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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時間概說

時間在你心中只是一個剎那,對永恆毫無影響。過去所有的時間亦是如此,一切依舊如虛無之旅展開前的原狀。形成第一個錯誤以及隨後而起的所有錯誤的短短一瞬,本來就蘊藏了那第一個錯誤及隨後一切錯誤所需修正。時間就在那短短一瞬間消失了,因時間本來就是那麼一回事。從我有記憶開始,「時間」一直是個引我遐思的問題。

一九九七年四月,阿頓與白莎第十一次來訪,距我上回看到他們,間隔了整整八個月。而我已經準備好問題了。

阿頓:嗨,超時空的小子,近來可好?

葛瑞:我不知道,讓我檢查看看……,嗯,還不錯的樣子!嘿!真高興看到你們!

白莎:我們也是。既然你已經準備好問題了,讓我們廢話少說,進入正題吧!

葛瑞:好啊!首先,我真的很感激兩位的來訪,我從二十歲起就在尋找生命的答案,我講過赫塞(Hermann Hesse)根據佛陀的一生而寫的書。

阿頓:Siddhartha.(譯者註:台灣課為《流浪者之歌》)

葛瑞:那本書寫得真好。但我從未想到世上竟會出現還比那更博大精深的《奇跡課程》。說真的,我真的好愛你們兩位老兄,感謝之至。

白莎:那表示你挺滿意的。

葛瑞:何止滿意!我簡直感激涕零,無以為報呢!

阿頓:我們也很感激你,老弟。感恩是一件好事,但從現在起,你的感恩之心應直接獻給上主才對,是他把你的救恩變得「命中注定」的,讓你永遠也無法把天堂的記憶由你心中磨滅。

葛瑞:好吧!言歸正傳。有一回,若非這部課程,我大概已經跟別人吵起來了。那一次,我在加油站,加滿了油正要離開,有部車子橫擋在我面前,當時我正趕著去某個地方,因此,很客氣地請他讓路。沒想到他竟然用一種鄙夷的眼光看了我一眼,說:「算你倒楣!」我簡直不敢相信!那一剎那,某一部分的我真想給他一巴掌。白莎:奇怪,人間的是非怎麼老跟車子離不開關係!說正經的,你看得出來那人極端的無知吧。

葛瑞:豈止無知!在電影院裡高談闊論才是無知,這傢伙可稱得上天字第一號的惡霸,我想,連德雷莎姆大概都會忍不住給他一巴掌的。

阿頓:我們看見你的反應。你氣了幾秒鐘以後,轉向回到車上,自言自語:「我仍是上主所創造的我。上方之子不可能受任何痛苦的,而我正是他的聖子。」

葛瑞:沒錯,我那裡在想,我若是上主所創造的我,就不可能是這一具身體,那傢伙也不是。我要讓自己真正的力量出來,不受這個可憐蟲的影響。他內心其實很恐懼,才會裝出一副耀武揚威的模樣。我想起了你告訴我的那些寬恕實例,我明白,即使在這有形世界裡,寬恕對我也是百益而無一害的。因為當時我如果氣昏了頭,忍不住動手的話,我大概已經被那傢伙宰掉了。

阿頓:沒錯。不論從哪一個角度去看,你都是贏家。你們人類高估了解決問題的能力,只要看一看國際局勢就好了,如果「以牙還牙」真的有用的話,那麼發動戰爭的國家應該更加固若金湯了,不是嗎?結果呢?葛瑞:才不是呢!只會惡性循環下去。

阿頓:你當時不僅沒有製造惡性循環,還防止了惡性循環。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寬恕將是你下半輩子安心立命的不二法門。我想你夠聰明了。

