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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劍道無涯

  劍道無涯,奇招層出不窮,有些劍招光芒准臻,有些實而不華,有些為名殺人,但無論是何劍招,招發勢盡,方為一招!
  可足有一劍,是世上最奇怪的一招,竟然一招己發,卻蓄勢二十年而未盡……
  這二十年仍未盡的一招,就在這片冰天雪地的冰峰之巔的一個幽暗的冰窖之中。
  冰窖終年積雪,內有十二根巨栓擎天矗立,其上是根根冰簾如千刀根直刺地下的冰劍!
  每招巨柱均刻著十二地支之肖屬,排列各一。若細觀其分佈,明顯是個詭滴戰陣!
  巨柱為劍所摧,似將崩塌,但每根柱上皆有無數的劍直插其中,柱下皆有一人苦撐,己渡過二十年,這些人全被冰封,到底是生是死?
  十二人盡屬高手,其中之一,赫然是無雙城城主獨孤一方,他正用力支撐二十年前快倒的冰柱,冰柱終究未倒!
  獨孤一方,他的頭不是己於八年前給聶風斬下』來了嗎?難道一個世上有兩個無雙城主?
  戰陣當中,計有一千零八劍,盡飛插於每根柱上,只有一柄,被冰凝留於半空之中!
  凝留於半空之中的正是蓄勢了二十年的一一劍,只看外層之冰以錐形凝固,皆知劍勢之強,直可穿透任何物體。更奇怪的是,一個精雕細琢的玉環,正好套在此劍之上,玉環在強勢之間,卻是完好無損,二十年無損!
  奇上加奇,更奇的是此劍的劍尖二十年所指之柱上,竟有一個深陷的人形!劍光正對著此人的胸口,此劍若是刺下,必死無疑,但二十年過去,此劍卻並未刺下,是什麼力量阻住了這勢如奔雷,蓄了二十年的一劍呢?
  冰窖內,還有一個盤膝而坐,極不平凡的人,然而這個人卻牢牢瞪著半空中的那柄劍,那種驚愕與無法置信的目光,己停留在其眼光之中二十年不散,這是二十年的驚愕與眼光。
  在這人跡罕至之地;雪風呼呼,雪花飄飄,寒冰層層而壘,在這冰窖裡,卻完美的保存了二十年前的一幕,二十年如一瞬,確實是天地之作,讓人驚歎,彷彿那種氣氛依;日凝留在這冰窖之中,二十年不散,他們在等待著……
  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卻有一位少女疾驚雪野,彷彿從天而降的雪花仙子,她身著喪袍,而手中卻提著一個竹簍小籃子,正向這冰雪而來,她對這裡十分的熟悉,對這裡的奇人奇景似已見慣不驚,她繞過眾多冰柱,走到眼中閃著驚愕和難以置信的老者面前,方才停住俏身。
  凝固的冰窖中,此時才有了一絲生機,這個少女並非當時之人,她沒有被冰封!少女在老者面前凝立片刻,方才向前走,前面是重重冰雪和石階,在石階的盡頭竟然有個小洞!
  少女踏上石階,蹲在石洞旁,方才打開籃子,籃子裡競是香噴噴的食物,想不到在這冰天雪地,人跡罕跡的地方,竟有香噴噴的食物,這少女遠道而來,為誰送食物呢?
  這石洞中又是囚著什麼,是人麼?只見少女把一盤盤食物放在了洞口,洞內立即伸出一隻乾屍般的手,以絕世手法把食物攫進了洞裡,洞裡住著一個人,想不到還會有人住在此地!
  奇人,奇劍。奇陣,甚至時間,盡被冰封此地,若你得悉真相勢必不敢相信,但這少女似己知道一切,她竟置若罔聞,飄然而去…
  步驚雲抱著楚楚正向懸崖下墜去,兩人眼看必死無疑,二人也做好了共赴黃泉的準備,故把藏在心裡的話全都說將了出來,此時正是二人心滿意足,甜蜜無比的時候,卻也是死亡逼近的時候,恰在這時,天意捉弄了二人!
  只見從上空中飛墜下一條長籐,呼嘯看掛了下來,呈現在步『涼雲的面前,由於他和楚楚共訴心跡,才發現生命的絢麗多姿,他求生意志立隨希望再次升起,猛然一手抓住了長籐!
