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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問題在這輩子,笨蛋!

只要你願意放下守護自己的思想體系之職,而交給我處理,我便會極其溫柔地幫你修正,將你領回上主那裡。1

二0 0四年十月二十七日,發生了不可思議之事。據說當天晚上,有人看見一群豬飛過新英格蘭的天空;也有人說那天地獄冰封了;還有人說已故的貓王,生前簽了約要在緬因舉辦一場演唱會,死後二十七年,他終於履約了。

家父終其一生都是紅襪隊棒球迷,但在他有生之年,從沒看過紅襪贏得世界大賽。我也沒見過。雖然他們過往的戰績不佳,但我在十月的那個晚上卻有預感,他們就快出人頭地了。 原因有二:第一,他們比賽的那天晚上,預計會有月全蝕的現象發生,如果紅襪在睽違世界大賽八十六年後還能奪冠的話,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第二,這支隊伍正旺。在七戰四勝制的美國聯盟賽中,紅襪竟能在連輸三場給宿敵紐約洋基隊後,來個大逆轉,以直落四的戰績反敗為勝,拿下美國聯盟冠軍,寫下隊史上最輝煌的紀錄,被許多運動評論家認為是「不可能的任務」。

紅襪隊自一九一九年將棒球巨星貝比魯斯(Babe Ruth)轉讓給洋基後,球隊厄運連連,美國職棒界稱之為「貝比魯斯魔咒」(Curse of Bambino)。傻勁十足的紅襪球員們,毫不在意這個魔咒,打起球來就像沒人在看那般。他們熱愛這場比賽、熱愛隊友。這場球賽真是飽足了觀眾的眼福。

我除了希望紅襪贏得世界大賽,更希望他們就在那天晚上贏,因為隔天一早,我得飛到德州的Austin,在The Crossings帶領一個為期三天的工作坊。我不知到了那兒後,能否有機會看完接下來的賽事,聯賽若能在那晚結束,那就太好了。紅襪隊已連勝聖路易紅雀隊(號稱該年最強的隊伍)三場,紅襪打贏第一場時,尚看不出會鹿死誰手,紅襪的先發投手們在場上表現得極為亮眼。這正是他們過往少見的現象,一直以來,他們的打者陣容都十分堅強,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以往紅襪隊上最多一位頂尖投手,但二 00四那年,他們卻擁有好幾位。聯賽開打後,這些好手輪番上場投球。據說好的投手可以壓制住好的打者,反之亦然,但事實上,投手之於棒球,就如同後衛之於橄欖球一般,是贏球的關鍵。新英格蘭的愛國者橄欖球隊那年超級杯的表現,即是最佳的證明。那年新英格蘭的運動迷們欣喜若狂,我雖知這個世界一切都是幻,仍隨之瘋狂了一陣,我一點也不特殊。

聯賽的最後一球被擊回了投手丘,投手把球傳向一壘,為整場比賽劃下了句點。這個歷史性的一刻(era)告終了 ,我也許會跟阿頓和白莎戲稱是一個錯誤(error)告終了。世間哪有魔咒這回事?他們輸球只因他們輸了,他們贏球只因他們贏了。

當晚的那一戰是在聖路易主場開打的。我在緬因的家中觀看這場世紀大戰,一邊打包去德州的行李。紅襪王朝那歷史性的一刻來臨時,我興奮地跳了起來,大喊:「萬歲!萬歲!」看到球員們臉上的狂喜,我自己也興奮莫名,電視上轉播波士頓球迷在街頭與酒吧內大肆慶祝的場面,那一刻,我想起了家父。

記得我六歲那年,家父首次帶我與弟弟保羅去芬威球場。當時年紀還小,我只依稀記得左外野那只綠色吉祥物,以及打擊出去時的「鏘、鏘」聲。到芬威朝聖,實際上是我們這一區的歷來盛事,代代相傳。童年的夢想多半都在那兒編織成的。此刻,新英格蘭經歷了一個永生難忘的夜晚,我在心裡與父親結合,對他說:「這是獻給你的,爸爸。我知道你與我一起觀看比賽。」

十一月二日總統大選之夜,阿頓和白莎來了。這回由我先開口。

葛瑞:被你說中了,白莎。我那一陣子的確期待著某個驚喜,但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這件事。

