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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好老師/父母

許多教育者認為,可以通過降低標準讓學生們體驗成功,增強他們的自信,提高他們的成就。這和過分稱讚孩子的智力是同一種理念。這種方法起不到什麼作用,降低標準只會培養出受教育水平不夠的學生,他們只能做很簡單的工作,還自視甚高。

35 年來,希拉·施瓦茨(Sheila Schwartz)一直給一些立志成為英語老師的學生上課。她試著設立一個很高的標準,因為這些學生接下來要將自己獲取的知識傳給下一代學生。但是這種高標準卻讓這些未來的老師們不滿意了。「一個學生的作文通篇都是語法和拼寫錯誤,」她說,「有一天,她和她就讀於西點軍校的丈夫一起走進我的辦公室,她的丈夫身穿制服,胸前掛著各種綬帶和勳章——就因為她覺得我堅持糾正她語法錯誤的做法讓她感到深受傷害。」

另一名學生被要求總結小說《殺死一隻知更鳥》(To Kill a Mockingbird)的主題思想。這是哈珀·李(Harper Lee)寫的一部小說,講述了一名美國南方律師反抗種族歧視,為一名被指控謀殺的黑人男性做辯護,最後遺憾失敗的故事。這名學生堅持認為,故事的主旨是「所有人本質上都是好人」。當施瓦茨質疑她這個結論的時候,這名學生離開了教室,並向院長告狀,指責施瓦茨對學生定的標準太高。施瓦茨不懂,為什麼要給這些老師降低標準,他們能滿足未來自己學生的需求嗎?

另一方面,如果我們在學校只是一味地提高標準,但是不教給學生達到這些標準的方法,一樣會帶來災難。這種做法只會促使那些準備和學習動力不足的學生失敗並最終輟學。

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我們在設置高標準的同時讓學生們達到這些標準呢?

在第 3 章裡,我們看到了法爾克·萊茵貝格的研究成果,擁有成長型思維模式的老師能幫助很多表現一般的學生,最終進入優秀組。我們看到,傑米·埃斯卡蘭特的成長型思維模式教學法讓來自貧民區的高中生可以學習大學水平的微積分;通過瑪瓦·柯林斯的成長型思維模式教學法,貧民窟的小學生可以閱讀莎士比亞的作品。在這一章裡,我們會看到更多這樣的例子。我們會看到成長型的教學方法是如何解除孩子的思想束縛的。

我將主要介紹三名優秀的教師,其中兩名的授課對象是被認為「自身條件差」的學生,另外一名教師教的是極具天賦的孩子。這些優秀的教師身上有哪些積極的共同點呢?

天才和後進生都能取得成功

優秀教師相信人的智力和才能是可以成長和發展的,他們也都對學習的過程非常感興趣。

瑪瓦·柯林斯在芝加哥教的學生是一些受到他人評判並被放棄的孩子。對他們當中的很多人來說,柯林斯的教室成了他們的終點站。他們當中有一個孩子 4 年內換了 13 所學校。還有一個孩子用鉛筆戳傷了其他孩子,最後還被精神健康中心趕了出來。另一個 8 歲的男孩把鉛筆刀上的刀片拆下來,割壞同學們的大衣、帽子、手套和圍巾。有一個孩子句句不離自殺。一個孩子在上學第一天用錘子砸傷了另一個孩子。這些孩子在學校裡沒有學到什麼知識,大家都認為,這是這些孩子自己的錯,但是柯林斯不這麼認為。

在《60 分鐘時事雜誌》(60 Minutes)欄目為柯林斯的課堂做的一期節目裡,莫利·塞弗(Morley Safer)想方設法讓一個孩子說自己不喜歡這所學校。「在這裡生活很艱難,這裡沒有休息時間,沒有健身房。他們一天到晚讓你們學習,只有 40 分鐘吃午飯的時間。你為什麼喜歡這裡?這裡的生活也太苦了。」但這個學生回答說:「這就是我喜歡這裡的原因——這裡讓你的頭腦更發達。」

《芝加哥太陽報》(Chicago Sun-Times)的專欄作家扎伊·史密斯(Zay Smith)也採訪了其中一名學生,這位學生說:「我們在這裡做的事確實很苦,但這可以充實你的頭腦。」