葛瑞:多謝誇獎。我現在可以提出準備好的一堆問題了。第一個問題,我想,我大概知道答案。在直線性的時間觀下,我會認為你們這類覺者,一定在「過去」完成了救恩,「現在」才可能以覺者的身份顯現在我面前,對嗎?阿頓:當你說「從直線性的時間觀」時,就已經解答了自己的問題了。我們是在你的悟道的,你也會如此。然而,其實只有一種時間,若用幻相世界的表達法,可以這樣說: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時間,你利用這段時間,就像你利用究竟的幻相一樣,把它一分再分,侵害成無窮盡的部分,讓它們看起來截然不同,這跟佻選出無數截然不同的人是同樣的一回事。必須有個「時間」與「空間」,這些人才有地方運作,同時還能幫他們遮掩了自己根本活在夢中這一事實。因為:究竟來講,究竟與時間一樣虛妄。它們都不過是一種信念而已。

葛瑞:你以前曾經說過,我原是非空間性的存在,正經歷一個空間世界;其實也可以說,我是個非時間性的存在,正經歷一個時間世界。

阿頓:是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先前一直強調:心靈是存在於時空之外的。等你覺醒以後,自會明白,所有的時間空間以及在時空中彷彿發生的一切都吤一場夢。你的心靈不過打了一個小盹而已。《奇跡課程》這樣形容你的心靈:它夢見時間,那好似出現卻其實從未發生的一段時間,它所造成的改變也無實質可言,故所有的事件也都無跡可尋。心靈一旦甦醒過來,它只是繼續本來的存在狀態而已。

葛瑞:我以前經歷的那個啟示,大概只能算是一個電影預告,將來永遠都是那樣嗎?

阿頓:永遠都是。

葛瑞: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承受得了那麼大的喜悅。

阿頓:給它一個機會吧!你會愛上它的,它從不遺棄任何人,包括你所認識的每一個人,你的父母、朋友、親戚、愛人……每一個人,無一例外。因為他們跟你根本就是一個,那種重歸完整的感覺是超越一切之上的。葛瑞:我要這個喜悅!

好吧!讓我們繼續講下去,免得我又忘了原先想問的問題。《奇跡課程》說了:「一切」都是分裂的象徵,而你又說:連時間也不外乎是分裂的象徵。我想,我們每一個如夢似幻的一生,只是為了延續這個分裂狀態,事實上,這一切是同時發生的,對嗎?阿頓:正是,不妨深思一下這段話:

每一天,每天中的每一分鐘,每分鐘內的每一剎那,你只是不斷重溫那恐怖的時間幻相取代愛的那一瞬罷了。於是,你每天都得死一遍,然後又活起來,直到你跨越過去與現在之間的溝距為止;其實,那根本不算什麼溝距。每個生命都是如此,從生到死,到再生的一段時間,都像是在重複那早已過去而無法重溫的一刻。所有的時間不過代表了你那瘋狂的信念,以為已經過去的依舊存在於此時此地。寬恕過去,讓它過去吧!因它已經過去了。

葛瑞:所以,每一天都像人的每一生,不論你看起來是沉睡的,或是死了,次日又重新開始另一天或另一生。你在每一生中活出的身份,又分為許多不同的階段,那跟不同的人生其實也沒什麼差別。何況,你的身體從小到大發生這麼大的變化,簡直像是一生內擁有好幾個不同的身體。這一切真的全發生在心靈內,說得更明確一點,全是心靈的投射。上面那段引言為我們指出,這一切只是反覆活出我們自以為跟上主分裂了的那「最初」一刻而已。而且,在每一刻中,我們都有能力改變自己對生命真相的看法。阿頓:美國印第安人常愛說:「看哪,這偉大的奧秘!」<正文>中也有這麼一段:看哪!這偉大的投射,但應懷著治療它的決心,而非恐懼,雲面對它。除非你仍想與造物主保持分裂狀態,並存心與他的旨意對抗到底,否則你營造的一切就沒有控制你的能力。在這之前,它曾說過:

時間既是佻營造出來的,你便能任意調度。你不是時間的奴隸,就如你不是自己所造的世界之奴隸一樣。

J兄繼續提醒你:你不可能同時擁有時間與永恆,你必須選擇其一:

你無法竊取一部分的天堂,編織到自己的幻相中。你也無法把任何幻相帶到天堂裡。

葛瑞:時間和空間這偉大的投射,其實跟電影沒兩樣,而且還挺緊張刺激的。

阿頓:你若真正瞭解這一真相,緊接著面臨的問題是:你究竟要跟「誰」去看這場電影?你可以跟小我結伴去看,聽它那一套人生觀:你也可以跟聖靈結伴觀賞,聽它的那一套人生觀。

葛瑞:你是說「他」的人生觀?