白莎:這就是我們不跟你提太多未來事情的原因,葛瑞。一來,我們不想剝奪你寬恕的機會;二來,好讓你享受那份驚喜。二元世界就是如此,好好壞壞,總有兩面。

葛瑞:我興奮極了。都快一個禮拜了,我的臉上還一直掛著笑容呢!在德州的時候,有些讀者邀我一起吃飯,我突然想做點什麼來慶祝這事,結果發現菜單上竟有響尾蛇這道菜,於是我點了一份嘗嘗。那味道吃起來就跟雞肉沒兩樣。

總之,這禮拜我開心極了。有個也是棒球迷的《告別娑婆》讀者寄了封電子郵件給我,謝謝我在書中寬恕了紅襪隊,他們今天才得以獲勝!你可記得我說過:「每個隊伍總會有特別倒楣的一百年。」好了,我們現在設法讓白襪隊和小熊隊贏球,便能終結「魔咒」的說法了。

阿頓:天下真是無奇不有。

白莎:好好享受吧,弟兄。你昨天才回來,今天去投票了吧?

葛瑞:當然,你該不會現在要揭曉選舉結果吧?

白莎:這個嘛,也許會,也許不會。

葛瑞:好吧,那我直接問了。凱瑞會贏嗎?

白莎:可能會,可能不會。

葛瑞,拜託!那是什麼意思?

白莎:我無意嘲諷,只是跟你說說夢境裡的現象,好讓你去寬恕。打從一九八0年起,要是民主黨的候選人想贏得大選,他「至少」得贏兩百萬張選票才行。這是因為每回全國性選舉,美國民主黨候選人的選票一般都會被吃掉一、兩百萬張。這回自然也不例外。必須要民主黨候選人大幅領先,像比爾·柯林頓那樣,才可能選得上總統。但今時今日,要一個民主黨員以些微差距獲勝,根本是癡心妄想。假使他真的以些微差距獲勝了,那表示他實際臝得的票數遠比檯面上的多得多。

葛瑞:你的意思是,今晚布希「又」要贏了?那麼,要是每一張選票都如實地計算進去,他就贏不了,是吧?

白莎:恐怕是的。其中被吃掉的票很多都跟種族歧異有關。美國每回全國性的選舉都有一百萬張黑人的選票被丟棄。他們耍的伎倆不勝枚舉,我不多著墨。只要人們還默許這樣的情況,那麼,要你喜歡的政黨獲勝的唯一辦法,就只有多贏個幾百萬張票。即使公佈出來的差距仍算小,但至少是贏了。

你會看到在俄亥俄州的出口民調顯示凱瑞獲勝,因為那些受訪民眾天真地以為他們的選票會被如實地計算進去。但是凱瑞在那個地方會被吃掉百分之三的選票,而布希則從實際計算進去的票中獲勝了。

葛瑞:你是說,我們的選舉都有人為操控?真是爛透了。我原本還因紅襪隊獲勝而開心著呢。

阿頓:振作一點吧,老弟。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記得嗎?

葛瑞:你知道的,每回有待寬恕之事找上門時,我總是會想起這句話。好似,我需要做的就只是憶起它來: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接著,我使能看清整個事情的真相。這非關文字,而是念頭引發了經驗。

白莎:紅襪隊獲勝時,你不是高呼「萬歲!萬歲!」嗎?走在這條修行路上就像那樣。你對寬恕愈來愈駕輕就熟了,這條寬恕之路也會愈來愈好走。正念會引發你內在的真理。如果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要寬恕的話,今晚不會一開始就挑起選舉這個話題的。你已準備好了,對吧?

