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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如今她已不再是那位金髮女子,
她曾在詩人的詩中贏得回聲,
不再是寬大躺椅上的香味和島嶼,
也不再是那個男人的所有。

 

或者最接近自我指認。因為上面的這四行詩無疑顯露出一種個人視點。確定這一視點的與其說是歐律狄刻與觀察她的那雙眼之間的實際距離,莫如說是她過去和現在與感受她的那顆心之間的精神距離。換句話說,她過去和現在都被客體化了,這一客體的肉慾特質全都來源於表象。儘管我們最好把這一視點看作是為了保護俄耳甫斯——也就是保護裡爾克——免受女性主義批評家們的攻擊,然而,這一居高臨下的視點毫無疑問仍是屬於敘事者的。最能體現出這一點的即「寬大躺椅上的香味和島嶼」(the broad couch's scent and island),這句話使女主人公客體化了,毫不誇張地將她隔離開來。但是,甚至僅有「那位金髮女子」(that blond woman)便已足矣,因為這位始祖詩人的妻子一準是深色頭髮。

另一方面,在改編神話時人們最不必注重的就是逼真還原和擔心出現年代錯誤,因為神話的時間框架同時超越了考古學和烏托邦。此外,詩寫到這裡已接近結尾,作者的所有目的均在於提高音調,弱化焦點。俄耳甫斯自然需要弱化焦點,因為歐律狄刻即便能看見,也只能遠遠地打量。