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天前把稿子寫完了。
這麼說,或許很多人都不明白意思。
我是說,兩天前寫完了在報紙連載的小說《再愛一次》。
無論是寫報紙連載小說,還是寫雜誌連載小說,我在結尾的那一剎那,就想高呼「很棒!」。
每件作品都要經歷半年至一年連續不斷地寫作,好歹才能寫完。
中途有時會寫不下去,或者感到迷茫而不知所措。
然而責編很嚴厲。
「怎麼樣啦?請你快點兒交稿!」
這樣還好。他們往往大喊:「現在不趕緊交稿,就趕不上啦。」
真是這樣,我怎麼困難都要抓緊寫。
總不能在發行的報紙上挖個窟窿吧。
不過,我曾夢到過出現空白的報紙。
這確實很恐怖。應該事先制訂好寫作計劃,按時交稿,避免出現類似情況。
也可預先寫好一部分,免得到了期限交不上稿,讓編輯發牢騷。
起先是這樣想,但過不了幾天就被追逼得手忙腳亂。
不管怎樣,要把報紙的版面填充起來。
我也曾寫過應景之作。
這樣的稿子出單行本時,必須刪除重寫。
這次寫《再愛一次》,多虧沒有這種事。
不能說每一片段都竭盡全力,但自覺所寫稿子基本滿意。
在報紙連載的稿子和單行本的稿子截然不同。
凡在報紙連載的小說,若想反覆閱讀,前幾天的部分內容較難找到,單行本只要退回幾頁去,就可以確認。
正因為這樣,出單行本時,重複部分就要盡量從略。
還有一種情況是,報紙連載時覺得可以,過後通讀一下,就覺得寫得不好。
這次沒有這種情況,就決定略微改動一下結尾部分。
結尾中,主人公——一個叫氣樂堂的醫師在自己房間裡終於想明白了,他喊道:「好!就這樣!」
我最後這樣改寫:他一個人走到陽台上,衝著浮現在夜景中的萬家燈火吶喊。
這樣改動了一下。
我覺得這是面向人們的衷情訴說,場面恢宏而有氣勢。
幸好,這篇稿子剛好趕上連載順序,得以在報紙上校正了。
提交末次的原稿前,我在稿子末端給責編寫了一句話:「你們辛苦啦!」
寫這句話時,自己感覺既舒心又放心。
不知為什麼,我又想吶喊:「喂,寫完啦!」
是的,前天,我剛吶喊著把它寫完了。
報紙連載順利地完成了,但並非一切都結束了。
還要修改出單行本。
不用說,報紙連載很重要,做成單行本更重要。
這個標題的書會留傳。
這次寫的《再愛一次》,我想永遠讓大眾閱讀。
這部小說的主題是關於男性的性無能。
原先從未有人涉及過這個主題。
我特意把它作為小說的主題。
有的報社因此而終止連載,成為一個值得探討的社會問題。
這件事仍未解決,這一點在此不涉及。
可以說,我寫這本小說需要很大的勇氣。
我曾經猶豫不決並陷於沉思:還是不寫這樣的主題為好吧?
最後才下定決心:「不,我要寫!」
理由很簡單。首先是我自己已經無能了。
並不是說別人,而是說自己,這樣可以吧。
並且我周圍似乎有很多無能者。他們對此諱莫如深。
難道就沒有辦法解決他們的煩惱嗎?
進一步說,我也想拯救和這些男性有關的女性們。
我是出於這種動機才堅決開始執筆的。
現階段還不清楚成功與否。
而能讓大眾閱讀,對性有所思考,我就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