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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都走了,本宮也該走了,」柔妃似笑非笑的看著徐昭容:「今晚雪景不錯,徐昭容是個雅人,賞賞雪景也不錯。」說完,搖搖上了步輦。

待柔妃離開後,徐昭容才冷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宮裡。

其他人都已經離開,屋內漸漸安靜下來,封謹讓莊絡胭躺好,又替她捻好被子,「朕知你心裡苦,一定會好好清查之事,還你還有……孩子一個公道。」

「皇上,是不是妾奢望太多,才會留不住孩子?」莊絡胭哀戚的看著皇帝,「當初妾進宮時,曾經對菩薩許願,若是得皇上青眼,願意用自己一切來交換。若不是妾許下這樣的願,孩子是不是能保住?」

「是妾太貪心,太不知足,」她伸手摀住雙眼,不讓皇帝看清自己眼中的痛哭,「這個孩子一定會恨妾,妾的自私害了他。」

「朕不信天地,不信神,」封謹拿下她的手,直直望進莊絡胭眼中,「對朕來說,寵愛你是因為你自身,並不是神仙保佑。若這世間真有神,那麼天下便沒有那麼多痛苦。朕承諾,你一定還會有孩子,有我們的孩子。」

莊絡胭定定看著皇帝,突然摟住皇帝的藥,痛苦出聲,再不是之前壓抑的哭聲,而是嚎啕大哭,彷彿要哭走自己所有的悲傷與痛苦,又彷彿絕望的人找到自己的救贖,終於可以盡情哭一場。

這一晚,後宮很多人睡不著。

這一晚,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安慰昭充儀到深夜。

有人恨皇上對昭充儀的寵愛,有人慶幸昭充儀孩子沒了,但是不管如何,他們也都小心著不被拖下水。

熙和宮最近幾日顯得格外安靜,雖然皇上太后皇后都有不少賞賜下來。

莊絡胭坐在床上把玩著一柄玉如意,看著雲夕端著一碗藥進來,微微挑眉道:「宮裡最近兩天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回主子,最近兩天宮裡各位主子格外小心,皇后抓了不少奴才去審問,聽說抓到了兩個可疑的奴才,可惜還沒有查出幕後主使。」

莊絡胭笑了笑,「這次皇后倒是盡心。」

「哪能不盡心呢,」雲夕把藥倒進旁邊的花盆中,「皇上可是大大發作她了,還說若是皇后查不出來,也不必管後宮了。」

莊絡胭眉頭微挑,皇帝這是借由這次事情發作皇后了?她知道皇帝早晚要發作趙家,發作皇后,沒有想到會因為這件事。

她就知道這個皇帝沒有這麼簡單,表面上做出看重這個孩子的模樣,實際卻是利用這次機會發作皇后。

想必皇帝早就料到她保不住這個孩子,所以才會來這麼一齣戲。所以她利用此事得皇帝的寵愛與愧疚,皇帝又何嘗不是利用此事算計皇后呢?

只可惜想要算計她腹中孩子的人以及皇帝,都沒有料到她腹中根本就沒有孩子。

這場戲的最大贏家究竟算誰呢?

第54章 、審問

「 娘娘,奴婢查過那幾個奴才,他們之前與好幾位主子宮裡的奴才接觸過,但是查出來的都是普通的接觸,似乎並無可疑之處。」

「越是不可疑就越有問題,皇后冷聲拋下手中的棋子,把面前一盤棋打得亂七八糟,」既然事情發生在後宮,和玉,讓其他娘娘也來陪本宮審一審那幾個膽大妄為的奴才。眾人拾柴火焰高,想來很快就能抓出幕後兇手。」

「娘娘高見」,和玉行了一禮,猶豫了一下問道,「昭充儀那裡要告訴嗎?」

「既然與昭充儀有關,自然該說一聲的,皇后捻起一顆白色的棋子在手中把玩,「難得有個孩子卻沒了,總該知道怎麼沒的。」

「奴婢這便去。」和玉在心裡冷笑,也不知道那昭充儀現在能不能接受孩子沒了的現實,這後宮裡能有個孩子也是不容易的。也虧得皇上留了個孩子給她,她自個兒沒本事保住,倒連累得娘娘受皇上責問。