葛瑞:準備好了。我是說,我怎麼能把布希當真呢?看看他,他並不真的存在。他就像是一張主題叫做「集體貪腐」的海報上剪下來的紙片人。在這個夢境的故事裡,瑪莎·史都華(Martha Stewart)因涉及股票內線交易而被送進大牢,殊不知小布希在他老爸當總統的 任內,內線交易絕不比史都華少。小布希甚至曾公開表明他的政治信念,戲謔地把「富者與貧者」更改為「富者與益富者」。這傢伙當總統簡直就是個笑話。我好一陣子都忘了一笑置之,把他當真了。但他不是真的。我設下陷阱讓自己去討厭他,現在,我已看出他根本就不存在。整齣戲只是個騙局。是我營造出他來,要他背黑鍋,當我的代罪羔羊。一旦釋放了他,我就自由了。

阿頓:你這大啖蛇肉的人還真不賴,完全契合J兄在《奇跡課程》中說的一段話:

還有一個簡單的問題尚待答覆。你喜歡自己營造的一切嗎?那個充滿謀殺與攻擊的世界,你隨時戰戰兢兢地走在危險、孤獨與畏懼的夾縫中,最多只能希望在大限之前,死亡不要太快攫獲你。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營造出來的。這是你的自畫像,是你看待自己的方式。2

只有在小我化解得差不多後,你才能回頭看出你的小我思想體系有多瘋狂。因此J兄才會說:

你無法對這瘋狂失常的信仰體系作一評價,只因你已身陷其中。它本身的限度便已排除了這種可能。你只能超越它,從健全正常之境予以回顧,認出兩者之間的對比。只有藉此對比,瘋狂失常才可能被判定為瘋狂失常。3

葛瑞:沒錯。我這陣子一直在想有關身體的事。你們知道的,我作完你們交待的閱讀作業,也觀察到很多事情。我發現,我們所謂的生命中的一切,全都跟這具身體脫不了關係。贏球或輸球,事業有成或挫敗〈我都經歷過),情場得意或失意,受人尊敬或鄙視,你好吃(不論大宴小酌),你嗜性(不分環肥燕瘦),你渴望汽車洋房或僅求棲身之所。想取得這一切、渴求這一切的是什麼?哪個跟身體無關?當我們因某個悲劇而恐懼時,我們看到的不正是身體的死亡?我們為誰而難過?如果心愛的人死了,我們又會怎麼看待死亡?全都跟身體有關,沒了這具身體,這一切都沒意義了。稱它為夢中「英雄」真是一點也不為過。只要我寬恕得愈多,就愈能「體會」出這具身體如夢似幻的本質,覺得它變輕盈了,好似不再是我了。

你們兩位首次造訪的幾個月後,我開始參加在Leeds的一個讀書會,一待就是十一年。我最後一次參與時,有位固定成員告訴我,我看起來比剛來時還要年輕。這挺有意思的。我並不是說每個人都會有這類的附帶利益,既然念頭會帶來形式上的轉變,我們便知道,寬恕一定會在某些地方發生作用。

阿頓:說得好。只要你仍陷在這個夢境裡,你便無法覺悟。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是破解的關鍵。你愈寬恕,便愈能意識到自己只是在做夢。

白莎:我們打算帶你走趟時空之旅,幫助你瞭解萬事萬物「非線性」的本質,也更能體會到這一切原是出自你的妄造。你可想試試?

葛瑞:當然!

阿頓:很多有趣的旅行在前頭等著你。我們曉得你迫不及待那趟澳洲之旅,也得知你在回程途中會順道在夏威夷帶領一場工作坊。以後乾脆稱呼你「哥兒」了,老弟。你明年會去個三趟呢!會待三個月左右。

葛瑞:三趟?我這輩子也才去過那麼兩次而已!

阿頓:好好玩吧!你會在那兒遇到一些很棒的人。救恩內沒有偶然的事。事情一開始往往看起來都跟救恩扯不上關係,但最後還是落回「人際關係」的問題。回到我們這趟時空之旅的主題上,我們要去的地方正是你六個月後會去的聖路易。

葛瑞:酷!我來了, Cahokia我早該去了!

阿頓:由於時間是全像式而非線性的,因此,你的旅程是老早就設定好了的。我們會「神遊」(transport)到六個月後的未來。你到了「偉大的太陽」那個山丘後,才會看到我們。你半年後才會結識的兩個人會與你一同前往Cahokia,但因你是在目前這個時空意識下出遊到那兒的,所以你待會兒並不認識他們。不要緊,你們一路上不怎麼聊天,因為你們三位只是一心企盼著抵達目的地。我們會動念,讓你進入全像式時空中抵達Cahokia的那個時點。

你偶爾會看到白莎和我就走在離你們三位不遠的地方。當然,你不會跟那兩位提及我們的。他們雖讀過《告別娑婆》,但不會聯想到是我們,我們會保持距離,不致引起他們注意。你待會兒會不知不覺地做跟半年後一模一樣的事,只是半年後你會再重新經歷一次而已。等我們把你送回到此時此刻後,你腦子會多了一段記憶,那是在你線性的時空架構下實際上尚未發生的事,但在全像式的時空中早已上演過了。當你半年後再去Cahokia時,我們希望你好好覺察自己的感受,並跟我們回報一下。準備好出發了嗎?