  執長籐一端的正是聶風,也只有聶風找得到這樣的長籐,救命籐,在步驚雲抓住的同時,聶風踏緊崖石,運勁一吐,立時崖石「轟」然而開,聶風厲害,但救了步驚雲,自己卻隨著迸烈下墜的崖石間崖下而去,真是捨命救人!
  聶風下墜之時,突然真氣一吐,身影減緩,他眼疾身快,乘機半空換氣,踏著岩石而上,可見其輕功己達爐火臻者之境,聶風輕鬆的上了崖上,看到步驚雲正抱著嚇昏了的楚楚。
  步驚雲死而復生,心生感情的道:
  「風師弟,你真是我的救星!」
  此話不假,步驚雲往往在生命危急之時,聶鳳均會神奇般的出現!
  聶風見步驚雲氣色不錯,心中也跟著高興,欣慰道:
  「雲師兄,救與不救,其實在於你是否自救而已。若心已絕,我也幫不了忙的!」
  步驚雲怎不知聶風之意,他們師兄弟經常鼓勵對方,方才把心繫的這麼緊,步驚雲不語,回眼看著的楚楚,楚楚卻是欣慰的緊緊的抱著步驚雲不放,似乎怕眼睛一眨步驚雲真的如雲一般的又飛走了!
  看著楚楚良久,步驚雲臉上禁不住露出了憐惜之情,這時冷胭這冷美人站在一旁歎道:
  「真可惜,也不知她日後……如何活下法…
  不知她是有感而發,還是在提醒步『涼雲不要拋棄她呢?
  果然步驚雲堅毅道: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讓她過的快快樂樂無憂無慮!」
  聶風看著這位師兄,他的朋友,不蟲慨歎起來,步驚雲自孔慈死後一直更形影孤僻,由此語可見他將會因楚楚而變,不禁為其慶幸!
  這時,步驚雲向冷胭道:
  「冷胭,我有一事相托!」
  冷胭詫異,又是一團驚喜。步驚雲向來不以主人主人自居,此刻卻似乎欲下命令,冷胭知道主人已真正的收納她這位守劍奴了!不由跪下道:
  「主人有何吩咐?冷胭定當盡力辦妥!」
  步驚雲似經過了一番深思,方才開日道:
  「杭州西湖有條步家村,你且先帶楚楚到那裡安頓,待我辦妥事後,再回來見你們!」
  冷胭詫異道:
  「你……還要去找無名嗎?」
  步驚雲不語,最後點了點頭,聶風此時道:
  「雲師兄,知會無名的事我可以代勞,你還是留下來吧!楚楚需要你在她身邊呢!」
  步驚雲堅定的說道:
  「不行!我對劍晨變壞必須負責,何況無名於我有恩,此行不單要知會無名,更要算清與他師徒倆的種種牽連!」
  冷胭知道主人話說出口就一定不會改變,順其意道:
  「那……主人,你一定要回來,楚楚姑娘等著你的……」
  而楚楚依舊昏迷不醒。
  看著楚楚,步驚雲暗道:
  「楚楚,你放心吧!只要我辦妥這件事後,我定會回來與你一起,不問世事的,開始新的生活!」
  而楚楚低頭不語,她沒有言語,知道步驚雲是雲,雲無相!
  無名聽聞龍王受傷,再也保持不了沉默,立即起身,跟著一個下人向大廳而來,走入大廳,看到眼前所景,亦不由臉上戚色更深!
  只見眾老因為龍王正奄奄一息,不暇細想,便坐在大堂裡運功替其療傷逼毒,許多客人亦湧在四周觀看熱鬧!
  但龍王體內紫氣幾自頑強抵抗,眾人催力漸竭吃力非常,龍王的氣色與死人差不了多少,此時打死也不相信他就是巨鯨幫的實權人物,笑做江水中,勇猛無敵的龍頭老大!
  在旁護法的花玉男及掌櫃見無名趕至,亦急忙加入了救治大軍,但忙來忙去,也難有多大成效,可見龍王受傷不但重,而且稀奇古怪!
  驟添兩人內力助陣,紫氣逐漸受制,但見龍王頭頭頂裊裊紫煙被逼了出來,很是駭人,無名眼光一閃,己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對刑凶罡氣太熟悉!