和玉進了熙和宮,便覺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想起那夜昭充儀被血染紅的狐裘,她整了整臉色,讓自己臉色看起來足夠悲傷才朝守門的太監走去。

「這不是和玉姑姑嗎,在這給您見禮了」,福寶見和玉帶著兩個宮女進來,忙笑著上前迎接,「今兒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福公公客氣了,我也是奉皇后娘娘懿旨來看看昭充儀」,她頓了頓,眼中滿是關切的問,「昭充儀怎麼樣了?」

福寶見她身後兩個小宮女手中皆托著東西,心知這是皇后的賞賜,便把人往內引,面上卻帶了些苦意,歎息道:「我家主子這幾日也沒好好吃過東西,人都瘦了好一圈,我們這些做奴才的瞧著都心疼。」

「咱們做下人的,不就是盼著主子好麼」,和玉也跟著歎息一聲,「皇后娘娘這幾日也甚是擔心昭充儀,才讓我探望一番,若不是這幾日娘娘忙著查昭充儀流產一事,就自己來探望了。」

「讓娘娘受累了,奴才在這裡拜謝娘娘了,」福寶說完便朝皇后景央宮行了一個大禮,方才起身繼續把和玉往屋子裡領,到了外室,福寶對和玉一笑,「和玉姑姑先坐著喝口茶,我這便去通報主子。」

「福公公自便,和玉雖說是皇后面前的管事姑姑,倒不敢真的在主子宮裡坐著等,只是站在外室等著,她隨意瞧著四處的擺設,這些擺設雖不違制,但是一件件精緻的擺件兒不難看出皇上對其的寵愛。

「和玉姑姑,雲夕從內室出來,與和玉互相見禮,"主子請和玉姑姑進去。」

進了內室,和玉一眼便看到躺坐在床上的昭充儀,一頭青絲披散在身後,映襯那蒼白的臉,少了幾分艷麗卻多了幾分柔弱。

「見過昭充儀,和玉上前行了一個禮。」

「和玉姑姑多禮了,雲夕,看座。」

「謝昭充儀」,和玉微微沾了點繡墩,不敢坐實了,見昭充儀維持著難看的笑意,和玉說了皇后的賞賜,又開口道:「皇后娘娘一直掛心昭充儀小產的事情,前兩日抓住了幾個可疑的太監宮女,今日便要審問,昭充儀可否一起去。」

莊絡胭聽到小產一詞,面色白了白,聽到抓住幾個可疑太監宮女時,顏色變了,撐起身子看向和玉,「是哪些人?!」

和玉迎向對方的雙眼,那雙眼瞳中似乎藏著一直凶獸,隨時可以把人撕裂。她微微錯開了這種視線,恭敬道:「昭充儀一去便知。」

「有勞姑姑轉告皇后娘娘,我這便去。」莊絡胭勉強維持著冷靜,但是語氣中的憤恨怎麼也掩飾不住。

「審問半個時辰後開始,奴婢這便去稟報娘娘。」和玉起身對莊絡胭行了一個禮,心下佩服娘娘的料事如神,這昭充儀果然會忍不住,事情暫時弄不清楚沒關係,至少能噁心一下她。

待和玉離開後,莊絡胭用手絹擦去額頭的細汗,拿出被子裡的湯婆子,楊著嘴角道:「雲夕。替我梳妝,等下可要好好看一場戲。

「是,」雲夕笑著接過莊絡胭手中的湯婆子,等會兒也不知道誰算計誰呢。

淑貴妃坐在鏡前,看著鏡中的容顏,「菱紗,你說皇后想把這事兒算在誰的頭上?」

「奴婢愚鈍,猜不出來,」菱紗替其別上一枚梅花細簪,「只是奴婢想,皇后就算隨便栽贓給別人,也要皇上相信,也要拿出證據才行。」

淑貴妃嗤笑一聲:「她前兒丟了這麼大一個人,心底不定憋著多大的火,我們且去瞧瞧她要演哪一出。莊絡胭沒了孩子,好歹也得了皇上的戀愛,她可是面子裡子都沒了.我倒是盼著她栽贓陷害,不然我去哪裡找她的把柄。」

