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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模式改變了失敗的意義

馬丁夫婦非常愛他們 3 歲的兒子羅伯特,經常吹噓他有多非凡。從來沒有哪個孩子能像他們的孩子一樣聰明,一樣富有創造性。後來,羅伯特做了一件不能被原諒的事——他沒有考進紐約排名第一的幼兒園。在這之後,馬丁夫婦就對他很冷淡。他們不再用以前的方式和他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麼以他為豪,表達對他的愛。他不再是他們才華橫溢的小羅伯特,而變成了一個讓自己丟臉並讓家人蒙羞的人。在如此稚嫩的年紀,他已經成了一個失敗者。

就像《紐約時報》上的一篇文章指出的,失敗從一種行為(我失敗了)轉變為一種身份(我是一個失敗者),這對那些固定型思維模式者來說尤其如此。

當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我也同樣害怕羅伯特的這種命運降臨到我頭上。六年級的時候,我是學校裡拼寫最厲害的孩子,校長想讓我去參加市級比賽,但是我拒絕了。九年級的時候,我的法語很好,我的老師想讓我去參加一個市級比賽,我再一次拒絕了。為什麼我要冒這個從成功到失敗的風險?從一個勝利者變成一個失敗者?

厄尼·埃爾斯(Ernie Els),著名的高爾夫運動員,也有著和我一樣的顧慮。埃爾斯在五年的低潮後終於贏得了一項重要的錦標賽冠軍,在那五年中,一個個比賽從他身邊溜走。如果這次的錦標賽他也沒有贏呢?「我可能就不是今天的我了。」他對我們說。他可能就會是一個失敗者。

每年 4 月,當那些薄薄的信封——也就是拒絕信——從各個大學寄來的時候,數不清的失敗者就這樣產生了。成千上萬才華橫溢的學生成了「沒有進入普林斯頓大學的女孩」或者「沒有被斯坦福大學錄取的男孩」。

關鍵時刻

即使對具有成長型思維模式的人來說,失敗也是一個痛苦的經歷,但它並不能對你下定義。它只是一個你需要面對和解決並能從中學習的問題。

橄欖球運動員吉姆·馬歇爾(Jim Marshall)是明尼蘇達維京人隊曾經的防守隊員,他身上發生了一件很容易將他定義成失敗者的事。

在一次對舊金山 49 人隊的比賽中,馬歇爾看到了地上的球,將球抱起並跑到底線持球觸地得分,引得全場歡呼。但是他跑錯了方向,在全國電視轉播中,他為對手贏得了一分。

這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時刻。羞愧的感覺讓他難以忍受。但在中場休息的時候,他想:「如果你犯了一個錯誤,就去把它改正過來。我意識到我可以做出選擇。我可以坐在我的痛苦裡,但也可以去做點什麼。」在下半場比賽裡,他振作起來,打出了可算是他最精彩的比賽,為自家球隊的勝利做出了貢獻。

他並沒有就此止步。他和很多團體談話,回信給那些終於勇於承認自己失敗經歷的人,他在比賽中也更加專注。他沒有讓失敗的經歷去定義自己,而是獲得了掌控權。他利用這個經歷,使自己成了一名更好的球員,而且他相信,他成了更好的人。

然而,在固定型思維模式中,一個人被失敗擊垮可能會是永久性的、散不去的創傷。伯納德·盧瓦索(Bernard Loiseau)是世界上最出色的廚師之一。在法國,只有少數幾家餐廳被《米其林指南》(Guide Michelin)這部歐洲最受重視的餐廳指南評為最高級別三星,他的餐廳就是其中之一。在 2003 年《米其林指南》出版前,伯納德·盧瓦索選擇了自殺,因為他在另一部指南中失掉了兩分,被《高勒米羅美食指南》(Gault Millau)從 19 分(總分 20 分)扣到 17 分。之後謠言大肆傳播,說他會在新的《米其林指南》中被摘掉三星評級,雖然他的餐廳並沒有被降級,但是這個失敗的念頭擊垮了他。

