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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角色的權力

獄卒小蘭德裡;「就像是你自己創造出來的監獄——你投入這個角色,而這角色變成你界定自己的定義,變成一堵牆,讓你想要突破逃出,告訴所有人我根本不是真實的我,而是一個一心想要逃走,告訴大家『我自由』了的人,我有自己的自由意志,根本不是那樣殘忍無情,會享受這樣事情的人。」

獄卒瓦尼施:「對我而言這個經驗絕對十分寶貴,經由一個概念,讓原本同質的兩組大學生,在一個星期的時間裡發展出兩個完全不同的社會團體,一個團體擁有所有壓搾另一個個團體的權力,實在教人感到心涼。我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驚訝……我叫他們互相叫罵,還有徒手洗廁所,我幾乎將犯人當作『一頭牛』,一直認為必須隨時盯著犯人,以防他們使出什麼花招。」

獄卒凡迪:「對我而言,騷擾和處罰犯人的樂趣十分奇怪,因為我向來以為自己對弱小傷殘富同情心,特別是對動物。我想,這是因為我可以全然做主管理犯人,才會讓我濫用權勢。」(有趣的是,典獄長賈菲在日誌中提到了獄卒權力後續影響的新發現,凡迪在他值班的時候說:「我發現自己在家裡對著媽媽大吼大叫,頤指氣使。」)

獄卒阿內特:「表面上裝作強硬一點都不難,首先,某種程度上我就是個獨裁的人(儘管我強烈地不喜歡自己或他人身上的這項特質)。再進一步說,我感到這個實驗十分重要,因為我所扮演的『獄卒』角色,對於發現人們如何面對威權壓迫很重要……對我行為的主要影響是來自我的感應,即使模糊抽像,但我相信真正的監獄就是殘酷,裡頭是沒有人性的。我試著用公正無私、有節制的命令限制約束他們……首先,我想辦法壓抑私人的或友善的情緒……表現得中性、公事公辦。而且,我也從我的記錄中察覺到,無聊和監獄生活的其他面相,可以剝削人性到讓人去人格化而迷失方向:給人單調的工作,因為個人的壞行為而集體處罰,無時無刻不要求再細瑣乏味的命令都要做到盡善盡美,在操練時間以嚴厲、形式化的措辭說話……在這樣社會環境下,受到控制的那一群人是非常敏感的,而我試圖利用這些技巧來強化犯人間的疏離。我只在一定的範圍內這麼做,因為我不想變得殘忍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