葛瑞:那還用問,上路吧!

(註:驀地,我發現自己已坐在某個停車場內的汽車中,大吃了一驚。坐在駕駛座的人踏出了車外、關上車門,我也是。我們走出了停車場,不遠處有一棟外觀十分現代化的大樓。接著,我們穿過一條窄巷,通到了大馬路。有兩位我並不認識的男子與我同行,一位是駕駛座那位先生,另一位方才坐在後座。我們不怎麼聊,但言談中聽得出來大家都急著想到達目的地Cahokia。過了馬路,進入一大片原野時,突然有股似曾相識的莫名感受。不遠處我看到了一個偌大的山丘,我一眼就認出那是「偉大的太陽」居住的地方。一千年前當地居民為這位美洲印弟安靈性大師在山丘頂上蓋了棟房子。我在夢裡見過這些景象,也不時想起自己在「偉大的太陽」那一世住在這兒的情景。

我們一路步行至山丘。天氣很好,暖洋洋的,感覺上像是春天而不像夏天。一到了那兒,我們發現得爬兩大段階梯才到得了頂端。一旁告示牌寫著此區屬於國家歷史古跡,並詳細介紹四周景致。真正令我驚訝的是,在我讀著解說時,意外發現阿頓和白莎就在一百呎遠處,身穿牛仔褲,兩人聊著天。他們一點兒都不引人注目,與我同行的兩個人也似乎沒注意到他們。但他們非常引我側目,因為白莎把襯衫下擺打了個結,露出了肚臍。那簡直是在挑逗我嘛,她明明知道我對女人的肚臍有特殊癖好。可惜的是,那樣的距離下,我實在看不清楚。

突然,與我同行的那兩名男子停了下來,示意讓我獨自上山,可能是為了尊重我的隱私吧。我這才發現,其實自己挺想獨自一人上山,浸潤在山頂上。除了感受到他們對我的尊重外,我還對他們有種親切感,想必他們一千年前也待過這兒吧,只是他們現在跟當時的模樣完全不同了。我還看到其他旅客,但沒有人上山頂。

我開始往山丘上走,緩緩地踏著階梯,一邊欣賞四周景致。當我到達距離第一段石階頂端約二十呎的地方時,俯瞰不遠處有個城市,我想那一定是聖路易城,我不確定它有多遠,大概五到十哩遠吧。這一區整片都是綠野平疇,其間也夾雜了不少樹木,隱隱約約透露著一股祥和的氣息。

環顧四週一會兒後,我步上第二段石階,直達山頂。頂端是平地,只是已看不到「偉大的太陽」的居所了。自從阿頓和白莎在《告別娑婆》中提及我和「偉大的太陽」之淵源後,我漸漸憶起那一世與他親如密友的美好時光,也浮現出住在Cahokia時的畫面。我依稀記得自己到他山丘頂上的房子(也就是這裡)探望他的情景。雖然我們是朋友,但那個時候對印第安人而言,能受邀到山頂上,甚至登堂入室,真是莫大的殊榮。

眺望了這一帶平原後,我赫然發現有個東西不見了--那條河!大河到哪兒去了?印象中聽過約三百年前這兒發生過大地震,造成大陸板塊變遷,使得密西西比河河床移到幾哩外。根據我的記憶,一千年前Cahokia的居民十分倚賴這條大河,靠它集貨與交易。設若這麼大的地震是發生於此時此地,所造成的傷亡人數與財物損失,恐怕難以估計。

