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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間破舊的玩具

分裂的夢境從此逐漸消逝。因你再也不會在本來就不存在的間隙裡,看見你所製造的恐怖玩具。本課程所要求的僅止於此。你應慶幸,救恩的要求竟然這麼少,它毫不奢求。從實相來講,它什麼也沒要求。從幻相來講,它只要求你以寬恕來取代恐懼。這是幸福美夢唯一的生活守則。1

救恩這麼單純,卻又如此困難,可真是矛盾。真理顯然很簡單,卻不容易。儘管理性上瞭解了,但要訓練心靈能時時運用出來,還有一大段路要走。我現在比較上道一點兒了,這全拜練習所賜。我操練得愈勤,便寬恕得愈來愈自然,世界反倒顯得很不自然了。這兒並不是我的家,然而,我仍可能在這兒開心度過。在回家的路上學習以不同的眼光看待世界。

讀《奇跡課程》時,我受到非常大的鼓舞,往往讀著讀著,益發感受到阿頓和白莎所言不虛。那些觀唸經它不斷重複強調,小我也隨之漸漸瓦解。J兄在《正文》中便提到:

寬恕之夢無需持續太久。它的目的不是為了把心靈同念頭分開。它也不再設法證明自己的夢是出自他人。2

他在這一節前面又說了:

你只是在作夢而已,那些偶像不過是你在夢中的玩具罷了。只有兒童才需要玩具。他們假裝自己是一國之君,且賦予那些玩具活動、說話、思想、感覺的能力,還能代自己發言。

誠然,這些玩具的言行舉止不過出自遊戲者的心情。然而,遊戲者卻拚命想忘卻那夢是自己造出來的,認定夢中的玩具都是真的,也不敢承認那些願望原來出於自己。

噩夢都是很幼稚的。玩具會反過身來威脅孩童,因為他已把那些玩具當真了。然而,夢豈能攻擊?玩具豈會長大,變得危險、兇惡,且蠻橫?孩童卻真的相信,因為他害怕自己的念頭,才會把那些念頭轉嫁於玩具身上。於是,玩具的現實變成了他自己的現實,因為玩具好像將他由自己的念頭中拯救出來。那些玩具把他的念頭演得活靈活現,幾可亂真,且宛如在他身外;只要他敢使詐,玩具便會轉過身來攻擊他。由於他對自己的想法信以為真,才會覺得需要那些玩具來逃避自己的想法。為此,他把所有的東西都變成玩具,使他的世界一直保持在他身外,假裝自己只是這世界的一部分。

時候到了 ,童年的一切該讓它永遠過去了。不要設法挽留兒時的玩具。把它們收起來吧,你再也不需要它們了。 3

《奇跡課程》的優美與單純本質,延伸出錯綜複雜的內容,而後又回歸它單純的本質,使得我愈來愈喜歡這本修行良伴。我不認為自己是奇跡教師,我只是個學員,恰巧碰上了天時地利人和,得以與大家分享我的經驗。

我也不覺得自己是個作家,我寫起作來只能以\"龜速\"形容。假如早上起床時要列出今天想完成的十件事,寫作絕對進不了排行榜。幸好,我只負責敘述部分,再插入一些自己的經驗談,此書就變成我個人的故事。這是我所能貢獻的。

與阿頓和白莎之間的談話簡直是現成的禮物。跟他們聊天很有意思,而且,我做的不過是把錄音的內容打出來,連這一點,我都做得拖拖拉拉的。

現在是五月,再過兩個禮拜,我的朋友又會來看我了。我在聖路易開了一場工作坊,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到那兒。我玩得很開心,爬上了著名的聖路易拱橋頂端,也看了場國家聯盟棒球賽。我以前從沒看過國家聯盟的比賽,我這次去其實另有盤算。紅襪隊正是在這個球場贏得世界大賽的,而這個球場將在這個季末正式走入歷史,由另一個球場取代,我想在它被拆之前親自來一趟。當天天氣晴朗,群眾都為紅雀隊的勝利而欣喜,他們在第一局就拿下十一分,還好,他們沒有那樣打擊紅襪。

