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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擒龍伏虎

  只見素來替天行道,絕不向魔道屈膝的不虛赫然拜倒於地!難道破軍的刀劍真的令人如此拜服嗎?難道正己然壓不住邪嗎?
  步驚雲看到拜跪在血泊中的不虛大師,死也不信,連忙上前扶起不虛大師,看的更讓三人心驚肉跳膽寒,義憤填膺,不虛的雙腿已和腰斷開,而腰又與胸斷裂,如此軀體,又怎不趴下,又怎不向人拜服呢!但不虛依;日未死,依舊有堅強的意志支撐著他,此時不虛微微張開染滿鮮血的嘴,斷斷續續道:
  「破軍……回來了,快……通知……無名……當心…殺……破……狼……」
  說完方才魂歸神殿,回天國。
  步驚雲滿臉戚容,眼中射出光一樣的光芒,忙問道:
  「大師,「殺破狼」究竟是什麼?」
  不虛沒有回答,但眼神卻流露出適才殺破狼留給他的無限恐懼。他終於隨著恐懼結束了生命……,他一生堅信替天行道,因果輪迴,真的喜有善報,惡必遭惡報嗎?天才知道!
  聶風眼見地上連綿不斷十丈的戰鬥刀劍痕,也可推知殺破狼威力如何驚天動地,心中也不由冒起了一股寒氣,火焰漫了過來,在刀劍之痕中揚揚而來,場中更增添慘烈之色。
  這時步驚雲依舊抱著不虛的屍體,心裡卻在想:
  原來破軍是衝著無名而來,那他收劍晨為徒,亦必為對付無名……不行,我要快去報訊!
  心意即定,三人立即把不虛大師的屍體就近埋在一座小山崗上,削了一塊山石作墓碑,雖然時間蒼促,但也似模似樣,碑上寫著:
  「不虛大師之墓!」
  步驚雲和聶風三人在不虛墓前跪拜靜默了一會兒,步驚雲道:
  「大師,安息吧!」
  說完,眼中更加堅定了要讓大師的靈魂真正安息!
  三人正想要走,這時冷胭指著一座山樑上說道:
  「咦?看那邊,不是火麟麼?」
  聶風急然回首,在火海濃煙之中的一個山頭,沒有火,也沒有煙,火麒麟正靜靜的向這邊望了過來,它聽到了朋友的聲音,終於遁聲而來,只見它一下竄入了火海,聶風心情雀躍,他一直掛念火麟的安危,如今見火麟沒有事,怎不高興!
  火麟跑到聶風附近的火海中,在火中,火麟更加的神秘如龍非龍,的確是天降異獸!
  聶風站在火海邊,深情的看著火麟,火麟向他長嘯了幾聲,嘯聲從火海傳了過來,表示它的高興,但它捱了破軍幾刀,雖是未死,惟亦重傷纍纍,故全身皆在散發著火焰療傷。聶風說道:
  「火麟,你受傷不輕,還是先回凌雲窟好好歇息吧,待我與雲師兄辦妥事後再來找你!」
  冷胭聽的奇怪,聶風的話火麟怎聽得明白?
  但就有這樣的怪事,聶風與火麟流著同樣的血,早已人獸心靈息息相通,火麟似聽懂了聶風的話,向聶風點了點頭,方才默默的蹣跚向山下走去,滿身是一片火焰,光彩奪目!
  這時步驚雲見火麟去了,順其意道:
  「風,事不宜遲,我們立即起行吧,否則會來不及的!」
  聶風這才從火焰中收回目光,說道:
  「好吧!」
  聶風終於下定決心再出江湖,去辦應辦這事,不知他的瘋血幾時會發作,但有驚雲在身邊,不會出什麼大事。為了天下蒼生平安,他只有涉險了,火麟也同意他的意見!
  三人飛奔下山,迅速離開了山頭,向該去的地方趕去,三人為了趕路,盡施全身之力,將自己的輕功發揮的淋漓盡改!約一盞茶的功夫,聶風己從容遙領二人之前,步驚雲緊跟其後,卻苦了修為稍差的冷胭,臉上流汗,氣喘吁吁,漸感吃力墜後!