盧瓦索是飲食界的開創者。他是「新式烹飪」的發明者之一,主張用食物本身清新的味道來代替法國菜餚中傳統的黃油和奶油醬汁。他有著驚人的精力,同時也是一名企業家。除了他在勃艮第的三星米其林餐廳,他在巴黎還擁有三家餐廳,出版了很多烹飪書籍,還擁有一條冷凍食品生產線。「我就像聖羅蘭一樣,」他對人們說,「我既做高級定制,也做成衣。」

一個這麼有天賦和創造力的人,原本可以輕而易舉地擁有一個令人滿意的未來,無論他有沒有那兩分或者那三顆星。事實上,《高勒米羅美食指南》的負責人表示,難以想像他們的評分會讓他丟了性命。但是,在固定型思維模式中,這是可以想像的。他們降低評分的舉動讓他對自己有了一個新的定義:失敗者,一個風光不再的人。

固定型思維模式對失敗的定義確實讓人感到震驚,所以,讓我們談點輕鬆的吧。

我的成功意味著你的失敗

去年夏天,我和丈夫去了一個度假牧場,因為我們誰都沒有接觸過馬,所以這次體驗對我們來說非常新奇。一天,我們報名參加了一個飛繩釣魚課程,教我們的老師是一個牛仔作風的 80 歲漁夫,他向我們展示了如何揮舞釣線,之後就讓我們自己嘗試。

我們很快就意識到,他沒有教我們如何識別魚是否上鉤(它們不會用力拉線,你必須觀察水面上是否有氣泡),上鉤後該怎麼辦(向上抬竿),另外如果奇跡發生,我們能走到這一步的話,該如何將魚拉近(沿著水面將魚拉過來,不要提到空中)。所以,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蚊子不停地咬我們,但是依然沒有魚的影子。我們和其他幾十人都沒有一丁點兒進展。突然,我中了頭彩。一條粗心的魚使勁咬住了我的魚餌,而那個漁夫正好在我們旁邊,告訴了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就這樣,我釣上一條虹鱒魚。

反應一:我的丈夫戴維跑過來充滿驕傲地說:「和你在一起真是令人興奮!」

反應二:傍晚,我們去客廳吃飯的時候,兩個男人朝我丈夫走過來,對他說:「戴維,你是怎麼應付這一切的?」戴維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們,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當然不知道,他是會因為我釣到魚而激動的人。但我非常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他們希望戴維感到自己被貶低了,他們也走過來表明了這正是我的成功帶給他們的感覺。

偷懶、欺騙和責備無法帶來成功

在固定型思維模式中,挫折會給人帶來巨大的創傷,而這種思維模式是無法提供克服這種創傷的好方法的。如果失敗意味著你缺乏個人技能或者潛力,意味著你是一個失敗者,那你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在一次研究中,七年級的學生們告訴我他們如何面對學術上的失敗——在一門新課程中考了低分。擁有成長型思維模式的人,不出所料,說他們會為下一次考試更加努力地學習。但是那些固定型思維模式者說他們不會再付出同樣多的努力了。既然你沒有能力,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他們還說自己會認真考慮一下作弊的可能性!他們認為,如果沒有能力考好,你就得另闢蹊徑。

另外,固定型思維模式者不會從失敗中學習並糾正自己的失敗,相反,他們可能只是去嘗試著修復自己的自尊。比如,他們會去找比自己還差的人。

一群大學生在一次糟糕的考試後,獲得了一個去看其他人試卷的機會。成長型思維模式者選擇去看那些考得比他們好很多的人的卷子。和往常一樣,他們希望改正自己的不足。但是具有固定型思維模式的學生選擇去看那些考得非常差的,這就是他們讓自己感覺好起來的方法。

吉姆·柯林斯(Jim Collins)在《從優秀到卓越》(Good to Great)中講述了美國企業界發生的一個相似的故事。當寶潔(Procter & Gamble)公司在造紙業突飛猛進的時候,當時美國造紙業的領頭羊斯科特紙業公司(Scott Paper)放棄了競爭。他們沒有選擇調動自己的積極性並站起來抗爭,只是說:「哦,好吧……至少在這個領域裡,我們不是最差的。」