乾正宮中,封謹臨摹著一幅字,見高德忠進來,便閣下筆問道:「何事?」

「回皇上,皇后娘娘今日要審問罪奴,叫上了好幾位娘娘一起審問。」高德忠看了眼桌上的字畫,筆鋒凌厲,帶著說不出的銳氣。

「她倒是聰明,」封謹想到了什麼,繼而問道:「昭充儀去了麼?」

「奴才聽聞皇后娘娘特意讓身邊的管事姑姑去通知昭充儀,管事姑姑走了不久昭充儀便趕去景央宮了。」

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封謹叫來人伺候洗手,「既然如此,朕也去瞧瞧。」

景央宮側殿,幾位妃嬪按品級一一坐了,看著底下跪著的六個太監宮女,誰都不開口說話,就連曾經與莊絡胭有過節的柔妃也一副耳觀鼻鼻觀心的模樣。

「皇后娘娘,各位主子,這六人便是那大膽的奴才,景央宮的管事公公向眾人行了禮,「請娘娘以及各位主子審問。」

皇后看了莊絡胭一眼,似乎想看她的表現,結果只看到對方臉色慘白,似乎連問的力氣也沒有,最後只好把視線移向其他人,「諸位姐妹可有什麼想法?」

「自然由皇后娘娘做主,「淑貴妃語氣恭敬,全然不接皇后的招。

其他幾位妃嬪皆沉默不言,至於葉淑容嫣貴嬪不曾參加國宴一流,更是小心,誰知道這事兒會落在誰的頭上。

「你們都抬起頭來,本宮倒是想瞧瞧是何等憎惡的臉才敢謀害皇嗣。 」 皇后也不勉強,轉而厲聲對跪在地上的人,」你們若是好生交待出幕後主使,本宮便從輕發落,如若不然,殘害皇嗣足以定你們誅九族之罪。」

六人抖抖索索的抬起頭,賢妃輕聲驚呼:「呦,這不是原來在柔妃身邊伺候的宮女連翹嗎?」

柔妃臉色有些難看,「這個宮女因為伺候不力被我貶至尚衣局洗衣服了,與我可沒干係。」

賢妃淡笑:「我本也沒有說她與妹妹有干係,只是覺得有些眼熟罷了,妹妹思慮過重了。」

柔妃冷哼一聲不再接話,她心裡明白賢妃是皇后的人,現在鬧起來對她沒有好處。但是這個連翹受的誰指使,若是皇后依著這個話頭髮作,她只怕是有些麻煩。

「娘娘,奴婢冤枉,奴婢不知道怎麼回事,奴婢沒有要害昭主子,求娘娘明鑒。」連翹也不敢看眾人,只一個勁兒磕頭,不一會兒額頭上便被鮮血染紅了。

「來人,拉住她。"皇后面無表情的看著不斷磕頭的連翹,冷聲道:「若是磕暈了,本宮找誰問話。」

淑貴妃心裡冷笑,皇后這下倒是不披她那張慈善面皮了。冷眼瞥著滿臉鮮血的連翹,當初柔妃把這個宮女趕出去,恐怕是懷疑她是其他宮派來的探子,不過究竟是誰的手筆呢?

她抬頭看了眼眾人,瞧不出誰身上有可疑之處。現下皇后心裡懷疑的名單中必定不會少了她這一份兒,幕後黑手算計了這麼多人,倒是好手段。

「小井兒,我記得你老家還有老父老母兩個弟弟吧?」 皇后身邊的太監總管明祿一甩手上的拂塵,不輕不重道:「你若是老老實實交代了,皇后娘娘心慈,必定留你一條性命,若是不說,可別連累了你老父老母。」

叫井兒的太監了這話,面色慘白一個勁兒叫冤,「娘娘明鑒,奴才實在不知道昭主子用的餐具上有不乾淨的東西,呈給主子們的東西都是分配好的,奴才們哪裡敢擅自動。」

皇后揉著額際,擺了擺手,叫小井兒的太監便拖了下去。

聽著小井兒拖出去時喊冤的淒厲聲,剩下五個人都渾身顫抖起來,因為他們誰都清楚,小井兒被拖出去就回不來了。

「你們還不想說,難不成你們都是石頭縫兒裡蹦出來的,不怕連累爹娘老子?」明祿挑著眉角,語帶諷刺。

皇后正想著開口說什麼,便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皇上駕到!」

皇后訝異,皇上來了?