我走到山丘頂的四隅,由不同角度凝視這個地方,沈浸在身臨其境的感受中。我看到與我一同前來的那兩位先生(我仍不知他們是誰呢)就站在下方不遠處,偶爾交談著。阿頓和白莎刻意保持距離,沒讓那兩位注意到他們。這真有趣,我竟是唯一知道他們在那兒的人。我暗自盤算著,回去要好好質問白莎一番,怎麼故意作這種打扮。

我獨自一人站在偌大的山丘頂上,環顧這靜謐的四周,突然看到一個異象。它跟我以往所見的異象一樣,只持續幾秒鐘。我看到好多人,成千上萬;一個大廣場,人們穿梭其中,彼此問候;一個大市集,裡頭有一攤攤的集貨;以及木柱林立的大村落,許多房屋座落其中。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男人群聚在一塊兒玩遊戲,但因他們圍成了一堆,我看不清楚他們在玩什麼。這景象來得突然也去得突然,不一會兒就不見了。我感受得到山丘頂上的房子就在我身邊,可惜沒來得及多看它一眼。這一幕真實得讓我驚訝萬分。那絕不只是個影像而已,我曾身處這傳奇之地,美洲印第安人視為神聖的Cahokia。我重回老家了,雖然只有幾秒鐘。

其實Cahokia有史以來不只一位「偉大的太陽」這類領袖,但一千年前住在這裡的,似乎就只有他。他不只深諳治理人民之道,在人們心中,他的地位相當於佛陀與J兄。在他的領導下,Cahokia成了歷史上最和平的地方,儘管那樣殊勝的時期只維持了幾十年。有關此地的種種記憶縈繞在我心中,我當時是個印第安人,靠交易皮貨維生,藉著幾條河流遊走各地,但仍不時回來探望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以及這座和平之城。它的和平持續不了多久是必然之事,因為這個地方也一樣源自「分裂之念」。

下山後,我告訴那兩名男子我見到的異象。他們完全瞭解,絲毫不感到意外。接著,我們返回停車場,來到一棟名為Interpretive Center的大樓。當我們走進大門的那一剎那,我竟發現自己已坐在家中椅子上,望著阿頓與白莎,回到神遊Cahokia之前的狀態)

阿頓:好了,你有何感想?

葛瑞:太不可思議了!那地方本身就很神奇,而我見到的異象也奇妙極了。它好真,就跟我方才身歷Cahokia一樣真實。但那不可能是真的,是你們把我傳送到那個時點,它實際上還沒發生呢!我在山丘頂上看到的景像已是一千年前的事了。此刻,我好似在這兒,看起來也好真實,但,天啊,我也並非真的在這兒,對吧?在你們傳送我過去之前,我一直認為此時此地真實得很;你們送我過去是要讓我瞭解「沒有一刻」是真的!

阿頓:沒錯,你以後會有更深的體會,就讓它自然浮現於你的意識中吧!你不是一具身體,你所見到的身體沒有一個是真實的。舉凡會死亡之物,皆不是真的。J兄在《奇跡課程》中說:「你豈能在骷髏上畫上玫瑰般的紅唇,把它裝扮得嬌艷動人,馴養安撫它,而使它重生?你豈會對自己活著的幻相感到滿足?」4

白莎:下回若有某個人的作風讓你不悅時,你可以把他的身體想像成一個上了發條的玩偶,那麼「無論」他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都無法激怒你。你如果真的瞭解你所見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就根本不會為它所苦。當有人存心跟你過不去時,你便該如此看待他。

葛瑞:哦,我能瞭解,我會試試看的。不過,你在Cahokia穿成那樣是什麼意思?存心引我遐想嗎?

白莎:開個小玩笑嘛,葛瑞。寬恕我吧!別忘了,人皆有所好,捨棄這些癖好並不重要,因為《奇跡課程》所說的非關行為。你此生中肉眼所見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世間萬事萬物皆為了寬恕而來,記住這點,對你有莫大的助益。人們的種種慾望,與愛恨情仇的人際關係,都是延續前世未了的課題的。

比方說,你有一世是住在現今的敘利亞,有權有勢。你在那一世養成的對女人肚臍的性癖好,也帶到此生來了。還有一世,你耽溺在肚皮舞的享樂中,你無需為此感到慚愧。肚皮舞本來就是優雅美麗的藝術,當然,它也很性感。你那一世也很有靈氣且能言善道。敘利亞語事實上是你們現代語言中最接近亞美語(Aramaic)的語言。這個國家近代以來長年內戰,國人自相殘殺,不過,它終會恢復安寧的。

