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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語言和內臟組織的同時獲得

顯然,幾乎用不著討論就能把我們中間對發生心理學(genetic psy-chology)感興趣的人說服,使他們相信我們的手、喉和內臟一起學習,而後一起發生作用。在社會要求的影響下,年幼的、發展中的、已經進入言語世界中的兒童不得不使他的言語和內臟習慣與他的動作習慣統一起來。僅有的例外是生活在與世隔絕的環境中的沉默寡言之人,他的父母過於嚴肅,不和他說話。在這種情況下,言語的習慣落後於另外兩種習慣。也許,可以更確切地說,言語、動作和喉的行為受我們環境的每個物體和情境的影響,作為整個習慣系統的組成部分而組織起來。我們可以用一個簡單的圖示來說明這一點(見圖11-1)。

圖11-1
簡圖表示的是學打高爾夫球的情況。我們的手(還有胳膊、軀幹、腿和腳),我們的喉和我們的內臟同時學習怎樣打高爾夫球。A—表示動作組織的曲線;B—言語組織;C一內臟組織。

這幅簡圖向你們說明了當我們學打高爾夫球時組織運動的情況。這三個分開的但不獨立的習慣系統一起發生作用——箭頭指示它們是相互依賴的:(A)表示打高爾夫球時的動作組織——腳、腿、軀幹、胳膊、手和手指的用途;(B)表示語言——外顯的語言,低聲細語的語言,無聲的語言。例如,用語言表示球洞的名稱,俱樂部,射門方式,不同的位置,他是怎樣射門的,我們在打高爾夫球時的錯誤方式,以及教我們打球的專業人員的反覆告誡,等等;(C)表示內臟組織的曲線——在每次射門時,或在射門之前和之後,會發生循環的變化。胃腺改變它們的節奏,排泄器官可能減緩或者加快工作。在訓練中所有的內臟都必須參與。我沒有必要使你們相信在我們打高爾夫球的整個組織中內臟組織參與的正確性。在第四講中,我曾經給你們講過,在我們的整個身體中具有大量的非橫紋肌(un-striped muscular)組織。主要由胃、心臟、肺、隔膜、血管、腺、排泄器官和性器官組成。我還說過,逐漸積累的經驗表明,這些肌肉和腺體器官很快就會成為條件化的。我可以再次列舉我們的事實來說明這一點。對人來說,排泄功能在年幼的兒童身上已經可以成為條件化的了。口腔和胃中的腺,很可能還有許多其他類似的東西,很快就會建立習慣模型。瞳孔、呼吸和循環等反應,所有這些都表明習慣形成的效應。現在這些所謂的自主過程(autonomic processes)沒有任何理由不成為條件化的。實際上,它們在技能活動中起著一定的作用。當膀胱急漲,需要排尿,而排泄功能受到威脅時,當汗腺不起作用或功能過於強烈時,當嘴巴乾燥時,當消化不良時,當正要射門卻打起呵欠時,當內在的性刺激迫切時,誰又能準確地射門,很好地用力擊球呢?當準確的技能活動發生時,所有這些都必須協調一致。正如我們的胳膊和大腿的橫紋肌(striped muscles)不穩和顫抖,或者胳膊和手指的劇痛以及皮包骨頭的肌肉會影響效率一樣,它們對效率也會構成危險。

於是,我設想對內臟的訓練,應該像訓練手和手指一樣重要。同理,為了進一步實施技能活動,語言在整個身體組織中是一個同等重要的因素。

實際上,語言常常更重要些。商人們經常談論高爾夫球、狩獵、釣魚等諸如此類的活動,儘管他們在這些活動中的水平不怎麼樣。當一個商人的動作技能貧乏,不能與他的言語操作相比時,他雖然謝絕去打高爾夫球、狩獵或釣魚,但他並不拒絕談論這些業餘愛好的技術要求,並竭力留在業餘愛好者的圈子裡。

而且,由於人們主要是靠言語來協調的,因此,言語組織很快佔了優勢。[1]這種佔優勢的語言過程不久便開始刺激和控制胳膊、腿和軀幹組織。[2]

觀察一個打高爾夫球時射門失誤的人,問他做錯了什麼。如果你是一個諳熟唇讀的人,你可以在很多場合不用問他任何問題而說出他要說的話來:「我站得離球太近了。我應該學會站得靠後一點。我的腿過於彎曲了,我沒能做好球棒擊球時的弧形動作。」接著觀察他重新放置球後進行第二次射門。他自言自語道:「站在靠後一點。」於是,他往後站了站,等等。言語組織除了在俱樂部的房間裡為引起注意而派上用場外,「當學打高爾夫球時,它是球場上讓整個組織進入行動狀態的一個刺激部分」。