阿頓:正確地講,應是「它」的。不要忘了,J兄是以藝術家的心態修正他那所謂的福音。為此,他才會在《課程》裡沿用《聖經》的詞語。

葛瑞:教會真的都把《聖經》裡有關「輪迴」的說法全都剔除了?

阿頓:是的。這是第四世紀的教會普遍犯下的錯誤。我想,我們最好還是把討論的焦點放在多瑪斯與我所活的那一世紀。

白莎:好!我們講到跟J兄或聖靈一起看電影,接受「正念」的詮釋方式;這話帶出另一個重要的觀點:即使你經驗到自己正在「這裡」,你還在一具身體裡面看這場電影;更何況,你所看到的,都是早已發生的事情,就像從「電視重播」的畫面去看你所壓抑或遺忘的故事。你不妨深思一下下面幾段常令讀者瞠目結舌的奇跡章句。這幾段話連在一起,可以說綜合了《奇跡課程》的「虛幻時間觀」:

天父與聖子的一體性這個啟示遲早會進入每個人的心中。然而,那個時刻是由心靈自己決定的,而非別人教的。

時辰已經注定了。邊話聽起來十分唐突。然而,每個人在路上所踏出的每一步,沒有一步是偶然的。縱然他還未上路,其實他早已走過那條路了。時間看起來好似朝著一個方向進行。

時間只是一種把戲,一種巧妙的手法,極其浩瀚幻相,裡面的人物來來去去,好像魔術表演一樣。然而,表相之下卻有個一成不變的計劃。劇本已經寫好了。那經驗何時前來結束你的疑慮,早已注定了。我們只是在旅途的終點回首整個旅程,假想自己再走一趟,在腦海裡重溫一下過去的經歷而已。葛瑞:當他說「我們所遇上的旅程」,是否指他會跟我們一起看這部人生電影;只要我們武器,他就會助以一臂之力?

連在一起,將時間的主題串連起來:

它將心靈領回無窮盡的當下,那兒根本沒有過去與未來。

又說:

世界從來未曾真正存在過。永恆方是千秋不易之境。

還說了:

這不是我們所能催生出來的經驗。然而,經由教與學而得的寬恕經驗,卻證明了時辰已到,心靈已經決心為此而放棄一切了。

它繼續解說下去,還把它與聖靈的角色連接起來:

所有的學習早已存於天心內,且早已圓滿完成了。他認清了時間的一切內涵,並將它與所有的心靈共享,使每個心靈都能由時間的終點,自行決定什麼時候要把時間釋放到啟示與永恆之中。你所走的旅程早已完成了,這唏話我們已經重申過許多次了。一體性必然存在於此。不論心靈決定什麼時候接受啟示,絲毫影響不到那永恆不易的境界。過去就是那樣,現在還是那樣。

葛瑞:如果說,一切都已發生了,我只是在觀賞一個由我潛意識投射出來的夢幻電影,再加上我那活得像真的一般的種種作為,說穿了,就跟一個被操縱的機器人沒有兩樣……。這麼說來,我大可高枕無憂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救恩遲早會來的,不是嗎?白莎:不對!你還有工作要做。因為J兄下面還有一段話:

你的本分就是盡好自己那一份任務,這就夠了。在你完成自己的任務之前,你是無法看清最後的結局的。沒有關係。你的任務仍是其餘一切的希望所繫繫。只要你挑起指派給你的角色,救恩就離猶豫不決的心靈更近了一點,即使那顆心的躍動頻率與上主仍不一致。葛瑞:其餘的都靠我了?這句話聽了讓人不太舒服。

白莎:還記得我說的那句話嗎?你的人生可不是別人作出來的夢!再說,沒有你,世界能得救嗎?

