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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阿頓和白莎回來了!

一位好的譯者,雖然必須改變所譯之物的形式,絕不會改變其內容。事實上,他整個目標就是為了保存原有的含意才改變形式的。2

阿頓與白莎離去後的兩年,我的生活整個翻轉了過來,我毫不知情這還只是故事的序幕而已。我狐疑著,那兩位不知打哪兒冒出來,活像血肉之軀的高靈上師是否會再回來。我當初問他們的最後一個問題就是:「將來還有機會看到你們嗎?」阿頓答道:「這要看你與聖靈的決定了,老弟,你不妨問問祂,所有的事情都該如此。」

我的確探問了聖靈,也靜靜地聆聽祂的答覆。我用的方法是當初阿頓和白莎教我的「真實的祈禱」,那實際上是一種冥想形式,旨在與上主結合。做此冥想的附帶利益是:可以得到靈感。也就是透過心靈,接收內在的神聖指引,而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或該做什麼決定。

在阿頓與白莎離去前,我聽見他們的聲音合而為一,好似聖靈之聲。我不禁想起先前聽到耶穌聲音的經驗(我的兩位老師常稱他為「J兄」)。正當我思索著J兄和一般人聲音的差別時,腦海裡閃過樂團「海灘男孩」(Beach Boys)裡我挺推崇的布萊恩威爾遜(Brian Wilson)。

我本身也是個樂師,對音樂界略知一二。威爾遜一耳失聰,因此他從沒能立體聲地聽見自己的作品,只能聽到部分音頻。我聽到J兄聲音的感覺,就像是生平第一次聽到立體聲一般。以往我所聽過的每個聲音總若有所缺,但J兄的聲音卻飽滿、渾圓而完整。假使有一天,威爾遜能親耳聽見自己偉大作品的完整音頻,他一定會像我聽到J兄聲音時那般驚奇。其實我很清楚,那是我自己內在為上主發言的聲音。

阿頓和白莎的聲音合而為一時,聽來就像這樣。這聲音一直與我同在,而且愈來愈清楚,它所給我的指引也從沒令我失望過,其結果雖未必都合我意,但就另一層面來看,不僅對我有益,也惠及所有的人。沒錯,這就是聖靈指引的標幟。祂能見一切,我僅見一隅,祂的指引都能顧全所有人。但這有時會讓我不舒服,因為我要的是對「我」有益的,而且「現在」就要。不過說真的,回想起來,我的點子常行不通,聖靈的主意則屢屢奏效。原因很簡單,聖靈早洞悉每件事的動向,而我可沒這種本事。所以誰的判斷才是最可靠的?已不言可喻了。我早已決定要聆聽聖靈,因而也嘗到不少甜頭。

(註:這完整一體的聖靈沒有男女之別,它只是個概念,是我們在二元分裂狀態下的一個相對名稱,不屬於合一之境。正確來說,聖靈的代名詞應該用「它」(It),但為了好聽起見,阿頓和白莎稱之為「祂」(He),我也如此沿用。那只是一種象徵而已,不必過於認真看待,倘若有人想稱呼聖靈為「她」(She),當然歡迎之至。不過,「祂」,還是比較精確的稱呼)

二00 一年終,阿頓和白莎離去後,我並沒想過要將這段特殊經歷公開發表演說。我只打算把它出版成書,往後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事實上,白莎曾在我們早期的對話中問過我(其實是明知故問,她早對每件事一清二楚):「你不喜歡在大眾場合說話,對吧?」我答道:「我

情願坐針氈、下油鍋。」

不過二00一年十月(九一一事件後不久)我首次參與在緬因州貝索城(Bethel)舉行的一年一度《奇跡課程》慶祝大會後,我的立場開始軟化了。九0年代,我活得像是個遁世者,住在緬因州的鄉下,沒怎麼跟人來往。倒是在阿頓和白莎出現的半年後(一九九三年),我開始參加某個《奇跡課程》讀書會。那是個頗令人自在的小團體,一晃眼也已參與了十一年,結交了些好友,但仍不肯踏出與人群互動的那一步。

其實,早在一九九三年,我一得知有一年一度在貝索城舉行的《奇跡課程》慶祝大會時,就決定前往,但搞了半天還是沒去。一九九四到二000年,我每年也都打定主意要去,仍皆未果。到了二 00 一年,第九次承諾自己要去,這回總算付諸行動。幸好我去了 ,那可是最後一次的慶祝大會。當然,世間沒有巧合這回事。《告別娑婆》一書的即將付梓(只差臨門一腳:阿頓與白莎說年底會來最後一次),以及九一 一的事件,點燃我內心一股動力;我並不是個頂積極的人,能來點事情刺激我活絡起來,也是挺不錯的。

我發現與會人士 (大多來自新英格蘭及紐約一帶)是我見過最可愛的一群,這讓我有心去認識更多的靈修學員。不過,公開演說仍不在我的選項內。大會中,我遇見《奇跡課程》教師中最早的學員Jon Mundy ,他那時在臨時書攤販售他的書,我走向前去,跟他提及那兩位高靈上師的出現而我正著手整理成書一事。他是第一個知道此事的人,不過,他的反應並不熱中,也沒有批判。

十二月一 一十一日,我的高靈上師最後一次造訪;接下來的三個月,我完成了打字、校對和初稿。他們指示過我該怎麼處理此書,但這段訊息我遵照他們的指示沒有收錄在《告別娑婆》中,其餘所有的教誨,我皆如實呈現。他們的指示和我原先的計畫有很大的出入,我原本想找家紐約大出版商出版此書,半年內賣它個一百萬本,就搬到夏威夷快活去。可我那兩位上師才不讓我詭計得逞,而給了我另一方案。我那時一派天真,渾然不覺在後頭等著我的出版界現實-以及「奇跡圈」裡門派的歧異(雖然,大多都很可愛)。

在那兩位訪客的指引下,我得到的第一個驚喜是:竟能出乎意料地順利取得「奇跡課程基金會」的同意,讓我在書中摘引上百句《奇跡課程》的章句。這其實並不容易,我常有耳聞,不少人為了取得同意而等上一年,卻仍鎩羽而歸呢!

