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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2 心理社會治療

使用抗精神病藥物是治療精神分裂症的首選方法。然而,藥物不能完全消除症狀。心理社會策略被用來當做輔助的干預手段,幫助進一步減輕主要症狀,減少患者及/或家庭的日常壓力,增加患者的社會技能,並在條件允許時,幫患者找到工作並保持就業。

1.心理教育

無論對患者自己還是對其家庭來說,精神分裂症都不易對付。出現陽性症狀通常需要住院治療,出現陰性症狀則會使家庭關係緊張並引起嚴重衝突。比如,患者不願參與家庭活動、不講個人衛生可能會招致家庭成員的敵意批評。既然高EE的家庭環境與患者的高復發率和高返院率有關係(e.g.,Butzlaff&Hooley,1998),那麼一個重要的治療部分就是,對家庭成員和其他相關人員的心理教育。心理教育(psychoeducation)是患者和家庭成員都接受關於該病的教育,讓他們同樣獲得在本章談到的知識。心理教育的目標就是減少家庭成員的苦惱,使他們能更有效地同患者和照顧者合作。這些項目的實施減少了復發率,縮短了住院時間(Motlova et al.,2006;Pitschel-Walz et al.,2001)。儘管家庭心理教育不直接影響患者的症狀,但能幫助家庭成員理解患者,以及更好地對待患者和這種病。

2.認知-行為治療

20%~50%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抗精神病藥物治療後仍會出現幻覺(Newton et al.,2005),使患者總是感到煩惱,對其社會和就業適應也產生負面的影響。心理學家採用行為療法以及認知-行為治療(cognitive-behavioral therapy,CBT)來減輕或消除這些精神病症狀,這種療法還沒被普遍使用。有關行為療法有效性的論文要追溯到35年前(e.g.Glaister,1985;Nydegger,1972)。CBT似乎能減輕合理用藥後依然存在的精神病性症狀(Butler et al.,2006;Cather et al.,2005;Gaudiano,2006)。CBT的內容包括:對精神病和幻覺的心理教育;探究個人對幻覺和妄想的看法;傳授應對症狀的策略以及提高他們的自尊心(Wykes et al.,2005)。在患者服藥的同時實施CBT。在一項調查中,與對照組相比CBT組幻覺的嚴重程度顯著地減輕了,但這種治療必須由非常有經驗的治療團隊來實施才有效(Wykes et al.,2005)。發病早期就實施這種針對精神病症狀的團體CBT效果似乎更好(比如發病後的頭3年;Newton et al.,2005)。目前進行的深入研究是在探索這兩種因素(非常有經驗的治療師和在症狀出現後的頭3年裡開始治療)如此重要的原因。

3.社會技能訓練

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一個核心症狀就是社會功能的損害,在精神病性症狀出現前,通常就會出現社會孤立與社會性退縮這類行為。不能以社會認可的方式與他人交往干擾了其社交和就業能力。面試找工作,保持一份工作,建立社會支持網絡或上大學都需要有效的社會技能。社會技能訓練提供一些社交的基本知識:包括眼神交流、音調、音量之類的非言語技能;發起和保持對話、表達情感、表現自信之類的言語技能。儘管並不是對精神分裂症的綜合治療,社會技能訓練在促進這類患者的社會功能方面卻有著一個成功而悠久的歷史(Bellack,2004),甚至對中老年患者(Granholm et al.,2005)及那些患病多年的患者,都很有效。

4.支持性就業

保持全職的、有競爭力的職業的能力關係到更大程度地減輕症狀、提升休閒和經濟滿意度、提升自尊心(Bond et al.,2001a)。然而,極少數精神分裂症患者能完成全職工作(在10%~20%之間;Mueser&McGurk,2004)。因為許多患者發病時正處於從青春期向成年期過渡的時期,還沒有參加成人工作的經歷。支持性就業是一項向精神分裂症患者提供就業技能的心理社會干預項目。這個項目包括:快速尋找工作的方法;與個體的興趣、能力和工作經驗(如果有的話)相匹配的工作安置;追蹤支持(繼續與治療師和就業顧問聯繫)以及與治療團隊的整合(Bond et al.,2001b)。這些項目幫助精神分裂症患者實現且維持有競爭力的職業,但目前還沒有足夠多的項目來幫助所有應從中獲益的人。

小節回顧:

·藥物治療是精神分裂症的首要治療方法,特別是非典型抗精神病藥物,對陽性症狀和陰性症狀的改善都有效果。

·典型抗精神病藥物的使用更少了,因為它們會導致像遲發性運動障礙這種不可逆轉的副作用。

·藥物治療對某些幻覺沒有效。在這種情況下,採用認知-行為治療可能會產生一些積極效果。

應用題 假如藥物治療的副作用嚴重到使一些患者停藥,為什麼不首先應用認知-行為治療來改善精神分裂症的陽性症狀呢?

完整故事 凱瑞——治療精神分裂症

人物:凱瑞,19歲,是個一向靦腆文靜的小伙子。中學時,學習用功,討人喜歡。他朋友很少,也從沒約過會。高中畢業後,他考入了離家100英里的州立大學。

問題:大學第一學期,他便開始擔心同宿舍的人要害他。之後他的擔憂又擴展到一個穿紅襯衫的輔導員身上,他認為這是罪惡的跡象。大天使米迦勒開始同凱瑞說話,評論他的行為,並給他一些行動指示。他的室友非常驚訝,因為凱瑞不僅指責他在其大腦中植入了想法,而且還拒絕吃東西(他認為食物裡下了毒),拒絕洗澡(擔心水被污染了)。

凱瑞不去上課了,也不願離開房間,他不斷檢查電燈線路和電線接口,看是否有聯邦調查局的人安裝的竊聽裝置。三更半夜,他打電話給父母,哭著求他們屏蔽掉那些聲音。第二天,他又會打電話指責爸媽與惡魔和/或聯邦調查局是同謀。由於古怪的行為,他被送入醫院治療,並被診斷為偏執型精神分裂症。

治療:凱瑞在接受了非典型抗精神病藥物治療後,幻聽有所減輕,但並未完全消失。由於嚴重的副作用,他不能忍受為達到最佳療效所採用的藥物劑量,他一直抱怨幻聽給他帶來的不適。凱瑞接受了認知-行為治療,他感覺自己能更好地對付按天計算的幻覺了,但這些幻覺仍使他不能重回學校或找工作。由於他只取得了部分療效,他不得不暫時離開學校一段時間,回家和父母一起生活。離家很近的一個醫學院正在進行一項經顱磁刺激(TMS)的研究,凱瑞申請成了受試者。TMS減少了症狀發生的頻率,這樣他就能利用從CBT中學來的技巧對付仍有的幻覺了。凱瑞的陰性症狀也有了某種程度的改善,儘管還不能回學校進行全日制學習,但已經能在一家餐館裡做洗碟子的鐘點工了。

治療結果:一年後,凱瑞因為不能恢復到以前的功能狀態而變得抑鬱。他停止服藥並嘗試用讓自己窒息的方法自殺。他在窒息前昏倒了,被送進醫院。重新接受治療並重新開始服藥之後,他參加了部分住院治療項目,在那裡他接受了一系列像社會技能訓練和疾病管理技能訓練這樣的治療項目。出院後,他被那家餐館再次僱用,還在一所社區大學裡修了一門大學課程。6個月後,他搬出了父母的房子,住進了一個援助生活機構,這樣他就有了更多的獨立性。他繼續與自己的幻覺作戰,但已經能使用所學的應對技巧來控制其嚴重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