柯林斯回顧她是如何決定教這些學生時說:「我對學習一直很感興趣,通過學習,我們能夠不斷發現新事物,而且我很喜歡在學生們的發現中與彼此分享。」在開學的第一天,她總是向所有學生承諾,他們肯定能學到東西。她和每個學生都簽了一份「保證書」。

「我知道你們當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會拼寫自己的名字。你們不會念字母表,不會閱讀,不知道什麼是同音異義詞,不知道如何劃分音節。我向你們保證,你們會掌握這些。你們當中沒有人是失敗的。學校可能曾經讓你失望。不過,孩子們,和失敗說再見吧。歡迎走上成功之路。你們將會在這裡閱讀有難度的書籍,你們會理解自己閱讀的內容。你們會每天寫作……但你們必須幫助我,讓我來幫助你們。如果你們沒有付出什麼,就不會有回報。成功不會來找你們,你們必須自己去尋找成功。」

她從學生的學習過程中收穫了巨大的喜悅。這些孩子從一開始來到學校時「面無表情,眼神呆滯」逐漸變得充滿激情,她告訴這些孩子:「我不知道聖彼得為我安排了什麼樣的命運,但是你們這些孩子讓我感受到了人間的天堂。」

雷夫·艾斯奎斯(Rafe Esquith)教小學二年級,他的學生來自洛杉磯一個犯罪率很高的地區。很多孩子生活在吸毒、酗酒或有精神問題的人群中。艾斯奎斯每天都會告訴學生們,自己並沒有比他們聰明,只是比他們更有經驗而已。他不斷讓這些學生看到,他們在智力方面取得了多大進步——他們由於不斷練習和訓練,感到曾經很難應付的作業變得簡單了。

和柯林斯以及艾斯奎斯的學校不一樣,茱莉亞音樂學院只接收世界各地最有天賦的孩子。你可能會認為茱莉亞音樂學院的理念就是:你們都非常有天賦,現在讓我們開始認真學習吧。但天賦和天才的理念在這所學校裡其實是被進一步放大了。事實上,很多老師在精神上早就放棄了那些他們不喜歡的孩子,但多蘿西·迪蕾是個例外,她是一名出色的小提琴教師,她的學生有伊扎克·帕爾曼(Itzhak Perlman)、美島莉和張永宙(Sarah Chang)。

迪蕾的丈夫總是嘲笑她這種認為一切皆有可能的「中西部」的理念:「這裡是一片大草原,讓我們在上面建造一所城市。」這也正是她熱愛教學的原因。對她來說,教學就是親眼看著某件事情逐漸發展,而她面臨的挑戰就是如何讓這種發展發生。如果她的學生拉琴不在調上,那一定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學會如何去拉。

她在茱莉亞音樂學院的同事兼導師伊凡·加拉米安(Ivan Galamian)會說:「哦,他根本沒有聽懂音樂的耳朵,別浪費你的時間了。」但迪蕾依然堅持嘗試不同的方法來改變這一切。(我怎麼做到這一切呢?)她總是能找到一個方法。當越來越多的學生想要加入到她這種教學方法中來,而她也在這些學生身上「浪費」了越來越多的時間,加拉米安便想讓校長開除迪蕾。

有意思的是,迪蕾和加拉米安都非常重視才能,但加拉米安認為才能是與生俱來的,而迪蕾則深信才能是一種可以通過後天努力獲取的能力。「我認為老師特別容易說出這樣的話:『哦,這個孩子天生沒才能,所以我不想浪費我的時間。』其實有太多老師用這句話掩蓋了他們自身能力上的缺陷。」

迪蕾對她每個學生都毫無保留。伊扎克·帕爾曼和他的妻子托比都是迪蕾的學生,托比說,很多老師可能一生都無法發掘出帕爾曼身上的一點才能。「可迪蕾將他的才能全部發掘出來了,但是我不認為她為帕爾曼付出的比她為我付出的多……而且我相信,我只是很多很多人當中的一個。」有一次,有人問迪蕾,為什麼要在一個看上去沒什麼前途的孩子身上花這麼多時間。「我認為她有些特別之處……在她的性格特質中,有一種高貴的感覺。」如果迪蕾能讓這名學生將這種特質延伸到表演當中,那麼這名學生會成為一位與眾不同的小提琴家。