答案是「不能」。你知道自己的本分,你在那個加油站時就已經意識到了。

葛瑞:寬恕!我其實是在寬恕自己,雖然看起來可能不是那麼一回事。

白莎:當然,《奇跡課程》一再不厭其煩地從不同的角度告訴你,而且永遠是那麼斬釘截鐵:

寬恕是貫穿救恩的中心主題,救恩每一部分之間的關係因著它才有意義;寬恕為救恩指出了途徑,它的結局萬無一失。

葛瑞:我懂了,這個要命的J兄!說著玩的,別當真。我說過我會去做的。

白莎:我們知道你會的。你可以無限地拖延下去,也可以就此脫身,全憑你的選擇。J兄還要求你隨時隨地跟他作出下面的選擇:

重新作個選擇吧!你究竟想要躋身於人間救主的行列,還是寧願拉著你的弟兄一起陷身於地獄?

葛瑞:再也沒有比這個講得更清楚的了。只是……上面那些關於時間的章句,實在很玄,需要兩個腦袋才想得通。

白莎:目前你只需記住一點,時間好像給了你一個不可知的未來,其實它早已完成了。你無法改變小我的劇本,你所能做的,只是求助於聖靈的詮釋,也就是我們一再提到的「聖靈的劇本」。為此,J兄在兩千年以前就提醒我們:「你們中間有誰能夠因為操心掛慮就嗇一分鐘的壽命?」事實上,你的人生故事(真的只是一個故事而已)早已寫定了。誰說是個故事,你並不是真的在此地看它演出的;你以為你身在此地看戲,其實,你是在心靈層次重溫舊夢而已。不只如此,你根本就是那個正在觀看以及做選擇的那一部分心靈,而且,這個夢一般的電影所反映的不過是你與小我所做的最初那幾個選擇罷了。至於是否需要兩個腦袋?我只能說,加強一點自己的決心,是絕對錯不了的。你該記得,不論看起來多麼任重道遠,不論有多少時間層次,或多重宇宙內的多重存在層面,最後還是脫離不了我們講過的那「一個」單純真理:你的救恩最後全憑你「現在」所做的決定,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不論表面上你遭遇到什麼,選擇本身其實極其單純,且有立竿見影之效。只要你記住這點,自然知道該去聆聽哪一種詮釋了,即使你的身體已經離開了人世。

葛瑞:這話讓我想起一個月以前所作的夢,真是可怕!我記得我在夢中向J兄求助,而我也感到他真的接管過去了。

白莎:你說的沒錯。到了某一階段,《奇跡課程》的思維方式會如此帶入你內,即使在夢中,你也能夠選擇基督的力量;而你已經進入這一階段了。這表示就算身體死了,你照樣能夠自動選擇那個力量的。那個夢對你該有相當的安定作用,不只讓你愈來愈不受死亡的威脅,它也像是在給你一個保證:如果你今天死了,即使尚未覺悟,你所學到的一切仍會緊緊隨著你。葛瑞:你怎麼也用直線式的時間觀念了?

阿頓:我們這場超越時空的「時間論壇」就講到這裡,別忘了提出你早已擬好的其他問題。

葛瑞:好。我以前這個問題:我若能記住《奇跡課程》所說的「分裂問題早已徹底答覆並治癒了」,將有助於增長我的耐心。它之所以要我們慢慢覺醒,是不想驟然嚇到我們。

阿頓:非常正確。實相跟你在此地所經歷到的現實,真的有如天壤之別,所以我們一再叮嚀,慢慢地適應比較好。

即使早上醒來時,最好也緩緩地從夢中甦醒(除非鬧鐘硬把你吵醒,那就另當別 ),心靈的更高層面也是如此,由夢中慢慢甦醒,才是萬全之策。要知道,每當一個如幻的個體生命由夢中甦醒時,象徵著心靈的更大層面也跟著覺醒(雖然前文已經說過,這場夢其實在彈指之間就已經結束了)。關鍵在於你還想拖延多久才肯進入天國?《奇跡課程》這樣提醒你:《奇跡課程》你的弟兄無所不在你不用踏破鞋去尋覓救恩。每分鐘每秒都是你拯救自己的良機。不要錯過這機會,不是因為良機不再,而是因為實在沒有繼續耽擱喜樂來臨的必要。