  聶風對人熱情心好。更重要的觀察敏捷,心細如麻,否則也不會討幽若。孔慈這樣美麗的姑娘情有相與的,回頭看到冰胭樣兒,忍不住停了下來,柔聲道:
  「姑娘,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說完也不避男女之嫌,拉住冷胭柔細的裸露胳膊,冷胭知他是主人最親密的師弟,也沒有拒絕,何況她確需要幫助,心再冷也沒辦法,順著了聶風好意!
  一時三人輕功相差無幾,同袂而掠,速度頓時快多了,這時緊跟的步驚雲沉思道:
  「風師弟適才替我療傷,如今又助冷胭,即始終未落於我之後,足見功力大進,想必定獨自修煉之故,或有什麼機緣!」
  沒多長時間,一行三人就趕到了龍王古廟附近,恰在這時,劍晨一臉驚惶的從屆內走了出來,衣衫不整,而且頭髮亂七八糟,不成人形,可見不大對勁,劍晨走出門,也不忘記把門關上,想欲扣好衣衫,突聽到聶風的聲音:
  「咦?雲師兄,你看,那個人不正是劍晨麼?」
  劍晨也瞄見三人,頭腦一嗡,大叫糟糕,臉色更是蒼惶萬分!
  「啊!步驚雲他們來了,糟!」他哪還了敢呆在這是非之地,急急忙忙沿牆而去。
  聶風一臉茫然,劍晨與他的深交不淺,一見面就跑,這是何故,忍不住問道:
  「哦,劍晨為何一見我們便跑,難道忘掉我們這些朋友?」
  步驚雲心想劍晨所做一世或許另有苦衷,亦不想把這一切過於宣揚,故不做聲,若他知道劍晨在龍王古廟幹了些什麼事,不做聲才怪,只怕到時又要變成如要噬人的獅子!
  這時旁邊的冷胭自然對劍晨大為不滿,聶風當有知道的必要,毫不客氣的當了解說員:
  「你有所不知,劍晨近來變化很大,簡直判若兩人,已經不是當初遇到的那個劍晨了!」
  冷胭講話極有水平,開始就濃抹艷妝,渲染氣氛,更增加了故事的幻奇程度,果然,聶風邊施展輕功邊向冷胭望了過來,顯是被冷胭的話吸引住了,步驚雲也不吭聲,冷胭見聶風終於轉頭看她了,大膽的從亂飛之發邊俏俏的看著聶風這超級小酷哥,眼眸更是魅力無窮!
  聶風是個一號大傻瓜,因為他心中從小就有一個女孩的影子,那就是夢,冷胭續道:
  「而且,他更拜了破軍作師父,屠殺寺裡的僧人,還欲加禍給我家主人!」
  聽了冷胭之言,聶風眼睛睜的更大,張口結舌,不相信這一切全是真的,然而一日在洞中,外面的變化如過一年一般,聶風還是反問:
  「甚麼?劍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但此語一出,誰也無法解釋,聶風看到前面的龍王古廟,說道:
  「天色己晚,雲師兄你又重傷未癒,不若今晚在此廟內先行休息,明早再趕路吧!後面只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步驚雲想了想,覺得聶風說的在理,這樣急也是徒然,不如先休息一下,實在有些累,說道:
  「好吧!」
  就再無言,眼中儘是憂慮之色。
  這一切均是天意,聶風這一句話,使他們找回了楚楚,更知道了驚天的秘密,而這秘密讓步驚雲不但未休息好,反而更加心力破碎!
  三人推門進了龍王古廟,廟內靜無人語,沒有燈,昏暗朦朧,這是一處破廟,但地上狼藉一片,而且衣衫破碎,更有一雙女人的鞋!三人大覺不對勁,連忙走進一看,一雙熟悉的鞋,步驚雲看到紅色的鞋和鞋面上的紅絨花,憂慮的眼睛大大張開,驚訝己極,心腦更是一嗡,口中己暴出兩個字:
  「楚楚!」
  再沒有了話!