高標準和教育環境

優秀教師會給所有學生設立高標準,而不是只給那些相對優秀的學生。瑪瓦·柯林斯從學生們入學一開始就設立了極高的標準,她一開始講的單詞和概念就遠遠超出了學生們的掌握範圍。但她從開學第一天起就營造了一種充滿真誠關愛和關注的氛圍,正如她對學生承諾的,她會讓他們有所成就。「我會愛你的……我現在已經很愛你了,而且即使你不愛自己,我也會去愛你。」她對一個不願意努力嘗試的男孩這麼說。

老師們必須愛自己的所有學生嗎?不一定,但是他們必須關懷每一名學生。

具有固定型思維模式的老師會創造一種充滿評判色彩的氛圍。這些老師會根據學生們一開始的表現,判斷誰聰明、誰笨,然後就放棄那些「笨」的孩子。「他們不是我的責任。」

這些老師不相信提高,所以也不會嘗試去提高學生們的能力。第 3 章中提到的固定型思維模式的老師就說:

「根據我的經驗,大部分學生的成績在第一學年裡是不會變的。」

「作為一名老師,我對學生的智力水平起不到什麼影響。」

這就是刻板印象是如何影響這些老師的。刻板印象告訴老師們哪一組學生是聰明的,哪一組學生不聰明。所以固定型思維模式的老師在還沒有見到這些學生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該放棄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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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研究 120 名傑出的成功人士,包括鋼琴家、雕塑家、奧運會游泳選手、世界級網球運動員、數學家以及神經學專家時,本傑明·布魯姆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他們中大部分人的啟蒙老師都非常和藹可親,富有包容力。並不是這些老師的標準很低,完全不是這樣的,而是他們創建了一個充滿信任、摒棄評判的學習氛圍。這種氛圍就是「我會來教你」,而不是「讓我來評判你的能力」。

柯林斯和艾斯奎斯對全部學生的要求可謂令人震驚。當柯林斯的學校擴招,開始接收年紀更小的學生時,她要求每一名在 9 月入學的 4 歲學生都要在聖誕節到來之際開始識字。這些孩子都做到了。這些三四歲的孩子用的單詞書是高中生使用的。7 歲時,這些學生已經開始閱讀《華爾街日報》。大一些的學生上課討論的文本包括柏拉圖的《理想國》、托克維爾的《論美國的民主》、奧威爾的《動物莊園》和馬基雅維利的著作,他們甚至會就芝加哥城市議會展開討論。她給高年級學生的閱讀書目包括《安東·契訶夫喜劇全集》《實驗中的物理學》以及《坎特伯雷故事集》。哦,當然還有莎士比亞。她說,連那些拿彈簧刀剔牙的男孩都非常喜歡莎士比亞,總是讀個沒完。

但是柯林斯一直維持著這種極具培育性的氛圍,一個非常嚴格、有紀律,但是充滿愛的氛圍。柯林斯意識到,這些學生以前的老師只會告訴他們,他們錯在哪裡,因此柯林斯立即讓這些孩子知道,作為自己的學生,以及作為個體,自己對他們的所有承諾。

艾斯奎斯因為標準降低而歎息。最近,他告訴我們,他所在的學校在慶祝學生的閱讀理解成績,但是這個分數比全國平均分低了 20 分。為什麼要慶祝呢?因為這個分數比去年高了 1~2 分。「也許看到事情好的一面、保持樂觀很重要,」艾斯奎斯說,「但是,錯覺並不能作為事情的答案。這些慶祝孩子們失敗的人,之後在孩子們做烤漢堡這種工作的時候,不會在他們身邊,為他們慶祝……當孩子們落後的時候,必須有人去告訴他們,並為他們制定計劃,幫助他們迎頭趕上。」

他給他教授的所有五年級學生佈置的書目包括《人鼠之間》《土生子》《魂歸傷膝谷》《喜福會》《安妮日記》《殺死一隻知更鳥》和《獨自和解》。他教授的所有六年級學生都通過了代數期末考試,而這些題目足以讓一些八九年級的學生掉眼淚了。但是需要重申,所有這一切都是在充滿了關愛和對每一名學生鄭重承諾的氛圍裡做到的。