有個名叫Pierce的人(工作坊負責人的一個朋友,是《告別娑婆》的讀者) ,自告奮勇要載我去Cahokia,讓我看看我在「偉大的太陽」那一世身為印地安人所住的地方。Pierce成了我在聖路易那幾天的嚮導與朋友。後來有個名叫Carl的人也與我們同行。初次見到Carl時,有種說不上的親切感,好似失散多年的兄弟。我們愈靠近停車場,愈感覺詭異。等我們把車開進停車場,我才恍然大悟這似曾相識的場景,正是阿頓和白莎那回以超時空心念之旅的方式讓我經歷的那段未來。不只相似而已,根本就像複製出來一般。我的一舉一動,一行人所說的話,我們走的路,我爬上山丘的過程,全都歷歷在前,令我瞠目咋舌。\"此刻\"活生生進行的事,其實\"早已\"發生過了。唯一不同的是,這回不見阿頓與白莎。

即使在山丘頂上我見到的那幾秒鐘的異象,看到一千年前的Cahokia,也跟上回那趟「心識之旅」中見到的一樣,連我看的方向也都一致。即便沒刻意朝那兒看,我都可以感受到「偉大的太陽」的居所就在身邊不遠處。映於我心裡的影像,竟與當時所見的一模一樣。

令我百感交集的是,這似乎是早已\"寫定\"的劇本,\"必然\"如此上演,我根本無力改變什麼。注定要去的地方,我逃也逃不掉;不該去的地方,我怎麼也到不了。一切早有定數。 每個行動,每句話,每個朋友,甚至每個敵人,這劇本是我同意參與演出的,我在戲裡好似第一次經歷,實際上這部影片早已拍攝完成。我只是個觀者,好似在偌大的娑婆世界的虛擬遊戲中軋了一角,實際上我根本不在這戲裡。原來我的人生際遇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實在沒有理由為眼前的事物感到憂心與憤怒,因為它們打從一開始就是我自己編織出來的,而它們全都不是真的。

有趣的是,這個經驗沒有帶給我任何失落感,事實上,我還感到如釋重負。因為,我總算可以順其自然,不必那麼辛苦地打造我的人生了。我可以寬恕,放下判斷,並為我所見的世界負責,我造出它來,只因不敢承認隱藏在我內心的想法,才將它們顯現身外;我將它們推到外邊,只因我害怕它們。其實這恐懼是建立於錯誤觀念上。如今我不需要再畏懼它們了,只需寬恕它們、釋放它們,我便能在這過程中重獲自由。我不再排斥自己的劇本,因為我看出了它的另一作用。

往昔使我囚禁於世之物,如今卻成了我返家的車票。而我在Cahokia與聖路易之旅該發生的事都發生了,我感到一切是如此的命定。

六月底,我剛從多倫多回來不久,阿頓和白莎隨之出現了,這是他們的第十次造訪。

白莎:你的二度Cahokia之旅可好?

葛瑞:你很清楚這經驗對我的衝擊。只是路上挺懷念你,以及你那身打扮。

白莎:世事無法完全如你所願,葛瑞。

阿頓:我們最後兩次的造訪將會非常簡短,弟兄。只做個總結,鼓勵鼓勵你,為你澄清一些問題。

葛瑞:最後?這兩字令人很不好受。

阿頓:天堂是沒有最後的終結的,何必在乎這兒的起頭與結尾呢?這些都會消失的,最後只有你的實相永存。別忘了把這些訊息分享出去,你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工作,相信你也瞭解自己有多幸運。

葛瑞:我當然瞭解。

白莎:嘿,你好久沒有講笑話逗我們樂了,說個短的聽聽。

葛瑞:沒問題。有三個傢伙在地獄裡待了好一陣子,上刀山、下油鍋的。其中一個人心想:\"反正他們得一輩子待在那兒了,何不認識一下彼此?\"於是他自我介紹:\"嗨,我叫Arik,是個猶太經師,我在這裡是因我欺騙了老婆。\"第二個人說:\"哈羅,我叫John,是個天主教牧師,我在這裡是因我娶了老婆。\"最後輪到第三個人:\"嗨,我叫 Alex,是個奇跡學員,我不在這裡!\"

