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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0%=全都

By Nico

經驗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東北人都是活雷鋒!
實驗說:70%的事物滿足一個屬性時,你就會給它貼上一個標籤,進而在你的頭腦中90%的情況下這個標籤都成立。

上一個男人不是好東西,這一個男人也不是好東西,所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種,思維方式雖然可笑,但其實每個人都逃脫不了。大腦為了反應快捷,只能犧牲精確和理性。當一部分事物滿足某個說法,我們就自動把這個說法推廣到整個群體當中。刻板印象就這樣產生了。

復古長裙、素色帆布鞋、曖昧燈光搖曳下的一杯卡布奇諾、ipodnano裡邵小毛的歌正似有似無地哼唱……萊卡M8的閃光雕刻了這個瞬間。小清新!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如果你認識的50%的「小清新」都穿帆布鞋,你的大腦便會果斷開出「小清新穿帆布鞋」的標籤。下回只要看到穿帆布鞋的,你就會給她扣上「小清新」的帽子。你的大腦就是這樣偷懶。

為了把大千世界濃縮成抽像的語言,我們常常使用標籤,因為普適的標籤可以迅速地將事物歸類。然而,儘管有些標籤在歸類時證據並不充足,可一旦標籤被默認,這個標籤的屬性卻極容易被推廣到標籤下的所有個體。安德烈·辛朋(Andrei Cimpian)、阿曼達·布蘭頓(Amanda Brandone)和蘇姍·格爾曼(Susan Gelman)在2010發表在《認知科學》(Cognitive Sciences)上的研究向我們揭示了關於貼標籤的真相。

實驗開始了,參與者被隨機分到了「接受標籤組」和「標籤推廣組」。兩組參與者都要對生活在一個假想荒島上的各種新奇動物種類進行推理判斷。

「接受標籤組」事先被告知各種動物的屬性以及有多大比例的此類動物具有此屬性,然後再作出判斷是否接受一系列介紹這些動物的標籤判斷句。相反,在「標籤推廣組」,參與者們首先是被告知一個標籤判斷句,然後推測這類動物中具有這種屬性的比例。

也就是說,在「接受標籤組」裡,你先被告知「70%的美羊羊都是頭上紮了粉紅蝴蝶結的美麗小羊」,然後你是不是同意「美羊羊都是頭上紮了粉紅蝴蝶結的美麗小羊」呢?大部分參與者都同意了。而在「標籤推廣組」,實驗者會先告訴參與者「美羊羊都是頭上紮了粉紅蝴蝶結的美麗的小羊」,接著讓他們推測「多少美羊羊的頭上紮了粉紅蝴蝶結?」參與者平均估計90%的美羊羊都紮了粉紅蝴蝶結。

這就表明,只要70%的動物具有××屬性,人們便認同「某動物是××的」這種標籤判斷,而當人們被告知「某動物是××的」時,他們會認為90%的動物都具有此種屬性!

當判斷對像更特殊或者更危險時,辛朋等人發現,人們對標籤屬性的判斷比例甚至從70%降到了50%。比如,當實驗者告訴參與者「有50%的灰太狼是會吃人的」(危險屬性)或者「50%的懶羊羊頭上都有一團大便形的頭髮」(獨特屬性)時,參與者便會作出「灰太郎都吃人」以及「懶羊羊頭上都有一團大便形頭髮」的判斷。

所以說,人們要作出一個歸類判斷時門檻是很低的,而這種標籤一旦形成,人們會很容易把這個屬性推廣到整個群體。

不過,這樣的偏激在一定程度上是由於人們使用絕對化的語言。當研究者不說「都是」而用「大多數」時,這個門檻落差就消失了!

之所以會發生這種情況,是因為大腦愛偷懶,它總在尋找捷徑去認知周圍的世界,而貼標籤可以簡單快速地把抽像概念與具體行為聯繫起來,於是大腦總是在貼標籤,結果便催化了我們以種種的偏概全。

對效率和娛樂的日益崇拜滋生了各種標籤的流行:「剩女」都是高學歷、高收入、高智商的;「宅男」統統是頭髮凌亂、喜歡電玩、不屑交際的;「80後」集體叛逆、垮掉、沒有責任心……實際上,不僅僅作為個體的我們會犯懶,很多時候,整個社會文化也會用標籤來概括,伴隨而來的往往是文化的隔閡、敵意,抑或是盲目的美化、崇拜。如果黑人有28%的犯罪率就會讓我們習慣性地用懷疑和審判的目光去打量所有的黑人,那又有多少同樣無辜的個體在背負著各種標籤帶來的偏見或歧視呢?

沒有考據的標籤就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們在外頭,真理在裡頭。所以,當下一次你聽到一個標籤判斷句時,先讓自己的大腦停頓5秒,理智地想想,到底這個類別當中有多少個體真正具有這樣的屬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