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今喜入榆關2,回首秋笳冰雪閒3。玄菟漫聞多白雁4,黃塵空自老朱顏5。星沉渤海無人見6,楓落吳江有夢還7。不信歸來真半百8,虎頭每語淚潺湲9。
【箋注】
1吳漢槎:吳兆騫,字漢槎,江蘇人,清代文學家。少有雋才,文名鵲起。順治丁酉(1657)舉鄉試,因「科場案,流放寧古塔」,所作《長白山賦》,為世所傳。其友人顧貞觀懇求詩人相助,後經納蘭父親明珠營救,得以贖還。吳兆騫的詩作慷慨悲涼,獨奏邊音,有「邊塞詩人」之譽。徐先生:指徐乾學。
2才人:有才能、才情之人,這裡指吳漢槎。榆關:此指山海關。唐於志寧《中書令昭公崔敦禮碑》:「奉敕往幽州……建節榆關,糜清柳室。」
3笳:即胡笳,中國古代北方民族的一種吹奏樂器。
4玄菟:古郡名,漢武帝置,轄境相當於我國遼寧東部及朝鮮鹹鏡道一帶。後泛指邊塞要地。白雁:候鳥,體色純白,似雁而小。
5黃塵:黃色塵土,比喻俗世、塵世。
6星沉:星光暗淡。渤海:我國的內海,位於遼、冀、魯、津三省一市間,東至遼東半島南端,南至山東半島北岸。
7楓落吳江:《舊唐書·鄭世翼傳》:「時崔信明自謂文章獨步,多所凌轢。(鄭)世翼遇諸江中,謂之曰:『嘗聞楓落吳江冷。』信明欣然示百餘篇。世翼覽之未終,曰:『所見不如所聞。』投之於江。信明不能對,擁楫而去。」吳江,吳漢槎家鄉。楓落吳江,這裡指吳漢槎被放歸到故鄉。
8半百:五十,多用於年齡。吳漢槎被放歸時在康熙二十年,年五十一歲。
9虎頭:即東晉畫家顧愷之,字長康,小字虎頭,晉陵無錫人。因顧愷之與顧貞觀同姓,又同為無錫人,故詩人在此以「虎頭」代指顧貞觀。潺湲:流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