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時間耗盡的人,
一個甚至連死亡也不期待的人
(死亡的證據屬於統計學
沒有誰不是冒著成為
第一個不死者的危險),
一個人,他已經懂得感激
日子的樸素的施捨:
睡夢,習慣,水的滋味,
一種不受懷疑的詞源學,
一首拉丁或薩克森詩歌,
對一個女人的記憶,她棄他而去
已經三十年了,
他回想她時已沒有痛苦,
一個人,他不會不知道現在
就是未來和遺忘,
一個人,他曾經背叛
也曾受到背叛,
他在過街時會突然感到
一種神秘的快樂
不是來自希望的一方
而是來自一種古老的天真,
來自他自己的根或是一個潰敗的神。
他不需細看就知道這一點,
因為有比老虎更加可怕的理智
將證明他的職責
是當一個不幸者,
但他謙卑地接受了
這種快樂,這一道閃光。
也許在死亡之中,當塵土
歸於塵土,我們永遠是
這無法解釋的根,
這根上將永遠生長起,
無論它沉靜還是凶暴,
我們孤獨的天堂或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