我去了紐約羅斯哥(Roscoe)幾次,參加肯尼斯·霍布尼克(Kenneth Wapnick),簡稱肯恩)的工作坊,他是筆錄《奇跡課程》的海倫·舒曼(Helen Schuman)的朋友,現在是《奇跡課程》的首席講師,擁有此課程的版權。上師指示過我去找肯恩,於是我帶著敬意與配合的心態,在他課程空檔時與他商量。他人很好,且風趣十足。接著,在二 0 0 二年的四月,我把初稿寄給肯恩,讓他看看內容,以決定是否同意我摘引《奇跡課程》的章句。才不過一個月,我就接到基金會的同意信函,允許我引用所有的章句。

(註:不久後,一位對《奇跡課程》毫無興趣的法官,竟用此書出版前的流傳為借口 ,判定基金會喪失課程版權)

在兩位訪客指引下,我得到的第二個驚喜是:又出乎意料地順利出版該書。我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作者,寫了一則關於兩個「人」出現在我家客廳的怪異故事,也搞不清楚狀況,以為會有「主流」出版社青睞。聖靈要我試試Patrick Miller,他是加州柏克萊一家自營出版商,從未替任何人出版過書,只出版自己的作品。讀了我的初稿後,他認為裡面大有來頭,決定破例幫我出版。十月,我們達成協議,於二00三年五月一日正式出版上市。早於三月時,已有前一百名線上客戶在閱讀該書了 ,這第一批讀者,是看了Patrick刊在網路上的摘錄後而購買此書的。

在這同時,出版界出了三本醞釀多年的書:一是Elaine Pagels的《超越信仰:不為人知的多瑪斯福音》,一是Don Brown的《達文西密碼》,再來就是《告別娑婆》了。令我大感驚訝的是,原來某些思想早已在潛意識裡醞釀多時、蓄勢待發,時機一旦成熟,就紛紛出籠,浮上意識層面。這三本書的許多主題都極其相似,但《告別娑婆》最大的不同,在於它含括了《奇跡課程》的教誨(這是其它兩本所沒有的),同時也釐清這部課程的某些觀念。這對操練《奇跡課程》的老學員,以及透過《告別娑婆》而接觸到這部課程的新學員,都有莫大的助益,儘管大部分的新學員未必體會得出閱讀《告別娑婆》為他們省下了多少摸索《奇跡課程》的時間。

我記得在《告別娑婆》出版後不到一年-有一位Association for Research and Enlightment (在維吉尼亞海岸的Edgar Cayce團體)的教師Dough Hough跟他的學生提到,閱讀《告別娑婆》可省下二十年摸索《奇跡課程》的時間。此言不虛,而這也提醒了我,《告別娑婆》能有這樣的成效,絕非我「人」力可及。有了這點認知,可以讓我免於妄自尊大。畢竟,這本書的絕大部分不來自於我,我當然就沒有理由擁書自重了 。

二 00二年十月我一找到出版商,就寄了封電子郵件給Jon Mundy,進一步告訴他有關該書的點滴。他沒有回應,令我頗為光火,不過,沒多久我就寬恕了 。雖然有時我的寬恕會慢上幾拍,但終究還是化解得了。我想,大概就是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使我得以在日後種種挑戰來臨之際,仍能持續操練《奇跡課程》吧。

《告別娑婆》於二0 0三年春天出版後,我接到一通電話,是Jon Mundy打來的。他說讀了該書的第一個反應是「哇!」電話中提及他要到緬因州波特蘭的聯合教會(Unity Church)開工作坊,邀我一同前往。他會跟大家介紹我這號人物以及該書,但我可以不用說話。我去了 ,Jon介紹到我時,我慌忙起身,害羞地丟了聲「嗨」,就又慌忙坐下。這就是我「演講」的處女秀。會後,Jon與我共進晚餐時,問道:「你可願親自出面,跟大家談談該書的來龍去脈?」我既不想,也不認為自己辦得到。Jon又接著說:「那也無妨。只是,你若不願說,世人便無從得知你這段經歷的真實性,搞不好還有人懷疑你杜撰了某些內容。」他的這番話果真動搖了我。聊著聊著,Jon突然邀我入秋去紐約,在他主辦的一個工作坊中露露面。我不知吃錯什麼藥,竟答應了他。當晚我一離開,就急著找金蟬脫殼之計。

我仍舊沒有作公開演說的打算,也不想勉強自己去做。我想告訴Jon我不去曼哈頓了,卻也遲遲未與他連絡。後來,我決定先處理自己這個拖拖拉拉的心態,但也得等我真的想處理的時候。

接著,那年夏天,我接到一名女子Vicki Poppe從麻薩諸塞州打來的電話。她要與一群朋友到波特蘭沿岸的Peaks開個共禱會(prayer circle),想邀我一同前往。這挺讓我心動的,緬因的夏天很美,而且我也想試試搭渡船出遊的感覺。Vicki帶了十位朋友同行。當我們一夥人在島上時,她突然問道:「葛瑞,要不要跟我們說說你與阿頓、白莎間的經歷?」我請聖靈協助,在暖烘烘的太陽下,我顯得分外輕鬆,於是我開始分享兩位上師到訪的情景。後來,在回渡船的路上,Vicki走到我身旁,說:「葛瑞,你剛剛跟十個人說了你的經歷,對吧?倘若你可以跟十個人講,你就可以跟一百個人講,這又有什麼不同,反正都是幻嘛!」

Vicki知道我十一月可能會去紐約,說道:「也許,你可以先來我家開個工作坊試試。若發現不喜歡,你以後就別做了 。但總得試一次吧!」我妥協了,接受了她的意見,心裡在想:到底會來多少人啊?

Vicki在麻薩諸塞州Quincy的Adams街有棟房子,就在John Quincy Adams(譯注,,美國第六任總統)故宅的對面。那天是九月的第一個週末,《告別娑婆》雖在熱賣,但會來那麼多人仍是我始料未及的。而這些人的率直、可愛與熱忱更是令我感動莫名。我忖度著:「倘若未來就像現在這樣,那我有什麼好怕的?即使我講得糟透了,他們也仍會寬恕我的,不是嗎?」

我的工作坊處女秀十分成功。雖然我一開始緊張得蹦出「下次再也不幹這種事了!」這句話來,但二十分鐘後,奇妙的事發生了 。我請在場學員一起作上師教我的「真實的祈禱」,冥想自己與上主結合。冥想後,我覺得自己好似與某個更高之物連結上,之後的課,就好像不是我在帶領的了 ,我好似看著自己讓聖靈透過我來傳達訊息。心想:我早讓聖靈接手不更好?下回演說時,我依樣畫葫蘆。兩個月後,我到紐約進行第四次公開演說時,已比先前自在多了,我原先還認為紐約之行最難應付呢。

《告別娑婆》勢不可當,每個月都刷新銷售記錄。銷售量雖未到驚人的地步,但已夠引人側目了,於是演說邀請紛至沓來。我不確定自己願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我是該再講幾個場次就好,還是得認真看待此事,甚至為此展開長途旅行?我沒搭過飛機,只開過長途車到紐約一回以及新英格蘭的幾個地方。如今,我來到人生的十字路口了。

二00三年十二月二十日我又到了Vicki Poppe的家,不過這回是來過聖誕節的。我與結縭二十一年的內人凱倫一起去。我們整晚待在那兒。隔天十二月二十一日準備開車回緬因州,出發前,我跟VIcki說:「我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她說:「我也有同感,而且,我大概知道會是什麼事。」我們彼此心照不宣。