在經歷失敗後,固定型思維模式者嘗試修復自尊的方法還有一個,就是去責備他人或者找借口。讓我們回到約翰·麥肯羅的例子上來。

失敗從來都不是他的錯。有一次他輸掉比賽是因為發燒了,一次是因為後背疼,一次是因為外界對他期望太高,另一次又是小報八卦害了他。一次他輸給了一個朋友,是因為他的朋友戀愛了但他沒有。一次是因為他比賽前吃了太多東西,一次是因為他太胖了,另一次又是因為他太瘦了。一次是因為太冷,一次又是因為太熱。一次是因為他缺乏訓練,一次又是因為訓練過度。

他最痛苦的一次失敗,是 1984 年的法網公開賽,至今他想起來都徹夜難眠。為什麼他在 2 比 0 領先捷克選手伊萬·倫德爾(Ivan Lendl)之後反而會輸掉比賽?根據麥肯羅所說,這不是他的錯。美國國家廣播公司(NBC)的一名攝影師摘掉了他的耳機,所以場邊一直有噪音傳過來。

不是他的錯。所以他沒有去訓練自己,提高自己的注意力和情緒管控能力。

著名的籃球教練約翰·伍登(John Wooden)曾經說過,在開始責怪他人以前,你並不算是個失敗者。他的意思是,只要不否認錯誤,你仍然可以從你的錯誤中學習。

當世界上最大的能源公司安然(Enron)走向失敗——被自大的企業文化拖垮,這又是誰的錯呢?不是我的,安然公司 CEO 傑弗裡·斯基林(Jeffrey Skilling)強調。是這個世界的錯。這個世界欣賞不了安然公司想要做的事情。那司法部門關於大量企業詐騙的調查呢?是一場「政治迫害」。

傑克·韋爾奇,一名擁有成長型思維模式的 CEO,在對待通用電氣的一次失敗時則採取了完全不同的做法。1986 年,通用電氣收購了華爾街的一家投資金融公司基德爾皮博迪公司(Kidder Peabody)。就在收購完成之後,該公司爆出了非法交易醜聞。幾年後,不幸再次降臨,公司的一名證券交易人約瑟夫·傑特(Joseph Jett)製造了涉案金額上億美元的虛假交易,以此來提高他自己的收入。韋爾奇給通用電氣的 14 名高級管理人員打電話,告訴他們這個壞消息,並親自向他們道歉。「對於這場災難,我非常自責。」韋爾奇說。

思維模式與抑鬱症

也許那名法國廚師伯納德·盧瓦索只是因為抑鬱自殺的。你是不是這樣想過?

作為一名心理學家和一名教育者,我對抑鬱症非常感興趣。抑鬱症在校園裡很普遍,尤其是在 2 月和 3 月的時候。冬天還沒有結束,也看不到夏天的影子,工作堆積,個人感情也經常出狀況。不過我早就清楚,不一樣的學生處理抑鬱的方法也截然不同。一些人選擇對一切都放手不管;另一些人雖然感到鬱悶,但是依然堅持。他們強迫自己走進教室,繼續完成工作,並照顧好自己——所以當他們感覺好些的時候,他們的生活依然完好無損。

不久以前,我們決定研究一下思維模式是不是造成這種區別的一個因素。為了查明這一點,我們先是確定了學生們的思維模式,然後讓他們在 2 月和 3 月連續寫三個星期的網絡「日記」。每天他們都要回答關於他們情緒的問題,還有他們參與了什麼活動,以及他們是如何應對困難的。以下就是我們的發現。

首先,擁有固定型思維模式的學生抑鬱的程度更高。我們的分析顯示,這是因為他們會反覆思考自己的問題和遭遇的挫折,認為挫敗證明了他們無能、沒有價值,基本上可以說他們是在用這種想法來折磨自己:「有句話不停在我腦海裡盤旋:你是個笨蛋。」「這讓我感覺自己不像個男子漢——這種想法揮之不去。」失敗再次給他們貼上了標籤,堵住了他們通往成功的路。

抑鬱程度越深,他們就越破罐破摔,越不會去採取行動來解決他們的問題。比如,他們不再學習他們應該學的,不再準時交作業,也不再繼續保持做家務的習慣。

儘管固定型思維模式者的抑鬱程度看上去更嚴重,但是成長型思維模式者當中也有很多感到非常痛苦,這畢竟是抑鬱症高發的季節。不過我們看到了一些很驚人的現象:成長型思維模式者抑鬱程度越深,越會採取行動來對抗他們的問題,他們會更努力確保自己完成學校作業,更努力保持生活正常運轉。他們感覺越糟,反而越會下定決心。

