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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實驗

乍一看,在所有的社會實驗中,我們具有兩種一般的程序:

(1)我們試圖回答以下問題:「如果我們在社會情境中作出如此這般的改變,那麼將會發生什麼?我們無法肯定情況將會有所好轉,但是總會比目前的情況要好。讓我們作出改變吧!」通常,當社會形勢變得無法忍受時,我們就會盲目地採取行動,而不喚起任何言語的關聯,正如我在這裡已經指明的那樣。

我們可以將程序(2)描述如下:「我們想要這個人或這批人做某件事,但是我們不知道如何安排一種情境使他做這件事。」這裡的程序有些不同。社會盲目地用嘗試和錯誤(trial and error)進行實驗。但是反應是已知的和得到贊同的。操縱刺激不是為了看一般說來將會發生什麼情況,而是為了引起特定的行為。你們也許不會清楚地瞭解這兩種程度之間的差別,但是,舉些例子也許會使之清楚起來。首先,我們都必須承認,社會實驗目前正以很快的速度進行著——對於輕鬆自在的凡夫俗子來說,正以驚人的高速度進行著。作為上述第一種程序的社會實驗例子,我們舉戰爭為例。沒有一個人能夠預言,當一個國家進行戰爭時,該國採取的反應將會發生什麼變化。同樣,當兒童辛辛苦苦搭建起來的積木被隨手推倒時,這也是盲目操縱刺激的一個例子。

禁酒不過是對一種情境的盲目的重新安排(blind rearrangement)。酒吧帶來了一系列為社會所譴責的行為,社會中的芸芸眾生,對於將會發生什麼情況無法作出任何合理的預言,於是把整個的情境徹底摧毀,並通過批准第18號修正案創造一種新的情境。確實,在這裡,他們期望產生某些結果——禁止飲酒,降低犯罪率,減少婚外性生活,如此等等。但是對於研究人類本性甚至研究地理的任何學者來說,儘管無法預測將會發生什麼情況,但仍可以預見到那些結果不會發生。這種結果,除了在較小的城鎮之外,當然是和這些期望相違背的。在大城市中,或在大城市附近(那裡的法律控制不很有效,而且那裡的輿論是一種較差的控制因素),我們的監獄要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擁擠。犯罪十分猖獗,尤其是兇殺案盛行。後者正開始引起人壽保險公司的關注。一家保險公司單單在1924年由於兇殺案的賠償便損失了75萬美元。還有,成千上萬的公民由於參加酒類走私而被槍殺,或者由於酒精中毒而死去。所有這些情況使得禁酒法律一再遭到踐踏,其直接的後果是,人們對法律的恐懼消除了;而當一項禁令不受懲罰地被打破以後,不僅藥品推銷員的特殊禁令失去了它的控制性,而且對那位特殊的藥品推銷員的所有禁令也會趨向於變得無效。在原始社會裡發生的情況今天又發生了。毫無疑問,人們對所有的法律都抱以輕率的態度。

俄國君主政體的垮台和蘇維埃政府的形成是盲目操縱(blind manipulation)形勢的又一個例子。不論是朋友或敵人,都不會預言行為的變化將會增加。事實是,這種變化已經阻礙了俄國的工業進步,而且可能已經使俄國人民的知識和科技倒退數百年。無須進一步的精心闡述,我們便可將一些問題用一般圖式歸納如下:

在這種社會實驗中,社會往往會深深陷入困境——並不通過小規模實驗手段摸索著尋找出路。社會並不以任何明確的實驗程序來工作。它的行為往往有點像烏合之眾,換成另一種說法,也即組成團體的個體退步到嬰兒期的行為狀態。

與此相似,社會實驗在上述程序(2)中進行著。在這裡,反應是已知的而且為社會所認可——婚姻、未婚者的克制、參加教會、基督教十誡中要求的積極行動,以及諸如此類的情況,都是這些得到認可的反應的例子。我們再一次可用以下公式表示:

我們的實驗包括建立一組組刺激,直到從刺激的正確群集中得到特定的反應為止。在嘗試安排這些情境時,社會往往像低於人類的動物那樣,盲目地和雜亂無章地工作著。確實,如果有人想一般地歸納出以往2000年中社會實驗的特點,那麼他就把這些社會實驗稱之為魯莽的、不成熟的、無計劃的,並說即使有時有計劃也是根據某個民族、政治團體、派別或個人的利益,而不是在社會科學家的指導之下——假若存在社會科學家的話。除了可能在希臘(Grecian)歷史的某些時期以外,我們從未擁有受過教育的統治階級。今天,我們自己的國家是歷史上最糟的罪犯之一,實際上是由一批職業政治家、勞工宣傳家和宗教虐待者統治著。

我能否在這裡提請你們注意這一事實。行為主義心理學用遺傳學方法解決問題,從簡單趨向於更加複雜,從刺激產生的反應中積累大量資料,並從特定反應引起的刺激中積累大量資料,這是否將證明對社會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利益呢?行為主義者相信,他們的科學對社會的結構和控制是基本的,因此他們希望社會學能接受它的原則,並以更加具體的方式重新正視它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