第55章 、升與降

封謹走進屋內,視線掃過滿屋子的女人,最終在皇后身上停下,「都起身吧。」

走至上首坐下,封謹面無表情的開口:「朕聽聞皇后今日審問罪奴,剛巧路過便來看看,你們繼續。」

皇后心頭一愣,不知皇上是何意。她不禁看了莊絡胭一眼,還是說皇上這般在乎莊絡胭的孩子?

「皇上,臣妾已經查明,這裡五個人中,有兩人與淑貴妃宮中的人接觸,有一人與柔妃、徐昭容宮中的人接觸過,還有一人與嫣貴嬪、莊婕妤接觸過,另外一個人與淑貴妃、嫣貴嬪、柔妃、葉淑容宮中的人皆有接觸。方才有一個奴才拒不認罪,已經被妾按律懲罰了,那個奴才曾經在柔妃宮中伺候過。」皇后細細的交待幾個奴才與各宮的厲害關係,但凡被點名的妃嬪俱露出被冤枉的表情。

莊絡胭眉頭微皺,皇后此舉竟是把好幾人拉下了水,這又是何用意?後宮中雖沒有真正的好姐妹,但也不至於撕破面皮,皇后此舉不知是有別的打算還是走投無路只得這般?

「嗯?」封謹聽了皇后這番話,饒有興趣的看了眼被點名的妃嬪,「皇后的意思是,這些人很可疑?」

皇后略一福身:「妾是覺得,諸位姐妹都是盡心伺候皇上的,早些洗清他們的嫌疑才是最好的選擇。」

「皇后此言有禮,」封謹隨手一指一個宮女,「說說她與哪些宮裡的奴才接觸過?」

「回皇上,這個宮女叫小菊,在尚食局當值,當天就是她負責給昭充儀上菜,」明祿回道,「這個宮女與淑貴妃、嫣貴嬪、嫣貴嬪、柔妃、葉淑容宮中的人皆有接觸。奴才也查了那些與之接觸的奴才,瞧著並無可疑之處。」

「每個人都可疑,每個人又都不可疑,」封謹似笑非笑的看著皇后,「那麼朕的皇后你來告訴朕,這裡面究竟是誰害了昭充儀,還是說害昭充儀的人根本不在這些人中。」

皇后沒有想到皇上說話如此不留餘地,當下便跪在了地上。

其他妃嬪見皇后跪了,也不敢坐著了,皆站起身屏氣凝神,當然也不乏在心中偷笑的。

「朕不過這樣一說,皇后無須如此,你的心意朕是明白的。」封謹單手扶起皇后,瞥了眼五個奴才,淡淡開口,「既然這些人都不承認,就全部杖斃吧。」

這些人全部杖斃,又該怎麼順著查下去?皇后心頭一震,卻不敢出言反對,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幾個奴才被拖下去。

高德忠領著幾個大力太監把這些罪奴往外拖,剛至景央宮門口,便見到葉才人與蔣賢嬪一道往這邊行來。葉才人瞧著內斂了不少,任誰也瞧不出她幾月前還是後宮非常受寵的葉淑儀。

「見過蔣賢嬪、葉才人。」高德忠禮還未行完,蔣賢嬪便免了他的禮。

「高公公這是?」蔣賢嬪一個不受寵的妃嬪哪裡敢在太監總管面前擺主子架子,她小心看了眼他身後被押著的幾個奴才,隱隱猜到了什麼。

高德忠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聽到葉才人的一聲驚呼。

「咦,你不是姐姐身邊大宮女穆月的老鄉,我記得去年你偷了穆月的鐲子被杖責了一番,今兒又犯了什麼事了?」葉才人指著小菊,頗為不解的看著高德忠,「高公公,她這是犯了什麼事了?」