事實上,從他們這些反應中,很難看出他們到底有多抑鬱。一個男孩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我當時是名一年級新生,並且第一次到離家這麼遠的地方。每個人都是陌生人,課程很難,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我感到生活越來越壓抑。終於,我抑鬱到了早上幾乎起不來床的地步。但是每一天我都強迫自己起床,洗澡,刮鬍子,去做我應該做的事。一天,我的情緒實在是降到了最低點,我決定尋求幫助。於是我去找我心理學課程的助教,詢問她的意見。

「你去上課了嗎?」她問我。

「去了。」我回答。

「你還繼續閱讀嗎?」

「是的。」

「你的考試還順利嗎?」

「順利。」

「嗯,」她告訴我,「那麼你並沒有抑鬱。」

是的,這個年輕男孩感到非常抑鬱,但是他用成長型思維模式者偏好的方法去應對——用決心去應對。

這難道不是性格決定的嗎?難道不是因為一些人天生敏感,而另一些人不容易被外界影響嗎?性格當然是其中一個因素,但是思維模式佔有更重要的位置。我們告訴學生們成長型思維模式的特點後,完全改變了他們應對壓抑情緒的方法。他們感受越糟,就會變得越有動力去克服他們面臨的問題。

簡單來說,人們一旦相信個人能力固定不變,便經常會處於危險當中,害怕失敗會給自己打分。失敗可以永久性地定義他們。也許他們很聰明很有天賦,但是這種思維模式似乎剝奪了他們應對問題的才能。

當人們相信自己的基本特質可以得到發展的時候,失敗雖然很痛苦,但是不會給他們下定義,而且如果能力可以拓展,如果改變和成長還有可能,那麼通往成功的道路依然有很多。

思維模式改變了努力的意義

我們小的時候都遇到過一個選擇題,在有才能但心態浮躁的兔子和緩慢但穩健的烏龜之間做出選擇。這個故事是想告訴我們緩慢和穩健最終贏得了比賽。但是,我們當中真有人希望自己是一隻烏龜嗎?

不,我們只希望當一隻不那麼傻的兔子。我們希望像風一樣敏捷,但是要更有策略性——就是說,不要在終點之前打那麼久的瞌睡。別忘了,為了贏得比賽,你最後總還是要露面的。

龜兔賽跑的故事本想強調努力可以有多重要的意義,卻給了努力一個壞名聲。它鞏固了人們「只有缺乏天賦的人才需要努力」的觀念,並讓人們以為只有在非常罕見的情況下,當有天賦的人失誤時,後進者才有機可乘。

在《勇敢的小火車頭》(The Little Engine that Could)、《鬆懈的大象》(The Saggy Baggy Elephant)以及《破舊的拖船》(The Scruffy Tugboat)這些童話中,主人公都很可愛,他們經常會失敗,但是當他們成功的時候,我們會為他們感到高興。事實上,我還記得我是多麼喜歡這些小動物(和機器),但絕不認為自己和他們一樣。這些故事告訴我們:如果你不幸成為弱小的動物——如果你缺乏天賦,你不一定會成為完全的失敗者。你還可以埋頭苦幹,待人親切,性情可愛,(如果你真的很努力並能忍受旁人的鄙視)甚至會取得成功。

謝謝,我還是選擇天賦吧。

問題就是,這些故事讓事情變成了非此即彼的選擇:要麼你有能力,要麼你付出努力。認為只有無能者才需要努力的想法也是固定型思維模式的一部分。固定型思維模式者告訴我們:「如果你需要為某事付出努力,那麼你肯定不擅長做這件事。」他們補充說:「對真正的天才來說,任何事情都易如反掌。」

在伊利諾伊大學的時候,我是心理學系的一名年輕的副教授。有一天晚上,我路過心理學系大樓,發現有些教職工辦公室的燈還亮著。我的一些同事工作到很晚。他們肯定沒有我聰明,我當時是這麼想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可能和我一樣聰明,而且工作更加努力!對我來說,這是一個要麼聰明要麼努力的選擇題,而我明顯更加看重前者。