我想要說的是,無論是任何一「世」中的任何一「事」,你都可以選擇寬恕,因為時間不是線性的,而是全像式的,這點我們方纔已證實給你看了。正因如此,你此刻選擇聖靈,就跟當初在分裂那一瞬選擇聖靈完全沒兩樣。人們尚不明白,過去種種皆發生於此刻,未來種種亦然,你此刻最要緊、也是「唯一」要做的,就是選擇寬恕。你在看到異象的當兒,其實是在穿越心內的某些障礙。真正的關鍵,始終都在「當下」這一刻。因此,你無需憂心自己是否還有來生,也不用去管你的前世。說來說去,關鍵仍是現在,仍是寬恕,關鍵就在這一世,漸漸地你會明瞭,每一剎那其實都是同樣那一瞬間。

你還記不記得那陣子經濟蕭條時,有一位候選人的競選標語是:「問題在經濟,笨蛋!」他把焦點放在當時人人關切的事上,最後大獲全勝。好了,我們現在把這句話用在靈修上:「問題在這輩子,笨蛋!」你這一世若能全心致力於寬恕,寬恕每一件在這世間上演的事,你便有成功的把握,這與在幻相裡的成功不可同日而語。我們只是藉用了身體與前世為例,讓你瞭解萬事萬物的目的只有一個,只要你專注於關鍵問題,你「終將」成功。

葛瑞:那麼,你們回來的目的是什麼?幫助我以及其他弟兄回歸正道?

白莎:是的。這一世最要緊的是真寬恕,且須臾不忘。無論你表面上寬恕了什麼事件,實際上你寬恕的始終都是與上主分裂的那一剎那。其目的即是藉由寬恕眼前之事,出離這個虛妄的娑婆世界,回歸真實的世界-天國。它無關乎你未來是否再來人間,也無關乎過往歷史。

葛瑞:我挺喜歡歷史的,不過我並不崇拜歷史人物。我的意思是,他們不過是一群恰巧碰上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做了該做之事的人而已,現代的人給予他們太大的光環了。嘿,等等,我怎麼好像在說我自己。

白莎:協助人們定焦於寬恕,並不如你想像的那麼容易。比方說,目前檯面上相當有名氣〈至少在你加入此行列前)的某位奇跡教師,仍在教人們美化夢境,而非由夢中覺醒。

葛瑞:是啊,我聽過她跟別人的對話,有一回,有個人說他看到一個分裂心靈的幽靈飛到彼岸去,她答道:「那是實相。」但是按照《奇跡課程》的說法,那「並非」實相。她誤導了群眾:使人看不清那唯一該作的選擇。實相是全然的天人合一之境,其餘一切皆不存在。凡是可變易與狀似分裂之物,根本就不存在。我也曾收到她的電子郵件,要人們付諸行動,好比防止種族滅絕之類的事,她還引述了一句但丁的詩:「在道德淪喪之際,還試圖保持中立之士,地獄也留有你一席之地。」你瞧,她為了鼓動人們在這幻相中做點什麼,不惜勾起人們的內疚!這與《奇跡課程》哪扯得上關係啊?

《奇跡課程》是這麼說身體的:「身體本身是中性的,猶如知見世界中的一切。」5《課程》雖說過沒有一個念頭是中性的6 ,但《課程》說的是因(即心靈),而非果(即世界)。而那位教師說的卻是重整世界這類的事,這樣只是把它轉變成「美夢」,並非《奇跡課程》的教導。她強調我們必須先把世界整頓好,「才能」出離此地。不是這樣的。所謂的美夢,與這世界所發生的事一點關係也沒有。待你達到像J兄或佛陀那樣的境界,才能稱為美夢,你心全然平安,無論這世界上演了「什麼」劇情。她使人們錯把焦點放在幻相上,偏離了軌道;而非將人們導向正道,讓心靈選擇寬恕,寬恕這根本不存在的一切。《奇跡課程》說過,我們的任務「不是」把真理帶入幻相,而是把幻相帶到真理面前。