雖說,上主寧願他的孩子慢慢甦醒,但是,你也得明白,你的心靈大概需要所得思考十來回,那些觀念才會逐漸打到心坎裡。再說,一切語默動靜,不管是所想、所看、所聽的,固然是你的心而不是你的身體,但這也表示了,拒絕真正去想、去看、去聽正念知見的,也是你的心,不論它化身為何種形式。這就是為《奇跡課程》的整套思想架構那麼重要,當你一層一層剝去小我的硬殼時,靠的就是這些基本理念的前後呼應並且彼此印證,才罩得住小我老愛用妄念來就會幻境的習性。

葛瑞:我明白這本書嚴密的思想架構,以及它特有的動作方式的重要性。但有些人非常掩護所謂的「修心」(mind training)這類法門,因為他們擔心被洗腦,或是被騙放棄獨立思考的能力。阿頓:想要被洗腦的人,最好去參加「狂熱組織」(cult)。只要能夠把握住《奇跡課程》基本上是一部「自修課程」這一原則,便不難看出這部書其實在訓練人們善用「自己」的抉擇能力,而不是教他們放棄。何況,他們其實早已被小我洗腦了,除非他們爭回心靈的主權,否則永遠不得翻身。《奇跡課程》認為我們的心確實有待訓練:你過於放縱自己雜念紛飛,無奈地縱容妄心的造作。

葛瑞:我才不是這種人呢!哈!哈!許多人認為他們的意識相信什麼,才事關緊要;其實他們的潛意識所相信的,才是問題的關鍵。然而,潛意識這個層次不是他們自己所能改變的。

阿頓:一語中的。為此,我們才說,聖靈是你的唯一出路。

葛瑞:那麼只要我繼續玩這個寬恕遊戲,就能跳脫出眼前的虛擬現實了嗎?

阿頓:這還用說!你就是因著自己的錯誤信念以及妄念思維而掉入這個虛擬人生的。

葛瑞:這又讓我聯想起那象徵著天人分裂及出生娑婆世界的「大爆炸」,這是否表示宇宙會開始逆轉,最後向內徹底瓦解?

阿頓:非也。「大爆炸」象徵分裂,沒錯,但我們仍須記得,在物質世界的層面,如此浩瀚無邊的宇宙,已經醞釀出一股大不可測的能量場,是它反過來設定了物質世界「所有的」法則以及每個細胞、每個分子的命運,還有它們進行的軌跡,乃至於進化的方向。當我們說電影已經拍成了,是在說,凡是注定要發生的,在那一瞬間已經開始運作了,它是不可能轉向的。各式各樣的存在層次以及存在場景,只是象徵著「大爆炸」中無窮無盡爆裂迸射的結果,它們全都發生於同一瞬間。雖然這一切當下就結束了,但你須覺醒過來,才能認出那一真相。葛瑞:你是說,活在這一存在層次的人始終在為「我們能夠打造自己的命運」這一假象所苦。事實上,物質世界的每一個法則早已開始運作了,不論我們怎麼努力,該發生的事,一定會發生的,分毫也不差。阿頓:說得很對,身體就像是一部機器,受制於某種看不見的勢能,機械性地按著寫好的劇本去「照本宣科」。記住這一點,當初是你決定與小我同夥,把分裂之境弄假成真的,因此,我們可以說,即使劇本已經寫定,這種宿命卻是出自你自己的預設,你曾在另一存在層次同意過,因此,你絕不是它的受害者。召集這部《奇跡課程》正是要教你改變你對整個事件的心態。你在此地的一切所聞所見,就如同小我的錄音;你什麼時候想聽另一種調子,全由你決定,無須等到娑婆世界本身徹底瓦解,一切才會結束。當每個人都覺醒時,娑婆世界便當下失去了蹤影,因為它徹頭徹尾只是一個無足輕生的夢而已。為了讓你們沉迷其中,小我的劇情會緊跟著時間的腳步而加快節奏,人們的專注力也愈來愈短,直到你們毀掉自己的整個文明為止;然後再憑著一點點記憶來重新建造另一個文明,就像一個人重新開始另一段人生一般。葛瑞:對於你說的「加快節奏」,聽了真是心有慼慼焉,只要反觀一下當今的電影,近三十年來電影和電視的編劇方式,情節發展之快,幾乎到了滑稽的地步。編劇者一定看準了當今人類全患了「注意力缺失症」(attention deficit disorder),深刻雋永的對話俞愈來愈少,簡直有愚民的傾向。現代的電影編劇好像有一個共識,如果觀眾能夠年清楚銀幕上的影像,就表示劇情得太慢了。阿頓:對。花招愈來愈多,實質愈來愈少,跟你們的政治一樣。你可知道,第一個偉大的共和黨總統……

