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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東郭先生是怎樣應對尋狼的趙簡子的?轉移注意力(紅鯡魚)

典型案例

已而簡子至,求狼弗得,盛怒,拔劍斬轅端示先生,罵曰:「敢諱狼方向者,有如此轅!」先生伏質就地,匍匐以進,跽而言曰:「鄙人不慧,將有志於世,奔走遐方,自迷正途,又安能發狼蹤以指示夫子之鷹犬也?然嘗聞之:『大道以多歧而亡羊。』夫羊,一童子可制之,如是其馴也,尚以多歧而亡;狼非羊比,而中山之歧可以亡羊者何限?乃區區循大道以求之,不幾於守株緣木乎?況田獵,虞人之所事也,君請問諸皮冠。行道之人何罪哉?且鄙人雖愚,獨不知夫狼乎?性貪而狠,黨豺為虐,君能除之,固當跬左足以效微勞,又肯諱之而不言哉?」簡子默然,回車就道。先生亦驅驢兼程而進。

邏輯辨析

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家喻戶曉,人盡皆知。而這個善良而迂腐的書獃子是怎樣騙過了尋狼的趙簡子呢?據明人馬中錫的《中山狼傳》的上述記載,東郭先生一方面利用遁詞:用自己遠途奔波、迷失道路(「奔走遐方,自迷正途」)來證明自己不能看見狼的蹤跡(「安能發狼蹤」);另一方面,發表一通議論,說明循大道求狼之困難,說明尋找狼的蹤跡不該詢問像他這樣的路人以及他本人不可能隱諱狼的蹤跡而不告知,等等。東郭在證明自己不可能發現狼的蹤跡時沒有提供合理的理由,更重要的是,為了逃避進一步追問,東郭先生自作聰明地轉移了趙簡子的注意力,讓趙簡子忽略了去檢查東郭那裝滿了東西的口袋就繼續前行了。東郭先生在這裡運用的伎倆或者說所犯的錯誤就是常常會出現在論證過程中的一種謬誤:轉移注意力。這種謬誤還有一個名稱:紅鯡魚。

知識鏈接

紅鯡魚謬誤指論證者以轉變議論主題的方式來轉移尋求論證者的注意力。已轉變的主題通常與原來的主題有微妙的關係,論證者通過與已轉變的主題相關的結論,或者只是通過假定某些結論已被證實來完成他的論證。這種謬誤的名稱來自訓練獵犬的一個步驟:當獵犬循著獵物的氣味進行追蹤時,將熏烤過的鯡魚(被熏烤的鯡魚變紅了)裝在袋子中,拖著袋子交叉穿過被追蹤的獵物經過的路徑,以此來引誘獵犬迷失它所追尋的目標。由於熏烤過的鯡魚有濃烈而持久的香味,只有最好的獵犬才能避開它的誘惑,繼續按照原來的氣味追蹤獵物。

轉移注意力高手在轉變原來的主題時,讀者或者聽者通常是察覺不到的。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做法之一就是將原來的主題轉變到與之有微妙關係的主題上。東郭先生在面臨趙簡子關於是否隱諱了狼的方向的質問時就比較巧妙地轉移了趙簡子的注意力:在簡短地提供了勉強的回答(「奔走遐方,自迷正途,又安能發狼蹤」)之後就把問題從是否知道狼的方向引到了尋求狼的蹤跡之困難,誰最有資格告知狼的方向,他會以怎樣的態度對待獵狼者,等等。這些問題似乎與是否發現狼的方向有關聯,但恰恰是這些問題,轉移了趙簡子的注意力,讓趙簡子沒有繼續追問東郭是否發現了狼。

擴展延伸

轉移注意力的另一個做法是將所議論的主題轉向更能吸引聽眾注意力的人們普遍關注的話題。後者包括性、犯罪、醜聞、道德敗壞、死亡以及其他任何適合街談巷議的話題。當美國前總統比爾·克林頓向蘇丹恐怖主義者發射導彈時,有人指控他是在轉移注意力,以轉移公眾對萊溫斯基事件的關注。以下是轉移注意力的另一個例證:

王老師抱怨學校食堂管理不善。但是,你知道去年王老師和一位英語老師的風流韻事嗎?兩人幾乎天天約會,利用午餐時間偷偷摸摸在閱覽室交流感情,大概他們不知道透過模糊的玻璃人們是怎樣大飽眼福的。對王老師這樣的人,我們還能說什麼呢?

勤思多練

識別下列議論中的謬誤。

(1)「范跑跑又沒有害死一個學生,為什麼這麼多人指責他?豆腐渣工程害死這麼多人,為什麼不去指責?」

(2)「看太多電視節目是學生不能很好地進行閱讀和寫作的原因」,我們到處都能聽見為這一觀點進行論證的聲音。但是,今天的許多電視節目是優秀的,《新聞1+1》讓我們瞭解新近發生的重大事件並給我們提供了分析事件的報道;《百家講壇》拓展了學生的視野,提高了學生的學習興趣;《今日說法》為普法做了值得肯定的努力。今天的電視節目真好!

(3)環保主義者一再強調核電站的危險性。遺憾的是,電的危險性並不取決於它來自哪裡。每年都有好幾百人在意外事故中觸電身亡。由於這些意外事故大都是粗心大意造成的,所以教育人們多加小心,這些事故就可以避免。

(4)近來,人們廣泛談論清除蔬菜和水果上的農藥的必要性。不過,許多水果和蔬菜對我們的健康是必不可少的。胡蘿蔔是人體攝取維生素的最好源泉;花椰菜富含鐵;甜橙和葡萄含有大量的維生素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