只是不知這次跌倒會不會要她的命。

「既然事情已經查清,嬪妾便告退了,」淑貴妃站起身,微笑著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珍才人,「出身低賤者,總歸是下賤的。」說完,對皇后盈盈一拜,徐徐出了皇后宮側殿。

柔妃也起身對皇后一拜:「嬪妾宮裡的人無故枉死,幸而皇后娘娘為其查明,嬪妾謝皇后娘娘大恩。」

皇后面色溫和道:「本宮乃後宮之首,這些事情乃本宮之責。」

尚還在場的寧妃與賢貴妃聽到皇后這話後,皆沒有露出過多的表情。

莊絡胭沒有興趣再聽這些話,找個理由退了出來,沒有走出幾步,徐昭容跟了上來,「昭賢容可否想過珍才人為何要陷害你?」

莊絡胭對徐昭容微微屈膝,「娘娘可有何高見?」

徐昭容笑了笑,「昭賢容聰慧,又怎麼會想不明白呢,可惜了年紀輕輕的小宮女。」

「娘娘心善,倒是嬪妾不是了,早先皇上下旨杖斃時,該出來為其求情的。」莊絡胭面上露出愧疚之色。

徐昭容臉色變了變,這話牽扯上了皇上,她便知道自己挑了不恰當的話題,勉強笑了笑,「不過一個奴婢敢冒犯主子名諱,也的確是大不敬,皇上心疼昭賢容,被杖斃也不為過。」

莊絡胭面露笑意,不反駁也不贊同,徐昭容心裡暗恨,卻無法發作,只好強忍了下來,如今此人比自己更受皇上寵愛,她也無可奈何。

兩人各自分開後,莊絡胭臉上的笑漸漸消了下來,身邊的雲夕與聽竹擔憂的看了她一眼,聽竹猶豫了一下後開口:「娘娘,徐昭容近來已經不比往日,您不必在意她說的那些話。」

「本宮有什麼可在意的,」莊絡胭長歎了一口氣,「開春後會有新的美人進宮,到時候誰知又會是何等場景呢。」

雲夕笑道:「任誰進宮,奴婢相信娘娘在皇上心目中也是有地位的妃嬪這職業。」

「地位……」莊絡胭勉強一笑,然後注意到這裡是景央宮不遠的地方,才道,「回宮吧。」

乾正宮,封謹聽完皇后的話,緩緩開口:「皇后話中的意思是指這次事情是珍才人做的?」

「回皇上,已經查清了,證人也已經招供了,確實是珍才人無疑。」皇后停頓了一下,「皇上可是有什麼疑慮之處?」

「皇后辦事,朕自然是放心的,」封謹笑了笑,拉著皇后坐下,「這些日子後宮裡事務繁多,辛苦你了。」

「皇上是妾的夫君,妾是皇上的妻,夫妻本是一體,妾做的一切都不辛苦。」皇后溫婉一笑。

封謹看著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的心意朕明白。」說完,轉身對高德忠吩咐道,「讓御膳房的人把皇后愛吃的吉祥百合羹做好,今日皇后與朕一道用膳。」

「是,」高德忠依言退了出去,到了門口時,方才抬起頭,不經意看了眼相攜的兩人,明明相隔很近,卻又彷彿離得很遠。

「簾外雪初飄,翠幌香凝火未消…」徐昭容站在窗邊,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飄灑而下,神情有些說不出的寂寥,「柳絮,皇上已經多少天沒有來暢天樓了?」

「娘娘……」

「我記得當初皇上說他是天子,與我相處能使他心情歡暢,又因我愛賞景,便賞了這座樓給我,又親自賜名暢天樓。」她透過窗看著乾正宮的方向,「如今才多久,位份低於我的莊絡胭有了熙和宮,而我仍舊住在這個樓裡,而皇上也漸漸開始忘了樓裡住著的我。」徐昭容苦笑,「也許不久之後,皇上就會徹底忘記這個地方了。」

「娘娘,不會的,皇上只是剛剛開朝比較忙才沒有時間來而已……」

柳絮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進來的太監打斷了,「娘娘,皇上今兒翻了牌子了,是……是熙和宮。」

「又是熙和宮,」徐昭容面色微變,「當初在竹林裡,我便覺得那個莊絡胭是個對手,今日瞧著也果真如此。」

「當初嫣貴嬪不同樣受寵,如今也仍舊是個小小的貴嬪,」柳絮勸慰道,「難保昭賢容不是第二個嫣貴嬪呢。」

「她若是第二個嫣貴嬪,皇上又怎麼會讓她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就獨佔一宮,並居側二品賢容之位。」徐昭容眼神突然變得凌厲,「怕就怕她是第二個淑貴妃。」

若不是蘇蕊紫,她如今應該是側一品妃位了,哪裡還只是個正二品昭容?