葛瑞:也是最後一個偉大的共和黨總統。

阿頓:你不必說得那麼露骨嘛!你可知道,林肯若生在今日,是不可能當選的,他沒有動人的聲音,當他答覆別人時,竟然還需要花一點時間去思考問題。若在今天的候選人辯論大會中,你一停下來思考,別人會認為你反應遲鈍。想一想,一位政客能夠給予深思熟慮的答覆,而不是早有應稿的巧言答辯,那將是何種氣象!政治跟電影都朝著同一方向進展,只注重外在的格調與速度,勢必會把群眾導向更深的迷惘和瘋狂。葛瑞:沒錯,人變瘋狂的時候,時間也變得飛快。我是個電影迷,但也不能不指出電影編劇的偏差。

對了,你以前提過「多重選擇的劇本」,這跟「整部電影已經拍好了」的觀念,好像有此矛盾。

阿頓:其實並不矛盾。它仍在一個已經完成的系統之內。而且,它的有限性和固定性,都跟我們上述談論的理念不謀而合。

小我的劇情不論如何演,都離不開「胡蘿蔔」跟「棍子」兩條主線。它要你相信你在它的劇本裡還有選擇的自由,其實唯有徹底由這胡鬧的劇場抽身,你才可能真正解脫。

葛瑞:所謂「多重選擇的人生劇本」,你是說,我右作出不同的決定,某天早上醒來時,自己很可能已經活在不同的層次裡了,只因外表看起來和先前的層次沒什麼差別,所以自己察覺不到。而且,每一層次都有它自己的大爆炸、小爆炸以及一套劇情?阿頓:是可能如此。

葛瑞:哇!真不可思議。

阿頓:有那麼不可思議嗎?別忘了,這一切仍發生於一個已經定死了的幻相體系內。幻相終歸是幻相,連這個也是幻相,而且只有一個出路。小我的劇本說穿了,不過是時間的把戲而已,它實際上早已結束了。聖靈的劇本則是寬恕你這一生中所有的人,不論你活在哪一層次,唯有如此,時間才有消逝的一天。

白莎:分辨小我的「時間層次」和聖靈的「超時間層次」,最好的辦法是把握聖靈的「真寬恕」法門,它會幫你認出時間是不必要的,藉此解除時間的桎梏。但這個化解過程是在「超乎時間之上」的心靈層次完成的,而不是靠你去改變時間或瓦解時間。葛瑞:是否就像我上回看電影,因為散場時間的不同,讓我逃過了一劫,只因我已經開始練習寬恕,故不再需要那類寬恕課題了?

白莎:正是,你這走運的老色棍,喔,說溜了嘴。我原想把這尊號留待日後我們談「性問題」時再封給你的。

葛瑞:你真風趣,該請你上電視才對。

白莎:上歐普拉(Oprah)的脫口秀?