  這時劍晨問四周的看客叫嚷道:
  「各位,今日中華閣意外陡生,恐防不測,為安全起見,請各位速離開此地為好!」
  眾人聽之,知道此地確實不宜再留,說不定一會兒自己也成龍王樣兒,或者老命也不保呢!眾人在劍晨的勸說下,都紛紛離開了中華閣,不消片刻,客人走盡。只留下中華閣人,劍晨連忙把大門關上。
  不久,有部分人吸入了紫氣,突然嘔吐不止,無名更是大覺不妙,知道刑凶罡氣更加厲害了,向忙完的劍晨道:
  「我要替龍王逼毒,你守住四周,替我護法!」
  說完走近了龍王!
  無名加入了救護行列,效果一下改觀了許多,只見無名雙掌貼在龍王背上,口中說道:
  「氣沉百會,神聚巨閾,你我氣一,逼通七竅,化血成煙!」
  很快,一股強烈的氣流飄鐐而起,圍繞在龍王和無名等人的四周。
  大家正為救護忙過不停,這時忽聽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我明知老子己到了這裡,形勢如此危急,仍要不顧老干存在而替僕療傷……!」
  「難怪難怪!你待人如此之好,他們當然對你忠心不二啦,哈哈哈……!」
  眾人臉色大變,在此地的人均算武林高手,卻有人到這裡也不得而知,可知此人厲害!
  均向來人望去。
  來人正是破軍,正依在大酒罈上愉悅的看著眾人,更是注意無名,無名卻不驚詫,他確實已經知道破軍到了這裡,但他依舊神色如常,罔自為龍王療傷解毒。
  劍晨赫見破軍來至,心裡大駭,更是怕他此時出手,不由自主的攔身於前,如螳臂擋車!
  破軍抓向一個酒罈,說道:
  「嘿,連你徒兒也膽色過人,竟敢攔阻師伯,師弟你即有忠僕文能好德,令師兄好生妒忌啊,哈哈哈……」
  破軍此話,話中有話,但他們不懂,就是劍晨亦知一半,沒有愛徒,只有忠僕,但這些僕人當中,真的都是忠僕嗎?鬼才相信!
  眾人見來者凶神惡煞一般,而且極不友善,但他口中一會兒師伯,一會兒師弟師兄,眾人不信的間道:
  「老闆,他……是什麼人?」
  無名依舊專心為龍王療傷逼毒,口中說道:
  「我師兄,他此來只衝向我,但亦不會對我乘危施襲,你們別分心!繼續療傷!」
  眾人想不到他們會是師兄弟,越看越不像,一個剛正不移,一個專幹壞事,怎會是師兄弟,但老闆親口說出,當不是假,口中應著,不再理破軍,破軍果然沒有向無名襲擊,但他一刻也停不下不做壞事,在師弟面前更要做壞事!
  只見破軍己舉起一罈酒,向自己頭上砸去,頭一點傷害也沒有,但酒罈卻一下變成粉碎,酒噴射而出,向地上如水銀般的瀉出,而且這些酒只向無名撲過去,酒也知他們是師兄弟!
  酒瀉到無名身軀後方圓一丈,頓遭其雄渾氣牆所隔,滴酒不侵,兩人原來在比內力!破軍見師弟並不是不理他,大感有趣,笑道:
  「好深厚的內力,這些年來,小師弟你確頭精進了不小啊!師兄不知是為你高興呢,還是該替你難過,哦,這問中華閣也似模似樣,看來下了不少心思吧!真是牙頤食養身的好地方!」
  破軍見眾人依舊不理他,他更要讓大家分心,又想破壞,他從小就以破壞為己任,只見又狂笑道:
  「但你是我的敵人,我最不喜歡見敵人養尊處優,不思進取,這問中華閣越看越不順眼,讓我把他毀了吧!」
  破軍言出必行,舉手就向四周的東西橫劈縱砍,肆無忌憚,一時廳中四處「砰砰」的響了起來,眾人果然分神回頭驚望,這時無名道:
  「集中精神,千萬別要受其所擾,否則前功盡廢,而且大家也會走火入魔!」
  見無名如此鎮定,破軍更是不服氣,加大了破壞力度,運掌如刀,向樓梯,四壁砍劈了過去,中華閣一片狼藉不堪入目!眾老畢竟於中華閣落地生根二十年,驚見破軍肆意破壞,心中不忍,再加上熱鬧非凡,怎也會受到驚擾,一時真氣亂散逆走,苦不堪言!
