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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 敏感話題

在“人性”這一科學研究領域,政治、暴力、性別、兒童和藝術都屬於敏感話題。社會心理學家發現,即便在最激烈的意識形態鬥爭中,爭論的雙方也能發現一些共同的價值觀,他們的分歧僅僅在於,在這些價值觀發生衝突的時候,應該更強調哪一種。

有一些爭論與人們的道德認同緊密地交織在一起,因此,我們可能會失望地發現,這些爭論原本可以通過理性和證據加以解決。社會心理學家發現,在一些易產生不同見解的道德問題上,尤其是在一些自由主義和保守主義意見不一的問題上,論戰者都直觀地認為,自己毫無疑問是正確的,而對手則是居心叵測、用心險惡的。在爭論中,他們都放棄了一個人要為自己的觀點提供理性支持的社會傳統,當他們的觀點被拒斥的時候,他們並不會改變自己的觀念,而是更加努力地尋找一個替代觀點。道德爭論不僅不會解決雙方的對立狀況,而且會加劇這種對立,因為如果對手沒有立刻屈服,這只能證明他們拒斥理性。

我在這一部分中探討的話題最能體現這一點。人們關於政治、暴力、性別、兒童和藝術的觀點,表明了人們認為自己是哪種人及自己想成為哪種人。這些觀點表明人們反對壓迫、暴力、性別歧視、庸俗主義、虐待及忽視兒童。遺憾的是,支撐這些觀點的僅僅是一些關於現代智人心理構成的假設而已。因此,正直的人們可能會發現,他們不經意間把自己的立場建立在了生物學或心理學的經驗基礎之上。當科學事實被發現時,它們很少會完全符合我們的期望;如果它們與我們的期望完全符合,科學研究的必要性也就不存在了。因此,當事實推翻了神聖不可侵犯的信念時,人們會試圖去掩蓋事實,平息爭論,因為科學事實威脅到了他們認為神聖不可侵犯的一切事物。這就使得我們無法處理那些最需要新事實和科學分析的問題。

在人性這一科學研究領域,遍佈著這樣一些雷區、熱區(hot zone,核反應堆中高度危險的區域)、黑洞、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等熱點議題。我將在接下來的幾章中對其中的五個議題進行探討,當然,這肯定會遺漏很多熱點議題(如種族、性取向、教育、藥物濫用和精神疾病)。社會心理學家發現,即便是在最激烈的意識形態鬥爭中,有時候也能發現雙方的共同點。鬥爭的雙方都必須承認對手違背了一些原則,而他們都擁有一些共同的價值觀,他們的分歧之處僅僅在於,在這些價值觀發生衝突的時候,應該更強調哪一種。找到這樣一些共同點,正是我在接下來的討論中所要達到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