高德忠看了眼小菊,對葉才人行了一禮,「多謝葉才人提醒,奴才還有事情向皇上稟報,請容奴才告退。」說完,讓身後的太監留下了小菊,自己轉身走回了景央宮。

葉才人這下更是不解了,看著被押走的幾個奴才以及被留下的小菊,轉頭看向蔣賢嬪,「姐姐你看這是?」

蔣賢嬪看著葉才人滿臉的不解,笑著搖頭:「葉才人,我也不明白呢。」

這廂兩人還沒走出幾步,就見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跑了出來,說是皇上要召見兩人。

葉才人與蔣賢嬪一進景央宮偏殿,就見屋內坐著好些人,小菊跪在屋中央,一身的狼狽。

「拜見皇上,皇后娘娘,」葉才人愣愣的行禮,見自己的姐姐葉淑容也在,而且臉色很是難看,不解的看著對方,可惜對方並不看她,她只好無奈的收回視線。

「葉才人,你方才說小菊與葉淑容身邊的大宮女是老鄉,可是真的?」皇后灼灼看著葉才人。

「回皇后,他們兩人是認識的,原本妾也不知,剛巧去年聽到姐姐身邊大宮女抱怨自己老鄉偷了自己鐲子,臣妾當時心氣兒大,便讓人賞了小菊二十個板子。臣妾還記得當時姐姐還責備臣妾小題大做來著,說那事只是個誤會,後來臣妾便不曾過問了,怎麼……」葉才人似乎意識到皇上與皇后在查什麼,臉色一變,便再不開口。

皇后看了眼皇帝,見他並不開口,便道:「來人,到葉淑容宮裡把穆月帶來。」說完這句後,皇后見小菊面色變了變,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莊絡胭撐著一臉病容看著眼前這齣戲,她倒是沒有想到,葉家姐妹關係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她可不相信葉才人真這麼沒腦子,把該說的不該說的說完了,才察覺眼前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葉才人為什麼會這般對自己親姐姐,這種事於她有什麼好處?

不到一炷香時間,穆月被帶到了偏殿,見到跪在地上的穆月以及面色蒼白的主子,穆月面色不變的跪下。

「好一個奴才,你不問問小菊為什麼跪在這,皇上與本宮為什麼叫你來?」皇后冷眼看向葉淑容,「葉淑容,這是你身邊的宮女,不如你讓她老實交代。」皇后也沒有料到這事會與葉淑容有關,葉淑容這些年一直不受寵,即使位居淑容之位仍舊默默無聞,就連前幾月孩子掉了也沒引起後宮多大重視,她又怎麼插手這種事?

葉淑容嘴唇動了動,沒有開口,最後只是看了葉才人一眼。

穆月磕了一個頭:「皇上,皇后娘娘,奴婢認罪。這一切都是奴婢對昭充儀心懷憤恨,才讓老鄉小菊幫忙,與我家主子全無干係。」

「你與昭充儀有何愁怨,讓你做出這等殘忍之事?」皇后追問。

莊絡胭眉頭動了動,皇后這是要挖自己黑歷史了?她看了眼穆月,記憶力對這個宮女並無多大印象。別說這個宮女,就連葉淑容她也沒多大印象,怎麼也想不到葉淑容想要對付她。

「幾個月前奴婢因為偶然衝撞了昭充儀,被昭充儀掌嘴了半個時辰,還跪了三個時辰。那日是兩年一次宮人們到宮門探親的日子,就因為昭充儀輕易的不高興,奴婢便見不了親人,奴婢怎麼能不恨。」穆月狠狠的瞪了莊絡胭一眼,「就因為奴婢身份卑微,便任人踐踏嗎?」