  卻說劍晨一路狂奔,除了羞傀不安,更是惶恐,不停的想著:
  「不妙,這次大錯鑄成,真的不知如何補救了,若給步驚雲等人發現此事而通知師父,必定不堪設想,不但步驚雲聶風要找麻煩,師父必亦要因此而清理門戶……!」
  劍晨正在蒼惶而奔,似要跑一個別人永遠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事的地方,或是讓周圍之人都能忘記他於過的錯事的地方,但偏偏不遂他所願,前面木橋上正有二人等著他,如幽靈一般一刻也不放過他,這二人正是破軍二僕。
  「劍晨,慢走!」此語一出,猶如晴天之雷,劍晨如驚弓之鳥一下從天上墜到地上,回到了殘酷而真實的現實之中,見是破軍二僕,只有硬著頭皮走了過去,惡漢笑道:
  「恭喜恭喜,恭喜你夢想成真,如願以償,得到想得到的!」
  劍晨怎不知他所言外之意,更因二人暗施陰著,才使他一步步的走向深潭不能自救,惱羞成怒,指著惡漢和臭和尚道:
  「你倆瞎扯什麼,快閉上你們的臭嘴,否則斬了你們!」
  兩人一點也不怕,雖然二人武功不如劍晨,但劍晨絕不敢殺他們,否則破軍定有他好看的,臭和尚笑道:
  「別怒,我們也是依你師父的意思行事,況且今次你能得到心上人,好應感謝我們兩人才對,怎麼過了河就拆橋,成了親就打媒人呢,怎也說不過去,是吧?」
  乍聞師父二字,劍晨臉色一變,頓時全身發寒,冷汗直冒,他並非害怕破軍,而是想起了無名,無名管教徒弟十分嚴格,更是護正不移,疾惡如仇,知他幹了這麼多壞事,不把他親自截殺才怪,想到師父,他直冒寒氣!
  這胖臭禿驢道:
  「主人有令,要你立即趕赴中華閣!」
  劍晨一驚,問道:
  「為什麼,」
  如今他最怕的就是回中華閣去,囚為那會與帥父面對面。
  惡漢道:
  「不虛己死,步驚雲知道你所作所為,他必定會趕去通知無名,屆時你就有麻煩了!」
  劍晨一聽,臉色再變,脫口而道:
  「師父!」
  劍晨從小便隨無名學劍,深知其管教十分嚴厲,若讓他知悉劍晨之醜惡行為,必會大義滅親,清理門產,以無名的深望和技藝,劍晨插翅難飛,必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破軍但馴服了劍晨的人,而且深深的抓住了他的心,使他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惡漢道:
  「因此你必須先步驚雲趕返中華閣,寧可將一切嫁禍給步驚雲,你師父對步驚雲原有成見,必定會相信你說的話,到時只有步驚雲倒霉的,這一切都是為你好!還有,主人給你這個錦囊,只要你拆開依著去辦,保證萬無一失,如今你勢成騎虎,依著主人的吩咐去辦,定會有些好處的,你好自為之吧!」
  二人說完,完全相信劍晨會以計行事,匆匆向遠方而去,消逝在夜色之中!
  劍晨望著夜色,夜色隱住了所有的去路,不知路在何方,劍晨亦感到自己沒有路可走了,只有柱泥裡陷。
  劍晨看著手中的錦囊,只覺的這錦囊如一顆烈性炸彈,時刻都會爆炸,將他炸的粉碎,又覺得這錦囊如一顆寒冰,直浸人心頭,不由暗忖:
  這錦囊裡又是什麼災難呢?
  他終於忍耐不住,打開了其中一個,裡面有一張紙。
  看了紙上的吩咐,本已蒼自的臉更是驚詫得全無血色!兩眼恐懼異常,心中震憾道:
  「不!我絕不能這樣去做!」
  到底破軍要他去做什麼?只有他知道!
  龍王廟內,充滿了步驚雲的震驚,這震驚,足可把古朽之廟炸開,但見楚楚衣衫不整,頭髮蓬鬆零亂,正躲在暗用裡偷偷飲泣……
  眾人想起劍晨鬼鬼祟祟的表情,兼見廟內情形,不用問己知曾發生過什麼事!
  楚楚的震驚亦絕不比步驚雲低,她想不到此事竟給撞破,而且來的更是自己喜歡的人!
  楚楚那張蒼白無助的臉,眼中滿是驚惶和絕望,滿是辛酸和淒若,碰上步驚雲驚怒的眼,如劍一般的刺過來,她急忙低了下頭,身子更不由自主的往暗處瑟縮而去,似要躲開!
  此時的她如一隻受傷無助的小鳥,又遇上驚嚇,更是可憐,猶如彼雨打風吹的鮮花,恰又遇嚴寒霜降,她無語,只有躲入黑暗中!