葛瑞:連她那麼開放的主持人大概都消受不了你這類論調。

白莎:別那麼快下定論!在我們的時間「用盡」以前,還有其他問題嗎?

葛瑞:很多人相信輪迴是帶著靈魂(soul)進化的過程,真的嗎?

白莎:用腦袋想一想吧,葛瑞!你的靈魂早已完美了,否則它就不是靈魂,而被你誤解成其他東西了,就像你對心靈(mind)的看法那樣。有些人把它跟靈魂混為一談,或是把靈魂當作心靈所投射出來的一種狀似身體的魂魄魁影,以為那就是靈魂。進化只會發生在形象的層次,仍屬於夢的領域。你的心靈一旦練完了所有的寬恕課題,而悟入靈性或靈魂境界時,一切便消失了,只剩下天堂。絕大部分的人把自己的靈魂當成個人擁有之物,這也難怪,因為他們一向視自己為一個獨立的個體。當這種錯誤信念改變之後,你會恍然大悟,原來只有一個靈魂,就是我們那個「無限」又「一體」的靈性。葛瑞:那麼,輪迴也是一場夢?

白莎:是的,我們一再試著為你澄清,由於輪迴看起來好像發生了,所以我們提到它時,也把它當作發生過的事情來討論。當你這一生的夢結束時,你「看見」自己離開肉體,開始另一個探險,其實,你哪兒也沒有去,你只是繼續在看心靈的投射而已。我們用電影作比喻,因它是你最熟悉的意象。葛瑞:懂了。我現在要提的問題可能會讓你們誤以為我對你們的信心不足,其實並非如此。我只是在想……你說你悟道後還在身體內活了十一年,可是《奇跡課程》好像說過,人的肉體支撐不了一個覺悟的生命它說,你與上主如果永恆無間地交流下去,身體便無法持續太久;又說,我們在世的任務一旦圓滿,形體便由世上消失了。但你悟道以後,還繼續在世上混了十一年,好像太長了一點,你要如何解釋?白莎:讓我來答覆你吧!也順便提醒你,不要斷章取義,死抓著《課程》的片斷文字,我們說過,書裡的每一章節都該在更大的「寬恕」理念之下去瞭解。至於我在人間繼續混了十一年的光景,是為了幫助阿頓,我才會保持夢中的形體。這有點兒像是我故意把一腳留在門內,這樣才能跟他繼續生活下去,好讓你有一天能永遠跟我在一起。至於身體無法久留的說法,別忘了,J兄悟道之後,也繼續宣講了好多年呢!只要還活在身體內,確實不可能跟上主完全合一的,其間有一過渡階段,《奇跡課程》稱之為「過渡地帶」 也就是供你寬恕之處,讓你在世間還能做些惠益眾生的事情,同時加深自己的悟境。葛瑞:這是否就是《課程》所謂的「真實世界」?

白莎:對。多謝你還繼續相信我們,雖然我們說過,信不信我們兩個人,一點都不重要,不論你相信或不信我們,聖靈永遠值得你信任。你可記得<教師指南>中「上主之師」的十種特質?葛瑞:當然,上主之師是值得信任的,忠實的,樂善好施,溫文有禮……讓我再想一想,我是受過童子軍訓練的,這難不倒我。

白莎:你快被他們開除了。我要強調的物質是「信任」, <教師指南>這麼說:聖靈必須能夠察覺時間的存在,才能把它重新詮釋到超越時間之境。由於他的工作對像乃中活在對立狀態的心靈,因此他必須借用對立之物進行他的工作。一邊修正,一邊學習吧!雖然真理不是你造得出來的,但它仍能使你自由。由於你還無法全面經驗永恆之境,因此需要奇跡或真寬恕的練習,透過給予別人而讓自己真正得以享有你所信賴的聖靈治癒。《奇跡課程》說:

在時間的領域內,你必須先行付出;雖然在永恆中,兩者同時發生而且是無法分開的。當你逐漸明白兩者原是一回事,時間從此便形同虛設。

永恆這唯一的時間只有一個層面,就是「始終如是」。

阿頓:我們該做總結了,《奇跡課程》這樣教你:時間與永恆都存於你心內;兩者勢必衝突迭起,直到你認出時間只是為了重獲永恆的工具為止。

你若採用當前世上流行的方法去追求上述境界,可說是緣木求魚。《奇跡課程》這樣評論世俗的方法,還當頭棒喝地質問你:

分析黑暗能讓你得到光明嗎?你豈能像心理輔導或神學家那樣,先肯定內在的黑暗,再向遠處求取光明來驅逐黑暗,還一邊抱怨光明遙不可及?

葛瑞:真是得理不饒人。我要向「心靈平安基金會」申訴去。

阿頓:你不妨一邊申訴,一邊仔細想出我們從《奇跡課程》裡引用的原文章句,而且牢牢記在心裡。你愈深入體會,它們就愈顯得深奧,讓你回味無窮。在你的未來,白莎和我讀完《奇跡課程》以後,會跟隨J兄說:「揮戰尊者!」(Your countenance shakes a spear)。當時手攬大權的伊麗莎白女王一世,雖然頗具政治天分,卻禁止伯爵在他的作品上署名,因為舞台劇在當時高級社交圈是不入流的,他們從不把戲劇,尤其是喜劇當成正經的文學作品,認為那會有辱皇室的品味。葛瑞:真有趣,莎士比亞的作品不算正經的文章!

阿頓:在虛幻的時間領域裡,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的例子比比皆是。莎士比亞,也就是牛津第十七代伯爵愛德華(Edward de vere)改變了戲劇的命運。儘管他只是一個已逝的白人,人類歷史上也只有這一個莎士比亞。幸好那時女王沒有完全禁止他寫作,只是不准他作品上署名而已。他後來遇到一位演員,竟然叫做William Shakespeare,也覺得這個巧合簡直太妙了,他在宮中被尊為Shakear尊者,而劇場裡真有一個名叫威廉、姓Shakespeare之人。於是愛德華跟這個威廉做了一個協定,借用他的名字去署名。演出時,還請這位是扮演作者的角色,藉此暗暗透露自己和這劇本的關係。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只是那位莎士比亞在世時並沒有獲得多大的報酬。他一去世,所有的劇本立刻被人印成總集而流傳出去了。「奇跡」讀者大概都已注意到了,《奇跡課程》的文筆就像莎士比亞的作品一般美妙,所以我們就稱J兄為Shakes a spear尊者。

葛瑞:酷,你們這兩個傢伙還挺會自娛娛人的。

阿頓:活出一點樂趣吧,朋友!J兄如此活過,莎士比亞如此活過,別把時間的把戲看得太認真。你認為已經過去的幻相,正發生於「此刻」,未來也發生在「此刻」,是你的心把它們分割為不同的樣子,造出一個看起來像時間的東西。其實,所有的事情當下全都發生了,而且已經結束了。不論小我在你面前玩什麼花招,寬恕一下就過去了,然後好好地去活。只要你能夠放得下自己的判斷:批判之夢一遭棄置,時間還能存在嗎?

葛瑞:總而言之,《奇跡課程》說了,所有的時間其實都包含在剎那之間,浩瀚無邊的幻相不只是當下發生的(雖然究竟來講,它從未發生過),而且已經過去了。分裂之念以及象徵分裂的種種想法,當下也被聖靈修正過來了,只是我們仍在心中不斷重播那個分裂的電影,就像陰魂不散的幽靈,直到我們完全接受了聖靈的修正為止。它會幫助我們化解時間,將我們領回上主那裡。阿頓:你抓到要領了。的確,真寬恕才是人類唯一的出路。

葛瑞:因此,時間並不能愈療傷痛;只有寬恕才有一切的療效。

阿頓:不錯,我的使者,我們看得出來,你這位尊者已經開始揮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