  無名業己察覺眾人己受不住,再難以堅持,否則盡將走火入魔而亡,當下強催功力達至頂峰,猛貫龍王體內,行走險橫一步!
  頓時,空前強大的內勁直壓龍王身上紫氣,立把紫氣逼得自其五官迸射而出,毒煙更是盡數被摧出龍王體外,無名的內功果然精進許多!
  紫氣逼出之餘,無名更勁聚龍王全身,頓把眾老卸開,免得眾人因久纏使真氣逆亂,走火入魔而死,那就可惜了,頓時龍王前胸冒出一團真氣球,猛烈無比,無名雙掌更是運作如飛,一團團的真氣穿透而過,眾老怎受得住這強烈的真氣球,紛紛被彈飛而出,但剛才受破軍的影響,早已心神大亂,重傷吐血!
  龍王漸漸醒了過來,頭上依舊冒著真氣,但已非紫氣,而是白煙,顯已毒素盡皆除盡,龍王見眾人如此狼狽不堪,慨歎道:
  「多謝……各位捨命相救!」
  說完又凝神自我救療起來。
  回過氣來的眾老立即怒氣衝天,看到破軍還在四處破壞,紛紛上前,口中叫道:
  「膽敢毀我們安居之地,我們殺了你!」
  他們又怎知破軍的厲害,若知破軍連不虛也殺了,劍晨也給他馴服了,他們也不會這樣肉包子打狗呢!
  破軍見眾老撲來,知道又有好玩的了,口中笑道:
  「好哇,你們這班老骨頭已經老矣,就讓老子大發慈悲,送你們一程吧!」
  說完,破軍指如箕爪,駭然又是刑凶罡氣!
  破軍正想在無名眼前殺人,讓無名知道護正不移是多麼難的事,也表示他永遠擋不住他的破壞與殺人,他與無名要在不同項目上爭勝!
  眼前眾老劫然難逃,此時,一股強大內力碎然接了他一掌,只聽「砰」的一聲,眾老早已重傷纍纍,頓被眼前兩股雄厚內力硬生生震開,來掌正是無名,一掌硬拚後,兩人分開,破軍目露凶光,亦感到無名強大的內勁並不輸與他,狂笑道:
  「小師弟,你為救龍王己虛耗不少功力,此刻並非我的敵手!還是休息一下吧!」
  但無名意志堅定如鋒刃利劍,人劍合一的地步,曰中依舊道:
  「破軍,我在此己隱居多年,無心戀戰,勝負對我再不重要,我倆之間的事還是算了,難道一定要決鬥嗎?……」
  破軍苦練了二十年,怎能不與無名鬥過你死我活呢,他要親眼看到無名敗在他手上才心滿意足,果然破軍狂笑道:
  「算了,嘿,不行,你我之問只有分出勝負,才可以徹底算清,這是宿命,你絕對避不了的,還是提起勁來吧!」
  無名依舊不想與之比鬥,因為二十年前的決鬥殃及了不少的人,這二十年後的決鬥無名再無心了,無名凝神道:
  「那我認輸好了!」
  破軍頓時勃然大怒,這小師弟真是他的剋星,自己做壞事,他要做好事,而且不讓他做壞事,他想得劍譜,無名也想得,現在他要與他決鬥,無名又打退堂鼓,他怎不生氣,難道二十年的苦白吃不成,怒火中燒,凝於拳頭,口中道:
  「好,你認輸便受死吧!」
  說完向無名砸去!
  破軍飛拳轟至,無名隨即以綿掌格之!一時化解了破軍滿含憤怒的剛猛內勁,輕鬆自如。破軍見奈何不得無名,兩次衝拳而上,嚎叫道:
  「無名,你應熟悉老子的脾氣,老子誓難罷休,非要與你決鬥,分出二十年前的勝負來!」
  破軍越說越生氣,彷彿他是最大受害者一樣,貝中越說越狠,目露凶光,怒道:
  「若你拒絕再戰,不單你要死,這裡所有人都要死!老子非要你戰不可!」
  無名看著怒不可遏的破軍,眼中依舊十分平靜,卻是十分的深遂,如沒有底的深潭一般!
  二十年以來,破軍不但沒有忘記,相反為戰而狂之心更是變本加厲,脾性更是凶殘己極!