當天夜裡,我坐在阿頓和白莎最後三次到訪的Auburn的客廳裡;原先我是住在Poland Spring,也就是他們十一年前的今天首次出現的地方。突然間,我覺得房內另有他人。我往左邊的沙發看去(因為沙發和我坐的椅子都是面對電視機方向),定睛一瞧,見到我那兩位老友就坐在那張每回到訪所坐的沙發上,我欣喜若狂地大叫「阿頓和白莎!」就飛奔過去擁抱他們兩位。事後我才發現,這可是我第一次碰觸阿頓(那位男的),而先前只碰過白莎(那位女的)一次。

他們還是老樣子,我美麗的白莎和那位可愛的老兄。耐人尋味的是:我實際上並沒看到他們是怎麼冒出來的,就跟他們十一年前首次造訪時一樣。我坐了下來,仍止不住心中的雀躍。同樣的,白莎又先開口說話了。

白莎:嗨,親愛的弟兄。近來好嗎?上回一別後,可有何新鮮事?開玩笑的,你知道,我們向來都很清楚你的一舉一動。

阿頓:沒錯,包括你最近在讀的關於某個德國佬殺了人後,還把屍體吃掉的新聞報導。那事件還挺轟動的。目前以食人罪起訴,也快被判刑了 。

葛瑞:當然要判刑啦,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白莎:很高興你耍聰明的毛病還沒治好,等我們跟你混完以後,你很需要這本領的。

葛瑞:哦?你們有何打算?

阿頓:時候到了 ,你自然知道。

葛瑞:等等!讓我先按下錄音機。我開心極了 ,簡直不敢相信又見到你們。其實我早有預滅你們會在週年日回來。

(註:十二月二十一日是天主教慶祝耶穌門徒聖多瑪斯(St.Thomas )的節日;白莎曾經表明過,兩千年前那一世她是男兒身多瑪斯,阿頓則是那個時候的聖達太(St.Thaddaeaus))

白莎:是啊,那麼就言歸正傳吧。我們回來可說是要輕輕敲醒世人的腦袋,不過,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比較像是當頭棒喝。我們這麼做,是要幫助世人不偏離正道,教大家如何運用更高層次的寬恕(或稱量子式的寬恕,日後會深入探討),最快地體驗到你不朽的實相。我們來此是指點你如何「一勞永逸斷輪迴」。

葛瑞:就這樣嗎?我還以為可以學到衡量意識的技術呢。

阿頓:別開玩笑了。不過,你提的事,也是我們來此的理由之一。雖小道必有可觀之處,人們總是很容易被這些可觀的小道吸引,而偏離了正軌,故意避開使我們陷於輪迴的關鍵問題。

白莎:關於這個,我們日後會再深入探討。一開始,我想先點出另一個問題:大部分的靈修學員幾乎把所有的精力投注在「搜集資訊」,以為往腦子塞進愈多的靈修知識,悟性就可以愈高。於是一個法門換過一個法門,也猛啃一堆靈修書籍。在《告別娑婆》中我們稱此為「吃到飽的心靈自助餐廳」(spiritual buffet line)。

汲取知識本身並沒有任何問題,它的確能幫人扎根打底。問題是出在人們過於崇拜知識。那只會讓你白忙一場、空手而歸,它能讓你嘗到甜頭也可讓你吃盡苦頭。關鍵並不在你懂了些什麼而在於怎麼去應用這些你懂得的訊息。因此真正能加快你心靈成長的是「應用」這個階段。

一般而言,精進的靈修學員與教師必須隨時隨地都能將所學的一切實際應用到每個來到他面前的人、事或境遇上。我是指一切事情,其中毫無神秘可言。不論生活中發生何事,都是聖靈給我們的功課,要我們實際應用所學。而聖靈賜予我們最佳的救恩利器就是寬恕。這當然指的不是傳統的寬恕,不是老一輩人說的那種「美德」,它是一種全新的戲碼、截然不同的模式。

唯有透過訓練,不斷地操練及應用,學員才能進入「體驗」的凱旋階段。親愛的弟兄,我向你保證,「體驗」是唯一能讓你幸福的事。文字啦、神學啦、哲學啦,想都別想。《奇跡課程》是J兄〈我們用耶穌雅Y'shua的英文代號〉代上主發言所成之書,書中便提到:「言詞只是象徵的象徵,它離實相是雙倍的距離。」3試問, 一個象徵物的象徵物能使你幸福嗎?絕不可能。唯一能讓你幸福的是對真我的體驗。能真正滿足你的,絕不會是實相的象徵物,而是實相的經驗。

在《奇跡課程》裡,J兄針對種種困擾人心的難題,說過一段發人省思的話:

沒有答案,有的只是經驗。就致力於這個經驗吧!不要被神學所耽誤了 。 4

要有這種經驗,得先讓聖靈訓練你的心,使你能如祂一般思考與看待他人。但這需要像佛教或《奇跡課程》此類循序漸進的系統,才能加快你成就的腳步。若讓心靈跟著原有的模式走,永不得治癒。如同J兄在《奇跡課程》中說的:「沒有經過訓練的心靈是無法成就任何事情的。」5這句話真是切中人們的要害,因為它等於說:世上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其實都在做著無謂的事。除非心靈經過訓練,否則都只是在原地打轉而已。

葛瑞:是啊,關於這點,我也愈來愈能體會〈練習手冊〉的重要性,我也領悟到,無論發生什麼事,目的全都一樣,要我們學習寬恕。我並不是說我每回都能當下就寬恕,其實我還辦不到,不過最後總還是化解得了。早一點寬恕,就少受點苦。就拿公開演說來講吧,我以前從沒想過自己辦得到。我一開始真的很緊張,但讓聖靈進來幫我後,才發現自己原來不是為了當初所認定的理由而緊張。就像《奇跡課程》說的:「我絕不是為了我所認定的理由而煩惱。」6

阿頓:沒錯,你真不是省油的燈。每個人多少都會害怕世上某些事物,他們可能很難相信〈因它是深植於潛意識中),不論何種恐懼都能追究到潛意識裡對上主的恐懼,那份恐懼起因於我們潛意識中相信自已與上主分裂所產生的罪咎。

葛瑞:等等,我們該不會要再出另一本書吧?若真如此,可能有人會聽不懂你方纔那番話。

阿頓:嗯,要不然你來幫大家稍作複習,如何?你約略做個說明,這樣,不論是初學者或是老學員都會清楚我們在講什麼。你辦得到的。到目前為止,你的演講與《告別娑婆》一書不都進行得很順利嗎?

葛瑞:是沒錯,一切都在掌控中。犯了不少錯誤,但都歸咎到別人身上去了。開玩笑的啦。不過,說到演講,我不知該不該繼續下去。我是說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每到一處(包括曼哈頓)就說出我的經歷,並告訴他們書就是這樣來的。他們可以選擇信或不信,若不信,至少我已盡到告知的責任。

白莎:恐怕你的寬恕功課才剛要開始哩。要是我告訴你,自二月底開始,你一年會飛個十萬多哩,到處去講課呢?