  步驚雲亦無語,看到楚楚的可憐樣兒,他的心如被蛇蠍一下吞去了一大塊,血在流,緊握的拳頭緊的迸出了鮮血。此際他心裡出奇的酸楚,伊如孔慈那時離開他一模一樣。
  他又想起了楚楚之父將她托咐給他時的期盼,那時的楚楚是多麼活潑可愛,多麼的純結幸福,而如今,一切全如過眼雲煙!
  一直以來,他自知對楚楚深具好感,但礙於大仇未報,不敢承擔什麼,故一直對他冷淡,如今弄到這步田地,不能只怨天尤人,他也有責任,他除了內疚有負所托,心中更是狂痛,為自己失去一樣重要的東西而狂痛!
  步驚雲整個人痛得如掏空,身體搖晃欲墜,這時,一隻手卻突然支持著他,正是聶風的手,聶風此時明白他的心情,說道:
  「雲師兄,冷靜點!」
  冷胭畢竟同屬女性,故上前慰問楚楚。
  安慰了一番楚楚,冷胭方才問道:
  「是……劍晨干的嗎?」
  眾人雖是懷疑,但想劍晨必竟是正派之人,而且深愛楚楚,不會如此做,但冷胭對劍晨無好感,故如是問。
  楚楚不語,但淚下更急,流也流不盡心中之苦,心中之委屈,步驚雲沒保護好她,讓她受到如此折磨,但她此時只恨自己命苦,只有流淚,不斷的注淚,淚水也就是她的答案!
  步驚雲終於不再沉默,他憤怒的似火山突然噴發,這是劍晨對他最大的恥辱和打擊,他又如何可保持沉默,破口大叫道:
  「畜牲!我要殺了他!」
  說完破牆而出,誓要去殺劍晨!
  楚楚見步驚雲悲憤難當,至此方知他心存愛意,可惜這已經太遲了,這一切能挽回嗎?
  冷胭和聶風均是大驚,聶風身影奇快,飛躍而起,跟了出去,用風神腿去擋,只聽「啪啪」兩聲,步驚雲用掌擋了兩下,怒不可遏道:
  「別擋我!」
  說完又向前衝!
  聶風再飛躍而起,擋在了步驚雲的前面,步驚雲狂怒之際,拔出了背上的絕世好劍,聶風忙道:
  「雲師兄,你殺劍晨我絕不會阻你,相反更會相幫,但日前最重要的還是楚楚姑娘,她是受害者,你一去她會如何做?」
  步驚雲如夢大醒,瞪著怒眼怔了下來,恢復了冷靜,聶風又道:
  「楚楚身心皆受重大創傷,眼前只有你才可安慰她,可令她感到好過!」
  步驚雲更是臉上驚惶,望向廟裡叫道:
  「啊?楚楚姑娘!」
  說完又向廟裡飛奔而去。
  跑進廟內,楚楚沒了人影,步驚雲更是慌張,嘶叫道:
  「楚楚!」
  這時冷胭跑了過來,慌張道:
  「楚楚姑娘從廟後走了!」
  步驚雲更是大驚,只見背後一個人影飛身而過,留下一個字「糟!」,第一時間,聶風急疾展開絕世身法直衝廟後,廟後赫然是一處斷崖!
  楚楚正向斷崖飛奔了過去,一看就知她心己絕,心己死,定要以死求生,以死解脫苦難!
  聶風更是把自己冠絕天下的輕功使到極端伸手欲拉,口中叫道:
  「楚楚姑娘,別傻……!」
  冠絕天下的輕功又有何用,勸說又有何用,楚楚去意己絕,見有人來救,更是提早向崖下縱去,如一隻飄飛的紙駕,聶風伸出的手凝在了崖邊,望崖興歎,只聽從崖半空只聽從崖半空中傳來楚楚的淒苦之音:
  「風,劍晨這個畜牲請你代我收拾,並前往中華閣知會無名!」
  聲音滿含絕望。
  這時只聽「噹」的一聲,一個身影從聶風身旁急躍而下,向楚楚的身影急追而去,聶風大驚,又驚呼道:
  「啊,雲師兄!」
  步驚雲這是第二次為了楚楚捨棄自己用命換來的絕世好劍,可見楚楚在其心中的地位!
  步驚雲下落之勢比楚楚快得多,只怕他心急如焚,上大推了他一把吧!他終於追上楚楚,並一把將楚楚抱在懷中,如抱著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物,嘿,有時,女人比寶物更貴重!
