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牆壁靠在太陽的肩上歎息。
我看到石頭和書本在擁抱。
我在空氣中觸摸到消逝的身體。
我的雙腳踩著夢的痕跡,那夢的衣裳是我的眼睛參與編織而成。我看不見的事物將我徹夜守護,似乎要分擔我能見之事物的負荷。但願我的日子成為因爬行而疲倦的烏龜,但願憂傷是一輛只能將我承載的輦車。
我有崇高的夢想。
而一切現實卻是低下的。
是否因此,憂傷總掛在我的眼角?
詩歌不會行走,
除非是在深淵的邊緣。
你如何要我在我自身以外遠行,
我的內心還有我不曾認識的大陸?
我不問:「我從哪裡來?」
我只問:「我往哪裡去?」
我父親在夏末的旅行中死去。
只有火焰,知道如何拭去他旅途的汗水。
火焰沒有把自己的衣裳給父親;
火焰給予父親的,是它擁有的最美麗、最高貴的財富:裸露;
火焰把它自身給了父親。
我的愛情,告訴我:此刻,是誰俘虜了你?
很久以前,
我把一匹駿馬放養在樹枝和谷穗之間我的夢中。
我知道馬兒還在我原先放養的地方,我對此深信不疑。
時光是射出去又射不出去的箭,時光在穩定地運動,正如我們的鄰居埃利亞人芝諾33所言。童年長著會飛的翅膀,同時又不會飛翔,正如詩歌所言。
可是,我已不知道怎樣才能找到那匹駿馬。
在蘋果樹的眼裡,樹下坐著另一個牛頓。
突然間,他發現了另一種萬有引力的原理:
1.一朵花正越過植物的障礙,
向我凝視,並化身為一位女子。
2.我把雙腳擱在一塊石頭上,
門豁然洞開,我要把門後呈現的奇跡,講述給尚未來臨的童年。
3.光的舟楫,只能載下兒童、飛鳥和鳥巢,
在太陽的岸邊漫遊。
有一段時間了,我的夢沒有領我前往夏季的花園。
現在,我的夢只能四處流浪,
每當它坐下休息時,冬季便將它佔為己有。
夏天啊,讓我看看你的雙手:
這鮮血,是從哪裡流出的?
是的,我喜歡雲彩的慾望,
勝過河流的美德。
海岸啊,憂傷曾經是你的芬芳,
在夏天的浪濤來臨之前。
夏天啊,你我的身體,
是從同一枚谷穗中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