葛瑞:你嚇唬我的吧?

阿頓:這是最好的安排,老弟。看看外頭,能正確傳遞奇跡訊息的講師,屈指可數。但可別以為這是你真正的任務。在你巡迴演說當中,我們要你做你「真正」的工作,那就是寬恕。當然不是傳統的那種,而是新式的寬恕。

白莎:你願不願意徹頭徹尾地改變你的生活模式,學習看出,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情,實際上都只是要你相信自己是具身體罷了,看穿了這個把戲後,可以寬恕嗎?

葛瑞:哎喲,好可怕。

阿頓:別哀嚎了,我們知道怎樣對你最好。收拾好細軟吧,老弟,這趟旅程可不短哩。對了,再回到我們方才提到的複習吧!

葛瑞:可是,對於已經懂的人不就重複了嗎?

白莎:別忘了我們以前跟你說過的,重複不僅無礙,還很必要。一般人沒辦法一口氣塞進太多正見,它需要時間消化,再慢慢打入潛意識中。我們方才不也提過,開悟與否,並非取決於靈性知識的多寡,這是千真萬確的。不過話說回來,若有像《奇跡課程》這類形上學做基礎,會加強我們應用所學的「決心」,這是在應用階段中最重要的一環。即使你瞭解真理,但能在狀況發生時憶起它來,仍非易事。假使你能習慣性地在任何困境中憶起真理來,那就表示它已成了你的第二天性,為你所用了。那一刻來臨時,你就是以「光速」邁向我們所說的「體驗階段」。《奇跡課程》說過:「本課程乃是以這種經驗為鵠的。」7

葛瑞:好吧。不過,複習之前,我可不可以先說個笑話?我喜歡在工作坊中說笑暖場。

阿頓:你上個月才去了曼哈頓。說說你愛說的那個紐約笑話。

葛瑞:沒問題。有個佛教徒在中央公園裡,往一個熱狗攤走去,然後跟小販說:「請給我一份加上所有配料的熱狗。」於是小販給了這位佛教徒一份熱狗,佛教徒付了錢後,要小販找零,但小販卻跟他打禪機:「零錢來自你內。」(譯註:「零錢」與「轉變」的英文(change)同字,亦即「轉變」來自你內)

白莎:是啊,你那個笑話博得了不少笑聲。我們挺喜歡你演說時的風趣。要記得多笑笑,這點很重要。要切記J兄在〈正文〉說的:在永恆境內,一切原是一個,後來悄然潛入了一個小小的瘋狂觀念,而上主之子忘了一笑置之。8

葛瑞:那個小小的瘋狂一念當然指的就是我們自以為可以獨立於上主之外而擁有個體身份的想法。好了,我們開始複習吧。《奇跡課程》是一部「三合一」的靈修書藉,裡頭實際上包括了三部書:〈正文〉是整部課程的中心思想所在;〈學員練習手冊〉旨在將這部課程的觀念具體運用於日常生活中,共三百六十五課,以一年為期,但實際操練起來多半會超過一年;〈教師指南〉則是全書精神的一個綱要。這部課程是來自於J兄,由紐約一名實驗心理學家海偷·舒曼筆錄說的話,再把記下的內容念給她的同事比爾·賽佛(Bill Thetford)聽,比爾邊聽邊打字成稿。整個過程歷經了七年的光景。

對了,隨著你們兩位的出現,且告訴我不同於傳統認知中的兩千年前的J兄(他原名為耶穌雅,一名從未想過要組織宗教團體的猶太教經師),我開始浮現出一些記憶。我發現,每回你們提到我的前世,隨後幾個禮拜或幾個月我就會浮現更多有關那幾世的記億。比方說,你們告訴我,一千年前我曾是一位美洲印第安覺者(世人稱他為「偉大的太陽」)的學生和朋友,接著,我便浮現出我那一世在Cahokia那個地方身為一個印第安人的威受、記億和影像。(註:Cahokia位於Collinsville,在伊利諾境內,是史前墨西哥以北、美洲原住民最具代表性的地方)我甚至還記得Cahokia的重音應讀在第三音節,而不在第二音節的白人式讀法。

阿頓:沒錯,我們當初是以現代人的讀法說出此字,因為我們跟你說話時用的是英文,而你念出此字時用的卻是一千年前印第安人的讀法。

葛瑞:而且,當你告訴我,兩千年前我曾跟隨過J兄,這也引發我有關那一世更多的記憶。

白莎:當你知道你就是以前的聖多瑪斯,而我就是你時,你有何感受?

葛瑞:你明知故問嘛,你根本是萬事通。我還是好難想像「你」竟然出現在「我」面前。話說回來,當我知道自已是J兄那個時候的多瑪斯時,那感覺真棒。但幾天後,看到自己每天過得跟張三李四也沒兩樣,得面對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我才發現,不管你哪一世是什麼天皇老子,此刻都得修這門寬恕功課。不論面對什麼問題,都得選擇寬恕。

白莎:說得真好,我親愛的弟兄。每個人都曾經在某幾世中喧赫一時;但也在某幾世中惡名昭彰,是社會的敗類。二元世界正是如此。要緊的是當下的寬恕功課,那是唯一的出路。但絕非傳統的寬恕。針對這點,你能為大家稍作解釋嗎?

葛瑞:我盡力。首先,身為猶太教經師與神祕學者的J兄,熟知古老猶太教的思想中對天堂與地獄的認知:天堂與上主近若比鄰,而地獄離上主遠若天涯。但我們J兄可不接受這種說法,他認為:天堂不只是接近上主,它與上主拫本就是一體的,事實上,它與上主是「絕對的一體」。而地獄不僅是遠離上主而已,凡與上主分裂之物皆屬地獄。因此,究其根本,那不過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選擇罷了,且只有其中一者為真。絕對一體不可能有對應物,否則它就不會是「絕對的」。

J兄認為,上主是恆常不變、完美無缺,且永恆不朽的。上主就是靈,因祂不可能造出與祂不同之物,否則受造物就不完美了。試想,若上主真能造出不完美之物,那祂自身就不可能是完美的,不是嗎?由此可知,靈性是無需進化的,否則它就不是完美的了。

當然,上主是沒有男女之別的,因此我使用跟《奇跡課程》一樣的聖經用字--「祂」來稱呼,雖然這稱呼兩邊都不討好。打一開始,我們就已看到J兄的某些特色:第一,他毫不妥協;第二,無論事情的表相多麼複雜,只有兩個選擇,且只有其中一者為真,另一者為幻。雖然「幻」這個觀念早在J兄前的印度教與佛教中曾教導過,但J兄把「真」這個觀念提升到完美無缺的神之境界,祂是愛的本體,而非世俗認定仍有衝突與缺陷的上主。