「宮裡有宮裡的規矩,奴才衝撞了主子本就該罰,就算昭充儀罰得重了些,你也不該殘害皇嗣!」皇后厲聲道,「難道你就不怕皇上與本宮誅你九族。」

「奴婢與母親相依為命,母親前些日子已經去了,奴婢孤身一人,還有什麼顧忌。」穆月說完,突然朝葉淑容的方向叩首,皇后察覺不好,還未來得及阻止,就見穆月口角流出與耳孔流出烏紅的血,身子軟軟倒了下去。

幾個太監忙上前拖走她的屍體,又有宮女擦拭地板,不過眨眼的事情,一條生命便被清理乾淨。

葉淑容身子搖了搖,癱軟在椅子上,面上再找不出一絲血色。

滿屋子霎時死一般寂靜,諸位妃嬪皆低著頭,不敢去看穆月躺過的地板。

「罷了,既然事已至此,便這樣吧。」封謹站起身,面無表情的開口,「葉淑容馭下無能,撤其淑容封號,降位為七品貴人,遷至靜秋閣偏殿。昭充儀孕育有功,又受奸人陷害小產,由從三品充儀晉為正三品修儀。」

說完這些話後,封謹又看向皇后,「如今後宮事務頗多,朕憂心皇后身體疲累,淑貴妃、寧妃、賢妃便協助皇后管理後宮事務吧。」說完,也不看皇后的臉色,「時辰不早,朕也該去處理政事了。」

「恭送皇上。」

送走皇帝後,皇后面上還維持著威嚴,但是眉眼間仍舊多了一份黯然。

「本宮也累了,都退下吧。」

諸位妃嬪識趣的告退,皇后心情不好,她們不會傻著這個時候去犯皇后忌諱。

就在行禮的時候,莊絡胭似乎看到葉才人對葉淑容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但是仔細看時,卻只看到葉才人懵懂焦慮的臉。

莊絡胭收回視線,果然這後宮中,就沒有不會演戲的人。

這次皇上雖說沒有明著把這事算在葉淑容身上,但是由從二品淑容降為七品貴人,已經足以證明皇上心裡對此事的看法。

葉淑容降位對葉才人又沒有好處,她為何這麼做?

第56章 、真相

靜秋閣位置偏遠,終年給人一種陰森之感,到了冬日更是陰冷,所以對於後宮妃嬪來說,這是名副其實的冷宮。

葉淑容降為貴人後的當日,便被遷至此處,她站在佈滿灰塵的窗邊,即使葉容華站在她的面前,她面上也沒有多少表情。卸去珠釵玉環的她比平日反而多了幾分清新之美,只可惜再無人去欣賞她的美。

葉容華嘲諷的看著她,冷笑道:「你慣會做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兒,可是你忘了,我與你姐妹多年,自然知道你表情越平靜時,就越在乎。你演慣了戲,自小是父親母親眼中的好女兒,進宮後也擺出一副賢淑的模樣,就連算計我時,也是那般無辜賢良。這些年你這副模樣,我真是噁心夠了。」

葉貴人面色終於變了,她看著葉容華滿臉的嘲諷,眼中多了幾分怒意:「是,我自小便懂事乖巧,可是即便如此,父親母親仍舊偏愛你。後來進了宮,你還要跟我爭寵,就連皇上也更偏愛你,我德容並不遜色於你,憑什麼我便要屈居你之下?!」

「所以你便利用流產算計我,你不僅嫉妒我,還嫉妒後宮其他受寵的妃嬪,可惜你再愛皇上,皇上也看不上你,」葉容華抬高下巴嘲諷道,「你拿什麼和別人比,永遠一副木頭人的模樣,我是男人也不想多瞧你一眼。就算你陷害我,讓我降位為容華,可惜你現在仍舊低於我,葉貴人!」

「是,我害得你降位,可是你苛待宮人,驕傲跋扈,便是我不陷害你,你以為你又能在那個位置待多久?」葉貴人換下了賢淑的面具,臉上滿是對葉容華的不滿,「皇上本對我腹中的孩子不喜,我又不受寵,那個孩子注定保不住。我用一個注定活不下來的孩子換來你的落敗,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