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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壓制別人,就是邪惡

在第一章中,我闡述了喬治的個案,喬治為了逃避痛苦,不惜用兒子的生命當賭注,與魔鬼簽訂了協議,但由於他良心未泯,產生了罪惡感,最終沒有淪為邪惡的人。在第二章中,我又講述了比利的父母為了逃避罪惡感,撒謊成性,使家庭成為了一座墳墓,壓抑住了兒子的生命力。在這樣的壓制下,一個兒子自殺,一個兒子抑鬱。壓制別人,就是邪惡。所以,他們是真正邪惡的人。

由此可見,罪惡感就像是一盞燈,有了罪惡感,人才能看清自己身上的「惡」,從而走向善;而逃避罪惡感,不願意承受良心的譴責,心靈就會一片漆黑。這樣的心靈不僅無法燃燒出生命的光芒,還會吹熄別人的燈,扼殺別人的生命力。

我所介紹的邪惡之人,都與我所從事的心理醫生的職業有關,所以,我擔心讀者可能會說:「這些邪惡之人或許都是特例,不可能出現在我們的同事、親人和朋友之中,我們與他們不是一類人。」人們通常會認為,接受心理治療的人都很變態,他們肯定與常人有不一樣的地方。其實在心理醫生看來,並不是這樣,很多活躍在社交圈和職場上的光鮮亮麗之人,同時也都是在心理診所中接受治療的病人。看不看心理醫生只是一個形式,敢不敢於面對自己的內心,承認自己的問題,才是核心。不過,我要告訴一個讓人震驚的事實——來看心理醫生的人大多數都是敢於面對自己內心的人,因為看心理醫生的行動本身就證明他們覺得自己有問題,與正常的人不同,他們敢於質疑自己,敢於承認自己的不正常,最後才能變得正常。所以,尋求心理治療的人是勇敢的人,也是令人敬佩的人。相反,偽善的惡人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內心,他們不承認自己不正常,極力用正常的外表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正常。即使他們帶著別人來看心理醫生,但當問題指向他們自己時,他們就會用各種各樣的謊言來逃避。所以,偽善的惡人隱藏在我們的身邊,一般很難發現,他們可能是某個教會裡的執事,或者是一位牧師,也可能是某個慈善機構的工作人員,還可能是學校的校長和老師,甚至,那個一直聲稱是你最好的朋友的人,就是一個偽善的惡人。正因如此,很多人遭到偽善惡人攻擊之後,自己卻渾然不知,比利的哥哥就是這樣。不過,比利是幸運的,因為偷車,他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梅琳達姨媽願意承擔起照顧他的責任,所以最終他沒有走向自殺的不歸路。

然而,多數被偽善之人禍害的人並沒有比利這麼幸運。在我們的生活中,許多孩子正在遭受邪惡的壓制而沒有被發覺。其實比利的個案極為普遍,就連我的小診所內,每個月幾乎都能接診到一例類似比利父母這樣的個案。人的一生,與偽善邪惡之人擦肩而過的機會很多,幾乎每碰到一次人性的危機,都與偽善邪惡有關。我主張將「偽善邪惡」一詞加入到心理治療的詞彙中。雖然不可否認,這樣做的確存在著極大的風險,但倘若不這麼做,那麼在處理這些個案時,我們將會看不清、道不明,即使想幫助偽善之人,也會感到力不從心,只能充滿絕望地與偽善之人周旋。但是與其這樣連探討偽善邪惡之人的勇氣都沒有,為什麼不積極地去面對他們呢?

或許讀者會認為,比利的父母確實具有某些偽善邪惡之人的本質。然而,人們卻可能只把它當作一個特殊的案例。畢竟,把自殺用的凶器作為聖誕禮物送給親生孩子的父母沒有幾個。因此,接下來,我將闡述另一個15歲男孩的案例——他也是偽善之惡的受害者。這個案例再一次說明:為了逃避罪惡感,人會用謊言來掩蓋真相,欺騙自己和別人,進而壓制別人的生命力,毀滅別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