白莎:正確的引文是這麼說的:「你若企圖將真理帶入幻相,就是存心將幻相以假亂真,使幻相顯得確鑿有據而得以存在下去。但你若把幻相交給真理,就等於給真理一個機會,教你認出幻相的不實而解脫出來。不要執著真理以外的任何觀念,否則你就是為實相分層次等級而作繭自縛。實相中沒有等級之分,因那兒的一切都是真的。」7

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葛瑞:當然有啊,不過還是得理饒人一下吧!我要說的是,試圖防止種族滅絕本身當然沒什麼「錯」,但是,你如果只想在著火的屋子裡擺設傢俱,而不願探究問題的真相,那就不要宣稱自己在教《奇跡課程》,免得以盲引盲。何不乾脆承認你教的是自己那一套?如果你要教《奇跡課程》,那就教《奇跡課程》;想教別的東西,就教別的東西,別掛羊頭賣狗肉。

白莎:我故意提這名教師,目的是想點醒你:她並不真的存在。你得牢記,問題不在於她是否教對了《奇跡課程》,你若真心想深入《奇跡課程》的精神,那麼就用你所學到的知識來練習寬恕吧!我說得夠清楚嗎?

葛瑞:夠清楚了。你說得沒錯。我有時會一頭鑽進牛角尖,也等於把它弄假成真了。

白莎:既然你懂了,我們就把這個寬恕機會留給你。很好。你生命中上演的每件事,都是為了你的寬恕而來。我們說過,我們會偏重你職業上的寬恕功課,較少涉及你個人的寬恕功課,所以才會跟你談這些事的。

事實上,也無需區分「職業」與「個人」,只是碰巧你這幾年的人生際遇有了重大改變而已。職業也好,個人也罷,我現在要告訴你何謂「成功的人際關係」。仔細聽好了!重點不在對象是誰,事件或境遇為何。你抓到要領了嗎?即便外表看來這關係糟透了,事情荒腔走板了,這些都無妨。真正「成功的人際關係」形成於你願意寬恕、或已然寬恕對方的那一刻。那是將它轉化為神聖關係的「唯一」關鍵因素。

正如《奇跡課程》說的:

所謂治癒,就是與你的弟兄分享聖靈,藉以修正你與他的知見。使你們兩人都能置身於天國之中,並恢復天國在你們心中的完整。這反映出創造的真相,它因著生生不已而統一,藉著延伸推恩而整合。8

阿頓:J兄還提到:

天國之律,必須先知道什麼是真理,才能把真理推恩出去。這是你的稟賦,本來不待學習,但你一旦拒絕了這稟賦,只好重新去學了。9

葛瑞:說得不能再清楚了。我讀《奇跡課程》時也看過類似的話,實在很難想像怎會有人把它解讀成別的意思,跟你們教我的截然不同。

大多數人只能接受他們心態已準備好要接受之物。因此,有些人能因箸我們的書而獲益良多,並實際運用出來;但也有些人會說你瘋了,認定我們是你杜撰出來的,你的目的來真正只是為了賺錢。

葛瑞:真是無稽之談,我愛的才不是錢呢,我更愛性。

阿頓:其實,你這一路來尚未碰上這類刁難的人,對吧?沒遇過正面衝突,也沒有人真的當著你的面說你瘋了。這並不表示你不會碰上一兩位來踢館的,他們不過是捍衛地盤罷了。大致來講,你一直都表現得很好。

葛瑞:是這樣沒錯。嘿,你們八成已經知道,有個從新罕布夏州來的精神科醫師William Evans寫了一篇有關我的文章,標題為「玄奧經驗:葛瑞·雷納的《告別娑婆》是真的嗎?」他讓我先睹為快。我去拿來,念一小段給你們聽。文章一開頭,William先提到他與我進行訪談,後來成了朋友。他不僅是精神科醫師,靈修與神秘學的研究經驗也很豐富。他特許我可以隨時引用他的說法。你們聽聽這一段:

我與葛瑞以電子郵件會友,往返信件頗為頻繁。二00三年感恩節隔天,我們在緬因共享了一頓愉悅的午餐。去年三月,他邀我到維吉尼亞州的Virginia Beach參與他的一場演講,會場在Edgar Cayce主持的Association for Research and Enlightenment。會後,我們共進晚餐。自此,我不時參與葛瑞的集會,因而有了更多聚餐、溝通的機會。