  楚楚不看就知道是步驚雲追了上來,心中百感而發,哭道:
  「你……你為何這樣傻,跟著我一起跳下來啊?」
  說歸說,心中只怕在說:
  「你也捨得跳下來賠我一道笑赴黃泉!」
  兩人居然開始在墜崖途中談情說愛,以死為樂,愛情這宗交易太可怕啦!步驚雲滿含柔情的用手拂了楚楚的亂髮,好看清楚楚的面容,雙眼柔情十分的看著楚楚那張楚楚動人的臉蛋。說道:
  「我大仇已報,心中了無所牽,早已預知了和你一起而去……要死一起死。」
  楚楚乍聞步驚雲情深若此,情不自禁於半空之中緊緊接著他,臉偎在這她認為最安全的胸口,二人遂雙雙直向萬丈深淵而墮……。
  楚楚又道:
  「雲大哥,能聽到你這番話實在太好了,可惜……為時己晚……」
  「只要我倆能在一起,縱是晚了又何妨?」
  這是什麼鬼話,晚了又何妨,晚了就晚了,還有什麼可說得,但二人此刻均是糊塗了!
  湖水在寒風中波濤不驚,晨曦從遠山冷森森的縱跳了出來,如血一樣紅,轉瞬就染紅了遠處的山林,和近處的湖泊!
  一人站在渡頭,凝立不動,望看朝陽,他,正是殺人如麻的破軍,身後跪著二僕,其中之一道:
  「主人,你吩咐我倆的事全都辦妥!」
  破軍依舊望著巨大的血陽道:
  「幹得好!」
  「無名生性雖孤,然而在其身邊,仍有不少擁戴及幫助他的人,要除無名,必須先削盡其身邊所有助力,讓他苦於無援,最後慘死。」
  臭和尚道:
  「不虛己死,劍晨亦備受主人擺佈,三僕中之鬼虎早已失蹤,不足為患!」
  惡漢跟著道:
  「鳳舞本曾以鳳舞箭驚赫江湖,可惜近來不知所蹤,看來已經隱居了!」
  破軍聽完二僕之言,回頭一望,面上煞氣逼人,眼含殺氣,在夕陽反射下更顯可怖,他看著二僕,方才道:
  「餘下的僅得中華閣那班老骨頭及七海龍王,他仍穩操大權於巨鯨幫總壇之內!」
  「好!我們現在先去——擒龍!」
  巨鯨幫外橫屍四處,慘烈無比,一屬下匆匆而入,向龍王稟告了外面的慘案。龍王坐於殿堂龍椅之上,驚震莫名,不知來者何人!
  龍上正在細想,一刀一劍,已向他急速刺來!刀劍沾滿了無數巨鯨幫眾的血,龍王又愕又駭又怒又痛,雙眼如銅鈴般的盯著來者!
  挺刀撲來的正是破軍二僕之一惡漢,執劍的亦是臭禿驢,破軍要對付無名之僕,當然要以僕迎僕,龍王驚震,因為二人僅用半個時辰便殺傷其逾干門下,直衝到大堂上來,實為罕見!
  龍王氣得直吹龍鬚,勢難罷休,他出手了!甫一出手,便是其龍霸拳殺著之一一一「怒龍現身」!
  這時突間背後傳來人聲;
  「劍守白會,刀斬命山,怒龍必制!」
  二僕隨背厲聲音連綿不斷變招,一守一攻下,「怒龍現身」果然被制住。龍王方才明白二人背後還有高手指揮,心中一驚,但此時他無暇細想,這時又聽背後聲響:
  「回劍反削太沖,回刀迎砍天柱,挫其勢以困之!」
  聲音是從龍椅上傳來,龍王之位,己被來人無聲無息的霸佔而去!
  兩人間聲招勢又變,猛向龍王攻個不休,龍王一時間亦無暇辯清背後是誰,但此人能把他武功完全捉摸,豈是絕世高手,若要對付他眼前二人更須速戰速決,他怎知背後是破軍呢!
  心意己定,龍王突以雙臂迎格來刃並暗運龍吟氣勁,只聽「當當」兩聲如砍在鐵上一般,硬生生的把二人的刀劍震斷,厲震已極!兩人並被龍吟氣轟至頭昏腦脹,龍王立即乘虛而入,向二人巨拳猛打,直把二人打的落花流水一般,二人飛拋而出,倒地不能再戰!