莊絡胭與皇帝同躺在一張床上,前幾次皇上雖然翻了她的牙牌,皇帝顧及她小產,所以並未做別的,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一月有餘,皇帝終於沒有扮演柳下惠了。

一場酣暢淋漓的妖精打架後,皇帝滿足的摟著莊絡胭的腰,「每一次抱著愛妃,朕總是心滿意足。」

莊絡胭其實很想回一句自己也挺滿意,不過面上還是稱職的做出嬌羞之色。

「後日各個附屬國就要離開了,明日晚上會舉行晚宴,你也一同去吧,」皇帝又特意補充了一句,「高美國的賞賜朕已經確定下來了,按著他們進貢禮物價值的一半賞了下去,畢竟沒有主子還禮比奴才還多道理。」

莊絡胭這一刻覺得這個皇帝甚是順眼,聞言道:「妾也覺得,奴才還是守著奴才的本分比較好。」

「看來愛妃與朕想法一致,」封謹笑著親了親莊絡胭的額頭,「朕自小便不喜歡這些打秋風不幹事的小國,愛妃是乃朕之心頭愛。」

那你的心頭一定很寬,不然住不下那麼多的心頭愛。莊絡胭心裡對皇帝信手拈來的甜言蜜語表示鄙夷,嘴上卻道,「皇上是高瞻遠矚,妾只是心有不甘罷了。」

「愛妃焉知朕當年也是心有不甘呢,」封謹對莊絡胭這種小任性很滿意,語帶感慨,「當年朕還年幼,看著高美國的來使隨意上貢些不值錢的玩意兒,便得父皇大堆的賞賜,一直不甘心到現在,如今總算出了心頭之氣了。」

聽著懷裡女人因為這話低笑出聲,封謹把人摟得更緊,暖意洋洋。

第67章 、女人似花

男人總是喜新厭舊,而女人總是念舊,所以這兩種生物在一起,現實生活更像是倫理劇,而不是童話故事。

莊絡胭親手替皇帝掛上一塊玉珮,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仰視皇帝,「皇上,天還寒,路上要小心。」

「朕知道,你近來身子弱,更應該小心,」封謹伸手扶起莊絡胭,撫著她披散在肩後的青絲,「前幾日朕已經讓殿中省的人清理的荷花池,今年的荷花想必依舊清麗。」

「皇上!」莊絡胭驀地睜大眼,隨即移開視線,「妾總是給皇上招惹麻煩。」

「愛妃怎會這般想,在朕心中,你又豈是麻煩,」封謹把人攬進懷中,「你是朕心愛之人。不要再說這種話。後宮之中女人不少,你心思純善,難免有人嫉恨,朕相信你的脾性,所以不必有太多憂慮。」

鬆開懷中的女人,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封謹笑道:「時辰不早了,朕該去上朝了,你再休息一會兒。」

「恭送皇上,」莊絡胭倚在門邊,依依不捨地看著皇帝的背影。

封謹回頭,見莊絡胭還依依不捨地看著自己背影,嘴角微彎,轉身出了熙和宮。

正月十五上元節,乃是新年後第一個熱鬧的節日,後宮各主子都會讓自己面下的奴才做一盞漂亮的燈,到了夜裡便點燈掛在樹枝上,以示向上天祈福之意。

後宮妃嬪更是在燈上挖空心思,以期做得出彩博得皇上注意,因為元宵晚上皇帝還會選出最漂亮的燈嘉獎。

御花園中衣香鬢影,妃嬪們帶著貼身宮女言笑晏晏,猶如人間仙境。

皇帝與皇后相攜走在園中,看著各處掛著的燈,一個個品評著。

「今年的燈比往年更為漂亮了,」皇后指著一盞精緻的仙童執壽桃的燈,「這燈做得栩栩如生,是何人所做?」

侍立在一旁的太監上前看了眼花燈上的名牌,上前道:「回皇后娘娘,這盞燈是蘇修儀所做。」

「蘇修儀倒是用心了,」皇后笑容淡了兩分,「賞。」

封謹看了眼那盞燈,不置可否,又看了眼四周,突然指著某盞圓滾滾的燈,「把那盞燈取下來給朕瞧瞧。」

小太監忙上前取下那盞燈,封謹接過一看,頓時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這盞燈被人做成了小豬的樣子,倒不似農家的那般醜陋,而是圓滾滾的憨態可掬的模樣,豬的肚子上還提了兩句詩,字寫的不錯,就是詩有些不倫不類了。

