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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6 家庭干預

基於神經性厭食的早期家庭理論,米紐欽和帕拉佐利(Palazzoli)主張治療應旨在改變不良的家庭系統(Minuchin et al.,1978;Palazzoli,1978),改善不良的處理家庭事務的模式,並在溝通方式方面重組家庭以變得更健康和更開放(Minuchin et al.,1978)。毫無疑問,家庭的參與是治療神經性厭食的關鍵,尤其是在並非長期患病的年輕患者身上(Russell et al.,1987)。然而,米紐欽和其他人對「典型」的神經性厭食家庭的早期觀察並沒有得到證實。實際上,沒有神經性厭食家庭的原型。神經性厭食的現代家庭療法包括聯閤家庭療法,即對所有家庭成員一起進行治療;隔離家庭療法,即父母與他們患病的孩子分開治療;父母訓練,即為父母提供心理教育及工具來控制他們孩子的進食障礙(Zucker et al.,2005);還有一種流行的方法,即Maudsley療法,主要強調營養恢復初期家長的控制(Lock et al.,2002)。

Maudsley療法取決於七條原則:

(1)找到能幫你的專家。

(2)家人一起努力。

(3)不要因為你們存在的問題責怪孩子或自己。要怪就怪那種病。

(4)專注於面前的問題。

(5)不要與孩子在進食方面或體重的相關問題上發生爭執。

(6)知道何時讓步。

(7)照顧好自己。你是孩子最好的支持。

Maudsley療法為父母在爭取成功治療的過程中發揮積極的作用提供支持。這種療法也包括由治療師協助的家庭聚餐。

儘管家庭療法對青少年來說是有效的,但到目前為止它在神經性厭食的成年患者身上並未奏效(Bulik et al.,2007)。還沒有任何研究提出家庭療法(即,神經性厭食患者的伴侶和孩子)的替代方式。一個臨床實驗已經給我們展示了針對神經性貪食的家庭治療的初步希望(le Grange et al.,2007),但還沒有針對暴食症的家庭療法的臨床實驗。

小節回顧:

·營養恢復是治療神經性厭食關鍵的第一步。為幫助患者增加足夠體重,住院治療是必要的。

·氟西汀是唯一得到FDA批准的治療進食障礙的藥物(神經性貪食)。

·認知-行為治療對神經性貪食的治療是有效的,神經性厭食的成年患者在增加體重後也會從中受益。

·人際心理療法對神經性貪食也是有效的,儘管比CBT的症狀改變要慢得多。

·家庭療法對於神經性厭食的青少年患者是有療效的,但對成人患者來說未見有效。

應用題 家庭療法如何改進以適用於年長患者?

完整故事 麗莎——對一個學生運動員的神經性厭食的探查與治療

人物:麗莎熱愛跑步,在小學就超過了男孩。中學時她加入了越野隊並做了隊長,還獲得了賽區冠軍。跑步是她的生活,而且她擅長跑步。整個高中時代她都跑越野和3000米,擊敗了這兩個項目的州冠軍。但這就是麗莎,她總是要用盡全力去做最好,不管是做學生還是做運動員。即使是第一名,她也經常向媽媽哭訴她擔心自己沒有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其實她已經是最好的了。所以當她收到兩所重點大學的全額運動員獎學金時非常激動。她選擇了那所遠在兩個州之外的長於女性田徑的大學。

問題:在她入學那年正好是越野賽季開始,但她在室內田徑賽季時出現了肌腱炎問題。教練不讓她參與這個賽季以保證她能為室外賽季做好準備。不能去參與競爭給她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她在家庭聚會中看著她的隊友,在任何聚會中都能聽到她們獲勝的故事,那時她多麼渴望和她們一樣在外面參賽。她發現自己難以集中精力來做學校的功課。以前一個總是得A的學生,卻開始在化學和微積分中得C。不僅如此,她的體重也開始增加。儘管她游泳並練習越野以努力保持她的體形,但還是跟她在隊裡時不一樣了。多出來的10磅讓她感覺自己無所歸屬。她感到肥胖和噁心。在距室外賽季只有一個月的時候,她對恢復體形感到絕望。她限制自己每天只能攝入300卡路里,且每天要運動6個小時,游泳、練橢圓機、跑步、在寢室的地板上做上百個仰俯起坐,她一直也停不下來。她的肌腱炎有了一些改善,所以她又能隨隊訓練了,但她並沒有停止她的額外練習。她迅速地恢復了訓練時的體重,但教練發現她跑步速度並沒有迅速恢復到她以前那個出色的水平。他只是把這種情況看成她太久沒有訓練的緣故,然後就跟她一起訓練來提高她的速度並改善她的總體情況。不負眾望,她的跑步成績有了提高,在接力賽中取得了第二名,為團隊的成功貢獻了自己的力量。但她看起來真的很瘦了。她的隊友在更衣室看到她時著實震驚了,因為她的每一根肋骨和脊椎都能數得清。她們把她們的擔憂告訴了教練。教練聽說之後也陷入了兩難。NCAA決賽就要開始了,而且她們贏的可能性極大,但是不能少了麗莎。他能等到決賽結束了再去學生健康中心反映情況嗎?他決定考慮兩天再做決定。