  的確,當上破軍的敵人只有迎戰,根本避無可避!若是逃避,他絕不會放過,更會便週遭之人受害,只有真正的決鬥了,他對,會恢復心態,為了他,為了更多的人,無名終於道:
  「好!我答應你,到二十年前之地決戰!」
  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上,馳騁著五匹駿馬,遙遙領先的正是無名與破軍!二人為要決戰,正向舊日師門進發,究竟一百如迷霧般的無名,到底師承何派,竟可創造一個中原武林不敗的神話,不可思議的劍術?師門絕也不同一般!
  寒風絲絲如入骨髓,雲層洶湧翻捲,氣氛確實適宜決鬥,無名一路上皆默然不語,訣斗本不是他所願,是破軍硬拉他人道,他怎會高興,此時他又想起曾遇到的一個半仙,半仙說他將重入江湖,而且雖然他心中不願,但身不由己,這一切都應了。這難道就是一個開始嗎?
  破軍卻是意氣風發,遊目四顧,彷彿他已經凱旋歸來一般,而無名卻顯得垂頭喪氣,人人見之均以為他們是決鬥歸來呢?但只有他二人知道,決鬥之後,就只有一人活著歸去!
  破軍那雙如狼般的破壞凶眼四處邏視,這小師弟不與他說話,他也沒有辦法,他只有自己找樂趣,剛好給其發現一隊雁群南下,立即他眼中射出光芒,從地上拾起許多碎石,向著雁群飛擲而出,破軍手勁凌厲,破空便把雁群擊至潰不成伍,數只更是飛墜而下,露屍荒野,立時陣陣雁雁的哀鳴四起,破軍卻哈哈大笑!總算為其遙遠枯燥的行程平添了少許樂趣。
  除此之外,破軍不斷的挑釁無名,讓他生氣發怒,那才好玩呢!
  破軍眼望看悶不著聲的無名,說道:
  「你知道嗎?凡與老子作對的人,到頭來一定不得好死!但你老子會特別照顧!」
  無名不加理睬,只因二人素來見解絕對不同,正如一根木棍的兩頭,要合在一起,非要把木棍斬數不可,但二人就是折不斷,故不知這一切是有緣,還是無緣呢!他們是師兄弟呀!
  「就像你!你搶走了老子最心愛的女人,我亦奪去了你最愛的女人,最後大家都得不到!」
  一直置若罔聞的無名聽罷為之一怔,顯然破軍這一名話在他心中引起了小小的波動,破軍最愛的女人正是無名之妻,此刻破軍見無名心有所動;暗自高興,又說道:
  「無名,你記否妻子因何而死嗎?」
  無名渾身而震,不由「啊」的一聲,顯是受到震撼,因為他妻子的死因,到如今依舊是個謎,這個謎深深的壓在無名的心底難以忘記!此進破軍主動提將由來,無名大覺其中有原因,雙目似含火焰,緊緊盯著破軍說將下去!
  破軍素知無名從前年少氣盛,從不認輸!可惜重適後卻靜如淵獄,全無戰意,這樣去決鬥一點心思也沒有,如今見其雙目死灰復燃,又恢復了以前的神態,不由心中高興不已,笑道:
  「哈哈,有火才有意思嘛!沒火多沒勁!」
  說完破軍率馬上前,他知道無名定會跟上來,果然如他所料,他兩師兄弟確實知己知彼,天生有緣鬥個生死不休!
  無名憂鬱道:
  「我妻子是中了一種無色無味之毒而死,此毒根本無藥可救,無跡可尋……」
  「不錯!此毒矜貴非常,是老於專程從東瀛毒忍那裡搶回來的,她真是死的不枉啊!」
  無名一聽之下,頓時身心盡驚,渾身收縮,坐騎似亦覺得其緊張,立即站立頓止不動!
  一直以來,無名始終無法找出殺妻元兇,想不到竟是破軍!這個該千刀萬剮的大師兄!為了妻子在黃泉之下能安息,此戰他定要全力以赴!
  破軍說完,騎馬向前,不理無名,隨即暗窺敵人的動靜,無名正催馬狂奔,其坐騎似亦對其無邊的憤怒感同身受,怒追而上。
  但不到半里,坐騎不堪破軍過度驅策,當場力竭而倒,同一時間,無名己迎頭趕上!並不理破軍,直直向前衝去,他眼中此時己溢滿了憤怒和無窮的戰意!破軍見無名馬匹好端端的向前奔,惱羞成怒,一掌劈死了自己的坐騎!