  解決二人後,龍王旋即向身後之人撲了過去,而且「呼」的揮出了巨拳,勢要砸下!這時龍椅上的人泰然處之,一點也不驚慌,嘲笑道:
  「你能以氣為勁,則內化外而成龍吟氣,看來修為不弱嘛!」
  果然行家看行家,就知有沒有!
  破軍見來拳撲面,驟然出手,正是其刑凶罡氣,口中說道:
  「聽說無名三僕中以龍王功力最玄最霸,好!讓老子會會你!」
  出手之間,其身子紋絲不動的坐在龍椅上,顯見未盡全力!
  只聽「砰」的一聲,硬拚之下,龍王功力明顯稍遜,急然而退,蹲在了地上,再見自己掌現紫氣,立即明白是什麼回事,臉色變道:
  「刑凶罡氣!你就是——破軍?」
  破軍依舊坐在龍椅上,面露得色,大笑道:
  「哈哈!你也認得老子?想不到老子一走二十年,還有如此多人掛念著老子,看來老子該回來,回來見識見識一下!」
  龍王心知來者不善,功勢更急更猛,不遺餘力,加到十成功力硬拚刑凶罡氣!兩人再鬥一掌,立時大堂地動山搖,其勢駭人!但是龍王很快是飛到丈多開外,破軍俯視嘲笑道:
  「哦?怎麼這麼不經打,起來再鬥呀!」
  龍王果然站了起來,但並未再上前死拼,他想到應該首先去報告主人——破軍回來了!
  想到此,忽的轉身就逃,破軍一愣,方才站了起來,嘿嘿道:
  「無名首僕競是如此貪生怕死之徒!」
  說完重腿踏碎地板,窮追而出,但龍王己無影無蹤,破軍也不當回事,走出了巨鯨幫!
  繁囂的市集之上,忽來兩匹壯馬,競旁若無人橫衝而過,不少路人躲閃不及,慘遭踐踏,爭相交避,路而上一時混亂不堪,慘淒無比!
  坐在馬車之內的人正找欣賞著外面的情景,此人正是絕代凶人破軍!
  凝窗而望,見眾人被踏及走避的倫惶失態如此混亂,熱鬧的場景,令破軍打心裡高興,同一時間,亦勾起他少年一段往事:
  破軍自小便能破壞為樂,以搗亂自娛,某日,他又往一村落肆虐!正當其興高采烈的時候,他的一個剛入門不久的師弟競聯合兩名同門師兄前來相阻!結果,破軍的好事盡被破壞,而這名小師弟,正是少年的——無名!
  二人自少年始便水火不容,破軍於是矢誓要把無名徹底擊敗!以前他從未擊敗過無名!
  如今,這一時刻就快來了,二十年時間,破軍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無名,如今就要面對他,連這絕世凶人,心情也有點沉重!
  馬車馳跑過幾條街,在中華閣外頓止!
  中華閣內,風平浪靜,幽雅異常,確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無名正坐在一張圓桌旁,心情異常平靜,面色更如古井不波,誰也不知道他想著什麼,他是一個神話——不敗的神話!
  劍晨端過一碗茶,慇勤道:
  「師父,請用茶!」
  無名依舊低頭不語,似在想著什麼,順手端過茶來,漫條斯理的送到嘴邊呷了一口熱茶。
  無名得悉不虛及彌隱寺眾僧慘死,且雄霸父女亦難幸兔於死,心中不免覺得苦澀,如剛喝下的茶味,但茶味過後是甜,是香,治人心脾,但聽到的一切卻是永遠的苦澀!
  劍晨乘機落井下石進言道:「師父,步驚雲所作所為令人髮指,我們將如何對付他呢?
  只要師父出馬,步驚雲無論如何也難逃一死!」
  聽了劍晨的話,無名想起自己於訣戰時曾放步驚雲一馬,才釀成這此慘劇,無名歉疚之情實在無法形容,但仍是默不作聲,他己很少這樣低沉了,是否他發怒了,要開殺戒了呢?
  劍晨素來也很清楚其師,但見他如此沉默亦覺意外,霎時,他只感與無名的距離愈來愈遠了,這是他的感覺,還是他的錯覺,誰也不知!
  這時聽得「咚咚」的上樓梯之聲傳來,來聲很急,驚亂一室幽靜,只聽道:
  「老闆,不得了!七海龍王重傷啦!」
  無名面靜心震,一切都來了!——
  文學殿堂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