其次,我們得記住:J兄來自中東,因此,他的思想當然傾向東方傳統,對佛教教義必不生疏,熟悉佛教的「我執」概念,他也證悟出小我實際上只有一個,只是表相看似許多個,這也就是印度教所言的三千大千世界裡的「眾生」及佛教所言的「無常」。

換句話說,其實只有一個人以為自己活在此處,那個人就是我,沒有其他人。外頭根本沒有人,只是「看來」好像有人,那不過是心識玩的把戲。心靈的意識著眼於外,而看到種種分裂,看到不同的肉體與形態等這一切假相;但心靈的潛意識(心識的絕大部分都是潛藏起來的,有如冰山一角下的整座冰山)卻清楚得很,實際上只有一個人。

表相上的時間、空間及一切差異,皆為虛妄。世上萬物全都相互連結,原因即在於幻相只有一個,如同上主只有一個。但上主與幻相間毫無瓜葛,是人們「假想」二者有關,而依自己的形相、依人類對自己的認知,造出一個上主來。其實,上主依祂的形相把我們創造得猶如祂自身一般完美、純潔無罪,且與上主是一體不分的。假相中的一體只是個贗品,因小我老想佯裝上主。

現今的量子物理學已證實了時間與空間僅為幻覺,而過去、現在和未來實際上皆同時發生,非時空性的生命做了一個時空性的夢罷了。看起來,你在這兒,我在那兒,實際上也只是個幌子,因空間不過是一個分裂的觀念,時間亦然。接著,我們又把時間與空間切割成好幾塊,營造出不同時段、不同地點的感覺,萬事萬物好似有了不同面貌,實際卻都是同一回事,因這一切全是假相,皆肇因於分裂的一念。物理學家還看不到這點,他們雖知道人們對事物的經驗皆虛幻不實,經不起我們仔細地查看,但他們對世界缺乏一個整體畫面,只能看到零星的真相。科學研究與心靈探索至今尚未完全謀合,但也快碰頭了。

比方說,他們知道當我們看著一顆兩百億光年之外的星星時,這一瞬間我們改變了它的原子排列。聽來挺不可思議的,對吧?其實,這是因為那顆星星並非真的存在兩百億光年之外的地方,而是在我們的心識裡。是我們營造出這個影像。也就是說,是我們心靈投射出的影像,它來自於我,而非一般人以為的「衝著我」來的。甚至在我們看到或觸摸到它之前,它還不成物質哩,它只是一團能量,說得更精確一點,它根本就是思想念力,這也正是「能量不滅」的原因。物質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能量,它會還原為能量,循環不已。

白莎:那麼,你再說說看,兩千年前的J兄又是怎麼發揮佛教和猶太教神祕學理,與今日物理學者的發現不謀而合呢?

葛瑞:他還領悟出某些在現今人類思想〈包括心理學)如此開發的時代仍無法理解的事:倘若這世界真的只有一個人,而我們潛意識裡也心知肚明,那麼,當我們到處去批判與責難他人時,不等於在告訴自己的潛意識自己欠批欠罵嗎?我們怎樣看待他人,實際上是在告訴自己,我們就是那樣的人。因此J兄下了一個決定:「倘若這世界真的只有一人,而潛意識也清楚得很,那麼我終其一生都要試著依此實相看待每一個人,看出他們是完美的靈性,而非一具身體,身體不過是分裂念頭產生的幻相。」他願意視每個人為純潔無罪的基督,願意看出他們永恆不朽、百害不侵,且世界無法傷他分毫。覺醒的關鍵就是這個鮮為人知,但J兄卻早已瞭然於心的祕密:你覺得自己是怎樣的人,並非取決於他人如何看待你;你是怎樣的人,實際上是取決於「你」是如何看待「他人」的。說到究竟,你的身份正是取決於此。你會視自己為一具可朽的肉體或是完美的靈性,是分裂的個體還是圓滿的一體,全都取決於你看待他人的眼光。你一旦瞭解了這點,我相信你每回在品頭論足他人時,就會謹言慎行了 。

白莎:雖然你尊我們為師,你當然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老師,請再說下去。

葛瑞:還要說下去?你要我一個人唱獨角戲啊!

白莎:我們會有很多話要說的,待會兒也會加入我們的意見的。

葛瑞:最好是這樣。對了,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在前一本書中我們談話時,涉及到不少私人的事,我本人不介意談我個人的寬恕課程,但被我提及的某些人並不太高興我把自己描寫成寬恕他們的角色。每個故事都有兩面,二元世界不正是如此?可是,我能做的,不就是陳述自已的經驗嗎?針對這個觸及他人隱私的部分,你有何建議?

白莎:別操心,葛瑞。基於你現在的人生走向,我們日後談論的會較偏重於你職業上的寬恕功課,而少提私人。一切都有最好的安排,相信我們吧。你可願再繼續跟我們複習下去?

葛瑞:好啦,別怪我信口雌黃了。不過,說真的,你變漂亮了。容我問件你與我之間的私事。如果我和我的來世「做那檔子事」,算不算亂倫?

白莎:不算,但很怪異。請繼續複習。

葛瑞:我懂你的意思。那麼我要繼續了。J兄每寬恕一次,實際上就是與自己再次地結合。

阿頓:你可以領會出這背後更深層的意義嗎?

葛瑞:可以。J兄實際上是在經驗一段從「分裂」走向「一體」的旅程。其實,「神聖」(holy)這字就是源自「一體」(whole)的字根。如同他在〈多瑪斯福音〉裡說的:

我是來自那完整無缺的一位,我是來自天父之境。因此我說,一個人若是完整無缺的,必然充滿了光明,一個人若是分裂的,他必然充滿了黑暗。

也就是說,你不能腳踏兩條船,你不可能只擁有一點點的「一體性」。你的忠誠不能三心兩意,否則你就是分裂的。不論事情的表相看來有多複雜,都不過是在兩個選項中二選一而已。一是完美的一體,亦可稱為神聖之境,也就是舊式禱文裡說的「上帝,我的主,是唯一無二的」;另一則是所有非完美一體之物,也就是分裂之境。沒有妥協的餘地。因此,J兄全然寬恕了世界,他的愛和寬恕是全面且涵容一切。他很清楚,局部地寬恕世界,自己便僅能得到局部的寬恕,那麼自己便仍是分裂的。要能全然地寬恕世界,自己才能得到全然的寬恕。

因此,J兄和聖靈最重要的教導就是寬恕,但這寬恕是「量子式」的寬恕,而非傳統的牛頓主客二元式的那種。傳統式的寬恕等於在說:「好吧,我寬恕你,因為我比你好。不過,你確實傷害了我,你真的有罪,我願意寬宏大量放你一馬,但你還是得下地獄去。」這樣只會鞏固我們潛意識中原有的荒誕分裂信念。這不是真寬恕。反之,J兄看到了深藏在人類潛意識中以為與上主分裂所產生的罪咎,他找到另一種寬恕,不只快速化解了罪咎,同時還能連帶著化解小我。

阿頓:針對這個罪咎,我們以後還會深入,我們不妨先談談那個開天闢地的烏龍故事,好讓大家瞭解那個罪咎是怎麼產生的。你總不可能一邊忙著了斷生死、結束這場輪迴鬧劇,一邊又讓潛意識緊抓著那個罪咎不放吧?