  二人之後,還有匹馬一直尾隨著,馬上正是劍晨和破軍二僕,惡漢道:
  「劍晨,主人在錦囊寫著的事你辦了沒有?」
  劍晨出奇沉默不語!
  面上卻隱流著一股黑氣,神色極為難看,這時臭禿驢不知好歹,依舊笑道:
  「嘻嘻,連那種事也幹得出,看來你中了捨心印,內心真是愈來愈黑了,連師父也要害!」
  劍晨頓時眼冒怒火,英雄劍「骼」的拔了出來,直指臭和尚的咽喉,臭和尚大驚失色,但他二人以為給劍晨天大的膽也不敢殺他們,惡漢道:
  「喂……你想怎們?別那樣認真好不好!大家都是一家人嘛,說笑罷了!」
  但劍晨眼中殺機更濃,一想到師父此去凶多吉少,就對此二人屢次陷害而恨恨入骨,怒道:
  「我要看看是你的心黑,還是我的心黑!」
  說完只聽「嚏」「呀」的一聲慘叫,臭和尚不明不白的被割掉了腦袋,惡漢震駭不己!
  一擊得手,劍晨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迅疾向惡漢撲了過去,足見他早已預計如何出手了!來勢奇快,惡漢當場中招,惡漢墜下馬來,在地上慌忙一滾,爬了起來,膽戰心驚道:
  「劍晨,你瘋了嗎?你到底想怎樣?」
  惡漢本與臭和尚配合的天衣無縫,劍晨絕對鬥不過兩人的,但可惜的是如今臭和尚被劍晨殺了,惡漢與劍晨還有段差距,甫一落地,劍晨己欺身上前未了,劍晨用劍抵住惡漢的背道:
  「你倆從中作梗,使我幹盡不想幹的事,死有餘辜,你現在只有認命吧!
  惡漢此時方才明臼劍晨的用心,臉色急變,恐懼道:
  「我……我倆也只是受主人吩咐,身不由己,何況你己幹了不少錯事,只要你繼續聽命主人,錯事也會變成對的呢!你千萬別殺我!」
  「住口,我問你,捨心印的毒究竟如何可解,若你說將出來,我還可饒你一命!」
  「捨心印乃主人獨門自創,我們還是首次得見,根本不可能知曉如何去解!」
  「我的心正痛的難以自控,看來只有殺了你,才可把心頭殺意平定下來!」
  說完劍晨劍尖又向前推了一段,觸到了背心皮膚,惡漢更是驚懼,說道:
  「哼,你殺了我們等於背叛主人,他絕不會放過你的!」
  劍晨冷笑幾下,說道:
  「嘿,你倆跟隨破軍只為偷學絕藝,目的還不是要戰勝他!故你倆於他簡直死不足借!
  對他來說你倆只屬傀儡,破軍心目中根本沒有任何人,他只有自己,他只有自己!」
  說得氣憤,劍晨怒道:
  「去死吧!…
  說完挺劍刺進了惡漢的背心,惡漢終於明白自己該死!
  捨心印其實是破軍累積多年殺戮,化策心為勁而練成。捨心印中者胸前會留下一烏黑掌印,痛楚更會逐漸攻心,控制整個人步向凶邪嗜殺,直至捨心為止!此掌異常獨特,必須深具殺業方能練就,且忌常用,破軍為使劍晨心變,才勉強於初次制服他時使用!二僕確實不知如何解除!但二僕干了如此多惡事,死而無憾,劍晨看著兩具屍體,心中卻有遺憾!
  這段日子,他因一念之差,且中了捨心印及受人擺佈,干了種種無法挽回之事,不能自拔。回到中華閣再見無名更覺愧疚難當,本性不壞的他不斷與內心漸長的殺性掙扎糾纏,痛苦欲死!死,不錯,劍晨曾想過死,他一身本領弄至如斯田地全拜破軍所賜,即使死亦要與他同歸於盡,方才有意義,他早已決定下來了!
  聶風和步驚雲趕到中華閣時,無名己與破軍離開了,聶風更把劍晨變壞的事告訴了大家!
  中華閣眾者無法相信聶鳳說的是真實的,何況聶風和步驚雲他們亦不認識,為什麼要信兩個陌生人而不信劍晨呢,這是沒道理的!