「此豬知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封謹笑咳了一聲,看了眼下面掛著的名牌,「昭賢容,這好好的一首詩,到了你手中怎麼就被毀成這個模樣了?」

混跡在眾位妃嬪中的莊絡胭看到自己做的燈被皇帝拎了出來,嘴角抽了抽,頂著眾人一副看「品味詭異」取笑眼神向皇帝行了一禮,「回皇上,妾自認這隻豬憨態可掬。不是其他豬可以比的,所以思來想去只有這句詩配得上這隻豬了。」

「原來一般詩還配不上這盞豬燈了」封謹提起了這盞燈又看了看,「也算是有些新意,高德忠,把這盞燈收起來,別嚇著了其他人。」

皇后瞧了眼那盞四不像的燈,又看了眼高德忠離開的背影,那不是去乾正宮的方向麼?

「昭賢容的燈確實特別,」蘇修儀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莊絡胭,還不等莊絡胭說話,就快步走在了淑貴妃的後面。

莊絡胭在心裡歎息,別的穿越人士用Q版萌物總是能得到一片驚歎,到了她這裡怎麼就悲催了?

果然現實與穿越小說還是不同的,這古人與現代人的審美根本就不是一條線的。

「這盞燈是何人所做?美人執燈盞,倒是極貼合上元之喜。」封謹指著一盞美人燈,立刻有宮人取了來。

「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封謹念出燈上的詩,看了眼身後的諸位妃嬪,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一邊的太監把燈收了起來。

淑貴妃看了眼那盞美人燈,往後面看了一眼,神情中帶了些鄙夷。

「這股作勁兒真夠酸的。」蘇修儀嗤笑一聲,終究不敢說得太過大聲。

皇后卻仿似聽到蘇修儀的話,側首看往淑貴妃的方向。淑貴妃抬頭與皇后對視,沒有半分避開的意思。

兩人很快移開視線,但是恰好看到這一幕的莊絡胭有些感慨,這兩人只靠眼神就能打一場仗了。

上元節後的第二天,後宮眾人就打聽到了乾正宮傳出的最新消息,皇上翻了暢天樓徐昭容的牌子。

莊絡胭得到這個消息後,不由地挑了挑眉,徐昭容這是復寵還是皇帝一時興起?若是前者就不太妙了,畢竟這位似乎對自己有著說不出的敵意。

早晨醒來,封謹張開雙臂由徐昭容替自己整理衣袍,眼見徐昭容跪在地上為自己整理鞋子,封謹伸手扶起她,「地上涼,這些事交給宮女做就好。」

「為皇上做任何事,妾都是心甘情願的,」徐昭容理好鞋子,把手放在封謹手中,緩緩站起身。

「若是冷著你,朕也會心疼,」封謹伸手去撫其頭髮,卻覺得這頭青絲不及昭賢容的順滑,隨即收回了手,「朕該走了。」

走到門口,封謹回過頭,只看到徐昭容恭恭敬敬的躬身垂首,雖恭敬有餘,但又有些索然無味。

待皇帝離開,徐昭容抬起頭,眼中帶著不捨,卻無可奈何。

晨間走在青石路上,寒氣侵著臉,讓莊絡胭吸了一口氣。現下雖說已經不再下雪,但是春寒料峭,大早上的還是冷得難受。

「娘娘,天這麼冷,您該坐步輦出來的,」聽竹替莊絡胭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可別凍壞了身子。」

「哪裡就那麼金貴了,」莊絡胭笑了笑,抬頭恰好看到了遠處明黃的帝王儀仗行過,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一行人漸漸走遠,直到沒有影才淡淡開口,「走吧。」

聽竹擔憂地看了眼自家主子,小心扶著她的手,「娘娘,小心腳下。」

元月一過,便迎來了二月二日花朝節,而諸位妃嬪的正式冊封禮也定在當天。

莊絡胭穿著正式的海棠紅賢容服飾,接過皇后親手賜下的賢容冊印,向皇后行了三拜九叩大禮後,而一邊史官記下了這一幕,她才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賢容娘娘。