葛瑞:沒問題。不過,請先幫我一個忙。能不能幫我解說一下「人生不過是一場大夢」這一回事?好幾次公開演說中,不少人提出這方面的問題。我還是不敢相信你們竟然又回來這兒了!

白莎:沒有人在這兒,葛瑞,你明明知道的。好吧,我們就來談談這個人生大夢吧。假設你是為人父母者,你四歲大的女兒正在睡覺,作了一個夢。你探了她一下,見她翻來覆去睡得不安穩,便猜出她在夢裡挺不好受的。對她而言,此刻的夢裡就是她的現實生活。她隨著夢裡的人物起舞,好似真的一般。而你,卻「看不到」這個夢。為什麼看不到?因為它實際上並不存在,而你那四歲小孩也沒真的離開她的床。她依然安居家中,只是在夢裡看不到,也意識不到家了,夢裡的一切反成了她的現實生活。

你想喚醒她,好讓她別再害怕。你打算怎麼做?用力把她搖醒嗎?不行,那只會讓她更害怕而已。你只能輕柔地喚醒她。你不妨這樣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寶貝,這不過是個夢,你不必擔心。你所見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所經歷到的困難、擔憂、恐懼與痛苦,都不過是場鬧劇。你不需要它們,它們只發生在夢裡,從未真正存在過。它們不過是你先前那個傻念頭所作出的夢而已。此刻若能聽見我的聲音,就表示你快甦醒了。」

這麼做,是因為夢裡也可能聽見真理的。記住這點,真理雖不在夢中,但在夢中可聽得見。聽見你的話後,你的小孩慢慢放輕鬆了,緩緩恢復了意識,她的夢境也變得愉悅多了。等她完全清醒時,才恍然大悟自己原來從沒離開過那張床,一直安然在家。家一直都在,只是睡夢中意識不到而已。一旦她意識回復,清醒了 ,她才了知事實真相:這一直安居家中的她,才是她的真實生命。在她作夢時,你很清楚她好好的在家,自然沒必要知道她的夢境甚或隨之起舞。那麼,你說說看,她從夢中醒來後,那個夢到哪兒去了?

葛瑞:哪兒都沒去,就只是消失了蹤跡,因它從未真正存在過啊!它也許看來很真,也的確讓人感覺很真,但它實際上從沒發生過。晚上睡夢裡所見到的影像都只是投射,我們心識的某部分看到這些影像,而這些影像實際上是由心識的另一部分投射出去的,不過這部分往往深藏不露。

白莎:非常好。如你所說的,這只是個戲法。好了,好玩的來了:這個小孩從夢中醒來後,不過又是另一場夢。你今兒個一早從床上醒來後,也是另一個形式的夢,只是層次上的不同,仍非屬於純靈的實相境界。事實上,這個夢之所以會感覺起來比晚上的夢更令人信服,為的就是要讓你相信它是真的。只為了取信於你,實際上它仍是虛妄的。你認為在外頭的那群人其實也不在那兒。但這個夢對你而言已儼然成了你的真實生命,你的實相反而意識不到了。如同《奇跡課程》所言:

你所有的光陰都耗在夢中。睡時的夢和醒時的夢,只是形式上有別,僅此而已。它們在內涵上毫無差異。9

聖靈此刻也在你這個夢中對你耳邊細語著,就如同你封那個睡夢中的小孩所說的一般:「寶貝,這不過是個夢,你不必擔心。你所見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所經歷到的困難、擔憂、恐懼與痛苦,都不過是場鬧劇。你不需要它們,它們只發生在夢裡,從未真正存在過。它們不過是你先前那個傻念頭所作出的夢而已。此刻若能聽見我的聲音,就表示你快甦醒了,因為夢中聽得見真理。」

真理不在夢中,但夢中聽得見真理。聖靈會由各種不同的管道傳遞真理給你,當你聽到這一真理時,你會慢慢放鬆。你會經歷一段「破繭」的過程,也就是寬恕的過程,輕輕緩緩地覺醒過來。就像毛毛蟲必須破繭而出,以迎接更高等、更自由的生活,而你則是藉由改變自己對這世界的看法,以迎接更高形式的生活。透過這樣的過程,你的夢會變得美好。但那美好不是基於夢境的轉變,而是源自一股內在的平安,使得你能安然面對夢裡好似發生的一切。最後,你覺醒時,便會發現自己其實從未離開過家,從未離開過你與上主的完美合一之境。實際上你一直都在家中。家一直都在,只是睡夢中意識不到而已。

這就是J兄在〈多瑪斯福音〉裡說的:「天父的國已經遍佈大地,人們卻視而不見罷了。」待你清醒過來,覺醒於天國這個實相中,你便恍然大悟自己一直都是安居家中的。

葛瑞:但是,若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不就表示上主根本就不知道我在這裡羅?

阿頓:你怎麼還沒抓到重點啊?重點是,你根本「不在」這兒,而上主很清楚你「真正」在哪兒。上主聰明得很,祂不跳進你的夢裡,因那樣反會使你將這虛幻的夢當真,祂要你醒過來與祂同在。你遲早會醒的,上主也很清楚你一直安居天鄉,自然沒必要去瞭解你的夢境,甚至回應你的夢。

這就是《奇跡課程》所說的:「你與上主安居天鄉,只是夢到被放逐而已;而覺醒於實相,對你絕非難事。」10葛瑞,你說說看,由夢中醒來後,夢裡的時間和空間到哪兒去了?