白莎:有趣。記得,你\"不在\"這兒,你只是以為自己在這兒。你很幸運能有J兄帶你出離。

如同他在《奇跡課程》中提醒大家的:

當我說:\"我時時刻刻與你們同在\",我是說真的。不論何時何地,我從未離棄過一個人。因著我時時與你同在,你才會成為\"道路、真理及生命\"。4

他也把領你回家的途徑說得很清楚,只要你願意盡你自自己那一份任務:

生命沒有對立,因為它就是神自身。只因你決定以死亡來結束生命,生命與死亡才會對立起來。寬恕世界吧!你就會瞭解,上主所創造的,是不會結束的;而祂未造之物,亦非真實的存在。這一句話足以闡釋出我們的課程。這一句話給了我們的修持一個方向。這一句話把聖靈的整個課程表達得淋漓盡致。5

唯有寬恕這世界,你方能覺醒,體認出自己從未離開過天堂,且仍是上主所創造的你,也就是完美的靈性。J兄一再提醒我們《奇跡課程》的宗旨很簡單且一貫:

你仍是上主所創造的你。除此之外,沒有一件事值得你去相信。這一意念足以使所有的人獲得自由。這一真理會使一切幻覺銷聲匿跡。這一事實宣告了無罪本質在萬物內永存不替,它是存在的核心,也是不朽的保證。6

然而,你得時時謹記心頭,你的寬恕必須在\"因\"的層次上下功夫,而非\"果\"的層次,才可能經驗到那一境界。J兄在《正文》中(就是在第五章)是這麼說的:

需要改變的是你的心,而不是你的行為,這純粹是願心的問題。只有在心靈層次上,你才需要指引。也唯有在那可能改變的層次上,才有修正的餘地。改變與外表徵狀毫不相干,因為改變外在是沒有用的。7

葛瑞:真是一針見血,白莎,我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參與此一大事因緣。

阿頓:說起\"幸運\",你得知道,要是每件事早有定數(即便它是那麼戲劇化)。那麼就不會有\"幸運\"這回事。沒錯,這世上的確\"看似\"有幸運與不幸之時。然而,那只是二元的人生觀點,它\"不\"代表你不能有所作為,不能盡一己之力。我捫說過:要活得平凡且仁慈。但你這樣活時,記得重點應擺在\"因\"而非\"果\"上。這種改變雖沒有人看得到,卻是宇宙間最大的改變,也是唯一有意義的改變。

白莎:說到這有所為與盡一已之力,我注意到有不少男士參與你的工作坊。

(註:我在多倫多開工作坊時,主辦人告訴我,通常參加活動的人當中,女性佔百分之八十五,而這種現象在靈修團體已行之有年。但在我的工作坊,女性約佔百分之五十五,男性則佔了百分之四十五。主辦人說這種情形前所未有。)

葛瑞:對啊,我發現《告別娑婆》的讀者群男女比例竟差不多。真有意思!我也注意到它吸引了不少年輕人,男女都有,年約二 、三十歲。這在奇跡團體中並不常見,一般靈修團體中也是。許多人在連鎖書店買這本書,連內容是什麼都不知道,好似書名與簡介就足夠吸引他們,書名本身就已經涵容整本書的旨意了。你們早有先見之明對吧?

白莎:當聖靈決定修正小我的劇本時,祂可是估盡了優勢,葛瑞,祂是由時間的終點回顧你們這一世的,因此絕不會失算。

葛瑞:我也注意到,在一般性的調查中,大部分的人都自稱為靈修人士,而非宗教信徒。這種趨勢挺可喜的。

白莎:是的,這種趨勢還會繼續下去。世間對這種訊息已求之若渴了。繼續把它宣揚出去吧。傳統宗教再也不能滿足他們了。從你的例子可見,他們顯然已準備好接受更勝於其他靈修法門所能給他們的東西了。

阿頓:希望你一直都能這麼開心。好好享受你的旅行吧。你老喜歡攀越頂峰,對吧?只要記得寬恕,不把它當成某種征服上主的象徵就好。何不享受這一樂趣,並把它當成送給上主的\"禮物\"?