治療:兩天後,他接到了一個急救中心打來的電話。他的一個運動員在15公里的跑步訓練中暈倒了,被送到了急救室。他趕忙跑去急診室,看到疲憊而又脫水的麗莎正在輸液。她哭著說決心要參加決賽,是她拉了全隊的後腿。

教練把他和她的隊友之間的談話告訴了麗莎。為了不談及決賽,教練跟她說他會做任何他能做的事來幫她恢復健康,而且這是他們目前唯一的目標。教練為當時沒有及時為她聯繫治療而倍感痛苦。這兩天的等待可能就意味著她的生命。

首先,麗莎的治療主要針對她的營養補給。她身高5尺5,體重卻降到了78磅(BMI=13kg/m2)。治療師發現她的想法比較消極。但不清楚她是有抑鬱症還是由於飢餓而產生的低落的情緒和消極的想法。她仍然覺得是她拖累了團隊、學校、家庭和她自己。她還認為只有當她是隊裡最瘦的女孩時,她才能跑得更好。最初,麗莎擔心治療師的目標只是使她胖起來並且不讓她再跑步。然而,麗莎後來發現她的治療師是在和她一起努力來讓她回到她的跑步事業中,但是這必須要在她完全康復之後。她想清楚了之後,治療師讓她進行自我監控——不僅是她的進食,還有她急於訓練和她的想法。她們一起努力以確保她能合理進食並遠離那些阻礙她的體重增加的不健康運動。她開始能意識到自己對參與訓練的急迫和那些會讓她出現進食障礙行為的自動想法。她意識到每當看到身穿運動服的女運動員時她就會產生恢復自己輕飄的體重的想法。她就會產生一種壓倒性的衝動強迫自己去跑步或在體育館中懲罰自己。她的治療師幫她解開那些會激發衝動的扭曲思維(「只有我回到先前的極低體重時,才能成為一個成功的運動員」)並幫她整合現實,即她的低體重實際上妨礙了她的跑步而非促進。漸漸地,麗莎對能阻止自己去訓練的衝動越來越有信心,儘管當她看到更瘦的女孩時會感到一陣陣的嫉妒。隨著她體重的增加,她的情緒也變好了,所以她的醫生覺得她暫時沒有進行藥物治療的需要。然而,她也必須時刻注意麗莎的情緒來確定她的抑鬱症狀不會出現,否則可能需要藥物治療。

治療結果:在下一年的越野賽季開始前,經過麗莎的同意,她的父母、教練、助理教練、治療師和她本人一起開了一次會。大家一起為麗莎的參賽做了一份計劃,包括合理的訓練日程表和如果警告信號出現時他們的行動程序。麗莎也公開談論她和隊友們的一起努力,她的隊友們對她的康復給予了很大的支持。

在許多方面麗莎都稱得上是成功的年輕女性——不管是學習方面還是運動方面。從高中到大學的轉變,儘管令人興奮,但對她來說卻構成了巨大的挑戰。身在離家的兩個州之外,她在這個充滿競爭的一流學校一切都得靠自己。正是那些特質(競爭意識和決斷力)使她成功的,在她受傷後卻要隱藏它們。麗莎沒能讓她自己用一種健康的方法來應付這些挫折;反而用一種投身於運動的方式來使自己獲得對這種情況的控制感。一旦她從醫師那裡獲得一種支持性關係,她就能改變自己的行為,儘管的確有很多環境因素導致她有運動的衝動。在家人、治療師、助理教練、教練和隊友的支持下,麗莎成功地完成了她充滿競爭的大學職業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