《紐約客》專欄作家馬爾科姆·格拉德威爾(Malcolm Gladwell)說過,作為一個社會群體,相比通過後天努力達到的成就,我們更看重天生的、無須努力就能取得的成就。我們賦予英雄們非凡的能力,這些能力必然讓他們變得偉大。就好像美籍日裔小提琴家美島莉(Midori)天生就會拉小提琴,邁克爾·喬丹生來就會運球,畢加索一出生就會畫畫一樣。這恰好就是固定型思維模式者的想法,而且非常普遍。

杜克大學的一項報告曾經警告說,在一些追求「不費吹灰之力達到完美」的大學本科女生中,焦慮和抑鬱很普遍。這些女生認為他們應該展現出完美的容貌、完美的女性氣質以及完美的學識,而這一切都無須努力(或者至少看上去沒有經過努力)。

並不只有美國人鄙視努力。法國的一名企業家皮埃爾·謝瓦利埃(Pierre Chevalier)說:「法國不是一個崇尚努力的國家。畢竟,如果你通曉為人處事之道,做起事情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成長型思維模式者的想法則完全不同。對他們來說,即使天才也要通過努力才能達到成功。他們會說,有天賦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們欣賞天賦,但是他們更崇尚努力,無論你的能力有多強,努力才能激發你的能力,讓你取得最終的成就。

《奔騰年代》

《奔騰年代》(Seabiscuit)的主角是一匹衰弱的馬,一匹本該被安樂死的馬。而事實上,這裡講述的是一個團隊的故事——騎師,馬的主人和馴馬師——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不如意。但他們決心堅定,突破萬難,將自己變成了人生贏家。當時的美國這個正在經歷大蕭條的國家將這匹馬和騎手當作象徵,預示著人們通過毅力和志氣可以取得非凡成就。

同樣令人感動的是該書作者勞拉·希倫布蘭德(Laura Hillenbrand)的故事。她在大學期間患上了慢性疲勞綜合征(chronic fatigue),經常無法正常工作。但是這個「馬兒做到了」的真實故事吸引並啟發了她,讓她得以寫出這部真誠、壯麗、關於意志取得勝利的故事。這本書既體現了這匹馬的勝利,同樣也證明了她自己的勝利。

從成長型思維模式的角度來看,這些故事展現了努力改造現狀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改變你的能力,改變你整個人。但是在固定型思維模式者眼裡,這個故事講述的不過是三個男人和一匹馬的故事,他們都有缺陷,所以不得不付出加倍的努力。

加倍努力:高風險

在固定型思維模式者的眼中,努力是有缺陷和不足的人需要做的。當一個人已經知道自己有缺陷,那麼努力不會給他帶來什麼損失;但如果完美無缺正是你的與眾不同之處——如果你被外界認為是天才、人才或者具有某些才能,那麼你會損失很多東西。努力會貶低你的價值。

小提琴家娜佳·薩萊諾-索南伯格(Nadja Salerno-Sonnenberg)在 10 歲時與費城管絃樂團合作,完成了她小提琴處女秀。到茱莉亞音樂學院(The Juilliard School)跟隨著名的小提琴教育家多蘿西·迪蕾(Dorothy DeLay)學習後,她才發現自己有一系列糟糕的習慣。她的指法和運弓非常糟糕,此外拿小提琴的姿勢也不正確,但是她拒絕改變。幾年過去,她看到其他學生迎頭趕上甚至超越了她,在接近 20 歲的時候,她的自信心嚴重受挫。「我曾經那麼成功,報紙將我稱為『神童』,但是現在我感覺自己像個失敗者。」

這名神童害怕努力。「這所有的一切都應歸結於我的恐懼。害怕努力後依然會失敗……如果你去參加試演,但是並沒有真正為之努力,沒有真正好好準備,沒有盡全力,那麼你沒有贏得這個機會,你至少有一個借口……沒有什麼比說出『我付出了我的所有,但是依然不夠優秀』這句話更難的事了。」

努力後還是失敗的事實會讓自己找不到借口,是固定型思維模式者們最大的恐懼,這種恐懼籠罩著薩萊諾-索南伯格,讓她止步不前。她甚至一度不帶小提琴去上課!