近來,我有個強烈的直覺,認為這個際遇並非偶然,很可能是我此生目標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我是精神科醫師,但對尤迦南達(Yoganada)的生平事跡頗有研究(譯註:尤迦南達,長年旅居美國的印度靈修大師,一八七三?一九五二),他的經驗頗類似葛瑞,而我與葛瑞私交也不錯。身為精神科醫師,我有個職業病:喜歡診斷他人是否患有妄想症,並分辨他們與一般精神病患的不同處。現在,我要以專家的身份向各位保證,葛瑞在陳述那兩位以血肉之軀出現的高靈上師--阿頓與白莎時,完全沒有妄想症的跡象(那也不是他們兩位的真名,讀過葛瑞的書的人,多半都知道了 )。

看到了嗎,我沒有妄想症。

阿頓:那是因為他沒看到你的真面目。開玩笑的。好了,那麼就只剩兩種可能了:一是你說的是實話,這個經歷是真的;二是你說謊。我無意冒犯,但憑你目前的智慧,是無法自己寫出《告別娑婆》的。你雖不是那位大師所說的「混帳東西」,但也沒這麼大的本事寫得出一本「簡I版」的《奇跡課程》,這可是許多人致力了三十幾年也辦不到的事。

葛瑞:有一位來自紐澤西,目前是英文老師的朋友跟我說,是我讓《奇跡課程》有了「白話」版的。我要把這段話找出來給你看。

阿頓:好孩子。我們得走了,你可別忘了你的首要之務:寬恕。你上禮拜功課作得不錯,不是有輛車在高速公路上擋住你的去路,而後加速離去?當場,你很想臭罵他一頓,甚至詛咒他,但你並沒這樣做,即使你真的被他嚇了一跳。

葛瑞:對啊,那些人以為路是他家開的。

白莎:對網路上的訪客,你也要持續寬恕。遇到有人攻擊你時,你可別忘了自己的任務。是啊,有些網友還真惡毒。

白莎:別把愚昧的行為認定為惡毒。

阿頓:這一回,我們離去前要送你兩段引文,一則引自《奇跡課程》,另一則引自莎士比亞。

葛瑞:我從沒問過你,莎翁開悟了嗎?

阿頓:開悟了。

葛瑞:酷。我就知道。

白莎:記住,要讓你的心靈回到平安之境,端賴你的決定:選擇聖靈與祂的思想體系,捨棄小我的思想體系。這是返家的先決條件。你不能跳過你的寬恕功課。大家老想一下就跳到終點,立即開悟,這是行不通的。平安若是天國的狀態,那麼你的心必須是平安的,方能契入其境。若想心靈平安,你必須寬恕。就是這麼簡單。

除了將這點牢記在心,你也要依我們說過的話,反省一下這段《奇跡課程》,無論你身在何處,都要牢牢記住。別忘了,我們深愛著你。

你有充分的理由去信任永恆之境,因永恆永遠是仁慈的,具有無限的耐心,全然的愛心。它毫無保留地接納你,且賜你平安。然而,永恆只能與那些已經安息在你內且像它一樣不朽的部分結合。10

阿頓:在你體會身體的無意義性,且有心越過它的表相去看人們的真實面目(即完美的靈性)之時,不妨深思一下《暴風雨》中的這段話,它與我們方才引述的《奇跡課程》有異曲同工之妙。真理就是真理,沒人能獨佔它。你聽完後,靜靜地坐一會兒。我們曉得你澳洲與夏威夷之旅會玩得很開心。保重,哥兒。

現在,我們的歡宴結束了 。

我們這些演員們,一如我先前預告的,只是一群幽靈,

全都銷融於稀薄的大氣裡。

那些高聳入雲的塔、華麗的宮殿、

莊嚴的廟宇,以及這偉大的世界自身,

如此虛浮無根的景觀,

是的,凡是承繼了世界這一切的,終將銷融於無形。

像是逐漸消逝的虛幻舞台,

最後,連個支架也不剩。

我們,虛無飄渺如夢,

渺小的一生,

終將以睡眠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