行為主義者認為,無論何時,只要言語過程出現,它總是每個技能活動中一個實際起作用的部分。

如果「我們使我們的動作行為言語化」這一觀點被接納的話,那麼它將為我們帶來一種新的方法,以便處理我們上次講座中討論的「記憶」問題。你可以看到「記憶確實是整個習慣系統中言語部分的一種功能」。一旦你們把一個身體習慣言語化,我們總能談論它。如果你不能談論高爾夫球,那麼你能證明或顯示你在這方面的組織(你對它的「記憶」)的唯一辦法是到高爾夫球場一個洞接一個洞地打球。但是,引發你對高爾夫球的言語組織的情境,要千倍於引發你打高爾夫球的組織的實際情境(同時出現高爾夫球場、閒暇、俱樂部、高爾夫球、同伴、衣服,外加整體和言語定勢——「我現在要打高爾夫球了」)。「記憶」的通俗意思是,「整體組織中言語部分的貫穿或展示」。這種組織的動作部分不被喚起——如果動作部分被喚起的話,我們要說「他在打高爾夫球」,而不是「他正在回憶高爾夫球」。我曾在第九講中清楚地告訴你們,如果整體組織中的另外部分——動作部分(在我們的圖示中用「A」表示)——在適當的刺激下(高爾夫球場)操作時,個體對該俱樂部有組織的動作反應將和用言語談論高爾夫球一樣,是對「記憶」的一個很好證明。

現在,讓我們設法用一系列圖示來使涉及所有這些因素的身體一體化過程更清晰一些。讓我們首先用圖示說明手對視覺刺激的反應。在這些圖解中,我們並不描繪神經系統,而是描繪出涉及感受器、傳導器、效應器以及與此相關的輔助物的身體組織的單位。

環境,正如它顯示的那樣,使得客體按系列排列(因為人是一個會運動的動物)。如圖11-2所示,在我們的動作組織中形成一個明確的1—2—3的次序。

圖11-2
該圖表明動作習慣是怎樣形成的。S1、S2、S3等等是客體(比如說,一個樂譜中獨立的音符)。RK1、RK2等等是對每一個獨立的音符予以獨立的動作反應。這說明當你看到音符G(S1)時,你彈奏鍵G(RK1)。

在這個圖示中,S1、S2等代表視覺刺激——例如,你正在用手指在鋼琴上彈奏的一個音符。RK1、 RK2、RK3等分別代表對視覺刺激S1、S2、S3等的反應。

但是,在音符被彈奏過多次後(習慣形成了),只有最初的音符(S1)對喚起整個組織是必要的。圖示上的變化如圖20。

當音符能被看到時,原先在第一種情形裡作為反應的RK1、RK2、RK3、RK4、RK5,現在按照它們被學習的次序替代了對音符的視覺刺激;這就是說,當它們作為反應停止的時候(或在這個過程中),它們成了對下一個反應的動覺刺激(kinaesthetic stimuli)。這就是我在上次講座中答應給你們的舊的標準的習慣圖解。

當然,圖11-3是為本次講座設計的。通常,在這個圖解中未被收入的(這是本次講座的中心話題)是這樣一種事實:環境同時組織另外兩種過程——即那些與言語和內臟相連的過程。讓我們改變一下我們的圖解來說明這些事實。在圖11-4中,S1和S2仍然是對像;RK1代表與該對像相關的動作組織;RV1代表言語組織;RG1代表內臟組織。。我想在此指出的是,正如RK1是對對像S2的一個運動的替代刺激一樣,RV1和RG1分別是對S2的喉和內臟的替代刺激。

圖11-3

圖11-4
這個圖解表明了當你彈奏一首簡單的樂曲時發生的情況。S1——第一個音符(G)——展現在你面前,然後樂譜被拿走。但你能繼續彈奏。為什麼?因為你一看到第一個音符G,就在鋼琴上彈奏鍵G。這個運動(RK1)成為下一個運動(RK2)的刺激物。換句話說,你所做出的第一個反應成為對第二個對象的替代刺激。

由此可見,「每一種複雜的身體反應」必須涉及動作的、言語的和內臟的組織。在獲得語言方面的技能時,嘴巴、頸、咽喉和胸腔是身體中從事最積極訓練和組織的部分;在獲得肌肉技能時,最活躍的部分是軀幹、腿、胳膊、手和手指;在獲得情緒組織時,內臟部分是最活躍的。在後面的講座中,我們可以描述各個部分在整個身體活動中所起的相對作用。比如,伐木時,動作組織顯然是最主要的;演講時,言語組織顯然是最主要的;悲痛、哀傷、熱愛是內臟組織的活動。

這個簡單的圖解像圖18那樣表明了同樣的事實——當我們對任何對象,比如說S1反應時,我們不僅用胳膊的橫紋肌反應(RK1),而且言語(RV1)和內臟(RG1)也參與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