「挑戰和培育」也同樣可以用來描述迪蕾的教育方法。她以前的一名學生這樣表達:「迪蕾小姐有一種特長,就是將人放到一種可以使其做到最好的狀態中……很少有老師可以讓你發揮出最大的潛能,迪蕾小姐就有這個能力。她在挑戰你的同時,讓你感到自己得到了培養。」

努力,再努力

但是,有了愛和挑戰就足夠了嗎?並不是這樣。所有優秀的教師都會教學生如何達到高標準。柯林斯和艾斯奎斯不是直接丟給學生們一張閱讀書單,然後就祝他們一路順風,撒手不管了。柯林斯的學生們會在課堂上仔細閱讀和討論《麥克白》裡每一句話。艾斯奎斯會花好幾個小時來研究,應該讓學生們在課堂上閱讀哪幾個章節。「我知道哪些孩子可以讀懂最難的段落,我也會仔細為那些害羞的、年齡小的學生準備適合他們的章節……他們將成為一個好的讀者。不會存在什麼僥倖心理……這麼做需要付出大量的精力,但當你和一群年輕的學生共處,看他們讀著書中的每一個字,一旦我停下來,他們還會要求更多閱讀材料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些老師到底教給學生什麼了呢?教會他們熱愛學習,教會他們最終學會自學和思考,並努力學習基礎知識。艾斯奎斯的學生們在上學前、放學後以及放假時都會聚在一起討論英語和數學的基礎知識,尤其是在學習內容越來越難的情況下。艾斯奎斯的格言是:「世上無捷徑。」柯林斯在教導學生時也重複了這一觀點:「在這裡沒有奇跡,我也不是什麼奇跡的創造者,我不能在水上行走,也不能將大海從中間分開。我只是愛你們這些學生,而且比其他人更加努力,我相信你們也會這麼做的。」

迪蕾對學生有很高的期望,但她同樣會引領學生達到自己期望的高度。大部分學生都很懼怕「天賦」這個概念,這將他們禁錮在固定型思維模式裡。但是迪蕾並沒有把天賦看得那麼神秘。一名學生很確定自己在拉一首曲子時無法達到像伊扎克·帕爾曼那樣的速度,所以迪蕾不讓這名學生去看節拍器,直到他達到那個速度。「我肯定,如果他一直盯著那個節拍器,看到節拍器被調到那個速度時,他就會對自己說『我永遠也達不到伊扎克·帕爾曼的這個速度』,就會停止嘗試了。」

另一名學生,一聽到那些有天賦的小提琴手拉的旋律就感到害怕。「迪蕾老師和我在練習的時候,我拉了一個音,迪蕾小姐就讓我停下來,對我說:『現在這個音拉得非常棒。』」然後她解釋了每一個音符如何從一個好的開始,到中間,再到結束,然後過渡到下一個音符。這個學生當時想:「哇!如果我這個音符能處理得很好,那麼每一個音我都能處理好。」突然間,他明白為什麼帕爾曼能拉出優美的旋律了,而且這種旋律也不再讓他感到壓力和恐懼了。

有些學生不知道如何去做一件別人都會做的事,這種差距似乎是無法逾越的。一些教育者嘗試著安慰學生,告訴他們不會做也沒什麼問題,但是成長型思維模式的老師會告訴學生們真相,之後教給他們縮小這個差距的方法。正如瑪瓦·柯林斯對一個總在班上搗蛋的男孩所說的:「你現在已經六年級了,閱讀分數只有 1.1,我不會把你的分數藏在文件夾裡。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現在,你搗蛋的日子到頭了。」之後他們便開始著手認真學習。

無心上進的學生

那麼該怎麼對待那些不願學習也不在乎自己成績的學生呢?下面這段經過縮減的對話發生在柯林斯和蓋瑞之間,蓋瑞是一名拒絕學習的學生,他撕碎了作業,也不去上課。柯林斯想讓他到黑板上解一道題:

柯林斯:親愛的,你到底想幹什麼呢?是好好利用你的人生,還是把它丟掉?