葛瑞:哪兒都沒去,跟夢一樣消失了蹤跡,就好像是消失了的海市蜃樓或是被解開了的魔咒。那時,實相就是你的真實生命了。

阿頓:沒錯。你一由時間和空間這個幻夢中醒悟過來,時空就不復存在了。也就是說你根本不必在此耗個一百萬年,等著每個人覺醒,因為根本就沒有別人需要覺醒。除了你,外頭根本沒有人存在了。小我就一個,是表相看似很多個。那些你以為在外頭的人,實際上,此刻都正與你同在天鄉中,當然我指的不是肉體,而是他們真實的靈性生命。在一體之境中,沒有一人會被摒除於外;在圓滿之境內,沒有一物會遭遺落。因此,你所珍愛、所關心的每個人,包括動物在內,都存在你的覺識裡。容我再提醒一次,我指的不是那些分裂的生命,而是那不可能分裂的一體生命。沒有一物會被遺落在這完美之境外,它是完美的一個,恆常不變,從未存在於這個受時空所限的娑婆世界裡。但是,你仍體驗得到它,雖然表相上你好似存在一具身體內。

葛瑞:沒錯,我有過那樣的經驗。

白莎:我們曉得。針對這點,我們日後會再多談一些,畢竟,那是所有問題的唯一答案。雖然你老是吊兒郎當的,不過我們知道你已經不那麼相信小我了。 一旦有了這樣的經驗,你就容易選擇在岩石上建造你的房子,而非建在沙堆上。沙堆代表著瞬息萬變的時間與空間,其內無一物靠得住,唯一不變的事實是:它隨時都在變,是個隨著時間物換星移的世界。你唯一敢確定的是:它的下一刻絕不會跟此刻一樣。岩石代表恆久,它才值得你信賴。

葛瑞:對啊,你一旦經驗到實相,即便僅是一剎那,已夠讓你覺得這世上的一切有如糞土。

阿頓:你說得沒錯,你也操練得很好,總記得在兩個選項中作出正確的選擇。雖仍不完美,但已算不錯了,我們很開心。

葛瑞:謝啦!對了,我可不可以把這些內容運用到我的工作坊中?

阿頓:你不也把前一本書的內容用到工作坊中?

葛瑞:你這是「可以」的意思羅?好了,回歸正題,這世界表面上看似發生的一切,讓人感覺好像是真的,其實不然。就如前面說的,晚上睡夢裡我們所見到的影像都只是投射,我們心識的某部分看到這些影像,然而這些影像實際上是由心識的另一部分投射出去的,只不過這部分往往深藏不露。

至於白天肉眼所見的一切,則是我們將潛意識暗地裡所認定的自己的真相投射於外形成的。如同佛洛伊德說的,夢裡的每個人其實都是自己。同理,我們生命中出現的每個人也都是自己的一個象徵。聰明的J兄很清楚這點,他知道人們批判或責難他人只會更加鞏固自己虛妄的小我身份,唯有真正的寬恕,才能化解這虛妄的身份而恢復靈性。

阿頓:是的。有趣的是,佛洛伊德竟不是用「小我」(ego)這個字眼,而用"ich".,也就是「我」之意,來代表個人身份。將佛洛伊德的「我」,與佛教涵蓋一切的「我執」加在一起,就成了誤以為自己有個獨立於它終極源頭的身份的那個傢伙。

白莎:很高興你提到了「化解小我」的觀念。光是告訴人們世界的虛幻,是絕對不夠的,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瞭解世界的虛幻固然必要,但真能化解小我的,只有真寬恕,這點我們日後會再深入探討。沒有這一步,便難以有進展。這其實只在一念之間:若視別人為一具身體,那麼你就是一具身體;倘能視別人為靈性,那麼你就是靈性。你的潛意識必會這樣解讀的,絕無例外。你究竟是怎麼認定自己的,就會怎樣看待他人,這點我們日後會再複習。

葛瑞:好玩的是,《奇跡課程》這部靈修巨著表面上用的是基督教詞彙,但骨子裡卻囊括了佛教的精髓。也許這就是某些基督徒不願接受此書的原因吧?

阿頓:是啊,保守派的基督徒並不認同此書。

葛瑞:其實也無所謂,反正他們連彼此都不認同。

白莎:你反應真快。由於人們未來會認同我們,因此我們想借此表明一件事:我們只會示現於你,不會示現於其他人,或透過其他人傳遞訊息。

葛瑞:我又沒有抱怨。但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白莎:原因很簡單。在海倫費時七年筆錄完成《奇跡課程》以前,幾乎所有的通靈人士都是在沒有自我意識的狀態下通靈的。譬如靈媒Edgar Cayce以及通賽斯的Jane Roberts,他們在接收高靈的訊息時,自己聽不到訊息內容,他們得利用某種方式使自己抽離開,好讓訊息透過他們傳遞出來,《奇跡課程》也說了:

只有極少數的人聽得到上主的聲音。11

然而,隨著《奇跡課程》的問世,人們得知該名女子是在意識清醒下聽見耶穌(即聖靈的某種示現)的聲音,於是,一夕之間,一堆人都宣稱自己聽見了J兄或是聖靈的聲音,即使明知《奇跡課程》說過我們是聽不見的。他們的動機明顯得很:如果能聽得見聖靈之聲,就不必真的去瞭解這部課程內容,或操練課程所要求的寬恕功課了,不是嗎?自然也無需努力面對或處理小我以及潛意識裡的罪咎了。於是堂而皇之地跳過J兄給我們的挑戰:J兄要我們步上他的寬恕旅程,進入一個嶄新的心靈層次。這批人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編出自己的課程。沒多久,你就看到某些人等不及下功夫操練《奇跡課程》,便以這部課程的教師自居;轉眼之間,就有些人宣稱收到J兄的訊息,而其內容卻與J兄自己在《奇跡課程》的說法相互牴觸。

我們可不願讓人曲解我們的話,因此得先聲明:設若有人,不論是現在或未來,宣稱阿頓和白莎出現在他們面前,跟他們說話,或給他們某些訊息,那他們一定搞錯了。

那不是我們,我們不會做這種事。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假我們之名說些牴觸或扭曲我們原意的話。那些不實的訊息、遭扭曲的J兄和聖靈的教誨,就留給那群宣稱自己受到《奇跡課程》啟發、卻沒實地操練的人吧。

葛瑞:你這番話頗有火藥味,可能會引起某些人的不悅。畢竟他們沒親眼見到你們,不曉得你們的神態和語氣其實挺和善的。

白莎:抱歉,葛瑞,總得有人挑明這些事。要想有顯著的進步,可得下好幾年的功夫來操練,但不少人老想一步登天,而不善用「寬恕」這項利器。他們只想當大師、不願做學徒。讓我們挺欣慰的是,你仍以學徒的姿態分享自己的經驗、傳遞這些教誨。

話說回來,若你開始不安於此,怪事就會發生。比方說,有幾位所謂的奇跡教師自立為秘傳的師父,有些做得明目張膽,有些則躲躲藏藏的。不管怎樣,假使有任何老師或助理人員試圖要你獻出你的家產或做大筆捐款,甚至要你搬進他們的「社區」裡,小心一點,其中必然有鬼。

《奇跡課程》說得十分清楚,它並非遁世之法,而是寬恕世界的工具。那些「一方教主」會擺出「不會犯錯」的教宗姿態,讓人誤以為只要追隨他的左右即可開悟,而非教你依循《奇跡課程》的教誨,實地走這趟寬恕旅程。事實上,數月之後,你便會遇到其中一位,屆時別與他起舞,而要設法寬恕,且不妨以他為借鏡,因他讓你看到,當一個人覺得自己超越了學習階段,也不必實修《奇跡課程》,而只想指使他人、一味地佯裝大師時,會有怎樣的怪事發生。

葛瑞:這類事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這些「一方教主」為何要宣稱自己在教《奇跡課程》?