  聶風和步驚雲心中很急,聶風問道:
  「各位,我倆日夜兼程,無非來此報訊,如今無名前輩己與破軍和劍晨離開,應當防範其中有作,你們難道就如此放心!」
  花玉男道:
  「不可能,我們看著劍晨長大,他品性淳良,斷不會幹出這種事!」
  聶風道:
  「但我始終認為寧信具有,不信其無為好!」
  有一部分人認為聶風說的有理,但一人道:
  「少擔心,老闆武功蓋世,任何危難當可應付自如!」
  在他們心目中,無名早已成了不敗的神話,什麼也難不了他!一個破軍算什麼?
  步驚雲沉默了很久,問道:
  「無論信與不信,我只想知道他們在哪裡決鬥,我要親自走一趟!」
  步驚雲語氣很堅決!
  其中之一一道:
  「這個不行,老闆吩咐過!」
  正在大家爭持不下時,突然一個聲音道:
  「你們不相信,我相信他們的話!」
  眾人轉頭尋聲望去,見是剛剛療傷歸愈的龍王,龍王道:
  「破軍自少與主人存有夙怨,他先殺不虛,再以我來消耗大家內力,可見早有一個深謀遠慮的計劃來對付主人!縱使大家不相信劍晨受破軍的擺佈,卻萬不可低估破軍這個人!」
  眾老亦會過破軍,深知他確實是一個極端可怕棘手的狂人,此時龍王一說,無人再反對,這時站在旁邊的乾坤不禁黯然道:
  「不錯,我見劍晨回來後面上隱泛烏氣,眼神有異,依兩位少俠之言,亦不無可能!」
  乾坤不精熟通相理,此語一出,眾老心頭更是一慎!
  這時龍王說道:
  「我們此刻盡皆傷疲,要幫人也有心無力,如今只有通知鳳舞,她素以箭快飲譽江湖,定可助主人一臂之力!」
  說完龍王拿出箭頭如鳳嘴、鳳身的箭來,眾人均將目光射向這奇絕的鳳箭上來,只見龍王握住風頭一拉,立時「咋咋……」聲不斷,原來箭桿裡藏有箭稈,這一下,足把箭桿拉長了數倍長,眾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長的箭!
  眾人功力未得,拉弓一事惟有借助風雲二人之力。如此長的箭要射向該射的地方,需要臂力驚人的高手,龍王曾與步驚雲交鋒過,早已知其份量,但其師弟聶風卻似深不可測,沒有邊際,故想藉此一試聶風!於是把弓與箭給了聶風,聶風當仁不讓,問道:
  「箭射何方?」
  「她曾說若有要事找她,箭射南方便行!」
  臨危受托,聶風不敢馬虎,立即全力以赴,用力拉滿了弓,只聽弓弦「蹦啪」一響,鳳箭「嗤」的一聲閃電般的飛疾向長空!
  眾人見聶風勁力十足,驚駭不己,紛紛而道:
  「年紀輕輕己有如此深厚功力,真是少年出英雄!」
  而步驚雲見之,又是驚又是喜,心忖:
  「啊,風師弟的功力似仍在不斷進步……」
  龍王見聶風只是偕友前來,與此事全無夫聯,心中本在懷疑,但見他受托卻盡力施為,貽明臼,他確擁有一顆赤熱助人之情!再眼見少年英雄輩出,龍王憂戚之餘,亦懷大慰!
  空中鳳箭如一支飛鳳般劃破長空,逕真往南方而去,不知河處是她駐足的地方?但見箭勢不久一老,箭尾一節爆開,墜入空中,在反衝力的作用下,箭又向前衝去,如是者一枝緊接一技!箭,恍如火鳳凰一般飛越千里而去……
  無名乘馬疾馳,夜色下才接近冰天雪地之境,方才停馬歇息,在一背風處升起了簧火,默默的坐在火旁,此時他的心己然平解了許多!
  破軍緊跟著趕了過來,凝立在火堆附近,無名沒有看人,在他的心中,此時再沒有了歸隱後的心態了,破軍意外的消息,讓他平靜了二十年的心再次沸騰起來,再次要為愛而戰!
  破軍看著火光映照下的無名,狂笑道:
  「二十年過去了,想不到我們還是如願以償的想到了一起來,回到我們少年爭霸的地方!
  我們終於可以再次滿足老頭子的心願。決戰一場,不死不休!」
  二十年!蓄勢了二十年的劍,一觸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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