蓋瑞:我不會做這該死的作業,一個字也不會寫。

柯林斯:我是不會放棄你的。我也不會讓你放棄你自己。如果你天天只知道靠牆坐著,那麼今後你一輩子都要靠著某件事和某個人生活。你那些聰明才智就都浪費了。

於是,蓋瑞同意走到黑板前去,但是拒絕解黑板上的那道題目。過了一會,柯林斯說:

「如果你不想加入到課堂中來,就去給你媽媽打電話,告訴她:『媽媽,待在這個學校裡的每個人都必須學習,柯林斯小姐說不允許我在這裡鬼混,所以你能不能來接我回家?』」

蓋瑞開始寫那道題了。最終,蓋瑞在課堂上表現得非常積極,他迷上了寫作。那一年晚些時候,班上有一次在討論麥克白,討論他的邪念是如何導致他最終自殺的。「我覺得可以用蘇格拉底的一句話來評價他,」蓋瑞高聲說,「麥克白應該知道『冷靜清晰的思考才能帶來正直的生活』,是不是,柯林斯小姐?」在一項課堂作業中,他用華麗的辭藻寫道:「修普諾斯,睡眠之神,請喚醒我們。當我們沉睡時,無知便佔領了全世界……解除你在我們身上設下的咒語吧。在無知佔領世界之前,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老師只知道一味評判學生,學生便會破罐破摔,阻撓老師幫助自己。但當學生明白學校的存在是為了他們好——是幫助他們開拓思維的場所,他們便不會堅持破壞自己的人生。

在研究中,我見過非常頑劣的男孩,在意識到自己可以變聰明時哭了。一個孩子對學校產生逆反心理、表現得滿不在乎是常有的事,但如果認為這些孩子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就大錯特錯了。

成長型思維模式的老師的本質

為什麼成長型思維模式的老師能如此無私,為學習成績不理想的學生奉獻這麼多的時間?因為他們是聖人嗎?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他們並非毫無私心。他們熱愛學習,而教學是學習的絕佳途徑。他們可以通過教學學習別人的思維方式,學習自己的教學內容,理解自己和自己的生活。

固定型思維模式的老師通常會將自己看成一個完成品。他們的角色就是傳授他們已有的知識。但是經過一年又一年重複的生活,他們不會覺得無聊嗎?站在另一群新面孔前開始傳授同樣的內容,這才是一件艱難的事。

西摩·薩拉森(Seymour Sarason)是我讀研究生時的教授。他是一名出色的教育家,經常告誡我們要針對一些設想提出質疑。「有這樣一個設想,」他說,「學校是給孩子們學習的地方。不過,為什麼學校不能是老師學習的地方呢?」我永遠忘記不了他這句話。我在自己的教學生涯中不斷思考什麼是我喜歡的東西,我還想深入學習哪些內容。我利用我的教學事業來拓展自己,這讓我在這麼多年後依然是一個有新收穫、有追求的老師。

瑪瓦·柯林斯的一位啟蒙老師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別忘了,好老師是能和學生一起成長的老師。她也向學生開門見山地說明了這一觀點:「有時候我不太喜歡其他成年人,因為他們總認為自己什麼都知道。我並不是無所不曉的人,我永遠都可以學習。」

有人說多蘿西·迪蕾是一位不尋常的老師,因為她感興趣的不是教學,而是學習。

那麼,優秀的教師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塑造的?是不是任何人都能成為柯林斯、艾斯奎斯和迪蕾?這首先始於成長型思維模式——包括你自己和你的學生們。不只是口頭上說「所有學生都能學習」,而是要真正渴望瞭解孩子們、點燃他們的心靈火種。記者和暢銷書作家邁克爾·路易斯(Michael Lewis)在《紐約時報》的一篇報道中說,他的一位教練就是這樣的老師。「我開始變得喜歡……進行額外的訓練……而且我很快就感受到,如果我把球場上獲得的這種新的熱情用到其他方面,我的生活將變得多麼美好。這就好像這名教練觸碰到了我內心深處,找到一個寫著『使用前請打開』的生銹按鈕,然後輕輕一按。」

教練也是老師,只不過其學生的成敗會被展示在眾人面前,被登在報紙上,記入史冊。他們的工作是要創造勝利者。接下來,讓我們近距離看一看三位傳奇的教練,看看他們的思維模式是如何起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