經過了很多年的忍耐和理解,後來有一天,迪蕾對她說:「聽著,如果你下個星期再不帶小提琴來上課,我就把你轟出我的教室。」薩萊諾-索南伯格以為她在開玩笑,但是迪蕾從沙發上站起來平靜地對她說:「我沒有開玩笑,如果你想浪費你的天賦,我不希望參與其中。這種狀態應該到此為止了。」

為什麼努力如此令人恐懼?

有兩個原因。第一,在固定型思維模式中,了不起的天才不需要努力。對努力的需求會給你的能力籠上陰影。第二,就像薩萊諾-索南伯格說的,它讓你再也無法去找借口。如果沒有努力,你可以說「我本可以〔此處隨意填空〕」,而一旦你努力過了,就不能再這麼說了。有個人曾經對我說:「我本可以成為馬友友(Yo-Yo Ma)。」如果她真的為之努力過了,她就不能再說這句話了。

薩萊諾-索南伯格很害怕失去迪蕾這個老師。她終於想通了,努力後的失敗——一種誠實的失敗——比她現在的行為方式要強得多,所以她開始與迪蕾一起為一場比賽訓練。她第一次付出了她全部的努力,順便說一下,她最後贏得了比賽。如今的她說:「我現在知道了一個事實:你必須為你最喜歡的事付出最大的努力。如果你熱愛音樂,你一生勢必要為此而奮鬥。」

害怕努力的現象在婚戀關係當中也會存在,阿曼達,一個充滿活力和吸引力的年輕女孩,就有過這樣的感覺。

我有過很多糟糕的男朋友。很多。從靠不住的到不替人著想的。我最好的朋友卡拉總是對我說:「這一次能不能找一個好男孩?」她的意思就是「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所以,卡拉將她公司裡的一個男孩羅勃介紹給了我。他非常好,不只是在第一次約會時表現很好。我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噢,我的天,一個真的能準時赴約的男孩!」後來事情變得認真起來,我就害怕了。我的意思是說,這個男孩真的很喜歡我,但是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如果他真的瞭解我了,他可能會失去興趣。我是說,如果我真的真的努力了,然後失敗了呢?我想我不能冒這個險。

努力不夠:高風險

在成長型思維模式中,你非常想要某個東西而且有機會去得到它,但是什麼都不去做的情況是很難想像的。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原本可以」這個想法不會讓成長型思維模式者感到安慰,反而會令他們心碎。

1930—1950 年間,可以說幾乎沒有哪位美國女性比克萊爾·布思·盧斯(Clare Boothe Luce)更成功。她是著名的作家和劇作家,兩次當選國會議員,並曾擔任美國駐意大利大使。「我不是特別理解『成功』這個詞的意思,」她曾經說,「我知道人們會用這個詞來形容我,但是我不太理解。」她的公眾生活和私人生活的不幸讓她一直無法回到她最愛的事業——寫作戲劇上去。她的作品,如《淑女爭寵記》(The Women),曾獲得巨大成功,但是作為政治人物,她不能再繼續創作這類諷刺、性感的喜劇了。

對她來說,政治不能讓她發揮她最看重的個人創造性,回顧過去的時候,她不能原諒自己沒有繼續追求戲劇夢想的選擇。她說:「我經常會想,如果我會寫自傳,我的題目會叫作《一個失敗者的自傳》(The Autobiography of a Failure)。」

美國女子網球運動員比利·簡·金(Billie Jean King)說,這都取決你想回顧些什麼,或者你想說些什麼。我同意她的觀點。你可以回顧過去然後說「我原本可以」,將你那未使用過的天賦像獎盃一樣拋光拋亮。你也可以回顧過去,然後說「我為我最重視的事情付出了所有努力」,想一想,你希望回顧些什麼,你想說些什麼。然後選擇你的思維模式。

將知識轉化為行動

當然,固定型思維模式者也在書裡讀到過這樣的話:成功意味著做到最好的自己,而不是要強於他人;失敗是一次機會,而不是死刑;努力是通往成功的關鍵。但是他們無法將這些話化為實際行動,因為他們的基本思維模式——認為個人能力不可改變的這種信念——給了他們完全不同的觀點:成功僅僅意味著比其他人更有天賦,失敗確實會對你做出評判,而努力是那些無法依靠天賦成功的人才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