幹嘛不用《聖經》之類的書就算了?

白莎:他們的確有時會引用《聖經》或其它思想摻雜在《奇跡課程》裡。這一點你日後也要小心,除非你能如實地呈現這部課程的訊息,只以其他工具作為對照或輔助之用,否則還是少摻雜為妙。

葛瑞:那麼,可能一邊學一邊教這課程嗎?

阿頓:可不可能?當然可能。但困不困難?當然也困難。唯一可以依循之道就是,時時記住萬事萬物都是為了「寬恕」而來。親愛的弟兄,雖然你有時仍無法當下記得寬恕,但最後總能憶起它來。你的寬恕雖不完美,卻是細水長流。只要你持之以恆,就能有很大的進步。畢竟,愈晚寬恕,只會讓自己受更多苦,不是嗎?

葛瑞:所以,你說的這種寬恕也適用於你方才提到的那些一方教主羅?

阿頓:當然。我們說過,你會有機會在他們其中一人身上用到寬恕的,未來幾年也同樣有很多新經驗等著你寬恕。

葛瑞:更多的寬恕機會?可真教人期待!

阿頓:記得,那是回家最快的捷徑。

葛瑞:那「冥想」呢?

白莎:最好的冥想方式,是我們在前一本書第十三章「真祈禱與富裕」後面所教的。那種冥想真實呈現出祈禱的原貌,能讓我們靜靜地融入上主內。將上主置於一切事物之先,視祂為你唯一的真實源頭,如此,不僅能化解你心中的分裂,還能啟發你靈感。很高興你仍舊每天早晚五分鐘做此冥想,你唯一要「做」的事只有這個,沒有其他方法更能啟發你靈感了。讓自己消失於上主的愛內吧,對祂心存感激,想像自己完美地融入祂內。

但要記得,這仍不能取代寬恕,因為寬恕是最快的成道捷徑,也是J兄在兩千年前透過言教、身教所流傳下來的不二法門。

葛瑞:那「活在當下」呢?

阿頓:「活在當下」顧名思義就是能帶你回到「當下此刻」,雖然它能幫你放鬆,但仍不能帶你「回家」。這類法門要我們觀照自已的判斷,但「觀照」不代表「寬恕」。況且,我們感受到的「當下」,並非天堂的「永恆」。除非小我已完全被聖靈化解殆盡,我們才可能時時經驗那個恆常之境。這得靠你擔起你份內的寬恕任務,其餘你看不見的、深藏在潛意識中的問題,自有聖靈照料。如此一來,在這條修行路上,你會陸陸續續有些經驗讓你知道自己上道了。有時僅是一絲深層的內在平安感,不要低估了那一絲平安。倘若平安是天國的狀態,那麼,你的心靈得先回到平安狀態,否則不就像是拿方形積木塞圓形的洞一樣?那份「超乎人意想的平安」是回家的先決條件。容我再提醒一次,除非所有潛意識裡的罪咎都被聖靈清除了,否則是不可能永遠安住當下的。也請記得,教學時,重複提醒要點非但無礙,事實上還挺必要的。

葛瑞:你連這句話都「重複」了好多遍。

阿頓:真風趣。說真的,你一定有過這樣的經驗:重溫《奇跡課程》某個段落時,覺得「未曾相識」。人們在重溫《告別娑婆》時,也會有類似第一次讀到的感受。文字內容並沒有改變,你的瞭解改變了。隨著小我一層層的化解,解讀的眼光自然也跟著不同,因此學習是需要再三重複的,而練習寬恕也需如此。

有時候你會覺得自已怎麼好似一而再、再而三地寬恕同一件事,對吧?比方說,你今天寬恕了某個同事,但明天還不是得面對同一張臉孔?雖然表面看來你在寬恕同一件事,連這也是假相。實際的情況是,更多潛意識裡的罪咎浮上檯面,等著你釋放,你得利用這一次又一次的機會不斷地寬恕,才擺脫得了這些罪咎。

白莎:我們會離開一陣子,兩個月後再回來。下次見面,我們會談談「力量」這個主題。什麼是「真實的力量」,又該怎麼運用它。最終,還是指向更深層的寬恕練習,指引你如何「就地」借由你目前的生活與工作發生的每一件事了斷你的輪迴。

葛瑞:我沒有工作,我只是顧問。

阿頓:你到底想不想斷輪迴?

葛瑞:當然想啊!可是你們上回明明告訴我,我得再來一世,那對我有何好處?如果我現在就能學會斷輪迴,我為什麼還得再回來這兒?

阿頓:葛瑞,別忘了 ,聖靈無所不知,而你僅見一隅。《奇跡課程》不也說過:聖靈「認清了時間的一切內涵,並與所有的心靈共享,使每個心靈都能由時間告終的一個定點上,自行決定什麼時候要把時間釋放到啟示與永恆之中。」12

你可曾想過,你再度回來也許對其他人會有莫大的助益?在那一世你其實只有一個艱巨的寬恕課程要學,在你設法寬恕大事小事之際,你為他人作了示範。你身為白莎那一世,也同樣對我有極大的幫助。通常最後一世對個體而言,未必是最了不起的一世,而是最利益眾生的一世,也許會名聞遐邇,但多半是無名之輩。就像「全像式」圖片中的每個點一般「恰如其分。為了讓所有的心靈決定解脫之刻,每個心靈必須擔起自己「環環相扣的寬恕任務中的一環,當它圓滿時,便是救贖。」13

就心存感激地擔起你的任務,老弟,精采有趣的日子正在前頭等著你及其他人!記得我們說過,地球上從沒比現在更多已開悟或即將開悟的人聚集於此了,你若能分享這些訊息,必有助於他們的成就,他們有些人因著你而徹底脫離了輪迴!沒有比分享真理與一路寬恕更好的職業了。

白莎:兩個月後你就要正式上路,飛遍整個美國來傳遞這些訊息了。 一開始難免有些緊張與不安,但只要你把它當成練習寬恕的題材,自能迎刃而解。一切的目的皆在於此,持續寬恕就沒事了。待你首次橫跨美國旅行回來後,我們再多聊一些。

葛瑞:哇,真教人興奮!我從沒到過那麼多地方呢!

阿頓:記得,這一切都是夢。夢能有多美,得看你寬恕功夫下得多深。

阿頓和白莎頓時消失了蹤影,而我仍沉浸於好友重回我生命裡的滿足感中。過去這一年發生了不少事,在我被壓得有點喘不過氣時,能得到「高人」指點,讓我放心不少。只是,此刻的我毫不知情未來的兩年,這兩位高人與我的生命會帶給我多大的挑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