葛瑞:我會努力的。想想我到過哪些頂端:新罕布夏州的華盛頓山頂,佛蒙特州的Monsfield山頂,波士頓的Prudential中心與Hancock塔,紐約市的帝國大廈,聖路易拱門,Cahokia的Monk山丘,Palm Springs的San Jacinto山,Sunset Strip上的Hyatt Regency(遠眺洛杉磯的好地方),Berkeley山(遠眺舊金山的好地方,我的老東家D.Patrick Miller帶我去的),西雅圖的Space Needle,夏威夷歐胡島上的Diamond Head,茂伊島上的Halekala山,多倫多的CN塔,拉斯維加斯的Stratosphere飯店,甘迺迪太空中心的觀測塔,還有位在達拉斯的Texas School Book Depository的六樓〈現為博物館)。我可能漏掉了幾個吧。

阿頓:我恰巧知道你今年秋天去過London Eye的頂端,看到滿天星斗。後來還到了芝加哥的Sears塔。

葛瑞:對對對。我還想去雪梨那座可讓人爬上去的橋,我曾飛過它的上空,也在前往歌劇院時搭渡輪穿過它底下,若能爬到它頂端就太酷了。其實搭船穿過橋下也很酷。我鑽過金門大橋,那感覺好極了。等等,我知道你在幹嘛了,你想確定我享受這一切時不再有罪惡感,對吧?既然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何苦覺得愧疚呢?

阿頓:正是。好好享受你的成功吧。我們希望你過得快樂。只要記得適時地寬恕一下,你就沒問題了 。

葛瑞:多謝。其實,我發現頂端根本沒什麼,我說的不只是高山或大樓的樓頂,還包括\"成功的頂端\"。人們終其一生為此奮鬥,然而,等真的到了頂端,卻發現並非如他們的期待。反倒惹來另一堆麻煩事。他們覺得上當了,卻又不敢告訴人家,只好佯裝一副酷樣。

阿頓:觀察得實在透徹,老弟。當然,即便你這樣跟人們講,他們仍會想要親自經歷一下。好比,告訴人家錢不能買到幸福,他們還是會追逐金錢證實一下。要等到他甘願拋下這世界整個價值體系才行。

葛瑞:我知道錢不能買到幸福,但它可以買到一艘大船,我便可航行到幸福的身邊去。開玩笑的啦。我親眼看到我父母是怎麼過世的,要是我能在幻相世界中選擇的話,最實際且重要的禮物是健康,而非金錢。

白莎:說到這點,你的確很幸運。健康狀況挺好,人看起來也挺年輕的。好了,願你記得夢中所有耀眼之物都是短暫的。不論它有多大吸引力,那無常本質與天堂永恆的光輝相比,是如此黯然失色!追求那貨真價實之物,丟下娑婆世界這拙劣的贗品吧!這才是最明智的抉擇。

阿頓:海倫·舒曼很會寫詩,在她過世後,「心靈平安基金會」彙集她的詩出版成冊,表達對她的敬意。海倫曾說,她的詩只能算是受到啟發,不屬於《奇跡課程》的通靈性質。基金會將她的詩集命名為《上主的贈禮》(The Gifts of God)。

當你回顧自己的人生劇情時,不妨想一想這首詩,打起精神來,因為你知道有些更美妙、更永恆之物在前面等著你,它使得你這輩子所幻想之物相形之下有如糞土:

在我手上,有你們所盼望渴求與尋找的一切,

你們以往總向人間破舊的玩具堆中去尋。

如今,我把那一切由你身邊撤去,

消失得無蹤無影了。

空留一處,閃閃發光,

它是一扇通往另一世界的門,

等待我們進入,

全因上主之名。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