皇后見莊絡胭跪拜時,發間的垂耳流蘇與金步搖只輕微晃動,儀態十分妥帖,面露微笑道:「望爾心繫聖身,不可懈怠。」

「嬪妾謹記皇后娘娘教誨,」莊絡胭再度行一禮。

「嗯,」皇后點頭,「退下吧。」

莊絡胭安靜退至一邊,聽到下一個被冊封的妃嬪,有些走神地想,後宮越是往上的位份越是有定額,現在高位分的女人已經不少,不知日後有多少人會落馬,又有多少人上位。

冊封禮完畢後,皇后帶著諸位妃嬪到御花園中賞花,御花園裡的花枝上早已經掛滿了精緻的剪花,讓人一眼瞧去,彷彿枝頭開的是真花般。

皇后接過宮女遞來的五彩箋,取一段紅繩繫好,似有感慨道:「自記事起,每次花朝本宮便會掛一條彩箋到花枝上,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花樹仍舊漂亮,本宮卻一日比一日失了顏色。」說完,看了眼身後諸位妃嬪,「你們也都掛上一條吧。」

淑貴妃接過宮女遞來的東西,笑著開口:「皇后娘娘若是失了顏色,我們豈不是早沒了顏色了。」如蔥根般的白皙手指把紅繩打了一個漂亮的結,彩箋便掛在了花枝上。

莊絡胭覺得,皇后的話是在暗指她們這些人終有一天也會失了顏色,不過女人本就有老去的一天,以色侍人最後注定會色衰愛弛,她想要下半輩子好好活著過舒服的日子,還要多花些心思。

把紅繩隨意打了一個結,莊絡胭接過聽竹遞來的手絹擦手,便欣賞起這些栩栩如生的剪紙花來。

不得不說,古人的才藝是讓人驚才絕艷的,前世她可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剪紙。

「今日乃是花朝,等下本宮帶諸位姐妹去祭拜花神,淑貴妃可要多上一炷香,」皇后慢悠悠的開口,「心誠所致,金石為開,淑貴妃可不要浪費今日的好機會。」

「皇后如此關心嬪妾,實在讓嬪妾受寵若驚,不若嬪妾也替皇后娘娘多上一炷香。」淑貴妃笑著答。

「本宮與淑貴妃不同,淑貴妃還是多為自己求一求比較好。」皇后笑看著一簇青幽幽的草,舉止間帶著說不出的優雅。

莊絡胭嘴角抽了抽,她一開始還沒有聽出皇后的意思,好半天才想明白。

在古人彪悍的想法中,花朝又是花神節,花便是生/ 殖/ 器,所以花神便能保佑生育,已婚女子跪拜花神,便能生下孩子。皇后這話擺明了是在嘲笑淑貴妃是不下蛋的母雞啊。

頗為同情地看了眼淑貴妃有些僵硬的笑臉,美人就是美人,笑容這麼僵硬仍舊這麼美啊。

「皇上駕到。」

聽到這聲傳報,莊絡胭隨著眾人跪了下來,就說皇帝不會放過今日賞花賞美人的機會。

封謹叫了起,看著眾妃嬪道:「今日是個賞花的好日子,朕已經叫人挑好了花,你們自己選喜歡的花簪吧。」

幾個宮女端著幾盤花上來,莊絡胭看清盤中放著各色的花朵,不過皆不是真的,而是由各色彩紙製成的,若不仔細看,真瞧不出半點虛假。

待皇帝親手選出牡丹為皇后簪上後,餘下眾人才開始挑選,但是都避開了牡丹這個選擇。

莊絡胭隨意選了一朵粉百合,剛戴至鬢角,就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傳來。

「昭賢容果真清雅出塵,選粉百合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莊絡胭回頭,說話之人竟是很久沒有見過的莊婕妤。

第68章 、睚眥必報

莊絡胭看著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面上露出一絲喜悅:「姐姐的病可是大好了,我那裡還有些補身子的藥,等下叫雲夕在給你送去些。」

「那些藥材十分珍貴,嬪妾還沒有吃完,賢容娘娘不必再賞賜。」莊婕妤福了福身。

「本宮差點忘了,你們兩人竟是姐妹,」淑貴妃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

莊婕妤面色微變,對淑貴妃福身,「嬪妾澗容不比賢容娘娘,貴妃娘娘不記得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